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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柳儿还有一句没说,少不得要夸大干娘的恩情,没干娘就没柳儿今日,没柳儿,也无干娘之终老。。。。。。必要侍奉养老方能回报一二之类,不然姐姐相邀,别的因由却有些推托不得。
张婆子岂有不乐意的,当下两人计议停当,隔日分头行事。柳儿吃过早饭,吩咐冬儿看家,带着春儿,跟着两个傅家的婆子,坐上傅家来接的车,去了傅家。
说起来,这来接人的俩婆子,其中一个倒是见过柳儿的。上车便跟柳儿提了两句,才知道,竟是傅老太太身边有体面的婆子。每常过贾府给老太太请安,都是这婆子带人去的。
柳儿当即笑道,“我说看嬷嬷有些眼熟呢,竟是见过的,请恕柳儿眼拙失礼了。”
走马灯似的,成日家来给老太太请安的体面婆子,不知多少,柳儿哪里记得这些,不过是嘴上客气。
那婆子也姓傅,是傅老太太远房堂姐妹,早年家里人因时疫都死了,投奔了傅老太太,便一直跟着过活。那时候傅家家境哪里养的起许多仆妇,想留下就得做活。随着大奶奶进门,家境改善,傅嬷嬷也成了陪老太太说话的体面婆子,脱产了。。。。。。
这傅嬷嬷如今心里可舒坦,每回来给贾老太君请安,一向瞅着老太太身边的大丫头珠环翠绕罗绮满身的,竟比她家姑娘还体面,心内又羡又妒,更有几分不平。可人家就如高山雪莲,对她们这些陪着笑脸的外面人,爱答不理的,看着规矩客气,却透着股子豪门大户的疏离和高不可攀。
呸!其实不过是个奴才罢了,还不如她呢!
如今倒好,这杨柳儿虽也脸色淡然,却对她们也有了笑模样儿,说不得,仰仗她们的日子,在后头呢!
不过这杨柳儿,身边的丫头倒是生的齐整,居然也有伺候的丫头了,这高门豪奴,到底不同。
这傅婆子心里如何做想不说,这小花枝巷距离贾府,不过二里多地,不一刻就到了。
因有婆子在,柳儿也没好掀车帘子看外面,车也是径自进了大门,在前院停了,俩婆子先下车,扶了柳儿下来,转过影壁,来到二门,她姐姐已经带人等着了。
“路上还好罢,大伙都等着呢。”杨秀姐脸上的关切倒是真心实意,柳儿只笑了笑,跟着姐姐进了内院,自有小丫头飞跑进去,打帘子的打帘子,通报的通报,倒也热闹。
柳儿略扫一眼,就大概心里有数,这是座三进的院子,老太太自然是住正房大院,三间正房一明两暗,并耳房东西厢房,两侧抄手游廊相连。边上有另开的角门,想必是还有跨院,这傅老爷怎么也是当官的,想来是外书房或者待客的厅堂一类,或者还有花园子罢。
俄顷进入内室,迎面榻上坐着一位白胖的老太太,穿戴华贵,鬓发如银,看着倒也和气,柳儿忖度这必是傅老太太了,遂上前见礼。
杨秀姐给妹子一一引荐,“这是我们老太太、这是你姐夫、这是小姑子闺名秋芳,比你大几岁,这是大姑娘芹姐儿。这是你外甥桂哥儿,松哥儿还小,正睡着,待会儿再见罢。”
除了桂哥儿芹姐儿,都比柳儿年纪大,一一见了礼,傅老太太给了一对碧玉镯子做表礼,柳儿看了姐姐一眼,见她点头,方谢过收下,交给身边的春儿收着。
刚见礼时略扫了一眼,姐夫傅试,三十来岁的光景,留着八字黑胡,面容白净,双目清明,微胖。一身家常蓝绸长衫,看形容,倒是个温和文雅之人。
至于姐姐那小姑子傅秋芳,倒也算得一个美人儿。显然是刻意打扮过的,全套的累丝点翠金头面,过于隆重了些。更不必提桃红撒花妆缎小袄,和里面极其娇嫩的柳绿银丝挑线裙子,外面则是烟紫满绣满庭芳坎肩儿,衬着一张粉白面,秋水眸,樱桃口,这等颜色,跟贾家三位姑娘比,也不遑多让了。
那芹姐儿一比,则显得素净许多。她是先夫人唯一留下的子女,大约十一二岁年纪,清秀文静,给柳儿见了礼,便站一边安静地待着。柳儿怎么说也是长辈了,给了个自己绣的荷包,里面一对白玉蝉。
桂哥儿六七岁,虎头虎脑,一双大眼又黑又亮,叽里咕噜看着就是个机灵的,上前给柳儿磕头见礼,柳儿给了一套上好的文具,也算中规中矩。
大家一一见礼毕,傅老太太笑着对儿子道,“好了,你自去忙你的,让我们娘们自在说话儿。”那傅试既笑着起身,行礼告退不提。
老太太则冲柳儿招手,“好孩子,到跟前儿来坐,这里没外人,很不必拘束。”
自有婆子搬了鼓墩放老太太跟前,柳儿少不得过去见礼坐了,老太太则拉起柳儿小手,细细端详柳儿形容,心里暗赞,好一个美人儿。
生生把自家女孩儿比下去了!
