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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之孝家的喝了口茶,原本也是给这娘儿俩打听的消息,如今看这娘儿俩确实真心实意,没拿她当外人,索性一一道来。
原来,这傅家一共两男一女,傅试居长,还有个弟弟,为人木讷老实,读书不行,如今带着妻子在老家打理田产房屋,现有两子一女,大儿子跟着在老家帮忙,二儿子和女孩儿,如今跟着祖母教养,柳儿那日却没见着。
那一女,自然就是傅秋芳了,才貌俱全,能写会算性格爽利言谈简便。如今虚岁二十有三,未嫁,甚至尚未议亲,据说母亲兄长宠爱非常,说是高人看过不宜早嫁,耽误至今。
当然,外面的说法不太好听些,非高门大户四角俱全的不行。
如今重中之重就是傅试这一房了。
傅试早年其父离世之前,给他定了一门亲是,便是本乡一乡绅之女,据说家有良田千顷,很是富庶,且还是独养女儿,跟后来的夏金桂似的。傅试父亲去世,守完孝便成了亲。
可惜这位夫人命小福薄,隔年生下个女孩儿,因生产身子受损,自此不易再有身子了。过两年老太太做主,把杨秀姐给了儿子服侍。偏赶上这夫人父母连着去世,一时受了打击,连着四五年一直无所出也忧郁在心,此时便一病不起,没熬上两年,就去了。
杨秀姐则不同了,到了傅大爷身边,没几年生个大胖小子不说,赶上那年傅试中举,双喜临门,春闱又进士及第,一时锦上添花。傅老太太信佛,傅试参加春闱之前,带着一家子去庙里许愿进香,寻了位据说得道高僧算了一卦,又给家里人批了八字。
高僧云,傅大老爷必中的。且,杨秀姐旺夫旺子旺家。。。。。。
这杨秀姐多年来,傅家几位主子并上下,无不交口称赞的,更是深得老太太欢心。儿子年近三十,傅家也无甚根基,因着大媳妇,银钱上倒是不缺,且大孙子着实可人疼,就跟儿子私下里商议。这傅试这么些年红袖添香的,杨秀姐又是品貌出众的佳人,早有了情义。遂母子俩一拍即合,抬了杨秀姐做正房,她大孙子也名正言顺成了嫡孙,这才是最最要紧的。
没几年,杨秀姐又生了个小子,傅老太太更是深信不疑。
以杨秀姐的手段,后面就不必说了,人生赢家莫过如是,如今掌着傅家中馈,上下无不敬服。
林之孝家的事无巨细,凡事知道的,都细细说与柳儿娘儿两个,拉拉杂杂,说了大半天,茶水喝了好几碗,方在柳儿娘儿两个感激不尽中,欣然而去。
一看时候不早了,娘儿两个都无睡意,索性移步柳儿房内,吃点心喝茶继续说话儿。
其实两人心里明镜似的,刚林之孝家的,许多未尽之意,她外人不好深说,全靠听者自行体会去。
譬如杨秀姐因为出身,少不得委曲求全。比如那小姑子,一把年纪未嫁,必然有些个说头,自来姑嫂妯娌便难相处。
更不必提傅老太太,婆媳关系,岂是那般容易的。如今傅大老爷的两个通房,一个是先夫人的丫头,一个是杨秀姐扶正后,老太太给的。。。。。。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傅试傅大老爷,倒是个有情有义,颇难得了。
娘儿两个议论一回,因明日杨秀姐还要过来探望,张婆子少不得早上过去告假。隔日柳儿还得去老太太那里伺候,顺便也提赎身之事,到时候老太太怎么个说法,也不好说。
以老太太体恤下人的做派,倒也不至于为难,只若跟杨梅似的,留着一段时日,柳儿也不好拒绝,少不得晚些出府,那又另一说了。
无论怎么着,干妈却是要赶紧着赎身出府安顿了,房子还得先拾掇能住不是,且人少都是女眷,少不得还要买上一房家人,做些粗活出门办事之类,事情并不少,都需一一安排。
次日吃过早饭,杨秀姐带着个婆子,坐车上门,三人依次见了礼,对张婆子,杨秀姐很是亲热,也心怀感激,两人又是客气一回,方进了柳儿房间,大家谦让一回落座,柳儿上茶。
那婆子则有冬儿姐妹在堂屋招待吃茶。
