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少女用微弱的声音说。
就此她就紧紧闭上了嘴,对于玛纱的提问,也几乎也再没做出任何算是回答的回答。
——
从最初的面谈开始过了一星期。
玛纱每天两次,和这个名叫泰蕾莎·泰斯塔罗沙的少女会面,一点一滴地打听出了“到此为止的事情经纬”。虽然对于是不是建立起了医患间的信赖关系并没有自信,但就算如此,泰蕾莎还是把到自己孤身一人被警察保护起来为止的事情零零散散地告诉了她。
例如说——
她是非正式的军事组织的将校,一直以来完成了各种各样的作战。那个组织受到敌人的攻击,她的部队被孤立了。又是心怀不满的士兵们发动叛乱,又是补给物资不足,最终她的“强袭水陆两栖潜水艇”发生了致命的事故而无法行动了。
靠着艇上搭载的直升机,她和极少一部分部下从沉没的潜艇上逃了出来,但是那直升机却在加利福尼亚洋面上耗尽燃料而沉入了海中。
到乘坐救生艇勉强挣扎到半月湾的海岸的时候,部下就仅仅只剩下五个人了。
而这五个人也嫌弃她了。
对到了这个时候,还想继续摆着长官的架子颐指气使的泰蕾莎心怀不满的部下们,把她从偷来的车中丢到了路上。甚至还有人想要对她施暴,但总算没有付诸实施。
就这样,她正精神恍惚地走着的时候,被卡车司机发现,被警察保护起来等等——
这种妄想,玛纱从来就没听说过。
佣兵部队和潜水艇、直升机之类的事情固然荒唐得过了头,但至少关于被保护前后的状况说得还是很有条理的。
说真的,最初读到报告书上的状况的时候,玛纱一直都以为,她肯定是犯罪的受害者。
但是,并不是那样的。
按照最初负责诊治她的急诊科大夫卡尔提的说法,这位名叫泰蕾莎·泰斯塔罗沙的少女身上,完全没有受到性暴力或虐待的痕迹。勉强算得上是外伤的,就只有因为在哪儿的树林里行走而造成的轻微的擦伤而已。
在事情的前后关系上也没有矛盾,还使用着极其正确的军事用语。关于“非正式的军事组织”,她的话也绝对不是支离破碎。因为玛纱在原海军的警察里有个熟人,所以就打了电话,尝试对各种事情进行确认。
(我是不太清楚啦。有能装下直升机之类的潜水艇吗?)
(没有。老早以前倒是有过能装下飞机的潜水艇啦,不过现在可没了。不是相当大的舰艇的话就没办法确保那样的空间,最主要的是也没有实用性。唉,大概是那女孩子的空想吧。)
(但是她说是某种特殊的舰艇哦。叫什么强袭……水陆两栖潜水艇,还是什么的。)
(哈哈。那可真是厉害啊。)
(好像被合众国海军称为‘ToyBox”的样子喔。)
(……你说什么?)
到那时为止都还悠闲地笑着,等待着劝说好久没给自己打电话的玛纱的时机的朋友的声音,突然变得强硬起来。
(“ToyBox”啊。她是这么说的。)
(你是从哪里听到这个的?)
(所以说,就是那个患者啊。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
(哈啊?)
对不知其所以然而反问的她,那个朋友用极其郑重的声音说:
(不,我只是曾经在现役的朋友那儿听到过传闻而已。除此之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哦,)
(你在说些什么啊?)
(听好了哦,玛纱。详细的事情我是不清楚,不过我觉得你还是别当那个患者的主治医了比较好哦。她的话,你也要全都当成没听过。就当她是无法正常说话的状态好了。)
(我真是不明白啊。为什么突然——)
(抱歉,我下面还有工作。下次再打。)
(等——)
原海军的朋友单方面挂断了电话。
越来越可疑了。
那个少女所说的话,该不会真的触及到了军事机密还是什么了吧。为了谨慎起见,她以“ToyBox”和“潜水艇”为关键词在网上搜索了一下看了看,但是什么也没搜索出来。只有在玩具发烧友制作的网站上,作为从前的潜水艇玩具被介绍而已。
第二天,玛纱下定决心,试着将自己和原海军的朋友的对话告诉了泰蕾莎。
“唉,就是那样吧……”
少女用无力的声音说道。
“……因为,存在美国海军无法探知的武器系统这种事,是绝对不可能对公众发表的吧。应该只能变成士兵之间偷偷说一说那种程度的,秘密的传闻罢了。”
“好吧。可是就算如此——”
到底是愈发着急了,玛纱问道:
“为什么要把如此重要的机密情报,告诉只是区区一个个心理医生的我呢?”
“因为,已经是没有意义的情报了嘛。”
少女带点自嘲地微微一笑。
“现实就是如此。我是个无能的指挥官。所以才被部下们抛弃,像这样待在这里。我只是个失去了一切,只不过还没死的存在而已。”
“…………”
“维特医生。你一定以为,我是个被妄想支配了的可怜的女孩子吧?”
