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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有一个,还是我那年采药时发现的。不过,路太难走了。”一个须髯银白的老者说。
“路再难走,我们也不怕,只要能消灭‘一杆枪’为乡亲们报仇就成。”
警卫员小尤赶紧说。
“对,老爹,你带我们去,好么?”
“为了捉住‘一杆枪’,我拚这把老骨头了。”
“好。谢谢老爹,谢谢乡亲们。”
听了老乡们的介绍,罗瑞卿的心中渐渐明朗起来。
送走了乡亲们,他召集保卫局干部开了一个短会,研究了作战方案,大家连夜作好了作战的准备。
第二天一大早,部队分作两部分出发了。少部分由老乡带着,埋伏在“仙女洞”的正面,放了一阵枪后,就开始喊话:“洞中的老乡们,你们听着!你们跑不了啦,红军大部队己经把你们包围啦。”
“洞中的老乡们,你们的家人受‘一杆枪’的迫害太厉害了,你们还替他卖命吗?”
“红军优待俘虏。”
“投降才是出路。”
“一杆枪”早听得不耐烦了,他伏在洞口的一块巨石后面,挥舞着驳壳枪狂喊:“娘的,还愣着干嘛?给我打!”
土匪们便向喊话的地方猛打起来。
红军战士也还击他们。顿时,清脆的枪声在山谷间回荡起来。
与此同时,另一部分保卫队员在采药老人的带领下,悄悄地从山背后的入口处摸进了洞里,战士们迅速展开,一阵密集的枪弹横扫过去,还在洞中的土匪们有的被打死,有的喊叫着向洞口跌跌撞撞地跑去。
“一杆枪”作梦也没想到红军会从这个秘密的入口包抄进来。他听到了枪声,也听到了“缴枪不杀”的喊声,一时乱了阵脚。正在向前面射击的土匪立即放下了枪,抱着头跪下了。“一杆枪”还想要威风,正要举枪,一颗子弹已经打得他的脑袋开了花。
这场战斗就这么干净利落地结束了。红军保卫队员们押着土匪们,扛着“一杆枪”的家当,在满天的晚霞中回到了村里。
老乡们听说“一杆枪”被打死了,个个拍手称快,看到红军这么快就解决了这伙作恶多年的土匪,人人喷舌称奇。罗瑞卿带领的红色保卫队员不但消灭了这伙顽匪,解了当地人民的心头之恨,而且缴获了大量金银财宝和粮食,凯旋而归。
不几天,著名的遵义会议就召开了。一军团保卫局担负起会议的外围警戒任务。罗瑞卿昼夜紧张地工作,为会议的顺利进行提供了有力的安全保障。
后来,罗瑞卿理解了聂政委的话的含义,肃清了这伙顽匪,会议才可能在一个安全的环境里进行啊。再看到在与敌人一江(长江)之隔的桐梓、松坎以及湄潭等地部署了那么多的部队(红一、三、五、九军团都有)时,他更感到肩上的担子是多么重了。
1935年1 月15日至17日,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在遵义召开。会议上,总结了第五次反“围剿”以来的军事工作,确立了毛泽东在红军和中央的领导地位。中国共产党经过十四年的艰苦奋斗,经历了胜利和失败、前进和迟后、扩大和缩小的多次反复曲折斗争,终于形成了以毛泽东为代表的党中央的正确领导;终于认识到,以毛泽东为主要代表的马克思列宁主义普遍真理和中国革命具体实践相结合的指导思想和路线,是指导中国革命取得胜利的正确思想和路线。
遵义会议刚刚结束。返回驻地的路上,罗瑞卿迈着轻快的步子正走着,警卫员小余凑上来说:“罗局长,今天有什么喜事,这么高兴?”
“当然高兴嘛!你们知道么?中央开的这个会上做了一件大事哟!”
“什么事呀?”小尤、小余都凑上来了。
“告诉你们吧,中央决定由毛泽东同志主持军事,红军得救啦!”
“这下可好啦!”
