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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个回报声音,在汉口北洋第一军行辕刘氏花园的两个对弈地人身子都是一抖。冯国璋穿着夹衣夹裤,一身便装,他拿起棋子儿重重一拍:“将军!看你还有什么招儿?”说着就漫不经心的去拿黄布包着的电谕匣子。
坐在他对面的正是从段祺瑞那里过来的靳云鹏,比不得冯国璋可以随便。他身上行装穿得整整齐齐的,只是没戴顶子。一副云淡风清,安之若素,听着电谕来到,连头也没抬一下,只是眼角一动。
他静静的等候了半晌。就听见冯国璋一声叹息,有些郁闷的道:“武昌的匪党已经人数寥寥,北洋军大小船只齐集江边,只要一声令下,武昌即时可以攻陷。袁大人为何总是犹豫,有什么好谈的,打就是了。”
听到这里,靳云鹏再也装不了镇定,一下站起,又强忍着缓缓坐下:“大人,这是……”
冯国璋拍着大腿,郁闷的将电文递给靳云鹏:“朝廷申饬我的电谕!说我行事操切孟浪,让我停止攻击。先记大过二次,革职留任。不许加级记录抵消……这只是开头儿,电谕里面还捎了段祺瑞一笔。说朝廷有旨,派段祺瑞署理湖广总督。段祺瑞未上任之前,我协助管带汉口 第 158 章 江边,只要一声令下,武昌即时可以攻陷。于是,他三番五次电报给袁世凯,让他下达总攻命令。
如果他继续这样,倒霉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冯国璋只懂得他三番五次电报给袁世凯,让他下达总攻命令。袁世凯一时不话儿,他也一时只有看着。
他袁世凯还在想着中国大局不要再生变!安安心心的把和议谈下去,中国的命运就落的掌中。
帮袁世凯做到这些,他的前途自然无量,更何况他还和段祺瑞有着一层关系。
现在可好。终于有办法,有着尚方宝剑可以收拾那个冯国璋这家伙了!替袁世凯除了一块心病。
电谕上面地码子和后面恭楷翻译出来的汉字。一时间,就如一个个小黑点一样在他眼前晃动。什么也看不清楚。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心里面反复念叨:“遇到大事要有静气,靳云鹏,你太得意忘形了!”
念叨两遍,手才不抖了。微笑着将电文还给还得意洋洋的冯国璋。
他当然知道冯国璋的失落,此时也是来劝他赞成和议,所以还是安慰道:“汉口焚杀之案,喧腾报纸,大树居然为丛怨所归,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吾不能不为大树危也。迨日前与马统制锦门,遇于京汉车中,始悉大树之冤。春曾一再登报,为之剖白,聊答平生知遇之雅。惟大树数年悒悒,一旦当革命锋镝之冲,乃慨然欲牺牲生命,挽此狂澜,可谓壮矣。”
冯国璋又猛的一拍大腿,哈哈大笑:“好哇!人生得一知己足以。”
冯国璋的笑声还是有些落寞,走来走去,也是气苦了。“云鹏,你又如何看待和议?”
