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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云清啐道:“又油嘴滑舌了。”她取出上次那种药粉,轻轻撒了些在杨飞鼻梁之上,秀眉紧蹙道:“是谁伤得你如此之重?你为何不避开?”
杨飞苦笑道:“此人是这里的少主人,他武功高我甚多,我若能避开早就避开了。”
梅云清道:“那家伙伤得你如此之惨,要不要人家帮你报仇。”
杨飞大喜道:“当然要。”忽又思及若真是如此自己岂非太过孬种,忙改口道:“算了,大人不记小人过,咱们不必同那混蛋一般见识。”
梅云清知他气量极小,有仇必报,怎会信他之言,轻笑道:“你何时变得如此大方?”
杨飞道:“我一向如此大方,你不知道么?”
正在二人郎情妾意,谈笑正欢之时,小娟忽然闯入,见得房中情形,进退失据,怔立当场,不知所措。
梅云清被人撞见,窘得俏脸通红,急急转过娇躯,不敢以面对人。
杨飞站了起来,干笑两声,方道:“小娟你有何事?”
小娟慌忙道:“小姐着奴婢来看看公子好了没有?”
杨飞笑道:“你去回禀你家小姐,说我呆会便到。”他此言未毕,小娟已飞也似的逃了出去。
梅云清这时方回过身来,轻声道:“我该走了。”
杨飞极是不舍道:“我同你一起回去。”
梅云清道:“别人还在等你,你怎可食言?”
杨飞心中一动道:“不如你同我一起去吧?”
梅云清道:“我才不会去呢,你是存心想让人家出糗么?”
杨飞大急道:“当然不是。”他忽想起一事,又问道:“你住在何处?待我此间事了,便去寻你。”
梅云清“嗯”了一声,方道:“我住在城东的梅园。”
杨飞喃喃念了两声“梅园”,忍不住又道:“那个南宫逸不会同你住在一起吧?”
梅云清玉容稍变,嗔怒道:“你把我当成什么样人?”
杨飞连连赔礼道:“对不起,云清,是我太小心眼了,下次再也不会了。”
梅云清叹了口气道:“他三日后便会起程回江南完婚了,此次来寻我便是辞行的。”
杨飞大喜道:“那败…”他败家子差点脱口而出,连忙改口道:“南宫逸真的的要成亲?”
梅云清笃定的点点螓首,反问道:“败家子,是不是?”
杨飞被她一语道破,颇为尴尬道:“你怎会知道?”
梅云清笑道:“你和小兰真是天生一对,她称南宫公子作蒙古大夫,你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倒成了败家子。”
杨飞想不到南宫逸还有这么一个外号,心中想笑,当着梅云清却要不好笑出声来,只好强忍道:“蒙古大夫要娶何人?”
梅云清瞪了他一眼,似在责他,答道:“听他说是指腹为婚,自小订下的,他近年流落在外,便是为了逃婚。”
杨飞心道那败家子逃婚还不是为了你,他少了一大情敌,心情极佳,笑道:“原来如此。”
梅云清忽道:“小兰是我的好姐妹,你可得好好待她。”
杨飞闻她提起梅兰,不觉轻声道:“你可以原谅我不信守诺言么?”
梅云清怔立许久,忽沉声道:“你若帮我去做一件事,我便可以原谅你,连你和那姜依萍及李梦柔之事我也可以既往不究。”
杨飞闻言大喜道:“你快说何事,即便此事是上天摘星,入海擒龙,下水捞月,我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梅云清闻得他连说三个根本不可能之事,俏脸不觉满是笑意,反问道:“你可知你们振威镖局此次所运之镖为何物?”
杨飞未想她问起此事,不由摇头道:“我只看到三个大箱子,想必是值钱之物。”
梅云清摇头道:“是一柄剑。”
“一柄剑。”杨飞大奇道:“一柄剑有这么值钱,需得让我们振威镖局总镖头和我这个未来的天下第一人亲自出马?”
梅云清没想他死性不改,总不正经,啐骂道:“小无赖。”
杨飞见她殊无责骂之意,眉开眼笑道:“你不喜欢无赖么?”
