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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心是玻璃碎了一地,宁人愕然呆立着,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态,隐忍多时的情绪在瞬时爆发了——
“你难道就这样一走了之?……分离八年,你就真的就连一句话也不想和我说么?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你有没有把我当成你的女儿?……到底我做错了什么?求求你告诉我……”
宁兰的眼神近乎宽宏的注视着几近崩溃的宁人,欲言又止。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不需要你来同情……就因为我不是你和凌前辈的女儿?……”
宁兰笑容敛尽,眼神中有些许愕然。
宁人察觉到了,不免自嘲起来——“果然是这样啊……”
“娘,我们走吧。”宁明雪果断的扶着宁兰,绕过宁人出了门口。
宁人僵立着没有阻止,却忽然听见了熟悉的慵懒声音——
“夫人,长途劳顿想必十分辛苦,不妨在舍下多留几日。”
已经走到门外的宁兰步履一顿,回转过身来。
宁人不可思议的望了夜月一眼,又看向宁兰,却见到宁兰若有所思的站着,声音轻柔:“此去一别,不知何日才能再见啊。”
仿佛是叹息,又像是带着无尽的无可奈何。
宁人忽然觉得自己就像戏台上的小丑——拼命的表演想要引起别人的注意,结果人家眼里根本就没有你……心口剧烈的疼痛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来得强烈,宁人简直快要无法呼吸了——
宁人转身出了大门,与宁兰擦身而过的时候,心里竟然没有半点念想——哭着求你又怎么样呢,终究连那个人的一句话也抵不上……
那么多的想念,那么多的话想说……一瞬之间却只剩一片空白——
好像缺了一块,再拼不回来
再不存在 ,比空白更空白
被时间活埋
从盛开到腐坏 然后爱从洁白到苍白
从苍白到尘埃
可是我还期待
我想离开
蓝色的悲伤还在
浓得化不开
夜月就跟在宁人身后,静默的走着。
宁人说:“你回去吧,跟着我做什么。”
夜月没有说话。
“……我问你的故事,你现在要说了吗?”宁人猛地停下脚步,直视着夜月。
“……你要听什么?”夜月说。
……
……宁人笑了,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
“你不要告诉我你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你没有动过凡心你没有跟我娘有什么暧昧不清的故事!”
夜月身躯一震,眼神里含着太多宁人看不懂的情绪。
“……不要跟着我,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宁人说完,义无反顾的再一次转身离开。
一日心期千劫在
共君此夜须沉醉。且由他、蛾眉谣诼,恐结他生里。
黑暗已经攻陷这世间每一个角落,风声正绕过草木疾行而去。
位于城关的山神庙内,却燃着明亮的烛火,不时传出一阵肆意的笑声。
“我说老七啊,你可真不愧是我们的智囊军师啊,你说待会儿少爷来了会怎么赏我们?”说话的人满面髯须,声若洪钟,正是辽东八虎里的关五。
“哈哈,事儿还没办妥呢,你倒想着邀功了,看你这出息!”关七一面取笑他,一面怡然道,“我们再过几天可就要回辽东了,少爷却一点也不着急,俗话说得好,千金易得,美人难求,咱也算替少爷了了这一桩心愿,等少爷抱得美人归了,少不了咱的好处。”
“亏得夏侯府的男人都不在,这真是连老天都帮我们啊!”
关七笑得狡黠:“废话少说,算算时辰也差不多了,你赶紧把酒给她服下!”
关五自案台上端了酒盏,一脸邪笑着向角落行去,堆积成垛的稻草堆上正坐着一个蓝衣少女,少女双手被缚着倚墙而坐,一双明眸此时倏然睁大,面色陡然煞白——
“你要干什么?”
少女的声音微微发颤。
“嘿嘿,小美人这一路随我们奔波而来,想必口渴了吧?这可是你们这里买不到的好东西,你喝一口试试~~”关五大喇喇的在她面前半蹲下来,将手里的酒盏递到少女唇边,顿时一股浓郁的奇香扑鼻而来,碧澄的酒液因为晃动而漾起了层层碧浪……
“拿走。”少女当然不会愚蠢到以为这真的可以解渴——兴许是毒药呢,谁会笨到要喝绑匪给的东西啊?
