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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考试。在施皮尔弗格听起来,这些东西都过于简单了。身为麦迪逊大街的智者,他适合于做一名自然哲学家。实际上,他一点也不相信巴菲特说的话。
这并不让人觉得惊奇。尽管巴菲特在市场上有所活动,但他还是相当隐蔽的,他在伯克希尔公司年度报表的信都内实真实、言简意赅,丝毫没有他在写信给合伙人时的那种文采飞扬。而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则更让人难以捉摸。
年度会议是在新贝德福德召开的,就在西伯格。斯坦顿陈旧的象牙塔里。
会议正式开始以后,巴菲特就会让大家敞开提出各自的问题,这是一年唯一的一次可以问巴菲特有关投资方面的问题的机会,但是很少有人来问,曾经和巴菲特一起上过课的科拉德。塔夫以及塔夫的兄弟——证券专家埃德温会来参加,而巴菲特会花上几个小时来回答塔夫兄弟提出的问题。
人们对伯克希尔公司几乎没有什么兴趣,连报纸上都不标出它的股价,公众中任何一个人都可以买进它的股票,然后“免费搭车”(无须付费,正如合伙人一样),但是对它本身的兴趣几乎是零。自从1973年达到 87美元的价位以后,伯克希尔股票就一直在随大势暴跌。到了1974年,它的价格竟然只有40美元/股,据埃德温。塔夫说:
人们普遍都丧失了兴趣,即使那些认识沃伦的职业投资者也是如此。有人说过他想在80美元的时候买进,等着看它升回去,结果沃伦宣布自己退休的消息,把这帮人都给甩了。
但是似乎巴菲特在头脑里已经为伯克希尔公司的未来做了一番打算,他还在更多地买进,甚至让证券行业的朋友们罢手,以使那些零散交易的股票一旦出现就可以第一个落入他手。巴菲特在奥马哈的经纪人查尔斯。海德尔说道:“沃伦不乐意让别人买伯克希尔的股票。”巴菲特下定决心要巩固自己的统治权,他让主管会计韦尔纳。麦肯齐不要对自己的公司进行投资。(直到1978年,巴菲特才终于告诉麦肯齐说他可以投资了。——此时已是麦肯齐受雇以来的第12个年头了。)
与此同时,巴菲特的股票一跌再跌,到1973年底,伯克希尔公司曾花费5200万美元的组合市值跌到只有4000万美元了。巴菲特给洛克福特银行的吉恩。阿贝格写信说:
你说银行的计划在1973年里业绩有多么糟糕,我的情况比你更惨。幸亏我做的时候已经解散了合伙人企业了,这对我的合伙人来说真是件好事。
到了1974年,账面损失更加严重了。而用伯克希尔股票价格来衡量的净价值跌了一半多,然而这些事实对他的士气却没有任何打击,另一位也在凯威特广场工作的资金管理者斯坦。帕尔米特说:“从巴菲特的谈话中来看,他仿佛没意识到什么。”
巴菲特这种世人少有的可以把自己的感情与道。琼斯工业平均指数隔离开来的本事是他成功的一大原因。60年代当他有成堆的金钱时,他却满脑子是恶兆。而如今当他的投资组合陷入困境时,他却对此垂涎三尺。他在给伯克希尔公司股东的信中这样写道:
我们觉得手中持有的证券具备在未来显著升值的潜能,因此我们对股票投资组合很满
意。
他所持有证券之一的联合出版公司,在1973年内赢利率增长了40%,但是它的股票却如巨石落地般一跌再跌。一度曾以10美元/股上市的股票,在一个月里连连滑落,先是9美元,然后是8美元,7 12美元——已经少于5倍赢利率了。当一种股票跌幅达到25%时,这对投资者而言可谓是一场酸性测试。人们开始怀疑是否有任何失误之处,但是巴菲特坚信自己比别人内行。1974年1月8日那天,他又买进了联合出版公司股票,11、16日再次买进。在2月13、15、19、20、21、22日连续多次重返市场。