杨秀姐呷了一口茶,放下杯子先开了口,“姐姐今日来,想必妹子和张干娘也猜到了。柳儿这么在外头,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将来嫁人,也多有不便。我已跟婆婆相公说妥,索性大家一起过活,也热闹亲香,相互也有个照应。且我家里人口简单,也没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必不会委屈了妹妹和干娘就是,有什么想法,只管说说,大家商议便是,不知你们意下如何呢。”
若说没见过柳儿之前,杨秀姐对接妹妹一起,还觉着极其简单的话,自打见过这个妹子,并贾府一众人等后,就没那么有把握了。
或者说,对一起过活,有些不确定,自己这个妹子,太出众了些。。。。。。
张干娘最是知情识趣,只不言语,一切听凭柳儿做主的样子,其实内里稳如泰山。
柳儿笑着看着姐姐,摩挲手上的白瓷青花茶盅,不紧不慢地道:“姐姐姐夫一家自然是好的,妹子也见过了,书香门第知书达理的人家,再错不了。只如今姐姐毕竟姓傅了,相见容易相处难,住一起,哪有舌头不碰牙的,到时候姐姐为难不算外,妹妹和干妈更是无法自处,与其到时大家不自在,索性不住一起,各过各的,才是亲戚长久相处之道。姐姐不必着急,且听妹子说完。”看姐姐欲言又止,柳儿言语安抚,继续说道。
“姐姐想必也看出来了,我和干妈这么些年来,很是积攒了些体己,妹妹这手针线,也很拿得出手,况且不是还有姐姐么。再则,姐姐想必也看出来了,到如今的份儿上,妹妹也不是那受委屈的人,便是老太太屋里,不说说一句算一句,也相去不远。妹妹虽有尊老爱幼之心,到底年轻,难保有不周全之时呢。不瞒姐姐说,刚我们也在花枝巷买了房子,想来离姐姐家应该不远,走动也甚是方便。姐姐想妹妹,几步就过来了。妹妹想寻姐姐说话,提脚就到,跟住一起也不差什么,反而大家自在,岂不好呢?”
杨秀姐低头沉默半晌,也知道这是最好的,到底心里过不去,红了眼圈,流了一回泪,想起她娘临走还叮嘱她,照顾妹妹云云,可惜自己能耐有限,心下更是难过。
柳儿在边上又是好言劝慰一番,底是个爽快女子,很快想通关节,索性不再絮叨,半晌定了定神儿,才道,“如此便依你们罢,只也不必你们忙乱,我回去便安排人着手收拾,什么时候想住便住了,缺什么少什么,到时候再跟我说,若再拒绝,可见你们没把我当亲人看待了。姐姐虽说没什么能耐,日常照应还是能够的。”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张干娘也松了一口气,大势底定。
说实话,若是杨秀姐执意不肯,这娘儿两个也没奈何,张干娘自觉身份上就有些尴尬。
房子那边交给杨秀姐,定下过个七八日,柳儿和干妈过去瞧瞧,如有需要,在另说。
杨秀姐家里事多,也没吃饭就离开了。
而柳儿,跟干妈两个吃过午饭,索性收拾停当,去见贾母。
第74章 世事洞明老祖宗
且说之前,杨秀姐儿伺候婆婆吃过早饭;就出去看妹子;这边傅老太太和女儿傅秋芳,在内室闲话。
“妈你瞧着;那杨柳儿多早晚能过来呢?以后就住我们家,月例上;想来应该按照女儿的例罢;总不好跟芹姐儿一样。且我瞧着她倒好,那通身气派,跟大家闺秀似的。听嫂子的意思,也是识字的,以后女儿也多个说话的;芹姐儿跟个闷葫芦似的,忒没趣儿。”傅秋芳坐老太太身边,一边喝着茶,一边跟她娘撒娇。
傅老太太点着女孩儿笑,“你啊,多大的人了,说话做事总这般不经脑子。昨儿人走了,我也没倒开空儿说你。那杨柳儿,可不是个简单的,跟你嫂子似的,从小看人眼色做小伏低长大,最是心里有算计。国公府什么人家,又是深得老太君喜欢的丫头,我估摸着,比你嫂子只有更厉害的。你从小娇生惯养,哪里知道外面的厉害,说话做事,三思后行方是正理。一不小心,让人家挑了礼,那才好呢!”