小尤、小余情不自禁地抓住罗瑞卿的手跳起来。
罗瑞卿看着小龙、小余兴奋的样子,一时来了兴致,边走边给他们讲起了毛泽东的故事。从毛泽东领导秋收暴动到井冈山斗争,从指挥红军胜利粉碎国民党军三次“围剿”到长征中运筹帷幄,使红军得以避开敌人主力,西进贵州争得主动。他越讲越激动,小尤、小余越听越兴奋,讲着讲着,他的语气由激动转向深沉:“党找到这么好的领袖不容易啊!”
小尤、小余受到了局长情绪的感染,脸色肃穆起来。罗瑞卿继续说:“离开苏区以来,毛主席和中央领导就常随着我们红一军团行动,我们的保卫任务完成得不错嘛。今后,我们更要好好工作,保卫好主席和中央的安全,要好好地跟着毛主席闹革命!”
小尤、小余不住地点头,眼中透出坚定的目光。他们紧紧跟在罗局长的身后,三人大踏步向前走去。
1935年5 月26日中午。大渡河安顺场中央红军先遣队司令部。
此时,先遣队司令员刘伯承正在房门口时而来回踱步,时而驻足远眺,像在等待什么,又像在焦虑什么。政治委员聂荣臻、参谋长罗瑞卿在不远处正交谈着什么。
发源于四川、青海两省交界的果洛山的大渡河水,汇积高原、雪山、草地的涓涓清溪成一股滚滚洪流,自北而南,直下群峰倾压的横断山脉,千回百转,劈山裂岭而来。在安顺场这个地方,河道急转,向东一指,呼啸而去。
湍急的河水受河道的限制,像不驯服的野马受到缰绳紧勒一般,雪浪翻飞,涛声荡谷。
过了一会儿,一群人从山道上急匆匆地走来了。走在前面的毛泽东、周恩来、朱德,相互笑着,指着迎候在那里的刘伯承他们说:“看,把他等急了吧?”
刘、聂、罗他们也看到了主席等人,急步上前,敬礼,六双大手紧紧地握着,摇着。
毛泽东握过刘伯承的手,朗声笑着说:“伯承哪,诸葛亮七擒七纵才使孟获心服。你怎么一下子就说服了小叶丹呢?”
“主要是我们严格执行了党的民族政策。”
刘怕承谦逊地答道。
“你跟小叶丹结拜真的跪在地上起誓吗?”
毛泽东笑着又问。
“那当然,彝人最讲义气,他看我诚心诚意,才信任我。”
刘怕承说话时充满了认真的神气。
“那,彝人下跪是先跪左腿呢,还是先跪右腿呢?”
毛泽东也“认真”起来。
“这……”
刘伯承自己当时也没有太注意,当时是凭着一种民族兄弟的赤诚完成仪式的。他的眼前又浮现出那天的情景:明静的海子边上,两碗清清的湖水,一只雄赳赳的公鸡,欢腾腾的人群……一时说不上话来。
周恩来一看主席把刘司令“问住”了,赶紧转变话题说:“后续部队通过彝族区时,小叶丹打着‘中国夷民红军沽鸡支队’的旗帜出来欢迎,伯承、荣臻他们简直把彝区赤化喽。”
朱德也笑着说:“先遣队自5 月成立以来,真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功劳可不小哇!”
这时,刘伯承连忙答话:“总司令先别论功行赏,我正为这大渡河架不起桥来发愁呢。”
到这里,终于言归正传了。这些人就在房前的石丛中坐下来,围成一圈,讨论起目前的情况和解决问题的办法。
首先由刘伯承详细汇报渡船和架桥失败的情况。他说:“我们现在有四只小船。由于大渡河高山夹峙,河床倾斜,水势异常湍急,小船不能直达对岸渡口,必须先用人力将小船拉向上游一二里,然后小船才能斜达对岸渡口。这样折腾,小船往返一次,需要一个小时左右。对我们这支庞大的队伍来说,速度太慢了,这样下去,会给敌人造成可乘之机。
工兵连试着在河上架桥,但是由于河流湍急,器材缺乏,这个办法连试几次都失败了。今天主席你们来了,正好研究一下,作个指示。
刘伯承说完,用期望的目光望着主席。
大家也把目光都集中在主席身上。聂荣臻和罗瑞卿听着刘伯承的介绍,一边点头,一边平静地等着主席的指示。
“大家也讨论一下吧,我们没有做石达开,还有什么困难不能克服呢?”
