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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仔细寻思了又寻思,也不能坐以待毙,万一躲不过,你这辈子就算完了。实不行,咱们还是用老法子,弄个病,和常来往大夫打好招呼,出去也未必不能。”
柳儿抓住干妈手,轻轻拍了拍,低声道:“不急,干妈,如今我倒是有个想法,只不知能不能行通,万一成了,倒是漫天云彩俱散了。”
张婆子素日是个有主意,如今也急了,忙道:“说说,有主意总比抓瞎强,可是需要我做什么,只管将来,没有不行。”
“倒也没那么要紧。我听说,有位赖老太太,是个有来历,跟府里偶有走动,连老爷也要恭敬着。这位赖老太太,喜欢伶俐齐整女孩儿。我想着,是不是试上一试。成了便罢,不成也不过这么着,不搭什么。”
张婆子虽来时日不如柳儿,也轻易进不去正房伺候,该知道消息倒也不少。
当下想了一想,忽地抚掌道:“倒是有这么一说。灶房里婆子们叽咕过,说是荣府大管家老娘,仗着国公府势,也有房有地,奴仆成群。说是,孙子也得了主子恩典,自小读书,捐了出身。”
“就是他家,这边老爷也是巴结着呢。”
“虽说如此,可那老太太毕竟不常来,好像奶奶过寿都没来吧?便是来了,得了她青眼想来也不易啊。想那国公府里,什么丫头没有,那老太太眼界想必不一般呢,岂能如你想那般容易。”
柳儿自是不能说明缘故,只得道:“如今这样,死马当活马医罢。得着机会,总要试试。干妈只管留意着,万一来了,碰碰运气,或有一线生机也未可知呢。这样,总比我们拼死拼活折腾稳妥些罢。”
既然有了一线机会,张婆子人老成精,却不愿坐等,想了半晌,道:“既如此,却想个法子,让那位老人家早些来才好,这么等着,可不是个事儿。”
话是这么说,可张婆子并柳儿,毕竟位卑言轻,交接不上府里主子们,实无法可想,心里存着段心事,只得先搁着。
董师傅病需要静养,柳儿除了伺候她,便是紧着功夫做针线,董师傅硬气,好歹也不能总让人白养着,工夫长了不是个事儿。
如今她多做些,好歹腾出工夫让董师傅躲懒养身子。
万一真跟了赖嬷嬷,开始或许难得空闲做针线,混上一段日子,总能找着空子,倒是也能接续得上。
对能不能跟上一世一样,跟了赖嬷嬷,如今,柳儿也不是很有把握,就着做针线也能静静心不是。
药对症,也能吃下易消化,董师傅晚间到底有些起色,只恹恹地躺着不说话。
柳儿不放心,搬到屋内榻上住,方便晚上照应。
收拾妥帖了,看董师傅一时也不须什么东西,她自家心里有事睡不着,索性拿出她唯一本书来,灯下瞧着。
董师傅书虽多,大多不合柳儿脾胃,这一本《千字文》,倒是柳儿自掏荷包买,读了不知多少遍,烦心时除了做针线,便是看这书打发辰光。
慢慢,看到‘容止若思,言辞安定笃初诚美,慎终宜令交友投分,切磨箴规’之句,忽地想起大丫头禄儿来,垂眸凝思
翌日,早起伺候过董师傅药食,打发了冬儿去找桃儿过来,两人嘀咕了一会儿,送了桃儿出去。
此时去找干妈春儿已回来,少顷,张婆子也找了个空子过了来,娘儿两个找背人处,又是一通嘀咕,张婆子也面色淡然地去了。
午间去灶房取茶饭,碰上边上吃饭表嫂吴贵家,见柳儿提着有些沉重食盒,嗤地笑了,“哎呦我娘唉,姑娘好歹也是有体面,如何做这粗事,仔细脏了姑娘细皮嫩肉呢。”
柳儿本不想理她,忽然灵机一动,停下脚步,看着吴贵家挑眉冷笑,“表嫂只管这里说笑,只把亲戚当外人,吃亏上当,就知道厉害了,多早晚”
欲言又止,似是失言,忙掩饰笑了笑,紧着要走。
吴贵家哪里肯放走她,扔下筷子,起身上前拉住柳儿,一把抢过食盒,“好妹妹,我们可是正经亲戚,我是那没人心人么?走,嫂子帮你送回去,你小孩家家哪有气力做这个。”
