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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蔷对老太太身边丫头,也是知道,只柳儿不过见过一两面,没说过话,只觉着容色过人,如今私下里看见,觉姿色不俗,自然要奉承两句。其实也不过是,那点儿男人好色心里作怪,也没什么其他意思。
当即笑道,“柳儿姐姐来了,知道你素日伺候老太太忙,如今得了空儿,可要好生疏散疏散才好,有什么想吃想玩,只管告诉了,千万莫要客气才是。”
柳儿恨不得一时离开,只微低了头,恭敬回话,“蔷大爷说笑了,并不缺什么。”
贾蔷还要再说,后面贾蓉过来了,老远笑着招呼,“戏都开始了,我说你们几个这么久不来,却原来是绊住了脚。咦,不是柳儿姐姐么?”转眼又对佩凤道,“还不带人过去太太那里,多早晚不能逛呢,别耽搁了,去吧。”
难得这蓉大爷也干回好事儿,柳儿和佩凤两个,忙行了礼,侧着身子,从道边过去了,柳儿手心都是汗。
支棱着耳朵,后面隐隐传来贾蔷调笑,“三爷还瞅什么呢,还能掉下块肉来,瞅也白瞅”
柳儿一个没留神,颠踬一下,脚脖子一拐,若不是佩凤扶了一把,险些跌倒,背后隐隐传来来一阵笑声,又羞又气,又恨。
个臭不要脸,别落到老娘手里!
到时候脖子上直接给拴条大绳,粗活儿都不叫做了,白天晚上拴门口。
柳儿期望落到手里当狗使唤,又多了一个。
从天香楼后门上了楼,定了定神儿,面色如常地见过珍大奶奶尤氏,并自家府里太太奶奶姑娘们。被平儿拉过去她那边坐下,按着先被灌了一盅,方叫丫头拿了碗箸来,伺候柳儿略洗了一洗手,这才吃了口菜,压了一压。
这一桌都坐着两府里有体面丫头,平儿并金钏儿姐妹,还有袭人和姑娘们身边俩个大丫头,不由奇怪,“鸳鸯姐姐怎不,入画难道也没来。”入画兄妹本就是这府里,且素日爱跟柳儿借个花样子,也算投脾气。
平儿笑,“来时见没有你,我还问鸳鸯这话儿呢,结果人家说你要看屋子,怕贼偷了你们屋子家具,可有这事儿?”
闹柳儿不好意思,笑着不言语,低头吃了一口菜,那边平儿继续道:“你这幌子找,倒是招笑。不过我看呐,桌子凳子什么,倒也无事,反倒是坐上头美人儿,但凡有眼色贼,也知道偷哪个。”
说一桌子都笑起来,却正说到柳儿心事,不敢带出来,只红着脸,端起平儿眼前酒盅,拿起注子,满满倒了一盅。同时另一手用力按住平儿,直接给灌进去了。
平儿不意她倒是有一把子力气,居然没抵住,一时满桌子几乎笑倒。柳儿觉着不解气,连着灌了两盅子才罢手,大家已经笑不行了。
那边琏二奶奶是道,“该!那小蹄子,素日就是不服管没王法,到底有人能治了她去!今儿我也痛些儿个。”
平儿呛了一下,直咳嗽,柳儿少不得给她拍拍,一手摸摸平儿头,嘴上还卖乖,“看看,也就我心疼你,别人都只顾着笑,那管你好歹,这小模样儿,可怜见儿呦。”
平儿想说话,却咳厉害了,哪里说得出来。
看这一对活宝,屋里人已经有忍不住,跑出去蹲着笑了。便是邢王二位夫人,哪里还忍得住,俱是笑了起来。
都说怪道老太太再大气,柳儿丫头一张嘴,保管没事儿了。
那边鸳鸯带着鹦鹉等人逛园子,也回来了,一上楼,见众人都笑着,一眼看见柳儿坐那里,过来挨着坐下道:“就知道你来了,一到楼下就觉着不对,怎么一个个蹲那儿,眉眼儿不由自主地逗着呢,这模样儿眼熟,如今可不都明白了么。”
