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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文正东跟在后面,低声的应着。他有些纳闷,越来越看不懂汪宁希这个女人,如果说她真的是个卧底,那么她也太不小心了。刚才她那震惊慌乱而有迷惑的眼神,一刹那让他猜想那个人是不是她的联络人,到底在这个邵氏,在青山会有多少自己人?
会场里的气氛现在也是异常的紧张,邵聿雯坐在董事长的位置上真的是坐如针毡。四叔拿着邵聿臣签字的授权书正向着她发难。
“我可不相信董事长就因为个毛孩子,连这么重要的董事议会都不参加,这样不负责任的董事长真的是让我们股东很失望啊。”他冷笑着,他就是要难为这个女人,即使不能通过开辟新航路的决议,把邵聿臣的伤情爆出来想必也是一件大好的事情,现在邵聿臣最怕出乱子,而他则是惟恐天下不乱。
邵聿雯的手心里全是汗,这个授权书根本就是她伪造的,如果让邵聿臣知道这件事情,他肯定是不会乖乖的在家养伤。
她努力的平静着自己的情绪,可是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脸上一阵阵的发红发热。穆婉清抬头看了看主席位置上的邵聿雯,慢慢的开口,“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董事长的事情多着呢,之前的董事长被害,还有葬礼上的袭击事件,那一件不是他在亲力亲为的处理。”
“帮会是帮会的事情,这是公司,公司的事情如果他不想管,那么就别做这个董事长。”股东里面有很多人并不是帮会中的,作为单纯的公司股东,他们的立场让邵聿雯更加难以应付。
穆婉清也说不出话来,一时间场面僵了下来,不知道是谁石破天惊的冒出一句要经营权改选。邵聿雯眼睛一下子瞪起来,手里攥着笔有些无措,她有些后悔了,这些老家伙比她想象的难对付多了。
“谁要改选经营权?”会议室的大门被推开,所有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门口。邵聿臣一只手插在西裤口袋里,一身的黑色的西装,里面搭配的是一件条文的衬衣,看上去倒是很亲和。
他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声音却是夹着冰一样的冷,“看清自己手里有多少股份了吗,想要改选经营权还是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这话可不是随便说的。”他走过来站在邵聿雯的身后,“邵总,你回你的位置吧!”
邵聿雯松了一口气,可是另一根弦又绷紧了,她这个弟弟她可是了解的清楚,想必回去是一定会跟她发脾气的,可是她更害怕会不会有人追究她假冒董事长授权的事情,那样她的这个位子也是坐不牢靠了。
邵聿臣在主席的位子坐下,轻轻的解开西装的扣子,拿着手上的议程看着,嘴里漫不经心的说:“对邵总的授权我收回,现在还是我来主持这次的会议。大家说说吧,这个关于在东南亚和南亚设立办事机构的提议是谁提出来的,我想听一下完整的构思和看到严密的企划书,谁能给我一份?”他抬头扫视了一下整个会场。
秘书走过来从一摞的文件中翻出一份摆在最上面,邵聿臣拿在手里看了看,“哼!我看我们的企划经理是不是该回家了,拿着这个破玩意儿来董事会蒙事儿?没有预算,没有经营策略,没有市场调查,没有推广方案,这是邵氏,不是青山会,经商也不是砍人,临时起意的结果就是赔钱。”他意有所指,合上文件,转头看着邵聿雯,“查一下这文件是谁做的,给他三个月的薪水,让他马上滚蛋。找人把这个项目的企划做好做细,下次董事会再议,下面进行下一项……”