柳儿脸上不愿,却拧不过吴贵家气力,只得让她提着,一起进了后院。
吴贵家看院里没人,扯住柳儿低声道:“你知道嫂子这嘴不好,却没坏心,我们好了你也沾光不是。给嫂子说说,可是那秋红有什么不妥。她一个通房丫头,连姨娘都没混上,我总觉着不大托底呢。别还没跟她沾光,先吃了挂落,可亏了不是。”
柳儿自来知道她德行,面上不露,略一迟疑便道:“比起来到底是我们近些,我也瞧不上她做派,只偷偷跟你说一句吧。如今秋红因为我事情得罪了奶奶,只怕日后没她好果子吃。尤其奶奶有个有本事远房亲戚,好像叫什么赖老太太,一旦奶奶求了人家,老爷升了官,承了奶奶情,你到时再看,有秋红站地儿就怪了,能不能还想起有秋红这么个人都难说。只如今,估计奶奶还没想到这一桩,她还能活泛几日罢了。嫂子你,还是别跟她走太近了好些。”
说完,又转头看了看院子,见没人,忙接过吴贵家手上食盒,几步进了东厢房。
此时吴贵家正想心事,哪里还注意柳儿。
下晌,那曾给禄儿传话叶子又来了,两人东厢房外间说话,“禄儿姐姐裙子可是做得了?”
柳儿笑道:“哪里这么了,不过,若禄儿姐姐急着要,今晚我赶一赶吧。说起来,倒是个笑话,晚上做活倒是些。我小时家,邻居有个老太太,姓赖吧好像,时常来家里坐坐,看家里什么东西顺眼,便开口要去,讨人嫌很,尤其喜欢针头线脑。因她有个大户人家管事儿子,少不得求她办事。别人都拿她没法,弄街坊们都爱晚上没人时做针线,就这么着,都练出来了。”
两人又说了几句,柳儿少不得给了叶子一个精致荷包,送走了她。
柳儿这一番忙活,到底没有白费,三日后,府里有了信儿。
隔日府里请人赏菊,据说,请了往来密切一些女眷。
一来大姑娘明年要出嫁,这是这边府里过后一个中秋。二则,二姑娘听说,西城外有个姓方花匠,家里祖传种菊花手艺,有些名种别处不见,便央着二奶奶进了一些,她好画上几幅。
其中真正有计较,却应是二奶奶,只知道不多,柳儿却心中有数。
所以,除了大姑娘二姑娘手帕交,亲友中,一些有些身份能耐,赫然受邀之列。
赖嬷嬷,自然其中。
来人多,那边人不够使,柳儿再次被征用,令过去伺候一日。
当晚柳儿一直兴奋难言,睡不着了。
第35章 再入豪门深似海
……
柳儿倒是不担心赖嬷嬷不来,想也知道,赖二奶奶毕定使浑身解数,请了那尊大佛来。
秋红枕头风吹着,冯大老爷也边上盯着呢。再说,俩女儿都盼着宴请好友赏花呢。
只要老太太来了,柳儿就有机会,还是大大机会,所以心潮起伏,睡不着了。
结果也没让她失望,趁着给厨房送点心到席上工夫,赖嬷嬷眼前打了个照面,便让正跟二奶奶说话老太太一眼瞧见,叫住了,“这丫头看着面善,你且过来,让老婆子瞧瞧。”
面善,理所当然,有史太君心尖尖儿林姑娘呢。
问柳儿多大了叫什么,说了两句,柳儿心里明镜似,自是不露怯。睁着黑白分明双眸,言语简洁,声音清脆,落落大方。
今日她可是着意打扮了一番,不是往好看上收拾,而是干净整齐。衣裙都是府里发,丫头们穿一样,没什么出挑。簪环首饰却戴极少,乌黑亮泽双丫髻上,簇红头绳,一边两朵粉嫩小巧绢纱海棠堆花,耳朵上两只小小丁香金坠子,脸上是一点儿胭脂没有,衬着黑眸粉唇,越发显得白净水灵。
二奶奶边上瞧分明,目光一闪,笑着道:“什么大不了,姑妈看着喜欢,只管领了去伺候,也是她造化,是侄女造化,正愁着没什么孝敬姑妈。要了她去,倒是省了侄女苦恼,也给侄女由头省银子不说,还成日家有人眼前,提醒您老,侄女是个孝顺。”
说完,席上众人都笑了。赖嬷嬷是指着二奶奶笑骂,“我把你个猴精,本不想这般便宜了呢,看你素日乖巧,便让你称愿一回罢。”转头问柳儿,“你可愿意伺候我老婆子去?”
