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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柳儿带着三七小燕并两个婆子,坐车去西城外祭奠董师傅。
估计出门没看好时辰,出趟门也不得顺心。
董师傅的墓地,当初是铁槛寺的色空着人帮着选的,距离馒头庵不远。那时候净虚看二奶奶身边的旺儿夫妻帮柳儿的忙,也露了一面,客气两句,便派了徒弟智善、智能儿陪了柳儿两日。
智能儿倒也罢了,颜色好些人也矫情。倒是智善小尼姑,很是敦厚和气,经义也谙熟,那时没少开解柳儿。因不如智能得净虚的喜欢,每次来府里给老太太请安,很少带过来,柳儿倒是很有些惦记她,还捎了两回东西给她。
所以拜祭过董师傅,重新修饰了坟冢,便顺路到馒头庵歇脚,寻智善说话儿。
馒头庵虽距离铁槛寺不远,但是比铁槛寺小多了,前殿后殿,并后院几间净室。柳儿拜过菩萨,给了些香油钱,出了正殿,问脸色淡漠的智能,“怎么不见智善,还有你师傅可在?”
智能有些不耐,只不敢太过放肆,没好气地道,“有贵客来,都忙着呢,还有,净室没了。”
三七看不过,张口欲言,柳儿眼神止住,只得气鼓鼓地瞪了智能两眼,撇嘴不吭声儿了。
柳儿耐着性子道,“可否请小师傅帮着叫一声智善,我寻她说句话。”
智能似乎有事,心不在焉的,听柳儿这般说,更加不耐,“说了去待贵客,如何叫去?若无事,还是赶紧离开为好,冲撞了客人,我们担待不起。”
这回便是小燕都忍不住了,索性不看柳儿眼色,向前一步提高了嗓门,瞪着智能道:“可是我们府里哪位主子来了?好歹这也是我们府里家庙,领着我们府里钱粮,若是我们府里主子,少不得去见见请安,再没话说。若是外人,回头倒要问问余信,钱粮月例都送了哪里去了,养出一帮狼心狗肺的玩意儿!”
别看小燕在柳儿面前老实,家学渊源,拌嘴骂人可是一把好手,只不轻易显身手。
当即智能被骂了个红头涨脸,好歹是个出家人,菩萨面前,不好跟小燕对骂。又看柳儿似笑非笑地瞅着她,仿佛就等着她跟个丫头计较,好丢人现眼似的。一时只噎的难受,指着小燕,说了几个你,你不出个什么来。
“扑哧!”旁边有人忍俊不禁笑了出来。
众人扭头一看,从后殿不知何时转出一群人来,领头的两男两女,笑的便是内中一个年纪略小的女孩儿。
老尼净虚前面带路,一看柳儿,自然是认得的,素日去老太太处,自然知道柳儿在老太太跟前的体面,两步上前,笑着道,“可是什么风把姑娘吹来了,如何不叫人知会一声,我们这里虽粗陋,好歹收拾干净屋子,扫榻以待。”
柳儿笑了笑,哪有心情应付她,只道,“不过路过,寻智善说句话罢,还有事,既然拜过菩萨了,这便回去了,可否让智善送我几步。”
净虚因有客,也不过客气几句,便让智善送柳儿出去。
柳儿只当没看见来人,扭身便走。内里有个人倒是认得,只不想搭理,正是那冯紫英。
只是既然见了,她再想走如何容易。
作者有话要说:小燕就是春燕^_^
第79章 馒头庵柳儿发威
“慢着;这位杨姑娘,可是荣国公府上;老太太身边的丫头,杨柳儿可是你?”