“哎,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啊!”关五瞪着她,口气凶恶。
“你好大的胆子!”少女怒斥,“你识相的话赶快放了我,也许我会让大哥饶你们一命!”
若是平江城里其他任何人听到这番话,莫不会担心疑虑最后妥协的,只是这辽东八虎是谁?一个个都是只认主子不认人的蛮汉,此时热血沸腾正在兴头上,又岂会被个小妮子三言两语的就吓退了的?
“夏侯姑娘,趁现在还有力气能骂几句就多骂几句吧——”关七闲闲笑道,“等我那几个兄弟把少爷带来这里,只怕你就没有心情骂人了呐。”
“你们……到底想要怎样?”对方的眼神实在过于邪恶,夏侯盈隐约有些畏惧起来——忽然被人用迷香迷倒,醒来就发现自己被困在这小小的庙宇里,不害怕才奇怪吧!
“要怪就怪你自己不识抬举,仗着夏侯府财势显赫就目中无人,我们少爷对你可是千依百顺,你还偏不领情,不给你吃点苦头你不知道我们的厉害!”关七毫无顾忌的嘲讽道,“本来我们可以把你迷晕直接丢到少爷床上去的,不过少爷向来不喜欢用强的,保不定他不会一时心软放了你——把你绑到这里可就不一样了,这儿荒郊野外远离人烟,只要给你服下这合欢散,少爷就是不想也不行了——合欢散乃是我辽东圣品,是媚药中的上上货色,服药之人若没有在一个时辰内与人合欢,轻则神志受损,重则性命堪忧,想必少爷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上人香消玉陨吧——”
如果说夏侯盈此前依然是有几分镇定的,此时听他这般道来,着实是慌了阵脚,眸中的惊恐之色已经难以掩饰了——“……你们要是敢这么做,我一定会杀了你们的!”
“啧,小美人,我还没见过那个姑娘和少爷好过后还舍得杀他的呢!”关五大笑不止,“只怕你日后做了我们少夫人,还少不得要答谢我们呢!哈哈!”
“你们这群疯子!”夏侯盈拼命想要冷静下来,强自镇定地说,“你们难道不怕你们少爷怪罪下来……”
“夏侯姑娘不必多费唇舌,试问天下间还有谁比我们更了解少爷的心思?少爷是君子,自然不会对心上人耍这些手段,可你又是怎么对少爷的?我们实在是气不过,我们不过是流氓混混出身,只要能帮少爷一尝夙愿,就算少爷事后怪罪又如何?你还是乖乖认命做我们的少夫人吧!”
“你们……放了我,我答应不怪罪你们……”夏侯盈是真的被吓倒了,说话也带着哭腔。
那关七冷笑一声,冲关五递了个眼色,关五顿时会意,强硬的捏住夏侯盈的下颔就要把酒液灌入,夏侯盈拼命挣扎,关五一时没拿稳,酒液倏然洒出,关五大怒——
“别不识好歹!”
“畜牲……你们这群禽兽!”夏侯盈已是哭得梨花带泪。
“啧……果然漂亮啊。”关五看得一怔,又呵呵笑了,“不过你还是乖乖喝吧,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关五说完,放柔了动作,又要将酒液给她灌入——千钧一发的时候,一枚梅形银镖倏然滑破空气,猛地击落了酒盏,“砰——”的一声,连带着酒液也渐了一地。
关七和关五俱是一震,没有料到紧要关头真的会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回头往庙门望了一眼,却见一个白纱上褂的少女施然踏进门内,面上一派明滟的笑意——
“原来是关府八犬啊,难怪会做出这等禽兽不如的事!”
夏侯盈呆了半晌,随后喜极而泣——“宁宁!”
关五还没反应过来,关七却别有深意的咧嘴一笑,上下的打量了宁人一番,笑道:“看来老天待我不薄啊,还特地又给我送来一个美人!”
