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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您和您的队伍想活着离开塞文思山的话,侯爵小姐的安全就不该是‘暂时’的。”斯塔伦斯平静地说道,“我需要把她带回到卞卡公主的身边。”
“要是我没理解错的话,您正在跟我谈条件。”高弗的嘴角边隐约扯出一丝冷笑,“不过这是您能力所及的吗,统领大人?”
“不是我在跟您谈条件,而是正在这里统帅军队的贝拉尔·菲尔拉法亲王决定这么做。”斯塔伦斯回答。
“那个侯爵小姐对于菲尔拉法王室来说就那么重要吗?”
“至少她对卞卡公主至关重要。”斯塔伦斯道,“这一点您心里也非常清楚。”
“我当然清楚。”高弗微微扬了扬眉毛。
“那么您应该也记得我说过的话。”斯塔伦斯似乎看懂了高弗的表情,“我会全力以赴地保护卞卡公主的周全,包括毁掉您手中的那张王牌奥莉维娅·西赛尔,或者战死在塞文思山上。我当然从不怀疑您的骁勇,但我并不认为与上万人的军队抗衡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您现在所做的事情似乎跟圣比阳大教堂背道而驰,伯爵。”高弗看着神情肃穆的护卫队统领缓缓说道。
“那是我们之间的事情。”斯塔伦斯冷冷地说道。
“当然。”高弗道,“但是我该怎么理解您跟我曾经的约定呢?如果您从此打算做一个忠诚的臣子的话,我们之间就没有必要再保持既有的关系了——因为,您的职位不但不能为我提供任何帮助,反而会成为我的羁绊。”
“那个约定并没有改变。”斯塔伦斯道,“对付菲尔拉法王室一直是我们共同的目标,而且,我所要的远不是杀掉他们那么简单。”
“那么,卞卡·菲尔拉法……”高弗注视着护卫队统领。
“这是我今天要郑重告诫您的。”斯塔伦斯一字一顿地回答道,“谁也不准动卞卡·菲尔拉法,您不行,圣比阳大教堂也不行。”
高弗的心微微颤动了一下。
“另外,”斯塔伦斯继续说道,“我希望您明白,是我在跟您合作,而不是圣比阳大教堂。”
“关于这一点,您最好让圣比阳大教堂也能够清楚地了解。”高弗的眼中闪过一丝讥诮。
“我会的。”
“那很好。”高弗点点头,“现在说说亲王的决定吧,统领大人。我可以把侯爵小姐交给您,但是我的队伍必须安全地离开那比城。”
“我会安排。”斯塔伦斯回答,“保证您队伍的安全也是我所期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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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吞噬了整个塞文思山。高弗静静地站在山崖边,看着数十条火把形成的亮线从四面八方绵延开去,最后在山下汇聚成一片红色的海洋。军队正按照事前的约定撤离。他们会驻扎在距离塞文思山北麓三公里的地方等候亲王和公主,而这两位王室则将带着200名王家护卫队的枪骑兵与黑衣骑士队在南山草场会面。尽管200名枪骑兵同样会构成威胁,但高弗相信激战并不会发生。一则王家护卫队的统领不愿意折损自己手中的这把利器,二则菲尔拉法王室也绝对不肯当众自食其言。更何况,奥莉维娅·西赛尔的生死就掌握在他的手上。
然而,假如王室执意要缉拿他的话,他真的会动手杀她吗?他突然想起护卫队统领说到卞卡公主时那极为明确的态度。他的话触到了他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使他不愿承认的情感暴露无遗——就在这两天,他那颗用坚冰和岩石包裹的心脏竟然被他的女俘虏轻易地洞穿了。他与护卫队统领有着同样的心境。他不会让任何人伤害那个女人的,他又怎么可能去动手杀她!