邵聿臣在这件事上确实有些措手不及,他没有调查清楚他们的意图,事情来得太快,缺少准备,他也只能在那里快刀斩乱麻,使用拖字诀来蒙混过关。
邵聿臣这一通的说辞乍看上去还真的是有些道理,大家也都噤声了,四叔虽然是不甘心,可是也不好做得太明显,他现在看出来了,这个从来不在帮会里露面的邵老三,实在是个难对付的角色,比老大的心眼儿多多了。
接下来的议程都是一些程序性的,也无关痛痒,只要是邵聿雯和穆婉清以及公司几个与帮会无关的董事意见还算过得去,他也就点头了,这么坐着,他都不敢多说话,虽然已经躺了一个星期了,可是胸口这么折腾还是会疼得厉害。
最后,邵聿臣合上手里的文件,“好了,今天的董事会就到这里吧,关于第一个议题,请邵总安排我们再议。”他清了清嗓子,“下面我想给各位叔叔伯伯还有各位同仁介绍一个人。”说完他打了一个电话,什么都没说,只是接通就挂掉了。
没过一会儿,会议室的门被打开了,大家的目光再次汇集。汪宁希显得很镇定,她今天跟邵聿陈穿得很搭配,也是黑色的套装加上条纹色的小衫。她迈着自信的步子来到邵聿臣的身边,站定。
“大家认识一下,汪宁希,现在大家可以随便称呼她宁希或者汪小姐,以后还想大家尽快的适应改口叫她邵太太。”邵聿臣虽然说的随便,可是在这样的一个场合,哪怕他说得再随便都无法抹杀一个事实就是汪宁希即将成为邵氏的老板娘和青山会的新教母。
整个会议室一下子变得很安静,大家都看着汪宁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四叔看了一下穆婉清的脸的脸色,红里透着青紫,眼神更是看着汪宁希充满着怨恨。邵聿臣从西装的口袋里拿着一个朱红色的首饰盒,打开里面是一颗心形的钻戒。汪宁希有些受宠若惊,她惊讶的看着邵聿臣,脸上是又惊又喜的神色,她怎么都没有想到邵聿臣会在董事会的董事面前向自己求婚。
“宁希!”他看着她,眼神异常的执著和深情,“我想一辈子照顾你。”
汪宁希看着那枚戒指一时间竟然有些无措,她愣愣的盯着他的脸,他始终在冲着自己微笑,她明白她本不配那枚戒指,可是她却受不了幸福的蛊惑,她那么想跟他在一起,哪怕他一辈子都是个黑社会的头目。汪宁希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可是她没有选择,她必须维护邵聿臣的权威,她慢慢的伸出手,可是却听到下面的一声:“慢着!”
邵聿臣皱眉,一看是穆婉清,“董事长,前董事长和夫人刚去世,老董事长还卧病在床,你这样是不是不太合适。”
邵聿臣并没有停下自己的动作,他慢慢的把戒指套在了汪宁希的中指上,“没什么不合适的,我们又不操办,只是简单的注册。”说着从文正东的手里接过一个文件夹,在座所有的人都盯着那个夹子,大家都知道,前任董事长夫人也就是邵聿臣大嫂手里有10%的邵氏股份,它就像是传家宝一样,只归属于邵氏的女主人,并且这部分的股权只能收益和表决,不能转让。
汪宁希看着那份文件心里有些凉,谁都知道,这部分的股份在没有找到它的主人,被托管期间是没有表决权的,她看着邵聿臣的脸,不知道他此时此刻所做的是不是只是为了让这部分的权利活起来。
“签了吧。”他轻声说,但是安静的会议室里却足够听清楚每一个字,“这是邵家给女主人的东西,让她守护自己男人的武器。”说着他拉住汪宁希的手,能感觉到她的犹豫和忐忑,“没什么好怕的,我相信你。”
邵聿臣拿出钢笔,打开递给她,认真的凝视着她。汪宁希没有再犹豫,这是守护自己男人的武器,也是完成任务的必须,她没有理由在这个时候退缩。她接过来,很有底气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向各位在座的董事致意,10%足够她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穆婉清低着头不看那两个人,嘴唇都被自己咬得青紫。曾几何时她就一直认为那10%是属于她的,可是她忘记了,撇开感情的事情不谈,邵聿臣这么一个聪明人是绝对不会让任何一个外人手里有20%股份的表决权。