一年来他都在不断地买进,就像一个拿着桶的喝水人站在雨中那样。
有107天他都买了联合出版公司股票,最低买价达到5 12 美元/ 股。
在投资业历史上,1973~74年的市场滑坡奇怪地被众人忽略了,然而它确实有划时代的意义,甚至可以和30年代的大萧条相提并论。股票像熟透的水果从高空坠落,一度热衷于以80倍赢利率买下“漂亮的50种股票”的基金管理者们,不愿意买下只有5倍赢利率的联合出版公司股票,他们倒不是害怕有可能出错,而是担心自己的步调跟不上潮流。他们担心自己是在主观臆想,不是在长期范围内,而是一季度一季度的期间:从《华尔街纪事》对奥本海默的管理者埃里克。F。米勒的一则采访上,便可见一斑。米勒住在纽约落后的布鲁克林郊区地带,他热爱球类运动,一点儿也不喜欢城市。
我希望我们可以脱口而出说自己对这些独特的领域有强烈的爱好,但我们从不这样做,一部分原因在于我们认为现在不是去做一个英雄的时候,这会有相当大的风险,除非你可以把我放到一个岛上观察上3年时间。
值得一提的是,只有现在才是出英雄人物的理想时机。尽管资金管理者都曾在最模棱两可的股票上押下过赌注,现在却又把最好的股票拒之门外,虽然乐观是他们的第二天性,但这是鲜为人知的。剩下的一切便都是恐惧的。
1972年各大刊物都以显著标题,描述这场前所未有的恐慌。 《商业周刊》:“从墓地呼啸而过”;《福布斯》:“为什么买股票?”《商业周刊》:“可怕的崩盘”;《巴伦》:“弥散的恐慌”;《福布斯》:“悲观正在加剧”; 《福布斯》:“一片未知的水域”;《幸福》杂志:“关于股票悲观的一个案例”;《福布斯》:“经济形势失控了吗?”
经济陷入衰退之中,通常采取的用投资刺激经济的方法还没出台。1974年的通货膨胀率达到了11%。出现了连30年代都没见过的新的症状:通货膨胀和经济衰退。两者之中解决任何一方都必然伴随着另一方的恶化。经济学家们又杜撰出一个丑陋的字眼:“滞胀”,利率升到了20世纪以来的最高点。政府正面临亏损等一系列问题,比如说总统对水门事件知道多少,什么时候知道的等等,把它搞得纷乱不堪。尼克松铤而走险,宣布自己并不是恶棍。整个华尔街都屏住呼吸。政治圈里的话题关于弹劾,而金融圈里的却是萧条。
在全球势力范围内,美国的资本主义都处于衰退之中;在欧佩克组织的成功业绩的激励下,第三世界国家正在组建卡特尔。经济学家们认为黄金时代的发展到头了,只剩下一块大小固定的馅饼被瓜分成更小的份额,甚至在街角的加油站都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这些证据。
华尔街也被国家的阴沉气氛所笼罩,“漂亮的50种股票”下跌了80%,宝丽来从149美元跌到14 18 美元,施乐从171美元跌到49美元,而雅芳则从140美元到1858 美元,仿佛从顶峰坠入了深渊。华尔街上最大的养老基金管理者,同时也是“漂亮的50种股票”的忠实支持者——摩根。葛兰蒂把客户的资金亏损了近 2/3,银行家信托公司也不再为它的信托账户买进股票了。很有意思的是,现在却是买进市面上所见的一切股票的时机。
道。琼斯指数在7月底以757点收价,到9月时,它只有607点。倘若用道。琼斯指数作为衡量的标准的话,40%的美国工业都已经化为一缕青烟了。但是道。琼斯没有着手衡量损失的大小,自1968年以来,股票平均跌了70%,夏季的一个交易日里,有447种股票创下新低,比过去人们常念叨的大萧条时期的情况还糟糕。熊市已持续了6年——比1929~1932年的熊市时间长出一倍。
