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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扬宫中,冯宁地双手紧紧地绞在一起,面色极其凝重。她的身后站着地侍书、侍画和张佑也是如此。拓拔晗和拓拔曦则早被她送往离宫冯婉处,要是有所差错但愿自己的一双宝贝儿女可以保得性命。“娘娘。一切都已经就绪了!”王遇迎上前去,满脸的兴奋。
冯宁心一动,却还是摇摇头。
“娘娘,奴才怕留不住这好时机。”王遇又说道。
“尽量拖住他!”冯宁淡淡地说道,心底却也是捉摸不定,转过头看向张佑,“你也一起过去,一定要拖住他!”
张佑缓缓点头,便拉着还想再说的王遇出去了。
“娘娘。这不会有事吧?”侍书皱眉道。
“一定不会,我们没有了退路,不成功便要成仁了!”冯宁立刻说道。双手依然绞得紧紧得,白嫩上泛起丝丝青红。
“一定!”在侍画的利眼下。侍书立刻意识到自己地失言。忙弥补道。
冯宁没有任何反应,一动不动地坐着。犹如雕像一般。只有冯宁自己知道,仿佛一切都回到了当初,家族大祸来临之时的感觉。
但愿悲剧不再重演!
与清扬宫中的凝重不同,源贺府中却是分外热闹。几乎所有的朝臣贵族都来了,给足了源贺面子。熙熙攘攘中一个个都排位坐好,乙浑的手下得力干将却明显地坐于一起。
冯熙和李冲踏进源府,迎面便撞上了源贺,三人都自然地寒暄,但隐隐皱着的眉却透着无比的担忧。
但愿能够一切顺利!
等到王遇和张佑回到太华殿时,乙浑依然闭着眼睛做着迷梦。他想着戴上皇冠之时,便可以拥有无上的权力,无穷的美女和珍宝,立于所有人之士。想到当皇帝地日子不知有多美,他的心越发地跳个不停,差不多要从胸口飞出来。
王遇和张佑对视一眼,便安静地侍立两旁等待。
好一会,乙浑才睁开眼睛,扫了他们二人一眼,方才问道:“怎么样了?为何那么久,莫非有诈!”
王遇心一惊,手一抖,几乎就要惊叫起来,莫非那么久的努力都被乙浑看穿了。但面上还维持着仅有地镇静。
张佑亦是吃惊不已,忙笑道:“大人,娘娘已经拟好了诏书,只是总要等陛下最后醒了看一眼才好盖章!”
“不是快死了吗?”乙浑皱起了眉。
张佑听了暗自握紧了拳头,面上却还是一副谄媚的笑容:“太医说陛下还有一会儿,也是回光返照了。”
“这样啊!本帅就再等等!”乙浑说道,他自信一切都在自己地掌握之中,也不怕他们玩出花样来。
张佑和王遇都松了口气,忙围上去,专挑乙浑喜欢地谄媚之辞说了起来。乙浑也来者不拒地听着。
这次的婚礼宴席从中午便开始了,因为人数众多,源家地婚宴便摆在了后院的空地上。
只是刚刚还乐融融的气氛,随着个又一个人的倒下变得僵硬,而在中央献舞的舞女全都尖叫起来。
冯熙见状一个箭步上前,仔细用手探了探每个倒在地上的人的鼻息,直到手从最后一人上伸回,不由露出了笑容,对着上座的源贺点了下头。
源贺对着一旁的心腹说道:“点火!”
“娘娘!快看,成功了!”平常冷静的侍画抬头刚好看见天空中的烟火,也不由得激动地推了推冯宁。
一直都在闭目养神的冯宁睁开了眼睛,眼角已把那灿烂的烟火最后一瞬看在心上。
终于浮起笑容,站起身,厉声说道:“行动!”