柳儿模样仍旧恭敬,面色不变,“柳儿但凭主子吩咐,只跟着老太太,也能沾点儿老太太福气倒是真。素日听奶奶说过,老太太是个怜贫惜弱,是和气不过。”
知道自己跟着赖嬷嬷走,已经是板上钉钉,柳儿也不吝多奉承老太太两句。
赖二奶奶眼里,柳儿原不过一个玩意儿,看着伶俐些罢了,却也未必多难得。既然答应送给赖嬷嬷,当即让柳儿回去收拾东西,散席就跟老太太离开。
好柳儿原本心里就有几分准备,东西也没多少,两个不大包袱就得了,干妈心里也是有数,不必特意过去说。
那边赖二奶奶又打发禄儿过来,赏了柳儿十两银子,柳儿没要,看着禄儿低声道:“姐姐拿去赏人吧,柳儿没什么用银钱去处。却还要多谢姐姐这一番相助,以后但凡有用到柳儿之处,只管寻柳儿就是。”
禄儿也是个不凡,随手塞给柳儿道:“到了去处,总要上下打点,这点东西我还看不上眼,再给你添点儿,算是我一点子心意。那里不同别处,你先立住脚了再说其他。如今我算看明白了,你就是那小妖精转世,我也不过白操心。别倒不敢指望,只你别忘了好歹我们有过一段香火情就是了,没见了装不认得。”
说两人俱都笑了,柳儿知道禄儿不差这点银子,又是个胸中有丘壑,又有交好她意思,索性爽收了她荷包,一摸便知,里面约莫共十两左右银锞子。不禁对她加刮目相看,倒真是个有心胸气度,有谋算。
禄儿知道柳儿事多,又说了几句便走了。
其实她不说柳儿也明白,赖二奶奶意思,让她别忘本。
柳儿心内嗤笑,忘本?这本钱是不是下小了点儿?临时抱佛脚,恐怕有点儿晚,跟个丫头比都差远了。
不过,她也不至于故意与冯府为难就是了,没那能耐。
只无限惆怅是,董师傅这边,听柳儿说了经过,二人相对无言半晌,到底是董师傅想得开,一摆手,“去吧,又不是见不着了,别一副唧唧歪歪样子,看着闹心,想起了过来看看,说不得见一回少一回,也算没白认得你。你先去收拾东西,我这里也有东西给你,做个念想,待会过来吧。”
好给董师傅做针线已经完成,以董师傅惫懒劲儿,年前她是不用做活了。
至于年后她再想想办法。
拿了东西,又把冬春姐妹好一通叮嘱,尤其冬儿,是个稳妥可靠,董师傅一应事物,都给她交代清楚明白,直到她点头记住才罢了。
至于刘嫂子和王妈,挨个拜别。柳儿又拿出不多体己,都是逢年过节,董师傅给银锞子,装了两荷包,死活各自塞了过去,不过求着多照应董师傅一场。
倒是把两人感动不行,毕竟,如今怎么看柳儿也是攀上‘高枝’人,还这般讨好她俩,着实意外。
但一提到董师傅,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