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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振河挎着两个筐子进来时,张岚也是吃了一惊,她没想到孩子们竟然捡了这么多,都快赶上去年她们家拦的。
“振河,孩子们呢?”。
“妈,我们回来了”两个丫头手拉着手进了屋子。
“媳妇,我还得回去一趟,两个儿子还在山上呢,东西没拿了,我们马上就回来”。
王振河也没多说什么,抄起地上的篓筐和两个框子就出去了。
“哎,早点回来等你们吃饭呢”张岚只能冲的背影喊了一句。
姐妹俩洗好手才爬到炕上暖和了一会,张岚上炕帮着孩子把大棉帽子摘了下来,摸摸孩子的额头,不烫,这心才放了下来。
“闺女,你们饿不饿,要不你们先吃,妈给你爸和你哥他们那份坐在锅里?”张岚怕饿着两个孩子,打算先给他们俩开饭。
王萱却摇摇头,“妈,我们还不饿,等爸和哥他们回来再吃”。
张岚拉着大闺女的手,孩子的手已经都皴了,而且冻的冰凉,在看看两个闺女的小脸都是干黄色,一看就知道孩子营养没有跟上,一个个都是又瘦有干巴。
自家孩子就这样了,婆婆还抓孩子帮她小姑洗衣服,想想都心疼。
“妈,我和姐下午去拣豆粒去,等拣多了给咱家发豆芽吃哈”一旁的小闺女拉着她的手依偎了过来。
对这个可心的孩子张岚满是疼爱的抱她坐在自己的怀里,“倩倩,去拣豆粒要多穿一些,晌午的药也别忘了吃”。摸摸孩子脑后的大包,已经开始变软了,“还疼吗?”。
依偎在妈妈怀里的王倩一脸的幸福,前世自打父母离婚后她就在也没享受到这样的母爱了。“妈,不疼了,再吃几天药就该好了”。
“妈,今天我们捡了不少的土豆和地瓜,能够们吃一段时间的,没想到地里还真有东西”王萱在一旁向母亲说了他们今天的劳动成果。
“妈也没想到你们这么能干,比我们大人强多了”张岚一脸的满足,家里的孩子懂事而且也顾家,有这样的孩子她这辈子就算过的穷一点也知足了。
坐在炕上的母女三个人暖和一阵,外面的王振河背着满满的一篓筐回来,而且兄弟俩手里挎着的筐也装满了。
王振河放下背上的东西,长长喘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终于到家了,孩子们我们洗手吃饭喽”。
张岚赶紧的给爷几个倒水洗手,看到他们拿回来的东西,一脸的震惊“振河,这些都是孩子们捡的,怎么比咱们当初放岗时候拦的要多很多?”。
王振河小麦色的脸上顿时就溢满了笑容,深邃的眼眸透着淡淡的得意“你不看看这是谁家的孩子,都能干着呢,一大片地都让孩子们给捡了一遍,这一上午可把孩子们累坏了,咱们赶紧的吃饭,等会还得上工呢”
。
中午这顿饭让孩子们都吃了个水饱,这回终于可以换个口味了,红薯饭的味道甜甜的,几个孩子都没少喝。
12。可爱的爷爷
下午,王倩和大家说起要去拣豆粒的事,明诚皱着小眉头想了一会“大妹,你先和小妹过去去,我和弟弟再去拣一趟,等我们回来再去找你们,你俩自己要当心点,别让小妹再摔着了”。
兄妹几个带着家伙事一起出发了,半路上四个人就分开了,明诚带着弟弟继续往前走,王倩和姐姐在在地里开始搜寻起豆粒来,地里的豆粒不少,但是基本都是被雪水泡过的已经发软了,有些已经开始发芽了,不过这并不影响食用,泡软的可以回去在晒晒,发芽的回家就可以炒着吃,姐妹俩一人拎着一个布口袋沿着垄沟一点点的往前走,一趟走下来,王倩估摸着捡了有一瓢的豆粒,这已经不算少了,这一片地拣下来怎么也能捡到一口袋,所以姐妹俩谁也不说话,就这么默默的在地上寻找。
明诚和明远这次没多少收获,这片地已经耕完了,所以哥俩挎着筐来到了妹妹他们这片地来。
“哥”王倩老远就看到哥俩的小身影,冲着两个人挥挥手,明远赶进加快脚步欢快的跑向了妹妹那里,“妹妹,我们也过来拣了”。