梅云清哼了一声,肃容道:“你可知为了有人为了这柄剑即便丧命也在所不惜,我上次在长安带你去城郊破庙所见那人便是因为此剑而丧命。”
杨飞讶然道:“这是柄什么剑?”
梅云清轻轻道:“蝉翼剑,一柄宛若蝉翼的剑,剑长三尺三寸三分,锋利无比。”
杨飞皱眉道:“怎么说也只是一柄利器而已,也犯不着为它送命吧?”
梅云清道:“这柄剑最为名贵之处不是它的本身,而是它蕴藏着一个极大的秘密,一个令任何人也会心动的秘密?”
杨飞心中一沉,反问道:“难道也令你心动。”难道此次梅云清对他如此和颜悦色,便是为了这柄剑,若真是如此,那…他不敢再想下去,只能暗道梅云清如此仙女般的人物,怎会利用自己。
梅云清不置可否道:“若是有人解开这个秘密,便会得到永远挥霍不尽的财富和天下无敌的武功。”
杨飞听得怦然心动,心想自己若能解开这个秘密,要达成梅云清之约定亦非难事。
梅云清悠悠道:“自二百年前此剑铸成,每隔数十年此剑便会在江湖出现一次,每次江湖中人为了争夺它都会掀起腥风血雨,死人无数,此次想必亦会如此。”
杨飞骇然道:“那我们还是不要去碰此剑为妙,免得赔了夫人又折兵。”
他一语双关,梅云清娇媚的横了他一眼,轻笑道:“你这无赖总忘不了油嘴滑舌。”
杨飞本欲凑趣笑两声,但一想及梅云清要他去做之事,却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
果然只闻得梅云清淡然道:“我让你去做的事便是帮我将蝉翼剑借来一观。”
杨飞跳了起来,大声道:“这可不成,总镖头他待我恩重如山,我怎可…”但见得梅云清玉容转寒,接下之言便生生咽下。
梅云清柔声道:“你方才不是还信誓旦旦说为了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怎么现在便反悔了?”
杨飞呐呐道:“当然不是,只是总镖头守在旁边寸步不离,我无从下手。”
梅云清道:“你们总镖头对你极是信任,你若真想去偷,想必不会太难。”
杨飞道:“可是,可是这会让总镖头他身败名裂,倾家荡产,连我叔叔他也会受到牵连,我怎可做此不忠不义之事?”
梅云清道:“我只是借剑瞧一瞧,一偿心愿,看过后就还给你。”见得杨飞满脸不信之色,信誓旦旦道:“若我梅云清食言,不得好死。”
杨飞道:“我怎会不信你,只是此事得慢慢来,不可急燥。”
梅云清道:“此刻太原城内黑白两道人马摩肩擦掌,便是为了这柄蝉翼剑,谁手快谁便能得到它。”
杨飞本欲说那你还说只是借来看一看,以你现在之意不是想得到蝉翼剑么,他心知此言不妥,只能反问道:“为何我瞧来风平浪静,毫无异象。”
梅云清道:“那只是各位势力互相制肘之故。”
杨飞道:“那你为何不学他们动手去抢,反来求我。”
梅云清闻他语中责怪之意甚重,心中微怒,表里却不动声色道:“我们梅花山庄是名门正派,我身为一庄之主,怎可行此偷鸡摸狗之事?”
杨飞心道你不想干便让我去干,你真的如此看轻我么,拿我当什么,他思及此处,神色黯然道:“我答应你便是。”
梅云清此刻俏脸方才现出一丝笑意道:“那你快去赴宴吧,人家还等着你呢,我去找南宫公子,看他可有解你体内情蛊之法。”
杨飞心中泛起一丝暖意,心想她到底对自己有些情意,点头道:“此事我会尽力而为的。”
梅云清叹了口气,娇躯轻晃,凭空消失在杨飞面前。
杨飞伸手摸摸面前,他只盼方才不过是一场恶梦,可一切犹自历历在目,还能假得了么?