说话的是位姑娘,语气轻慢;稍显无礼。
柳儿本不想搭理,又不想招惹事端,遂一本正经地福了福身;语气淡漠;“这位姑娘有礼了。”说完即闭口不言;只笔直站那里,目光平静。
“果然是你。听说你针线不错,贾府老太君还夸奖与你呢;多早晚也给本姑娘做件衣裳,可好!”那小姑娘两步来到柳儿跟前,上下扫了柳儿几眼,嘴上漫不经心地道。
“连儿不得无礼!”冯紫英冷着脸,对那姑娘呵斥道。
“三哥!我问问怎么了,不过是个丫头,还不能让说了,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那小姑娘看样子素日也是个娇惯的,被兄长当着外人甩了脸子,当即大发娇嗔,原本那吊稍眉几乎没立起来,眉眼更像琏二奶奶,姿色却比不上凤姐儿。
柳儿倒是气笑了,“几位公子小姐,不知贵姓高名,是哪家府上的?回去我且跟老太太说一声,老太太说认得,这衣裳也做得。且我们府上针线上的人也多,做多少都好说的,我这里自然没的话说,如何?”
“还都说得老太君倚重,我看不过如此,居然连我们神武将军府都不认得。。。。。。”小姑娘兀自挑剔,丝毫不觉被讥讽了。
冯紫英这边已经被气的脸色发青了,低喝,“连儿闭嘴!这不是家里!丢人现眼的东西!四弟,还不带着她们先走!在车上门外等我。”
内中一个比冯紫英小两岁的少年忙应了一声,和另一个姑娘一起劝着那小姑娘,好说歹说连拉带拽的,方把人带走了。
只临经过柳儿身边,还附赠几个白眼儿给柳儿,颇有秋红当年的风韵,倒是让柳儿脸色缓和许多,多么令人怀念呢,这么个拎不清的,还真不值当生气。
净虚原本缩在边上不吭声儿,哪个都得罪不起,如今看一方要走,忙跟过去相送。倒是智善留下陪着柳儿,打了个稽首念了声佛,站边上就不言语了。
“刚刚是舍妹无状了,因一向家里宠着,性子有些骄纵,还请杨姑娘不要与她一般见识才是,冯某这厢有礼了。”冯紫英说着施了一礼,满心歉意和无奈。
歉意不必说了,无奈的是,其实他那个妹子,跟柳儿年纪相仿,可除了出身,无论容貌气质还是城府能耐,都跟柳儿没得比,一开口就着了痕迹了,脑子跟塞了豆腐似的。
柳儿学着刚那姑娘,也挑着眉,偏着头,斜眼看他,“哦,公子言重了。不过柳儿有些疑惑,素日瞧着冯公子挥金如土的,怎的府上如今已经拮据到此地步了么,居然大庭广众的拦人要做衣裳。”
那姑娘是拎不清,可她不是有个拎的清哥哥么,少不得替妹子垫个喘儿。冯紫英给柳儿抢白的有些尴尬,拳头挡着鼻端掩饰地咳了两声。
“这也就罢了,我一向不大出门,这名声怎的传到贵府上去了?我可没那么大的能耐,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难道是有什么小人作祟,莫不是想坏了柳儿名声?但不知与人有什么好处呢?冯公子以为如何?”
说实话,柳儿毕竟不是骄纵的性子,只学了个样子,不显蛮横,倒有几分娇俏。尤其一双妙目黑白分明,歪着头拿眼睛一睃,只把某人半边身子都酥了,浑身发麻,哪还有素日的机灵劲儿,只一味赔笑。
“估摸着是贵府老太太与我母亲赴宴遇上,见过姑娘也是有的。。。。。。”
“呸!糊弄鬼呢你!我素日不陪老太太出去赴宴,东府都去的少,也就出几趟门子遇见过几次倒霉鬼罢了。你家里有人使坏,少在这里打马虎眼。不怕告诉你,最好有个说法,不然回头让人把你送来的东西,全扔你家大门口。别说你不怕丢人,横竖我是不怕的,闹大了才好。我没志气,正好鸦默雀静地去乡下寻个老实人,最不济一根绳子往歪脖树上一挂,死了干净,大家趁机一拍两散,好多着呢!”
说完看都不看冯紫英一眼,转身就走,借机劈头盖脸发作了一通,心里那个畅快,十二万三千六百个毛孔,没一个不舒坦的,忽然就有些天高云淡的意思。
你冯紫英不是仗势欺人么,索性大家没脸,横的还怕不要命的呢,看你怎地!
