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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很快,那五十名重骑学员,把剩余的马群从树林后来赶出来,来到车队旁边。其中大部分学员,去帮助铁甲重骑拆卸马甲,只有十个学员下马,走到车队旁边,开始寻找救助商业卫队的成员。他们割断绳索,把自己人扶上马背,学员们的动作很快,对被救人员的热情拥抱也只是用:“快点,快点。”来回答。
张金亮跟着后备的马群来到现场,从人群中找到刚刚刚刚解开绳索的刘三,翻身下马,一把抱住了他:“三哥,你受苦了。”
他并没有和童子军一起冲锋,而是和总参谋部的几个文职官员在后面观看整个战役的进程,另外照看马匹,一直到重甲铁骑的学员拐回去,这才跟出来。
“呵呵,我就知道你们会来得,我就知道你们会来的。”刘三高兴的已经语无伦次了。他使劲拍了拍张金亮的后背,而后松离开了手:“有吃的没有,赶紧给我点。”张金亮转身从马身上的干粮袋中取出了两快用黄豆,花生,小米面,肉干,奶油混合干燥压制成的压缩干粮,递给了刘三,而后又把水袋一起递给了他。
刘三把一块干粮塞到嘴里面,把剩下的一块转身递给了旁边木然看着他们的那个老年人,“大爷你也吃点。”
说完了就帮助那老者去解绳子,张金亮拉住了他,“快点上马,咱们的赶紧走呢,”
“那他们怎么办?”刘三指者那老者,几天的同甘共苦,他与这些互不认识的人也有了深深的感情。
“你不用管了,后面有人会管的,咱们赶紧走。”张金亮说着,把他扶上了马背,来的时候带的50匹驮粮食的马现在大部分已来,正好让这30多名商业卫队成员乘坐。
刘三看了一眼正在啃干粮的老汉,那老汉向他裂开嘴笑了一下,漏出了满嘴的豁子牙和干粮渣。
“大爷我先走了,他们会照顾你的,”刘三在马上向老人告别。张金亮向旁边已经整队步行走过来的铁甲重骑的中队长点了一下头,也转身跨上了坐骑,王勇强那边也完成了清理工作,开始向车队集中。
刘三一边在马上吃东西喝水,一边和张金亮一起向前,准备和其他商业卫队成员汇合,再一起整队离开。
正在这个时候,他们身后,忽然传来了接连的惨叫声和一片的惊呼求饶声,刘三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变故,赶紧一扭头,顿时他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车队旁边已经乱成了一团,本来役丁都呆在原地静静的等待着有人去解救他们。但是他们等来却是铁甲重骑的的长矛。
眼看着一个铁甲把手中的长矛插进了一个役丁的胸膛,这些役丁就全乱了,他们疯狂的用牙咬着捆绑双手的绳子,一边躲避着铁甲重骑的刺杀,可是本来就被栓成一串的他们,哪里能跑的掉,这些人恐惧的叫着,疯狂的挣扎着,可惜这一切都是徒劳的。
刘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痴呆呆的看着正在屠杀役丁的铁甲,脑子已经乱成了一团,刚才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一转眼就成了屠杀无辜的屠夫,一时间他竟然无法相信这是事实,他根本无法面对这种巨大的反差。手中的干粮,也不自觉的掉在了地上,他没有也不会想到张金亮说的会有人照顾他们,竟然是这种照顾方法。
