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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结果,有时候真非人力所能及,偶然贪心,便有可能给人惹来祸端,也亏了自家阴德。
第27章 蒙尘珠微芒初绽
……
却说赖二奶奶这边,大姑娘冯莲玉嫁妆基本上都预备下了,还有将近一年光景,便开始预备针线。
因她疼女儿,不肯两个女孩儿多做针线累身子,只让大姑娘安心绣嫁衣,其它针线都交给了下面来做。
每日里忙忙碌碌,心情挺好,俩女孩儿都争气,不仅模样儿出挑,嫁妆也丰厚,还有个有能耐爹,将来觅得良人,虽说没有兄弟,自然也不会受了委屈,凭她素日教导手段,待女儿们生下儿子,婆家站稳了脚跟,自有大好日子等着呢。
过了端午便是赖二奶奶生日,四十岁,也算个整寿,少不得请了一般小戏,几个相好内眷热闹一番。
冯老爷头一日过来,一家子说过话儿便各自散了,晚间,少不得派那几个模样齐整通房好生伺候。早些年,赖二奶奶便不指望冯老爷恩爱了。
这厢她卸了钗环换了衣裳,有些心烦,打发了伺候丫头,靠榻上拿出针线想做几针静静心。
杨婆子掀帘子进来,凑上前赖二奶奶耳边低声道:“那小贱人进去伺候,便没再出来,已经熄灯了,另几个有外间值夜,有被打发出来,没用伺候。”
啪地一声扔下手里活计,二奶奶恨声道:“素日看她就有几分狐媚歪道心大,果然!不知好歹东西!真以为爬了爷们床就翻天了,做梦!”
杨婆子忙道:“就是,这府里还不是奶奶说了算,伺候好了想被抬举还不容易,这么偷三摸四,爷们鲜劲儿一过,白打了她算盘,三日五日,哪个记得她是个红绿春秋。要老婆子说,那就是个傻,奶奶很不必生气,不值当。”
赖二奶奶有些疲惫地摆手,“你也不必宽慰我,早八百年我就看透了,男人啊,见一个爱一个,喜厌旧是常事,把一颗心都放他们身上,那就是个傻。不过是哄好了有个好日子过罢了,等我两个闺女都嫁了人站稳脚,你看我还这般费精神兜揽他不!”
杨婆子闻言,忙又宽慰道:“奶奶也不必说这些丧气话,老婆子冷眼瞧着,老爷虽说女人上头……可对奶奶和两位姑娘,倒也没话说。只说今日,又拿了这几十顷地庄子给姑娘添妆,给二姑娘和奶奶头面也是顶好,我也偷偷打听了,那边府里嫡出姑娘出嫁,顶天不过万把银子事儿,跟我们大姑娘可没法比,也算难得了。”
不料二奶奶却冷笑,“难得不难得我不知道,只说我下这功夫,这些年嬷嬷你可都是看着,平日踅摸平头整脸小姑娘伺候他就不说了,花功夫银子还少么!便说为他做那些缺德事儿,这些年过手姑娘小子,没有一百也有五十了吧,跟了他二十多年,他老人家官也升了,好处也大把到手了,给我们娘们这点子,不过九牛一毛!大头,还不是给他儿子留着呢,真以为我是个傻?你可别宽我心了,人家冯大老爷,心里有算计着呢!”