虽说老太太口里不说,可内心也不得不承认,这杨柳儿无论模样儿,还是通身的气派,都是拔尖儿的,更透着股子大家子姑娘的大方娴雅。
别看是奴婢,到底是见过世面的,跟自家女孩儿,又自不同。
柳儿小模样儿自然不必说,今儿出来的穿戴,也着实费了一番心思。穿太华丽了吧,太张扬,自家实在不觉着有什么可炫耀的。再说,不知道老太太什么性格,让人误会了,对姐姐有微词,就更没必要。太素淡更不行,老人家忌讳这个,尤其是头回见面。
所以,头上一只珍珠小凤钗挽了个偏髻,并鬓边两朵时新堆纱海棠花,和玉面朱唇相映生辉。白玉元宝般的耳朵上,也晃着两只莲子大明珠坠子。上身银红梅花杭绸宽袖立领小袄,梅红滚边,珍珠纽扣;下面是月白锦罗裙,如水泻地,更显得更个人婀娜袅袅,如仙飘举。一身装扮,雅而不艳,淡而不素,雍容俏丽。
这一世的柳儿比上一世,要圆润了些,减了两分逼人的艳色,平添了三分柔美温婉,更让人觉着亲近些。
“素日只觉你姐姐是个好颜色的,没想到妹子更美上三分,这可如何是好?老婆子竟舍不得放手了,以后就来我家常住着可好,也得老婆子见天儿的养养眼睛,说不得也年轻几岁呢。”傅老太太拉住柳儿的手,只管笑道。
那傅秋芳听了,上前挨着老太太坐下,抱住老太太一只胳膊撒娇摇晃,“妈有了这么个美人妹妹,就把我们这些粗苯的扔脑后去了不成!我可不依,嫂子你可得给我做主,妈是不是见了柳儿妹子就开始偏心了?”这话原没什么,可说话听音儿。
杨秀姐脸上陪着笑,闪过几分不自在,应付两句。
柳儿什么没见过,当即笑道,“傅姐姐可是向我们这没娘的显摆么?有老太太这么位宽厚和气的娘亲,可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便是十分颜色又算得了什么呢?到底从小失怙,不过运气好,碰上老太君那样好主子,过几日太平日子罢了。姐姐一副天仙容貌,如今这般说,可是不给我们这样儿的留点儿活路不成。今儿妹妹便是依了,想来老太太也不依的,一看老太太就是个慈善人。”
一时傅老太太和杨秀姐都笑了,老太太更是点着女儿嗔道,“你啊,就知足罢!也不想想,你柳儿妹子什么眼界,什么世面没见过,又吃了多少苦才有今日。平日里你总眼睛长头顶上,这回知道厉害了罢!”