毛泽东挥挥手,神态安详地说。
于是,围绕部队过河问题,大家讨论起来。
最后,毛泽东总结道:“按伯承介绍的情况估计,这样渡河速度太慢了,大约需要一个月时间,全军才能渡完。但是,目前的形势不允许我们这样做的。追赶我们的薛岳纵队,已经渡过金沙江到达西昌以北的礼州,四川军阀杨森等的增援部队也一天天逼近了。敌人离安顺场只有几天行程,如果红军不能迅速过河,长久处于这样的狭隘河谷地带,是极端危险的。因此,我同意大家的意见,兵分左右两路,沿大渡河两岸朔河而上,夺取沪定桥过河。”
毛泽东顿了顿,环顾一下大家,然后铿锵有力地指出:“这是一个战略性措施。只有夺取沪定桥,我军大部队才能迅速渡过大渡河,避免石达开的命运,才能转到川西会合红四方面军。万一会合不了,一部红军也可到川西去开创个局面嘛。”
“好。”朱德听完毛泽东的分析,频频点头,“就兵分两路:右路由从这里过河的一军团第一师和干部团组成,由伯承、荣臻、瑞卿率领,沿大渡河东岸前进,策应河西红军夺取沪定桥的行动;左路主力沿西岸前进。”
计划已定,方向已明,中央红军立即按计划夹河而上,直取沪定。
1935年5 月30日凌晨2 时许。沪定城下。
天色阴沉沉的,毛毛细雨在漆黑的夜色中无声地落着。
右路军踏着泥泞悄悄地接近沪定城。城上也是黑漆漆的,没一丝声响。
这一片漆黑与寂静,更增添了夜的复杂、可怕。
右路军在离城不远处悄悄的散开。刘伯承、聂荣臻、罗瑞卿伏在一个土坡上,观察着城上的动静。
突然,城上闪起一阵火光,一排子弹立即呼啸着向右路军伏着的地方射过来。
“不好,我们被敌人发觉了。”
罗瑞卿附在刘伯承的耳边说。
“根据前两天的进展情况估计,左路军先锋应该到达这里了,怎么不见他们的影子呢?”“也许他们还没有到……”
“传令下去做好攻城的准备。”
刘伯承、聂荣臻、罗瑞卿交换了一下意见,把这个命令通知了部队。
城上枪声又歇了下去。
刘伯承在黑暗中立起身,观察了一会儿,说:“吩咐部队做好攻城的准备,我去前面观察一下,如果确是敌人,我们就大干一场,拿下沪定城。”
说完,他就带着警卫员向城下摸去。
城上可能发觉有人向城下摸来,于是,又响起了枪声,鲜红的火舌在黑漆漆的夜色中显得分外耀眼,子弹不时地落至刘伯承等人的周围,刘伯承几个人又伏下身子。罗瑞卿心中暗叫一声“危险!”便纵身跃起,伏下身子紧跑几步,赶到刘伯承身边,一边警觉地向四周环视,一边提醒刘伯承:“司令,注意安全。”
刘伯承点点头,拍拍罗瑞卿抚在自己肩上的手,又拉了一把他的衣角:“再前进几步。”
枪声又稀落起来。
刘伯承、罗瑞卿等人屏息静听,只听到城上是地道的江西老表的方言:“伢子,会不是刘司令他们啊?”
噢,自己人!一定是左路军的先遣部队已占了沪定城了。刘伯承和罗瑞卿夜色中相视一笑,罗瑞卿冲着城楼喊道:“你们是江西同志吗?你们是红军,我们也是红军,告诉你们王团长,杨政委,①让他们派人下来接我们。”
枪声骤然而止,城上和城下霎时响起了一片欢呼声。王开湘、杨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