第四卷 夺神器 第三十二章 执念
拓跋丕按照计划走进太华殿,而拓跋郁则稍稍做了伪装,扮作拓跋丕的随从跟在其后。
“奴才参见王爷!”张佑和王遇见是拓跋丕,心中都大大松了口气,连忙行礼道。
拓跋丕只是扫他们一眼,便上前对着乙浑行礼道:“乙帅,娘娘命在来请乙帅去对禅位大典具体合计一番。”
“这真是太好了,本帅有东阳王襄助,何愁大事不定!”乙浑忙回礼道。东阳王拓跋丕是皇族中举足轻重的人物,他也不敢怠慢。不过冯宁连这样的人物都已经说动,看来是真心投靠于他,以后可要好好怜惜这位美娇娘。
“乙帅,娘娘不忍离开陛下身边,所以请乙帅暂时移驾清扬宫。”拓跋丕说道。
“这个自然,母子天性,本帅当然不会勉强!张佑,你在前带路吧。”乙浑扬起头,笑道。
“是!”张佑应道,几个快步便走在前方。乙浑又向四周扫视了一遍,方才向外走去。拓跋丕和拓跋郁对视一眼,谨慎地跟上。
几人刚走到殿门边,张佑突然转身,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已经握在手中,猛地向乙浑刺去。
乙浑一个闪身避过,向后退了几步。拓跋丕和拓跋郁一个箭步上前,抓住乙浑的手臂,想要把他按到在地。
多年的战场生涯已把乙浑锻炼得异常敏感,虽然他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对于危险的本能使他在拓跋丕刚刚触及他的手臂时,闪身让过,同时旋身给了拓跋丕和拓跋郁一人一脚。随即跳出一丈开外,腰已握在手中。
拓跋丕和拓跋郁纵身飞起,落在乙浑左右两边。举刀挡住乙浑的去路。
“拓跋丕,你这是为何?”乙浑大声叫道。
“为何?哈哈!你这等犯上作乱者人人得而诛之!”拓跋丕大笑道。双目却冰冷无情,毫无笑意。
“乙浑你这个混蛋,一定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吧,爷爷我拓跋郁又回来了!”拓跋郁也大笑道,一把除去头上的伪装。露出真面目。
“你!”乙浑地眼珠暴突,已经认出这个人就是自己当初在平城挖地三尺也找不出的拓跋郁。他也是精明之人,电光雷闪之间,便相通了其中的所有关节。不由愤声大喝道:“冯宁,你这个婊子,居然敢骗我!”
“大胆,居然敢对娘娘无礼!”拓跋郁大喝道,乘着乙浑愣神地瞬间,猛然进腿。。。踢在乙浑的腰上。拓跋郁地力量巨大,乙浑一个承受不住,手一滑。腰刀掉在地上,本身也后退了好几大步。方才苦苦支撑住没有倒地。
却没有想到。此时张佑早已在三人打斗中隐到了乙浑的身后,在乙浑全然防范前方时。对着乙浑的后背便猛然刺进。鲜血顺着匕首流出,张佑见得手,抽出匕首又刺入。乙浑不敢置信地回头,然后慢慢地倒地。张佑拔出匕首,一丝阳光照耀进来,匕首上闪着幽幽的蓝光。
拓跋丕和拓跋郁就要上前捆缚乙浑,却被张佑拦住。
“张公公,这是为何?”拓跋丕着急地问道。
“匕首上有毒,乙浑已经动不了。”张佑淡淡地说道,拓跋丕和拓跋郁却窜起一阵寒冷。
“你们就不怕我的十万大军!”乙浑倒在地上,只觉手脚无力,嘴里却是好不认输地威胁道。
“你地十万大军已经被库汗原和普六如敬控制了,而你的其他冥顽不灵的手下都已经在黄泉路上等你了。”一道清冷的声音从殿外传来。众人包括乙浑都向殿外看去,只见冯宁一袭白衣,不染任何颜色,缓缓而来。
比任何时候都清丽的容颜,在乙浑看来却如那索命的厉鬼。
“你……”乙浑无力地抬起一只手指向冯宁。
冯宁已走到他的面前,冷冷一笑,俯身看去:“乙浑当日你害我夫君,不会想到有如此结局吧。”柔媚的容颜此时真如厉鬼一般,仇恨在上狰狞。即使是拓跋丕和拓跋郁这样的堂堂汉子也不由感到刻骨地寒冷。
乙浑似乎有了反应,他呆呆地看了冯宁一眼,却又很快地转头看向那高高的皇座。已经躺倒在地上的身子虽然无力,却执着地向着皇位爬去,极其缓慢地一动,鲜血蜿蜒着。一点一点地靠近,眼里依然是无比的狂热。
谁不贪荣华富贵,谁不爱最高权柄,这耀眼地金座光彩夺目!