傅秋芳到底是知书识礼的,也有些不好意思,更不肯让人小瞧了去,当即站起来福了一礼,“妹妹请恕姐姐无状罢。见妹妹容色过人谈吐不凡,一时小气失言了,千万别和姐姐计较才是。”
柳儿哪敢真受了她一礼,忙起身还了礼,道,“姐姐说的什么话,闺阁之中,说说笑笑原是有的,何来计较之说。只柳儿粗陋,实当不得姐姐如此夸奖。”
“你两个快坐罢,相互夸奖不嫌臊的慌,什么大事礼来礼去的,时候长了自然都晓得脾性。柳儿年纪小,脾气直,以后少不得妹子多提点提点,也就是妹子对嫂子的一片心了,感激不尽。”杨秀姐趁机笑道,解了两人的尴尬。
一时复又落座,大家说了一回话,气氛倒也融洽。
只这一来一往的,傅老太太为自家女孩儿忧虑的同时,也不由得高看了柳儿一眼。
即便要身处矮檐下,这杨柳儿看着言笑晏晏和风细雨的,以退为进,却不失风骨,倒是显得自家女孩儿小家子气了些。
怪道人说,宁娶大家婢不娶小家女。
第73章 旺夫旺子又旺家
傅老太太留柳儿吃了晌饭,喝了一回茶;柳儿婉拒傅家盛情;到底带着春儿回去了。
因着头一回拜访,柳儿两姐妹也没得说几句体己话儿。倒是傅老太太;拉着柳儿颇为不舍,殷殷叮嘱;既然有了亲戚;断然没有再流落在外的理儿,多早晚出府,定要过来小住云云。
傅三姑娘傅秋芳,也亲热拉着柳儿,极是亲热的;“下回来定要一起做做针线,好生说话儿。”
反倒是杨秀姐儿,送了柳儿上车,只说了一句,隔日再过去看柳儿和干娘。
经过这半日的接触,柳儿对傅家人等的脾性多少有了了解,倒也不是难相处的,只时日长了,也不好说。
当晚和干妈两个吃过饭,正喝茶说着今日之事,林之孝两口子来了。
进屋让座倒茶,柳儿素日也是见过林之孝的,又是两夫妻同来,也没避着。
林之孝先把今日办来的房契递给张婆子,张婆子不识字,又递给了柳儿,柳儿略看了看,点点头,起身郑重道了谢,又给两人倒了一回茶,大家落座说话儿。
不过絮烦两句,林之孝两口子便说到了正事情上头。
“受张姐姐托付,今日很是扫听了一回傅家的情形。这傅家原籍平安州傅家镇人,祖上也出过大官儿的,只近几代没落了,不过出过几个小官。傅通判之父是个秀才,三十多岁没了,留下几十亩良田,一家三口并几个仆妇人等,倒也过得去。傅通判现今三十三岁,倒是个一心读书上进的,二十几岁上中了进士,因与赖尚荣交好,拜了我们二老爷为座师,算是二老爷的门生,很得二老爷青眼,一路仕途倒也顺遂。”
林之孝是个男人,这些多是男人关心的,柳儿娘儿俩,不过听听罢了。
下面有些话头,显然林之孝不好说,索性托词有事先走了,留下他浑家继续言说。
不过林之孝家的未说之前先笑了,“还得我们女人知道女人家的心思,我家那口子,素日跟个锯嘴葫芦似的,很不爱闲话,所以还是我来说给你们知晓罢。”
其实这两口子,被王熙凤称为天聋地哑,都不是爱闲话的人,也就跟张婆子娘儿两个还算投缘,都知道对方是稳妥的,才多说几句。
张婆子笑着道了谢,“已经很过意不去了,你们夫妻俩帮我们这许多忙,多余的老婆子不说,只看以后罢。”
柳儿给林之孝家的换了茶水,也道:“大娘跟我们很不必客气,这么些年来,我们什么脾性大娘还不知么,一向我们两家走动的近便。但凡有什么,大娘只管说就是,不然我和妈一抹黑,得罪了亲戚就不好了,有些话,对旁人也不好说。姐姐是亲姐姐,毕竟嫁了人,是别人家的了。”
林之孝家的喝了口茶,原本也是给这娘儿俩打听的消息,如今看这娘儿俩确实真心实意,没拿她当外人,索性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