在女俘虏孤零零地走进丛林里时,他一直静静地跟在她的身后,任凭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牵动着他的视线和他的心。当她在猎豹的攻击下吓的魂不附体,却依然跑回去抱起那只受伤的小狼崽的时候,他为之动容。他甚至为自己血腥的生活感到羞愧。但是,他们本来就是不同的。不一样的身份指引着不一样的宿命,在短暂的相遇后,他们终将背道而驰。她昏倒在自己的怀里。他抱着那个娇小的、柔软的身体,仿佛跌进了无底的深渊,然而深渊里,是一个阳光明媚、百花盛开的世界。
他回过身向那个女人看去,她正抱着她的“小雪”蜷靠在远离杀手们的一块岩石边打盹。皎洁的月光照在她的脸上,她的睫毛上还兀自闪动着晶莹的泪花。这一整天发生了很多事情,她一定是累坏了。
他走过去,蹲下来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一阵山风吹过,她缩了缩身体喃喃地说了几句梦话。他听不太清楚她说的究竟是什么,但却真切地听到了“高弗救我”几个字。在那个瞬间,他感到滚烫的岩浆正从他的心脏里迸发出来,既而顺着浑身上下的血管迅速地奔流开去。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触摸一下她美丽的脸颊,但最终还是拿回了手臂。他解下披风,默默地盖在她的身上,然后站起身向另一边架起了篝火的手下们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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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时分,200名全副武装的王家护卫队军官跟随着亲王和公主向南山草场进发着。火光照耀着他们明亮的盔甲和坚毅的眼神。斯塔伦斯默默地走在公主的侧后方,那个俊秀挺拔的身影令他生平第一次为自己身上的制服感到荣耀和满足。
南山草场沉浸在一片银色的夜幕中,黑衣杀手的队伍犹如草原上的狼群森然排列,出鞘的长剑凝滞在月光里,象是一道道蓄势待发的闪电。
高弗站在队伍的最前列,平静地注视着由远即近的那片红色的火光。火光逐渐在他浅灰色的瞳仁里燃烧起来,但那双眼睛依然会令人感到彻骨的寒冷。
王室的军队在距离黑衣骑士队五十米左右的地方停了下来。贝拉尔亲王位于军团的正中央,在他身边端坐着一名轻甲披挂的骑士,正是高弗在大悲石林里见到的卞卡公主。公主的目光投向女俘虏,于是,女俘虏露出了温柔的微笑。
“你保证不会伤害她吗?”女俘虏转向高弗问道。她披着他的黑色披风,怀里依然抱着她在森林里认识的小朋友。
“不会。”高弗回答。
女俘虏没再说什么。她看上去很高兴。是啊!她又见到了她的公主朋友,而且很快就可以回家了。高贵优雅的上流社会正等着她。而他,则将继续过他孤独的、亡命天涯的生活。他不知道她以后还会不会记得他,或者即便记得他,他也永远只是一个“拙劣的、恶毒的、铁石心肠的杀手”。
贝拉尔亲王独自走出队列。他神情严肃而从容,双手很随意地握着缰绳,战枪挂在战马上,长剑悬于肋下。也许这代表着他并不会发动任何进攻,同时也显示出这位骁勇善战的王族对杀手们的漠视。
“如您所愿,我不得不这么做。”贝拉尔笑了笑,“我甚至在想,我今天所面对的与其说是一名武者,倒更象是一位精明的商人。无论如何,依照我们此前的约定,我将保证您和您的队伍毫发无损地离开那比城,不过,这并不等于您的所作所为可以一笔勾销。有一天我们会再次见面,而那个时候,您未必会有同样的侥幸。这一点希望您能够了解。”
“悉听尊便。”高弗冷漠地说道。
“那么,您打算什么时候释放奥莉维娅·西赛尔小姐?”亲王道。
高弗没有说话,只是用野狼剑的剑鞘轻拍了一下苏晴的坐骑,于是,马带着他的女俘虏小步向亲王那边跑去。金发丝丝缕缕轻飞漫舞,如同闪烁在黑夜中曼妙的旋律。他的眼神在那些金色的旋律中黯淡下去,而就在那个时候,女俘虏回过头来向他张望了一眼。没有恐惧、没有憎恨,他更愿意把那种动人的神情解释为淡淡的离愁。
斯塔伦斯做了个手势,十名轻骑兵整齐地跃出队列径直奔向侯爵小姐。也许是受到了骑兵们的惊吓,苏晴怀里的小狼崽突然挣脱了她的手臂。
“小雪!”苏晴大声叫道,急忙勒住缰绳。小狼崽摔在了地上,一瘸一拐地向后爬去。骑兵已经围拢上来,小雪在纷乱的马蹄中发出了长长的哀鸣。“小雪!别踩到我的小雪!”苏晴一边喊着一边跳下了马背。就在这时,贝拉尔和田园的战马已一前一后跃至她的身边。亲王伸出手臂,将苏晴拦腰抱起,稳稳地放在了自己的身前。
“那只小狼!”苏晴依然在大声喊着,“别让他们踩到它!”