三七小燕并智善,哪里见过这个,一个个目瞪口呆地愣那里,都忘了移步跟上。
就是冯紫英素来言语机变,也不知说什么了。重话舍不得说,温言软语的,人家不稀得听。且,柳儿的话也不是没道理,刚他妹子一开口便知,是在府里听了什么,要寻柳儿晦气,他一向御下甚严,如今八字还没一撇,可不能坏了事,少不得回去要好好查查。
“愣着作甚,还不跟上,是不是也等着想要我做件衣裳穿!”呵斥三七小燕两个,还不忘讥讽一句。
对柳儿这伶牙俐齿,冯紫英早有领教,油盐不进的,让人没处下爪。自家妹子无礼在前,也不好跟柳儿计较,只得无奈苦笑,眼看着人离去,也不好立时跟上或拦阻,逮着这机会容易么!
凡世上之事,不是东风压倒西风,便是西风压倒东风,压着压着,就直不起来了。
别了智善,柳儿带人坐车走了。智善站庙门前,目光古怪地目送柳儿车马转弯不见,方回转进去不提。
单说柳儿,在车上看了看三七小燕俩人,三七机灵,忙摇头,“我什么也不知道。”又伸手推小燕,“是吧小燕姐,是吧?”小燕忙跟着点头,一脸郑重其事,就差赌咒发誓了。
柳儿不过是警告一回,闻言淡淡地说了句,“知道就好,算你俩个机灵,没白疼了你们。”
两人如今看柳儿,可不是仅仅恭敬了,简直是敬畏。哎呦,没见冯大爷都被柳儿姐姐骂的没话说了么,她们算老几!
至于冯大爷那点儿心思,两人早知道,反正也插不上嘴,柳儿姐姐心里有主意,横竖不吃亏就是了,两人倒是不担心。
跟来的俩婆子在庙外等着,倒也不知发生了何事,都是有规矩的,也不多嘴。
张三先把柳儿送回了小花枝巷,三七和小燕跟着留下伺候,那俩婆子坐车跟着回了贾府,张三临别定了后日一早来接的时辰。
干妈知道今日柳儿回家,一早起来做了不少点心菜肴,就等柳儿回来吃了。如今刚过了饭时,倒也不算太晚,也没外人,加上冬春姐妹,主仆六个一桌吃了。
过后小燕四个收拾过去,柳儿和干妈坐东间炕上喝茶说话。三间正房,东侧这间有炕,冬天烧了正好热乎,坐炕上做针线写字都使得,平日也可宴息之用。墙上字画地上箱柜几案,多宝格上各色玩器都是上好。椅褡坐褥也都是香色或蜜合撒花绫子,显得极为雅致。
因柳儿做针线要紧,正房都装了玻璃窗,显得屋子很亮堂通透,人跟着也心里透亮。
张婆子如今心满意足,浑身上下穿金戴银就不必说,可算不必藏着掖着了,那叫扬眉吐气,可惜衣锦夜行,正琢磨等柳儿来家长住了,也跟过去的老姐妹走动走动。
娘儿两个在炕桌前对坐,喝了口柳儿沏的茶,笑眯眯地道,“秀姐儿帮着我们找了两家牙婆子,我想着等你回来再叫来看人,你说呢?”
柳儿并不在意,“妈你看好就留着呗,如今瞅着,确实要多买几个人,这也太冷清了,也没个上年纪的陪您说说话儿。这些事,您老什么不知道,也不必问我,柳儿不过看个表面的热闹,哪里知道好赖了。”
“少糊弄你妈我,别人说这话我信,你我还不知么,眼明心亮,少给我打马虎眼,且一人计短两人计长么。”张婆子笑着嗔道,她这个干女孩儿,比猴精还精,什么好赖不知。
柳儿笑了笑,也不客气了,“明儿晌饭后瞧罢,上午好歹得去给傅老太太请安,妈给我预备送人的东西没有?对了,二太太前儿又赏了尺头衣裳,那颜色样式我都不喜欢,妈你看着处置吧,或者给冬儿她们改改也使得。那尺头妈留着做衣裳罢了,颜色倒是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