一时众人说笑吃酒,听过了戏,又正经吃了一回饭,方都散了。
其实柳儿早想走,奈何不敢落了单,只得耐着性子跟着大伙儿一起回来,先给老太太回了话,只道小蓉大奶奶见了起色,找了好大夫,对了症了云云。
这边东府里,一般亲友爷们却没那么早散,几乎闹到半夜。
之前贾蓉引着贾琏等人,一路往凝曦轩而来,一路说话,贾蔷笑别有意味,“刚那丫头是那边府里老太太身边,都说,离了这丫头,老太太都吃不下饭,一时一刻离不得。别人犹可,这个么,闹不好,老太太要留给宝二叔了,什么好东西,老太太头一个,想到就是他。”
这话儿显然是对冯紫英说,刚刚他那眼睛,都要掉人家身上了,哪个没瞧见。
贾琏没说话,倒是贾蓉,不以为然地道:“别人保不齐,有那个心思也不奇怪。只我看这杨柳儿,倒也未必。你们别看她不过一个十几岁小丫头,上把老太太哄服帖,太太姑娘们不必说,便是二婶子不也夸过,是个常人不及么。下到满府里,丫头婆子们,内中有那老太太身边管事大丫头鸳鸯,对她也没个不字儿。可见其人手段心机,一样不少。又是那么个模样儿,听说还识文断字。如今却一直老太太身边伺候着,也不大随意兜揽闲事,一向本分。以我之见,必是个有几分志气,断然不会甘居人下就是了。”
别看柳儿对府里主子爷们爱理不理,能躲就躲。还是很让人高看一眼,毕竟素昔跟爷们调笑丫头,不少数。仗着几分颜色,或者主子势,有些轻狂,也不是没有。
哪知,贾蓉话一落地,便被贾琏踢了一脚,笑骂,“小猴崽子,就你知道,可见留了心,仔细老太太知道你惦记她宝贝,揭你皮!”
贾蓉只涎着脸笑,也不反驳,眼风扫过冯紫英,见他若有所思,并不答言,略放了点心。
一起家贼还防不过来,哪里能让了外鬼去。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三完毕^_^
第60章 忙节礼惊现旧物
……
自大老爷寿辰过后,柳儿很是提心吊胆了几天。看没什么动静;硬着头皮又代老太太看视了两回秦氏。偶有碰上贾蓉;也不过是笑让人不舒坦些,说几句闲话儿;却也没别,柳儿渐次放了心。
后来趁着入画过来做针线;又旁敲侧击地打听了两回。这入画哥哥寿儿;自小伺候贾珍,算是亲信之一。对那边府里动静,是了解不过。
能成姑娘身边大丫头;自然都是能拿事;即便平日入画本分和气;却也不是二姑娘那等软弱可欺姑娘;只不过这边不是自家府上,为人处事只有让罢了。
因跟柳儿说得来,见柳儿问起,便上心跟他哥哥打听了。闲事倒是不少,正经让柳儿看重,却没有,反倒让她放了心。
那冯紫英若有事没事去东府,才叫她害怕呢。
却也越发上心伺候老太太,这棵大树说什么也得死死抱住了,能镇压一切牛头马面。原本要是上十分心话,如今可是卯足了吃奶力气。
她又是个聪明绝顶,哪里有做不好差事。这么两年偷师,珍珠捶腿儿绝技,和翡翠泡茶功夫,也学了个七七八八,却只两人不方便时,才伸手去做。
老太太别看年纪大了,是精明不过,也有体会。柳儿捶腿儿这活儿,还是老太太看她殷勤,指点了一二。毕竟受用是她老人家,好不好,有说话余地,也乐得柳儿长进,只心里暗笑柳儿那点儿小心思。
某日没人时,柳儿奉茶过后,给她捶腿儿,老太太点着柳儿额头,“你个小人精,若非本性纯善,又是个重情义,且能容人,不然满府里,哪还有别人站地儿了!你且放心,但凡我活着一日,必不叫你让人糟蹋了去。只怕啊,将来你那小女婿,也糊弄不住你这小精怪,可如何是好呢。”