如同一团黑色的旋风,高弗一言不发地冲进了那十名骑兵当中。野狼剑不曾出鞘,他只是单脚离蹬,整个身体倾斜下去,随即手臂一圈,把匍匐在地上的小狼崽揽入怀中。而当他再度起身之际,十杆银色的战枪已迅速将他围在了当中。
这是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贝拉尔看了看抱着小狼崽的杀手首领,微微皱起了眉头。
见到首领被困,黑衣骑士队的杀手们各抖丝缰,“唰”地一下向护卫队的包围圈聚集过去,与此同时,肃立于后方的骑兵团则在斯塔伦斯的带领下向前推进了近二十米。利刃层层,如同塞文思山尖削的丛林。
亲王轻轻挥了挥手臂,十名骑兵分别向左右散开,给杀手首领让出了一条通道。一场呼之欲出的战斗就此归于平静。
高弗向苏晴看了一眼,随即一领丝缰,转过身去。数十名黑衣骑士围绕着他们的首领,头也不回地冲进了无边无际的黑夜里。
苏晴静静地靠在贝拉尔坚实的胸膛前,看着那个矫健的身影最终消失在茫茫的星空下,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失落感。她下意识地裹了裹身上的披风,那上面似乎依然存留着杀手首领冰凉、沧冷的气息。
第一节 婚约的背后
当田园和亲王把苏晴送回侯爵府的时候,宫廷内侍总管隆克利勋爵一直在等着他们。勋爵告诉两位王室,太后希望能够尽快与他们会面。尽管田园很想留在侯爵府过夜,但她没有违逆太后的旨意,因为那样将会使内侍总管陷入两难的境地。
在亲王对首府近卫军进行完严密的部署之后,两位王室返回了梵卡露斯宫,并在国王办公室里见到了国王、太后和托帝公爵。公爵拥抱了死里逃生的女儿,但玛丽安娜太后却因女儿身上的轻甲佩剑感到不快——在她看来,王国的公主本应光彩照人地出现在上流社会的交际场所,而不是混迹在军队之中,甚至参与那些野兽一般凶蛮的角斗。那是男人的事情。
贝拉尔简要地讲述了几天来所发生的事情,太后则对亲王轻易放走企图刺杀公主的黑衣骑士队提出了直接质疑。“这是一个糟糕的处理方式,亲王。”太后道,“上万人的军队包围了塞文思山,但最终却让罪犯堂而皇之地离开那比城。达尔兰地的子民会因此漠视王室的权威,而我们的邻国,也将把这件事当成笑柄去谈论。”
“这也是我所做过的最窝囊的一个决定,母后。”亲王愤懑地说道,“但是,奥莉维娅小姐在他们手上,如果不谨慎处理,那些家伙就会毫不留情地杀了她。他们最好从此躲的远远的,免得被我找到!”
“也就是说,你宁可在王国的尊严和一个贵族小姐的生命之间选择后者?”太后的口气显得异常生硬。
“难道不应该这样做吗,太后陛下?”田园忍不住大声说道,“再说这样做就会使王国尊严扫地吗?”
“我赞同贝拉尔的做法,母后。”国王说道,从而也避免了田园说出更为激烈的言辞使得她们母女之间爆发直接的争执——事实上,太后的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了。“维护王国的尊严和保障臣民的安全都很重要,而在那样的情况下,我想贝拉尔应该选择后者。亲王应该让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