他眼看着一个铁甲重骑一枪扎中那个正在吃东西的老人胸口,一股热血急速的冲上了心头:“畜生,住手。”他憋足了力气高声喊着,那四个字已经沙哑、走型,完全不象从人口中发出来声音。
张金亮一把没有拉住他,刘三已经掉转马头冲了回去,他跑到车队跟前,翻身下马,一把推开了一个还在用长枪刺杀役丁的铁甲重骑,扑倒在地,抱住了那名瞳孔已经涣散的老者,用手堵住老人胸膛上还在一股股往外冒血的窟窿,“大爷,你醒醒,大爷,”他声嘶力竭的叫着,使劲的摇晃着怀里还在抽搐的尸体。
然而老人已经不会回答他了,血沫合着干粮渣,正从已经失去控制而张大的嘴巴里面的往外流淌着,顺着嘴角滴落在地。三棱长矛有着巨大的杀伤力,只要一捅进人的胸膛,就会快速的把人的鲜血放干,把肺中的空气抽空,让人在很短的时间内失去知觉,完全丧失意识,进而死亡。
“畜生
们这些畜生,干吗来救我,让我死了多好。———I把你害死的啊,——啊——”他抱着老人的尸体号啕大哭,近十天的同甘共苦,已经把他和这些役丁的命运紧紧连接在一起,他没有想到自己获救之日竟然是这些役丁的死期。
“还楞着干吗,赶紧把他拖走。”王勇强催马从一边赶过来,对着旁边两个发愣的铁甲吼道,两人这才反应过来,架起了刘三,刘三挣扎着一下子甩脱了两人,伸手从旁边拣起来一柄长矛,大叫一声向一个铁甲扑了过去,那铁甲用胳膊挡开长矛,和另外一个铁甲再次把刘三架住。
“畜生,屠夫,————”刘三高声骂着,挣扎着,再次甩脱了两名铁甲,还想去拣长矛,背后却被刚刚赶到的张金亮死死抱住,“三哥你想害死大家吗。”张金亮再后面喊道。
“你这个畜生,你这个屠夫,”刘三一抬胳膊肘,使劲的撞在了张金亮脸上,想挣脱束缚,可是张金亮死死的抱住他,忍着痛就是不松手。
王勇强从马上下来,过来一拳打到了刘三脸上,把刘三打晕过去,这才制止了他的咆哮。
“三哥,对不起,这些人不死我们就的死。”张金亮抱着刘三已经瘫软的身体说道,王勇强招呼几个人过来,合伙把软绵绵的刘三抬到了马上。
张金亮扭脸看着还在进行中的屠杀,一具具活生生的生命就在他面前一个个消失,他脑海里面回想起来刚才刘三那愤怒的表情,不禁怅然:“我真的变了么?这还是我么?什么时候我也变的如此凶残?”他张了张口,有心让大家停下,可那两个字在嗓子眼里面转了几个圈,却没有吐出来。
他知道,今天只要有一个人跑出去,锦绣山庄就完了,他会遭到西晋政府的疯狂报复,被杀的这些人里面可是有一员大将,几个文士,和数百名士兵,任何政府都不会对此放任不管,自己的身上背负的不仅仅是这几百个人的性命,而是锦绣山庄2W多条人命,孰轻孰重,他自然晓得。
在战前他们就对这次任务进行了反复的推演,其中也包括把这些役丁一起救走,可是他们却没有那么多马,要是真的集中那么多马匹牲口,他们的行动目标也就过于庞大了,还需要更多的管理人员,更大的后勤保障,这些都不是他们所设想的能把整个事件控制在少数人知道所能够办到的,而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险。
队伍越大也会引起附近坞堡的注意,再想不知不觉的把事情办妥,那就是不可能了。
要是让这些人从地上走回山庄,那根本不是一天两天能够办到的事情。这么远的路程,按照这些人的行军速度,差不多的7~10天,要是那样的话,一切那就都全完了。
再说就算能把这些人全部救回去,如何封住他们的嘴还是问题,参加这次任务的童子军已经被严格要求,干完这件事情以后,就全部忘掉他,况且这些童子军的家就在山寨,他们也都知道消息一旦走漏的危害,而这些人会知道什么?