把柳儿说满脸通红,嗔道:“老太太说什么呢,柳儿有什么不放心,我只跟着老太太就是了。”
老太太只笑而不语,活了一把年纪,什么不知道。拿眼睛一扫,便知两府里小猴儿们,都动什么歪心思,只不点破罢了。
虽说柳儿名儿上是大姑娘丫头,但只要贾母想要,自觉不过一句话事儿。原本时日久了,老太太倒是真心喜欢柳儿,也动了把她给宝玉心思。
但越是观察入微,越是察觉,这丫头是个难以伏低做小,倒是个要强。别看她面前性情体贴,放得□段,也用了十分心思当差。爷们面前,尤其宝玉跟前,向来规矩自持,是个有志气,跟一般丫头大不相同。笨些也就罢了,那心思通透,便是凤丫头也未必能及,老太太如何能放心给了宝玉,不是害宝贝孙子内宅不宁么。
索性暂且留身边,将来怎样,看她造化,随她去吧。横竖这丫头还小,伺候又好,兼之能解闷,她且受用几年再说。
老太太打定了主意不提,且说转眼年底,柳儿紧赶慢赶,总算绣完了那幅《秋山图》,看着成品,却有几分后悔,不意赶年前做完了。
若早知如此,绣一幅喜庆富贵,正应了过年景儿,想来既容易卖出去,价钱也能贵些个。
不过还好,那时想起曾听董师傅提过盲针,于夜间熄灯后,也试了几回。其实也并不难,以前没少摸黑打线结子,后来也曾抹黑打过络子。如今做针线,只一样,草图要了然于心不错分毫不说,用色线越少越好,好是一色。
想起卢眉娘来,索性拿块料子,只用黑绒线,于晚间,练着能背下来《心经》,不上一个月,渐次掌握了要领,居然成了!字迹大小均匀如豆不说,点画分明,一如白日所做。
于是便寻了一块牙白软缎条幅,锁了边。翻出董师傅留给她《金刚经》,原本就读熟了,如今每日早上练字完毕,又背上一段,日间做活,心里默熟。晚间熄灯后,合目屏息,睁眼看不清反倒误事,全神贯注地下针,一气绣完,一二百字,也不过一个时辰左右,不耽误歇息。
中间偶有耽误,花了将近两月,也总算完成,看着虽有不如人意之处,因第一次做,也算勉强,回家随手放了起来。
如今拿出来,和《秋山图》一起,索性来到悠然居,找大姑娘讨主意。绣经是不打算卖,想送老太太,又有些顾虑,毕竟不是分内差事,平日已经让人眼热了。
林姑娘挥退丫头们,这才同柳儿一起,展开两副绣品,边看边点头。又听柳儿顾虑,道,“你倒是想差了,先说这《秋山图》,别看不是吉庆画儿,因属文人画一类,从个雅字,遇上机会,或年节送礼,却比那些个价高些。至于那佛经么大可以直接给老太太,别管别人如何,老太太高兴要紧。再说了,别人好赖,与你什么相干,你还能呆几年呢?势利点说,这等东西,得人求着要,才显得精贵呢。你只管端着,咱们女孩儿家,不过素日做几样针线做耍。为着显心虔,他人只管砸银子,碍你什么事儿!”
一语惊醒梦中人,柳儿立时会意,两人相视而笑,不言中。
“对了,你自己做东西,可都有印记名款儿之类。”
“这个倒不曾,又不是什么名家画作,不过是先描了样子,又加了改动。”
“不是说画,而是,就像那画画,画完了,好歹钤了印上去,像那么回事儿。你这活计,若真值钱了,也不差什么。”
“这个倒是有,只不过是暗记,以前董师傅都是这般,后来我给她做活,用了自己暗记。”跟董师傅学针线事儿,后来柳儿跟大姑娘约略提过一句。
大姑娘点头,便不再多言,留下《秋山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