杨婆子面色讪然,心道,养儿防老,儿子是正经传宗接代继承家业,没有不留给儿子反倒留给姑娘道理。
不过嘴上却不能这么说,反而劝慰道:“奶奶也不差了,我们这不是还有绣庄呢么,不说日进斗金,却也差不离了。再说,那绸缎庄和当铺,若不是老爷门路,如何这般赚钱,奶奶何必不平,我看那边府里正经太太奶奶,吃穿用度也未必比得上奶奶,两位姑娘不必说了。女人这一辈子,图什么呢,何必想那些个给自家找不痛。”
想到手上赚钱营生,赖二奶奶总算舒坦些,抬腕喝了口茶,放下杯子长叹了口气:“罢了,一把年纪,犯不上为个丫头惹闲气,明日看看,若伺候老爷满意,便抬她做了姑娘,让她跟那几个去叽咕吧,脚上泡自己走,没几日她便知道,好好安生日子不过,上杆子犯贱是个什么滋味儿了。”
主仆两个又说了一会儿闲话,临了二奶奶问起做针线小丫头事儿,本没什么事儿,杨婆子想起亲戚说话,顺嘴推了柳儿出来:“听人提起那丫头针线能看,人也伶俐,这边人多些也好做事。”
赖二奶奶见惯了这些,一点小事,乐得给杨婆子体面,便点了头,主仆二人各自安歇不提。
却说翌日,柳儿便被告知,吃过早饭便去大姑娘院里做活,晚饭方回。柳儿因知道大姑娘做嫁妆事儿,也不以为意,少不得藏拙就是了。
至于董师傅活计,晚上抽空就做得了,她年轻眼神好,手脚灵巧,如今上了手,速度一点儿不比董师傅慢。
只不过,董师傅这边少了人伺候她却有些不放心,这两年,眼见着董师傅病了便缠绵不易痊愈,算起来每年都要床榻上躺上两个月,也就她精心伺候着周全,不然,满院子有几个往前凑,好人也让她老人家得罪光了。
便跟董师傅商议,“师傅,您看,要不您老人家说个话儿,我就不过去了,如今这边正忙着,来俩丫头做事又毛躁,这实让人不放心。”
董师傅听了,略一沉吟,冷嗤道:“罢了,少做出一副老人精样儿,当我三岁小孩儿么,你只管去,想来那边定然有些少见好料子,见见世面也是好,只一条,别傻呼呼地实干蛮干,多留个心眼儿罢。还有,我还没七老八十呢,现今五月,天气也好,你只管去,若是入冬天气差了,自然有法子让你回来,也去不了几日,到时你想出去躲清闲也不易。”
柳儿听了思忖半晌,没奈何只得去了,这董师傅,脾气虽说暴了些,凡事不经心了些。该有算计一点儿不少,除非她想吃亏或不意事儿,否则想算计她却也难。
当下招来来绣庄伺候两个小丫头,春儿冬儿两姐妹,又仔细叮嘱一番,别人罢了,只董师傅这里事项,都交代了一番,唠叨董师傅都看不过去了,撵她道:“赶紧过去吧,别让人说不识抬举。有什么话多早晚不能说,非得赶这功夫,又不是不回来了,急脚鬼似赶着!去去!”
柳儿想想也是,晚上还要回来住,不差这一时半刻,到底还是打点妥了董师傅房内,茶水点心衣物琐事才罢,带着针线包袱过去那边府里,却不知,这一去却惹了祸事上身。
却说那秋红,原本徐家耍一套小把戏,到了冯府,水深鱼多,什么乖滑人物没有,便有些吃不开了。
原本从徐家出来,虽说觉着柳儿顶了她位置,对柳儿心怀怨愤,但因为算是攀上了冯府高枝,欣羡冯府富贵,那点儿怨愤便不值一提了。
哪知到了冯家,也不过眼看着人家富贵,虽说吃穿比徐家好了一个等次不止,可到底是个没什么头脸小丫头,混算不得如意,闲来生事,少不得给只闻其人不见其面柳儿添堵,直到把柳儿牵扯进来。
谁知,可恨是,柳儿来便来了,一来便成了二姑娘贴身丫头,立刻身份比她高了一等不说,还颇受大姑娘和奶奶青眼,这让她如何咽下这口恶气,后来就有了陷害柳儿一出。
不过这次她如意算盘又没响多久,柳儿看着是落魄到了绣庄当丫头,没几日得了董师傅青眼,被要去贴身伺候,月例用度,比二姑娘身边看着还好,人也出落越发出挑,让一直没什么起色秋红见一次憋气一次。