邵聿臣微笑着从汪宁希手里接过那份文件,重新递给了文正东,“找律师,在我们注册的时候一起把这份文件公正了。”说完重新面向大家,紧紧的拉着汪宁希的手,“由于家里现在有白事,我和宁希婚事简办,会送新婚纪念品给各位,就不请大家观礼了。好了,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吧。”说完就拉着宁希出了会议室。
虽然散会了,可是大家却不约而同的都没有动,这个消息太突然了,这么一个谁都不了解的女人就这么空降到董事会。四叔想在这10%无着落的时候通过这项决议的希望彻底破灭了,穆婉清更是气不过这个女人来邵家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可以在邵氏董事会跟自己平起平坐,这个时候又想起了那个人,段奕霖。
正面接触
邵聿臣和汪宁希没有走大厅,而是直接坐电梯到了地下的停车场,文正东也已经跟田继山打好了招呼,许晋逸就等在电梯口的车上。汪宁希一脸的愁容,皱眉看着脸色惨白的邵聿臣,两只手抚着他的胳膊,从吃力的程度可以判断出来,他已经快要撑不住了,整个的人的重心都压在她的身上。
“你怎么样?”宁希的声音里似乎隐约的有了哽咽。
邵聿臣抬头看她,嘴唇都有些发白了,他惨淡一笑,“没关系,死不了,我说过要照顾你一辈子的,怎么能死在你前面。”说完用另一只手抓住她的胳膊,“宁希,我刚才说的话都是发自内心的,我承认我需要那10%的股份表决权,可是我也需要你。我不想你胡思乱想,好好跟着我,你该知道,现在除了你没有人能伤得了我。”
汪宁希的心里咯噔的沉了一下,她不会听不出这其中的深意,不知道是自己的疑心病还是太过谨慎,她总是觉得邵聿臣对她有所怀疑,可是她又不知道自己哪里出了破绽。
“还说,你这一枪可不是我开的。”宁希顾左右而言他,故意曲解他的意思,说完低头不再看他,有时候看着他的眼睛,她就会不自觉的发虚,不知道是不是这几年平淡的生活已经把她的那些英勇和睿智都消磨掉了。
邵聿臣没有再说什么,电梯到了,邵聿臣用尽了自己平生最后的力气一样直起腰,镇定了一下神色,平静的走出去,自己钻进车里。汪宁希没有坐后面,而是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她听得到后面痛苦的呻吟声,还有许晋逸的埋怨,她不敢回头,她不知道这个停车场哪里会装了摄像头,哪辆车里会有敌手的眼线。她紧紧的攥着拳头,心跟着他每一次发出的嘶的声音一起疼,她知道她真的不可逆转的爱上他了,她知道不可以,可是却已经停不下来了。
到家的时候,邵聿臣是被抬上卧室的,汪宁希低着头听着许晋逸喋喋不休的跟她说着事情的严重程度,责怪她的放任。汪宁希就这么听着,她阻止不了,情势也不允许她去阻止。可是她也不能辩解什么,别人怎么想她都无所谓,她就想知道他到底情况怎么样了。
穆婉清从邵氏出来的时候在门口又跟段奕霖照面,这次段奕霖倒是没有动声色。反倒是穆婉清主动地迎了上去,“段先生没走?四叔好像已经离开了。”
“哦,生哥不用我送四叔,他要亲历亲为。”段奕霖的语气有些不屑,这个穆婉清听得出来。
“以段先生的胆识才干在周广生那个奴才手下做实在是委屈了。”
“所以我在这里等穆小姐。”段奕霖不急不缓的说了一句,歪着嘴角笑着看着有些震惊的穆婉清。他的这种直接也的确是让穆婉清始料未及。
“你不怕我告诉四叔?”
“你这么多年紧靠着邵家不就是想要对付四叔吗?”段奕霖拿出一支烟,“我们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