唯一的办法,就是杀掉所有的人,一个活口都不留下,这样最简单,也最保险,也最安全。
但是这就要承担巨大的心理压力,虽然张金亮战前已经作好了所有人的思想工作,他自己也作好了思想准备,可是一旦真正面对这种事情的时候,受过现代教育的他,还是有点迷茫了。
“老师,你先走,这事和你没有关系,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有看见,有什么罪过,由我小二一力承担。”王勇强看到了张金亮的不忍,他自然知道,张金亮如果喊出停手,那后果将不堪设想,他只能在张金亮发话以前把张金亮的话给堵回去。
张金亮朝着地上的那个老人跪了下去,磕了几个头,而后膝行两步,走到老人跟前,慢慢合上了老人仍旧睁的大大的眼睛。心中默默的向上天祈祷,请求老人在天之灵饶恕自己的罪过。
一直到四周的惨叫声慢慢平息,他才站了起来,拍了拍王勇强的肩膀,低声说道:“这里全靠你了,小心”。
“知道了老师,你们赶紧先走,不要可惜马力,今天晚上还能赶到汇合地点。”王勇强向张金亮行了一个军礼。
张金亮转身上马,长叹一口气,向前面的人追去,那里已经又有几个人情绪激动,必须安抚了。
王勇强也转身上马,大声催促着,并组织轻骑兵开始并排搜索,确保无一人漏网,侦骑也在不停的转圈,密切观察着圈里面的动静,另外一部分警戒的铁甲也开始下马,去掉马铠,而后找绳子,扒掉死尸身上的衣服,用马拖着死尸往已经挖好的大坑里面扔,而衣服则和大车一起烧掉,这样就是有人发现千人坑,也无法判断坑里面人的身份。这年月死人多的很,一个千人坑不算什么。
所有的人都按照计划,按部就班的工作着,没有人吭声,大家只有一个心思,快点,再快点,赶紧干完活离开这里。多在这里停留一分钟
一分危险。
牛车上的粮食,也被他们分散倒在了草丛里面,只要经过一晚上,四周的小动物就会把这些粮食消灭干净。部分粮食和无法扔掉的贵重物品,被拴在牲口背上,准备驮走,这样速度可以快点,还可以走坏路。而一些低价值的东西也被扔到了那个千人坑里面。
200人就这样忙碌着,一直到晚上,这里再也看不出来有战斗过的痕迹。连路上的血迹都被打扫干净,那个已经被填平的千人大坑上面,也被用黄土封上,用马踩实,而后又在上面撒上了速生的草籽,并浇上了水。
为了防止野兽扒开大坑,坑的四周还浇上了刺激性非常强的浓缩煤焦油,本来这个大坑就处于一片树林后面的洼地里,如果没有人故意来这里找,是不会发现什么东西的,尸体的数目也经过了仔细校对,和前几天侦察的人数完全吻合,无一人漏网。几个总参谋部的文职官员,一项一项的核对工作,确保万无一失。他们都知道一旦有一点疏漏,对于锦竹山庄来说,那都是一场灾难。
张金亮和10个铁甲重骑的学员,陪着那30个商业卫队的成员,一路狂奔,在晚上就赶到了山寨附近的一个小山沟。商业卫队的男性亲属,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了,他们搀扶着这些人,翻越丛林,回到山寨的马,这些人最少,要在马厩里面呆上半年,才会回去和家人团聚,就连他们的女性家属也不会知道这些人已经回了山寨,就在自己身旁。
而在山寨议会那边,王二几天前已经开始动员祝阿县的人逃亡了。反正顺着河再往下游安排万把人不成问题,山寨的粮食储存的还够,只要能在冬天来临之前。让这些人收上一季作物,支撑到明年夏收不成什么问题。再说上山的这些人各家各户可都是带着自己的粮食的,又不是象那些流民一样裸奔,完全靠山寨救济。
这样不管是谁来查,什么都是死无对证,谁也不知道这四百多个人离开济南郡以后都去了那里、干了什么。这些人就这样凭空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就在张金亮对屠杀了几百个无辜的役丁而陷入深深的自责中的时候,西晋帝国已经处在了风雨飘摇之中,从去年开始,这种屠杀已经到处可见,在中原人基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