靳云鹏只是恭谨的弯腰微笑:“大人,这个事情,南北终于决裂,势必两败俱伤,同归于尽。目前虽有和意,然政体解决,目的不同,分道而驰,各宗一说,排解之术,尚待研究…………”
冯国璋也从郁闷当中稍稍地冷静了下来一些,笑道:“云鹏,余于共和,素所赞成,余于大总统一席,则不能无犹夷,窃揆北军之趋向,必不甘听命于南政府耳。”
靳云鹏笑道:“君之所虑,吾亦云然。吾辈所当研究之问题,正在此耳。以当代中国人材而论,新学界不乏坚卓环奇之士,然能操纵一切,有军事上、政治上之经验,威望素著,兼得外交上之信用者,无项城若。”
冯国璋微笑:“北军之主动在袁大人,北军将士之感情亦在袁大人。倘南军果能赞成推袁大人之举,则最后之问题,某虽不敏,尚可以利害陈说北洋当道,从此迎刃而解,亦未可知。但保护满清皇室,及恢复各省秩序之条约,似不可不预行议订…………”
两人对视一眼,只是会心微笑。
靳云鹏亦承诺道:“吾等所筹之计画,果能如愿,匪特中国可保,皇室克存,即项城与北军诸将士之生命名誉,亦不至有所丧失,所谓一举而三善备焉。但入手之策,须以国利民福为前提,游说于两方面,必可得当。且南军已改变其最初方针,主张人道主义,注重政治革命,倘清帝能效法尧舜,宣布共和,则优待皇室,自是应有之义。今吾试立一假定议和条件,以质二君。(1)保存皇室之尊荣。(2)组织共和政体,公举袁项城为临时总统。(3)优待战时之将士。(4)恢复各省之秩序。以此四条为标准,然后共谋进行,无所顾虑,誓非达此目的不止。”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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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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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冯国璋也是知道靳云鹏和大公子袁克定的关系,并不是如表面一样对袁世凯心思一点不懂。如今就是让他递个话,他老冯还是很听话的。何况和议大戏,总要有人唱白脸,有人唱黑脸不是。
冯国璋好字刚出口, 第 159 章 议员之令,然势力微薄,罕有应者。新内阁一付空场面,机关已失,万难支持,虽有圣贤,亦将束手,识时务者为俊杰,应天顺人之举,即为福民利国之媒。以清廷之存亡,与中国之存亡,两两相较,孰轻孰重?”
冯国璋对靳云鹏的纠缠不清有些气恼,“本官自然分得清!还不需要你来指点!”
“就怕大人分不清这主次!”靳云鹏好不相让,“当是时也,北洋各将校学生,亦均纷纷南下,齐集于招贤馆,冀为同胞有所赞助。各省将组织联军北伐,不下数十万人。北军受此影响,其势力益形单薄,此消彼长,众寡悬殊。且也,南军得报纸社会鼓吹之力,凡所以励激人心,扬士气者,罔不周至。北军无此助力,是以汉口焚劫一案,众论哓哓,大不理于人口,南北恶感,因之益深。南军之对于北伐也,万众出于一致。北军不然,于干戈遍野将士用命之秋,而忽有滦州、石家庄之变,其足以沮丧士气,摇惑军心,与南军适成反比例,优绌显分,于此可见。未几复有炸弹团出现。闻其中皆激烈志士,组织而成。自凤山被难以后,继其踵者颇不乏人,局势因之一变。盖兵力可御而炸弹则防不胜防,此风既开,窃恐北政府之具有炸弹资格者,益危乎其危。逆料将来国体之解决,又不在兵而在弹矣。匝月以来,鄂乱蜂起,天下云响影从,声势滔滔,有一日千里之观。若川、鄂、吴、越、皖、赣、秦、晋、闽、桂、粤、湘、齐、滇、黔诸省,或称失守,或号独立,环顾四周,几无完土。国将不国,试问大人将何以自存乎?”
冯国璋脸色不善,以他的城府也被他唠叨的连连飙的时候,关键是这个靳云鹏还不在乎,一直直言相劝。
靳云鹏看冯国璋腮帮子咬紧,还在纠缠李想一个无名小卒的问题上,脸色阴沉,他转而换一个角度劝慰。
“吾恐欲救清廷,转危中国,本求建勋立业,适所以杀身隳名,区区报纸之攻击,犹其末焉者也。老友与大人亦道谊交,何不乘间进以危言,能于此时上书枢府,密陈危亡大计,请皇上效法尧舜,俯顺民情,以揖让而布共和,事成则为功,不独前嫌尽释,即天下后世,饮水思源,有不颂德歌功,馨香祷祀者哉。万一不成,急流勇退,至公之心,昭然若揭,亦足取谅于世人。倘计不出此,妄肆武力,以仇杀同胞为事,甘冒天下之不韪,为人民之公敌,身败名裂,为天下笑,窃为大人不取也。”
冯国璋实在烦得可以,打断他的话道:“我一切听袁大人的吩咐。我电报给袁大人,请他下达总攻命令。武昌局势已经非常不稳!”