和其他人一样,巴菲特对通货膨胀充满了恐惧心理。他对此的反应是拼命搜寻股票,例如报业股票,因为它可以逐渐提高赢利率。同时,他避免公司支出大型的资本费用(在通货膨胀的世界里,资本密集型企业需要更多资金来更新设备和存货)。
巴菲特并没有以客观经济预测为基础来买卖股票。举个典型的例子。亚纳尔公司,费城的比德尔公司,因为能源危机的到来便极力敦促客户们卖出可口可乐、百事可乐、DrPepper以及七喜的股票。
超级市场已经注意到这样一种潮流的兴起,顾客都愿意每趟多买点东西而少跑几趟。也许他们愈发不愿意在车上载满占地很大的软饮料了……
巴菲特应邀去哈佛商学院作讲座——就是这所学校曾在多年以前将他拒之门外。巴菲特讲到投资者们正在以非理性和“极端压抑”的风尚来各自行事,也许他想起了霍华德。斯坦。他曾在几周前出现在《纽约证券分析家》,斯坦是一个投资公司——德赖弗斯公司的主席,该公司曾以一部经久不衰的电视广告片而名声大振——这部广告片的画面上是一只狮子正潜行在华尔街的边道上。但是现在,这头狮子看起来像一只小小鸡。斯坦承认股票太廉价了,但他却被“我们所面临的问题的严重性”所吸引住了。他预言将有一个充满匮乏的可怕前景,在这个新世界中价值的标准都将难以发挥作用:
市盈率,历史赢利状况,每股收益率计划以及许多其他的被你我用过的分析工具似乎都脱离了现在的实际状况……在那么多可能影响证券价格的因素中,我认为,将含有来自于外界某种特殊行业所产生的影响——使得更出色的分析家睁大眼睛,在他专业之外的附近领域充分发挥他的想象力。
在斯坦关于对这个生生不息的世界的启迪性观点中,每股赢利率已经无关紧要了。巴菲特决定抛弃这种观点而呆在“他的专业领域”之内,对于国家面临的问题会如何影响《华盛顿邮报》股票的问题,他无法做出回答,他真正天才的地方在于他从来不企图去回答它。社会的文明形色多样,而它的动力来源又何等的丰富,因此人们无法预示它的潮流,只能听任大波小浪冲击证券的价格。战争总是有胜有败,繁荣和兴旺会因永恒而欢呼,也会因消
失而悲叹。政治、裙边以及享受四季愉快的天气又何尝不是如此。分析这些东西是华尔街最大的游戏——也是它最大的消遣,在它喧嚣的沙龙会上每件事都很有趣,但没有哪件事是确定的——不论是总统,是经济,还是欧佩克对百事可乐销量的影响。
所有这些都无法代替对某种股票作出严格的评价。当你买了一股《华盛顿邮报》时,你得到的最终回报是不会以中东战争爆发与否为基础的,你所买的不多不少,只是企业的一个份额——是对它的出版业和电视台资产在未来所获得的利润的一份分享的权力。诚然,如果你知道《邮报》或任何一家企业的价值是多少,那就好像发出一个清晰的音符。这正是巴菲特所竭力追求的声音。其他任何事都无关紧要,而最无足轻重的是成千上万在对未来争论不休的刺耳声音,正如他曾经对合伙人说过的“未来永远都是模糊的”。
而对他来讲,真正的清晰是某种证券可以以比资产额小许多的价格获得,其他每件事——儿子摔伤的背部,小家伙的哭喊——都被他排到了一边。
痛苦的问题依旧存在,旧的价值标准是否难过时?有人想起了格雷厄姆对议员富布莱特的问答。20年前,议员问他:“为什么连很廉价的股票的价格也必然会回升起来呢?”
“那正是我们行业的秘密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