王倩有些纳闷他们俩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哥,你们都捡完了?”。
明远将地已经耕完了的事情说了一下,兄妹四个一起在地里搜寻豆粒,一下午,他们捡到了一小半口袋的大豆粒,明诚对这个数量已经很满意了。
几个人回去后,明诚接着去搂草,不然晚饭就没火烧了,王倩和大姐将捡来的豆粒都拿了出来,将已经发芽的挑了出来,还完好无损的就放在炕上烘干,没有办法他家没有自己的院子无法拿出来晾晒,再者说了要是被有心人看到了也不太好。
“姐,我们把发芽的大豆先泡水,等晚上我们就吃这个,正好有个青菜吃呢”,老吃大白菜和咸菜,时间长了王倩都有些受不了了。
“我看行,你先泡水吧,晚上咱们就吃这个”。
有了姐姐的话王倩迈着小短腿过去舀水,没成想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个子有多矮了,水缸居然比她高半个脑袋。
拿着水瓢来到了炕前“姐,还是你去吧,我够不着“。
王萱这次想起来妹妹还小着呢,笑着接过水瓢,摸摸她的脑袋“妹妹,等明年你长个了就能够到了”。
王萱出去舀水,她就颠颠的跟在后头,这时们却开了,从门外露出一张笑脸,那是他家爷爷的笑脸,“倩倩,萱儿,看爷给你们带什么来了?”。
老爷子进门从兜里掏出一把干瘪的花生仁,“馃仁?”王萱有些惊喜,这个平时可不是随便能吃到的,生产队里都是要卖钱和榨油的。
老爷子给两个孩子一人的棉袄兜里塞了小半把,“在家乖没乖啊“老爷子抱起自己的小孙女,爱怜的问道。
“爷,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啊?”王倩有些好奇爷爷手里拿的东西,一个弯曲了一百八十度的白色木棍。
王德山把自己手里的工具举到了孙女的眼前“这个是馃子夹啊,专门用来夹碎馃子壳,我们好方便取出里面的仁”。(馃子也是北方的土语就是花生的意思)
王倩拿在手里试了一下,果然很有弹性,有点象老虎钳的样子,只不过没有开口罢了,看来劳动人民的智慧真是不可小觑,这个工具虽然很简单但是很省力。
“爷,你们今天都去扒馃子了?“王萱问道。
“对啊,今天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都去扒馃仁,你妈他们选馃子种,这些瘪的还是你妈塞给我的呢“。王德山对这个儿媳妇很满意,可是自己的老婆子死活是看不上人家,哎,没办法连给他平时都要注意不能和儿子家走的太近乎了,不然回去有得闹。
“倩倩,萱儿,爷得回家去了,不然让你奶看见了不好,你们俩在家好好呆着,别玩火哈,等会你妈和你爸就回来了”。
老爷子亲亲孙女的小脸蛋,在摸摸后脑勺的大包,放下孩子,叹了一口气走了出去。
看着爷爷背着双手走出去的背影,王倩不由的问“姐,你说爷当年怎么会娶咱奶啊,我觉得爷比奶好看多了,可惜了爷这个人了”。
王萱在一旁咧着嘴笑,她家小妹说这话时摇头晃脑的,感觉有点像小老太太的样子,“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到是觉得咱爷不错,比咱奶好多了“。小孩子总是敏感的,谁对他们好心理自然就亲香耍
送走了爷爷,明诚他们划拉草也回来了,还没到家明远就在外面喊了起来“大姐,我们回来了,快过来搭把手”。
王萱赶紧的跑出门帮着明远将一箩筐草放在门外,王倩也跟了出来,看到哥俩累得浑身没劲的样子,估计这是饿了,都是长身体的年龄,一顿饭就吃一块巴掌大的饼子根本就不够他们俩吃的,在加上菜也没油水,这个时候不饿才怪呢。
笑眯眯的走到明远的身边,掏出兜里的东西递给他“哥,给你吃”。