靳云鹏脸色不快神色一闪而逝,又笑道:“那就祝大人旗开得胜,步步高升!在下告辞。”
靳云鹏一甩袖子,转身走出凉亭。或许这样也好,等着袁世凯来收拾这头犟驴,看他有什么好下场。
冯国璋却陷入沉思,想要抓住心头的一片阴影,心头又是一阵烦躁…………那是电谕的一句话:令段祺瑞督署湖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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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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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密谈,定下篡清大计。次日雄鸡唱响天下白,袁世凯邀杨度共进早膳。做陪的还有他的大公子袁克定。
然而,正是令袁世凯得意的时候,令袁世凯心中不安的事情紧接着生了。
宣统三年,十月十二。在武汉的交战双方停战协定生效的今天,南京却被革命军攻占了。
袁世凯显得先惊后喜。正当袁世凯与杨度密谈一夜,踌躇满志与武昌的黎元洪讨价还价占便宜的时候,南京方面的革命军势态进展之,非常乎他的意料之外,虽然,这也是他放纵的结果。不过这也应了他的预言:不得汉阳,不足以夺革命之气;不失南京,不足以寒清廷之胆。
果不其然!一大早的,紫禁城里立刻就召开了皇族会议,以国朝两百六十余年历史从未有过的效率,得出国朝两百六十余年历史从未有过的无能结果:隆裕太后亲信大太监小德张亲自登锡拉胡同袁宅,请总理大臣袁世凯召开内阁会议,议一议南京之事。
这一回,他非逼摄政王爷载沣归了藩邸,把禁卫军牢牢掌握在手!
袁世凯对天下大势成竹在胸,失了南京,但是北洋军依旧处在主导地位,至少一切还在他的掌控之中。南方一群刚刚洗干净泥腿子的民军,还不入他的法眼,要扑灭,还不是覆掌之间的事情?更不要说还在湖北安6打土豪,分田地,降租减息,专搞农民&;运动,一派太平天国的农民起义模样的李想,他老袁连眼皮也不夹他一下。
茶余饭后,袁世凯显得心情不错,还问了杨度几句起居近况,和心腹拉拉家常,以示亲热。
杨度依然潇洒的应对,还不时品尝杯中香茗。袁克定却是心事重重的默不做声。
忽然袁世凯没头没脑的问了句:“那边的情况怎样了?”
杨度那七巧玲珑的心思,自然明白他想问什么,所以侧头看向袁克定。
果然袁克定答道:“昨天我又和汪精卫碰了头。他说‘项城雄视天下,物望所归,元匪异人任’,他是支持父亲为总统的。共济会解散之后,他在京也未有停止活动,极其热衷于南北和议,他与同盟会员魏宸组等人分析局势后,认为当时中国能推翻清廷的,非父亲莫属。他还多次劝我为民族大义说服您反正。我借此曾向他提出解决时局的三个条件:一是举伊父为临时总统,二是南北统一,三是伊父对蒙藏用皇帝名义,并要求他质商于南方革命党人。”
汪精卫出狱后,聚北方党人于天津,在俄租界旅舍中开议,定名为京津同盟会,举汪精卫为会长,李煜瀛为副会长,分部办事,部各有长,汪精卫宣言曰:“北方事不易为,惟暗杀较有把握。其反对民党,阻碍共和者,如袁世凯、荫昌、冯国璋、载泽、载洵、载涛、良弼等,皆在所必锄。然清廷诸人多无学识,障力尚小;惟袁在北方年深名盛,声威势力无出其右,若与清廷合力抗我,北事无可为也,北方根本不解决,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