※※※※※
回到客厅,丁姚二人相对而坐,却默然无语,气氛尴尬。
姚柳青见到杨飞,长出了口气,嗔道:“梅大哥,你怎么现在才出来?害我们等了这么久?”
杨飞望了她身畔正襟危坐的丁文松一眼,心道我呆得越久,你不是机会越多,这小子会不会已经动过手了?脸上堆满笑容道:“失礼之处,请多多包涵,请不要见怪。”
丁文松淡然道:“梅兄客气了,其实也不算太久,只不过菜都凉了而已。”
杨飞赔笑道:“劳丁兄吃此冷菜,真是对不住了。”他心中亦是大骂:你这小子这是原谅之言么,分明是怪老子让你等久了,你嘴馋为何不自己先吃?
姚柳青未想二人一见面便斗起嘴来,忙道:“那小妹下去热一热,再弄几样小菜。”言罢,也不待二人应允,便吩咐人将桌上那些精美菜肴端到厨下,她亦随之而去。
待得姚柳青离去,丁文松忽冷哼道:“杨兄刚才在房中可真是风流快活。”
杨飞此时方知小娟已将他在房中同梅云清亲热之事告知丁姚二人,丁文松对他嘲言讽语想必是为了梅兰,他一想梅兰和这姓丁的不清不白,怒气便起,何况他经得梅云清一事,心情本就极差,此刻无疑火上浇油,恨不得找个人出气,丁文松恰逢其会,嘿笑道:“此事也不劳丁兄费心吧。”
丁文松沉声道:“你若敢做出对不住小兰之事,丁某第一个便不放过你。”
杨飞已是听第二个人道出此言,上一个是吴云鹤,他闻言不由心中大怒,不怒反笑道:“小兰是我妻子,丁兄同她非亲非故,我待小兰如何大概也不关丁兄何事吧?”
“你!”丁文松扬起右掌,作势欲劈,怔了一怔,又放了下来,叹了口气道:“小兰已认丁某做大哥,当然关丁某的事。”
杨飞笑道:“原来丁兄还是小弟的大舅子,真是失敬失敬!”
杨飞如此冷嘲热讽,即便是个泥人也有土性子,丁文松心中大怒,心道早知如此,老子方才就不救你,让你这小子被那姚立志打死得了,他心中气恼,为梅兰不平,不由冷哼一声,一掌劈来,杨飞料他也不敢在此造次,不躲不闪,反将脑袋凑了上去,嘿笑道:“大舅子要教训小弟么?”
丁文松右掌在杨飞头部毫厘之间划过,一掌击在面前的檀木桌上,只闻得轰隆一声巨响,那檀木桌化作碎木散了一地。
杨飞虽是心惊,却面不改色道:“大舅子何必拿桌子出气。”
丁文松又气又恼,偏偏拿杨飞这个痞子毫无办法,怔了半晌方沉声道:“姓杨的,今日丁某看在青青和小兰的面上放过你,来日若是让丁某再见你在外花天酒地,休怪丁某手下无情。”言罢,冷哼一声,自窗口掠了出去。
杨飞虽又多了个敌人,心中却痛快之极,慢条斯理的喝着茶,心想难道这些所谓的武林高手都喜欢好好的大门不走,走窗户么?
小娟显是闻得那声巨响,匆匆奔了进来,见了厅中情形,惊道:“梅公子,这是怎么回事?丁公子呢?”
杨飞淡然笑道:“他有事先走了,让我代他对你家小姐说声抱歉。”
小娟忙道:“奴婢这便去禀告小姐。”
“不用了。”姚柳青面色阴郁的行了进来,沉声道:“我都知道了,你退下吧。”她亦是闻得那声巨响才匆匆赶来。
小娟神色犹豫道:“那奴婢告退了”
姚柳青轻点螓首,神色黯然道:“你吩咐人将此处收拾一下,我和梅公子移到偏厅去用午膳。”待小娟离去后,又强作笑颜对杨飞道:“梅大哥,我们换个位置如何?”
杨飞见她失魂落魄的神情,叹了口气,忽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