说的傅秋芳有些不乐意,她娘少有这般挑剔的,却也不好驳回,不情不愿地应着知道了。
倒是边上伺候的傅嬷嬷笑着打圆场,“老太太说的自然是正理,但我们姑娘什么人,正经书香门第出身的官家小姐,千娇百宠着长大的,将来自然也是嫁得为官作宦的如意郎君,要做官家夫人的,天生就是享福的命。依老婆子说,很用不着受那个委屈,学那些个鸡毛蒜皮的勾心斗角,没的弄一副尖酸刻薄的小家子样儿。”
傅秋芳毕竟是个姑娘家,当时被臊的红了脸,嗔道,“嬷嬷胡说什么呢,人家一辈子陪着娘。”
不过傅嬷嬷这话,倒是戳到了傅老太太的痒处,听着很是受用。
她这辈子,生两个儿子前后,整天伺候有些刻薄的婆婆,又年轻,心思放儿子身上就少些。反倒是这个女孩儿,婆婆没了后出生的,那时傅老太太已经当家,从有了身子到坐月子,丁点儿委屈没受不说,一家子上下人等捧着,很是得意风光。
而傅秋芳也争气,自小长的聪明伶俐玉雪可爱,又惯会撒娇卖乖讨好的,长到十几岁,更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儿,老太太更是当心肝宝贝儿似的,那女婿人选,便艰难了,总有不如意处。
但凡父母,自家子女总是好的,傅老太太更甚。随着家境富庶,大儿子仕途顺畅,渐次有了巴结的,老太太的心也高了。暗下决心,定要找个要家世有家世,人品才貌出众的快婿,方不辱没了女儿的花容月貌。
跟着傅老太太多年的傅嬷嬷,自然知道她的心思,量身定做的马屁很是熨帖,老太太当下喜笑颜开,却还尽力矜持,“理儿是这么个理儿,只你们也千万别小瞧了杨柳儿,以后住一起,也尽量和和气气的。别看她出身不高,不过是个丫头。国公府那种地方,因着老大是贾家二老爷门生的缘故,扯上一些个关系,可逢年节的,你娘我也没的体面过去拜望,又不得落了过儿让人说我们不知礼,每回不是派了体面婆子送礼请安。论起来,你娘我也比人家老太太矮了一辈,至今也没说过一回话儿,人家是什么派势。便是个丫头,也比一般人家的小姐见识强些。”
不提傅家女眷们私下议论,单说柳儿,到贾母院,恰逢老太太刚歇了晌,就手伺候老太太起身更衣洗漱吃茶,老太太见柳儿忙活,脸上也带了笑模样儿。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让我们自在说说话儿。”老太太挥退一帮丫头婆子,招呼柳儿到身边。
大家心知肚明,都笑着退下,柳儿也不矫情,索性坐老太太身边,给她捏腿儿。一上手,心里便有些发酸,在老太太身边这几年,她也算顺心,没人敢明着算计她,即便有个什么,老太太不动声色之间,也护着她。想到这里,眼圈便有些发红。
老太太轻轻拍了拍柳儿的手,“傻丫头,这是好事,以后只会更好,高高兴兴的才是。”老太太内心里,是真喜欢柳儿,这丫头伶俐乖巧,言语谐谑,伺候她顶顶上心,就连鸳鸯也比不了。
柳儿有些哽咽,“老太太,柳儿舍不得您,这么些年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