眼看着她都十六了,伺候姑娘是不用想了,甭提陪嫁,就是二奶奶身边,虽说终于成了二等,可正房丫头众多,伶俐能干不知凡几,不说二奶奶身边几个大丫头各个都不是好相与,便是那十多个二等,也难缠紧,很是看不上她这个后来没根基。
于是,秋红眼光便落到了另一群人身上。
这几年她也看明白了,那冯大老爷,看着也是个风度儒雅读书人,却是个好色,随着二奶奶年纪愈大,这冯府通房越多,十多个通房都住一个小院里,平时二奶奶看紧,不叫随意外出。但吃穿用度,却都是上好,也不会克扣,比大丫头们也好上许多,尤其二奶奶可是放话了,谁生了儿子抬谁作姨娘,便分院别居。
可惜,这么些年,没一个肚皮争气,别说小子,便是姑娘也没见蹦出一个来。依秋红暗里猜测,估计是大老爷年纪太大了缘故……
不过,近听婆子们嘀咕,冯府那边,冯大老爷一个小妾刚刚给她生了个胖小子,大老爷乐什么似,马上抬了姨娘不说,还给了个小庄子并一千两银子体己,老太爷是直接令记冯大太太名下,充作嫡子教养。
听说,现如今那府里,哪个不高看那位周姨娘一眼,便是当家冯大太太,也不敢怠慢那位。
无心话落入有心人耳中,秋红想到自己,如今年纪一天大似一天,不定哪天被配了小子,凭她位分,还落不着什么好人家。且这还是好,若是惹了二奶奶不,又不定被卖到什么不着调人家,苦日子有煎熬,自此便存了一段心思。
直到这一日伺候冯老爷,被其多瞧了几眼,眉来眼去,半推半就当晚勾搭成奸,因伺候冯老爷满意,连着宿这里三日方去,秋红也如愿成了十几个通房之一。
却不知,走上了一条不归路,难过日子,刚刚开始。
第28章 为他人做嫁衣裳
……
赖二奶奶两位姑娘,年纪虽说只差了不过两三岁,秉性脾气却相差极大。当然,外人瞧着倒不大显,都是知书达理大家闺秀。
论起城府为人,大姑娘冯莲玉比二姑娘高出一筹不止,至少下人眼中,大姑娘是大方和气不过,处事也公允,大姑娘吩咐下来差事,大家都乐意抢着做,赏钱也多。
所以,柳儿被挑去大姑娘房里做活,还是很得府里丫头们艳羡,虽说只是临时。
可柳儿却不敢掉以轻心,打起十二分精神头来,每日里只管按时来去,闷头做活少吭声,量把自己隐十几个丫头里面,既不敢冒尖儿也不会殿后,倒也无事。
倒是让几个有心留意她人放了心。
却说这些丫头们,都是三个主子院里挑,相互都熟识,有平时就是相好或者本是亲戚,只柳儿是个眼生。
柳儿熟悉那几个还真没有被挑中,杏儿桃儿虽算稳重勤,针线上头天分却有限。小翠秋红莺红等就不必说了,都不是能坐住主儿。
二姑娘菡院里被挑中,是桂儿和一个不认识丫头,桂儿算是认识,但是统共没说过几回话,也算不得熟悉。这桂儿又因是杨婆子外孙女,长又白净灵巧,府里一向比别人有些体面,难得针线上倒是出挑,倒是让柳儿意外。
一般她除了上面大丫头,轻易不爱搭理人,看见柳儿跟不认识似,柳儿也便没上杆子亲近。
所以柳儿这里便有些显眼,众人都知道柳儿从绣庄那边过来,想必针线工夫必定不俗,这要是比她们强上一大截,她们主子跟前脸面上定是不好看,对她便多了几分戒备。
但冷眼瞧了两天,大家都松了口气。又看柳儿模样俊俏,歇息时,有那活泼些耐不住好奇便爱凑上来说话儿,看柳儿态度和气,言语应对也大方得体,却也不敢小瞧了她,相处之间倒是平常了许多,不再因她来自绣庄有所差别。
她们这些人都莲院西厢房做活,因人多东西也多,三间屋子都占满了,有几个小丫头来来去去送针线尺头、伺候茶水和午饭,大家平时手上做着活,嘴上也不耽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