在场地众人似乎都被乙浑的行为搞得愣神了,这是一种怎样地执念,至死不忘!
冯宁突然对他有些怜悯,但想起自己连面目都有些辨认不出的夫君,心更加冷硬。
乙浑,你可知?我愿用这无上的尊荣唤回我的浚哥!娘娘!”张佑见状急忙唤道,毕竟不能让乙浑一直这么下去,还有许多后续之事要处理。
冯宁又厌恶地看了乙浑一眼,淡淡地说道:“把乙浑先关进天牢,别让他死了,选个日子,在浚哥面前生祭。”柔美的声音却说着极其狠毒的话语。
“是!”张佑却想也不想地领命。
拓跋丕和拓跋郁有些愣神,不习惯冯宁的“狠毒”。
冯宁也感觉到了,转身对着拓跋丕和拓跋郁就是行了一个大礼。
冯宁此时已算是这个国家最高的主宰,拓跋丕和拓跋郁受她一拜,都吓得面无人色,忙连称不敢。
“两位将军助本宫报了夫仇,本宫感激不尽,受本宫一拜本就应当!”冯宁安慰道。
是了,拓跋丕和拓跋郁此时才明白过来冯宁为何会对乙浑如此“狠毒”,毕竟谁都放不下杀夫之仇。刚才的一丝害怕都抛之九霄云外了。
“娘娘言重了,我鲜卑的媳妇本该就如娘娘一般!”拓跋丕也有些激动了,他想起了家族老人们口授相传的一个个传奇。夫死妻上,这才不愧鲜卑的铮铮铁性。
冯宁微微一笑。说道:“两位将军真是辛苦了,且请暂时回府休息一番。将来本宫还要仰仗两位大才。”说完又转向拓跋郁,面带歉意,“顺阳公地府第为乙贼所占,恐怕一时还不能周全。”
拓跋郁连道无碍。冯宁却还是不放心,最后在拓跋丕的邀请下决定暂住东阳王府才罢。
冯宁看着他二人离开,立刻对着王遇说道:“你马上去源贺府上,将此消息告诉那里的众人。”
“是!”王遇忙应道。
“这次你辛苦了,本宫已拟好诏书,明日便封你为尚书。”冯宁对着王遇笑道。
王遇只觉感激涕零,不由得跪下磕头不止,这意味着他不再只是个奴才,而是正正经经地朝廷命官。一想到此,心血都沸腾,看来自己的这一搏真是对了。也许。从十年前接来还是小孩子地娘娘时便是自己命运的转机。但还是有隐隐的不安,毕竟宗爱血淋淋的例子就摆在眼前。
冯宁自然看出他的矛盾心理。安慰道:“你也不必太过担忧了。只要是忠于朝廷忠于皇上,自然也不会委屈了你。还有你自己行得正坐得直。那些人久而久之也会高看于你!”
“奴才谢过娘娘!”王遇闻言,担忧去了大半,又是连连磕头。
“好了,起来吧,还有也该称臣了。”冯宁笑道。
“是,臣尊旨!”王遇急急爬起,但脸上还带有泪痕。
“你去吧!”冯宁摆摆手,也转身离去,现在地她最想见的便是家人。
姑姑,晗儿,曦儿,我们终于可以安稳了!
王遇愣了一会,显然还有些不适应。但马上回过神来,急急忙忙地往源贺府中而去。
乙浑被擒获了,这个消息没多久就传遍了整个平城。源贺府中,那几个叛军将领的尸首早已被处理完毕,得到王遇的通报以后,被源贺限制在府中的其他文武大臣除了与乙浑有些猫腻的都高兴起来,索性大家又重开了宴席狂饮起来。而此时库汗原和普六如敬也很快地控制了军队,毕竟兵士最最服从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而不是那有些遥远的大帅。
李冲拉了拉冯熙的衣角,冯熙会意,两人与源贺匆匆打了个招呼,退出了这一府地喧闹。
弃了坐骑,两人并肩走在道上。乙浑在时冷冷清清的街道又恢复了它的热闹,几乎家家户户都在门口放着爆竹,大人们喜笑颜开,小孩子们虽不知怎么了,但想到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