原来这关七前几番见了宁人,便起了几分色心,只是碍于宁人行事嚣张且武艺不弱才隐忍于心,此时宁人出现在这里无疑是天赐良机,关七不由得计上心来。
宁人原是伤心欲绝自药堂而出,要往夏侯府行去,谁知在半途看见关五关七二人扛这个麻袋行踪鬼祟,顿时生疑,于是暗中尾随,一路跟到庙前后宁人没有擅动,而是静观其变,后来见二人放松了警惕,这才靠近了躲在墙后,猛然发现那麻袋里绑的不是别人,正是夏侯盈,顿时怒极要破门而入,又恐自己鲁莽会坏事,只得强自镇定下来,这才施然现身,心里却也是一团乱麻。
“你们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也许是见到宁人心安许多,夏侯盈的口吻再度凌厉起来。
关五迟疑的看了关七一眼,却见关七朗声笑道:“为什么要收手?多个人多点乐趣——看来今天我关某艳福不浅啊!”
宁人挑眉,露出一抹粲笑:“人说色胆包天,我今天总算是见识到了,你若执意妄为,只怕明年此时便是你的祭日!”
“如果可以和美人一夜风流,要我关七死上千百次又有何惧?”
宁人眸中寒意陡现,手上白光一闪,挥剑就往关七喉间刺去——
关七不惊不恼,斜睨着眼眸看着宁人,笑道:“我死了不过是贱命一条,只可惜了你的好姐妹千金之躯却要与我陪葬……”
剑锋生生一转,宁人不得不收回剑势。在角落里,关五手持狂刀,刀刃架在夏侯盈颈侧不过咫尺的距离。
“……不要动她。”宁人冷然道。
“这才对嘛……”关七笑。
“你放了她,一切好商量。”
“好说好说。”关七闲闲应道,踱至案前执起酒壶,又满满沏了一杯后,缓步朝宁人走来。
酒盏在宁人面前一晃而过,一缕奇香顿时萦绕周围……
“知道该怎么做吧?”关七从容的笑。
“……”宁人神色泰然,“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言而无信?”
“不相信我?……你以为你有的选么?”关七大笑,举杯疾步走到夏侯盈面前,“喂,你的好姐妹不肯替你喝呐!所以你还是自己喝吧!”
“给我。”宁人断然喝道。
关七眸底闪过一抹异色,健步行至案桌前,扬手将酒壶掷于地上,顿时酒液横流。
宁人一怔。
却见关七晃了晃手中的酒盏:“现在只剩下这一杯了,你要自己喝呢还是……”
宁人这才隐约知晓对方也是个角色,面上只不动声色:“我喝。”
关七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将酒盏递给了宁人。
夏侯盈大惊失色,方要开口阻止,却觉颈上一凉,关五的刀口又贴近了几分。
宁人冲她无畏的笑笑,从容的接过了酒盏——
是天意吧,这红尘之中究竟有什么值得人眷恋的呢?也许人一旦死亡,反而不用理会这纷纷扰扰的是非了——
唇畔一抹盈盈的笑意,眸中的忧色渐渐淡去,瞬时清光潋滟,慑人心魂。
宁人拂袖仰首,将杯中物一饮而尽。
沁凉的酒液滑过喉间,旋即窜起了一簇火苗,冷的,暖的,却意外的令人通体舒畅。
“不要……”
夏侯盈瞬间声泪俱下。
关五拍掌而起,口里叹道:“老七果然厉害!连这么凶的野丫头也被你给制服了——”关七脸色一变,刚要出声喝止,却见宁人疾风如电的一掌劈去,关五没有防备,口吐鲜血应掌而倒,只须臾的瞬间情势已经有所逆转,夏侯盈手上的绳结被宁人用剑挑断,立时被宁人护在身后。
关七眸色一暗:“我劝你不要垂死挣扎——以我和老五的功夫,虽然不一定胜你,但是拦住你一个时辰却是绰绰有余!”
宁人依旧冷淡的笑着,倒是夏侯盈悔恨得不行,扯着宁人的衣袖低低的换了一声“宁宁……”
“我没事,盈盈别怕。”宁人冲她微微一笑,神态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