明远不知道妹妹给他的是什么东西,伸出手接过来,看到的竟然是馃仁,大眼睛顿时就亮了。
“哪来的?”。
王萱四下看了一下才小声道“是爷给的,你们回屋吃去,别然别人看到了”。
两个人孩子心知肚明,再也没出声乖乖的进屋去,王萱把自己兜里的那把馃仁掏给明诚。
“哥,你们该饿了,先吃点垫吧一下,等会咱们就做饭,等娘回来了也好吃现成的”。
明诚有些不好意思的的说道“咱们一起吃,你们也饿了吧”说完就拿了一个馃仁塞进大妹的嘴里,王萱笑着张开嘴吃了一个,不过第二个说什么也不吃了,“哥,我不饿,你吃吧,你是男孩子们家里的重活还得靠你呢,晚上我给你们做好吃的”。
明远把馃仁塞给妹妹吃,王倩也只吃了一颗就不再张口了“哥,我还得留肚子吃晚上的饭呢,你都吃了吧,等以后我有钱了,天天给你买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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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煤油灯的日子
晚饭是姐妹俩一起做的,之前家里做饭都是张岚一手包办的,她不舍得让孩子动手,王萱以前就是帮着母亲拉拉风匣,烧个火添个草什么的,就在一旁打打下手,今天还是第一次独自上灶,难免有些手忙脚乱的。(风匣也叫风箱,类似于现代的鼓风机,用来催旺锅灶火苗用的)。
王倩毕竟前世也算是成年人了,小时候没少跟奶奶上过灶,所以她是会做饭的,看到姐姐像个小大人一样想帮父母分忧,但又有些不太会,她只能在一旁说妈是怎样做的来提点一两句。
王家的饭每天都是有定量的,不然做多了就坚持不到月底了,更何况想他们家这种情况就更得省一些。
王萱用瓢子舀了不太多的玉米面,加了点面起子(学名叫小苏打)用锅边的还没有烧开的水烫好面,开始烀饼子,小手来回的团出一团面球在手掌上轻拍,啪的一声就沾在锅边上,饼子的大小是比照妈妈平时烀的大小来的,弄好饼子,连盆里的面渣都用锅里的水涮了一下又倒回锅里,这样的话就不会浪费一点的粮食,下了一点玉米面到锅里,连干带稀都有了。
为什么还要做稀饭呢,因为干粮根本就不够大家吃的,所以做点稀饭期望能混个水饱,这次姐妹俩没加红薯,这个还是得节约点吃,搅拌好稀饭后,才在锅叉上做一钵子白菜海蛎子才放好锅盖。
王倩在下面添草,把风匣拉得呼呼的响,很快锅里就开始往外冒热气了,这个时候张岚和丈夫放工回来了,从外面就看到自家的烟筒冒烟了,赶紧的拉着丈夫进屋,看到姐妹俩一个个灰头土脸的样子,有些好笑又有些心酸,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孩子们如今也能帮着她做饭了。
“妈,爸,你们回来了,饭马上就好了,可是我们还有一个菜没做呢”王萱看到父母回来了,却有些发愁了。
张岚看着女儿皱眉头的小样子,笑着说道“还有什么菜没做,让妈妈来”。
王倩颠颠的跑过去将一钵子的豆芽拿给张岚看“妈,你看看这是我们今天捡的,打算晚上炒着吃呢”。
明诚哥俩从里屋出来,把张岚拉到了里屋,指着炕上已经晾的有些干的黄豆“妈,你看看,今天我们捡了不少呢,明天我们还去捡,攒多了咱们家就可以打油和做豆腐了。”
哥俩有些兴奋的向父母展示他们今天的劳动成果。夫妻俩没想到地里会落了那么多的豆粒,孩子们今天的成果他们做梦都没有想到。
张岚有些动容的拥着两个儿子“好孩子,捡这么多,你们几个累坏了吧,妈晚上给你们炒豆芽吃”。
看到家里的孩子一天就拣了这么多他们都没有想到的东西,连王振河都有些惊讶了,不过很谨慎的说道“孩子们,以后你们去拣东西都避讳点,别让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