“不,并没——”
“没关系的。就请您那样认为好了。因为事实上,我也和行尸走肉没什么两样了……”
泰蕾莎慢慢地低下头去。散乱的鬓角贴着脸颊,阴暗的荧光灯的亮光,在少女的颜面上投射出有些病态的影子。
“虽然这件事很难以启齿。”
稍微等了一下之后,玛纱开口道。
“已经决定将你转移到别的设施去了。我们决定让你在那里和与你有同样问题的人们共同生活。”
没有办法一直把她放在这所医院里。身份不明又未成年,没钱,也没有加入社会保险。只有请郊外的某个专门设施收容她了。
“…………好吧。随您喜欢。”
并没有表现出特别意外的样子,泰蕾莎说道。
“真遗憾。”
这是玛纱的真心话。
虽说有些荒诞无稽,但她的妄想却有着一种逼真的奇妙的说服力。
哪个外星或者地底的侵略者发过来电波啦,美国政府往自己的脑子里装了发信机啦——她的话能让人极其强烈地感到与这些说法有着决定性不同的知性和理性。能条理清晰地讲解除了专家之外几乎没人知道的核融合电池的问题点,以及关于水陆两用作战的种种的未成年患者,她以前从未见过。
“移送是在明天的傍晚。到时我也会在场。”
“是。”
泰蕾莎用漠不关心的语气回答。
——
翌日,移送用的车辆比预定时间晚了五分钟左右抵达了医院。
一辆黑色的小货车。是能坐在轮椅上乘坐的一种车辆,司机和助手两个人向玛纱简单地打了个招呼。虽然两个都是生面孔,但身份证明书和有关移送手续的文件上都没有可疑之处。
泰蕾莎浑身瘫软地睡着,被搬到了轮椅上。
“从今天早上起她就一直说头痛,所以按照值班医生的指示先给了药。”
护士对玛纱解释道。
“这孩子曾经胡闹过吗?”
司机的男子询问道。
“没有。非常地顺从哦。”
代替护士,玛纱回答道,那名司机轻轻地点了点头。
“但是,我们还是想先把她绑起来。毕竟如果在行车过程中有个万一的话,还是很危险的。”
“这倒是。但是……”
“没关系的。我们并不是要做什么粗暴的行为。……呃——,然后呢?这孩子有没有对您说过什么奇怪的话?”
“奇怪?要说奇怪……这工作就是这样。会说不奇怪的话的患者才少见呢。”
虽然对如此奇怪的提问感到不协调,她还是面露和蔼的笑容回答道。
“哈哈。这倒也是。”
司机边环视四周边回答道。
那里是位于医院的通用门附近的车道,在附近的就只有玛纱和护士,还有司机和他的助手四个人而已。
“大夫。”
“什么事?”
“虽然只是以防万一……她有没有顺口说出‘汞合金’或者‘秘银’之类的词来呢?”
“你说什么?”
玛纱不假思索地反问道。她无法制止自己的肩膀和后背的颤抖。
“看来像是知道啊。”
司机得意地微微一笑。
猛地看来只是个普通的三十出头的白人男子,穿着藏青色的斜纹棉布裤和藏青色的夹克。身高在180公分左右,剔得短短的前额的发际上,有个小小的伤痕。
现在那名男子的相貌有了天翻地覆的巨变。在玛纱的眼里看来,简直就像身高翻了一倍似的压迫感正节节膨胀起来。
“喔喔。不要发出奇怪的声音哦。”
全身僵硬想要往后退的马莎的胳膊,被司机紧紧地抓住。用光是这样骨头就要断成两截儿般的,恐怖的握力。
男子用空着的右手,亮了一下藏在夹克衫下面的小型的自动手枪。
对。是手枪。虽然玛纱几乎从来就没有接触过枪械,但就算如此,对于男子想要通过亮枪来告诉自己什么事情这件事,还是很容易地理解了。
“明白了吧,大夫?”
“……嗯。”
“不要闹,慢慢地上车。那边的护士小姐也请。”
不明就里地呆呆站着的护士,认出了男子的手枪,吓得倒抽一口凉气。
“就光把这位姐姐扔在这儿可不行啊。好啦,上车吧。”
“等等,和她没关系啊。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
“行了,上车。”
被男子催促着,玛纱和护士坐进了移送用的小货车的后部坐席。拿着手枪的男助手紧跟着坐进了后面的车箱,占据了能同时控制泰蕾莎和玛纱等人的位置。
车门关上,车子开了出去。玛纱看见在三车道的道路的对面,咖啡屋的前面正停着一辆警车。但是为寻求帮助而胡乱折腾、大喊大叫之类的想法,丝毫都没有浮现在玛纱的脑海。
“别那么害怕嘛。我们只不过有很多事情想问一下而已。对吧,比尔?”
助手的男子用非常轻松的语气说,司机的男子简短地答道:
“啊啊。不会加害你们的。”
骗人的。是打算杀了我们。因为,为什么没有蒙上我们的眼睛?为什么若无其事地露着脸?为什么满不在乎地直呼搭档的名字?护士脸色苍白地沉默着。虽然很想安慰她,但玛纱也完全没有那种闲情逸致了。
车子就那样穿过圣布鲁诺,沿着280号线驶向城市的港湾部。提前踏上归家路的许多私家车和卡车,在对向行车线上依次驶过。
终于,他们抵达了距港口很近的一座老旧的仓库。那里只有几个小个的集装箱和两辆黑色的轿车而已。几乎没什么货物,显得空荡荡的。
夕阳从装了铁栅栏的小窗户里射进来,在满是尘埃的空气中映出几条光柱。
“下车。”
玛纱和护士战战兢兢地走下了停在仓库中的车子。
在车子的正对面,已经有五名左右的男子在等着了。其中一个是貌似领导的西装打扮的男子。其余的四人都穿着邋遢的工作装,肩膀上挂着自动步枪。
“晚了五分钟哦。”
边用极其洗练的动作看着左腕上的手表,穿西装的男子说道。
——
还很年轻。年纪大概在三十岁上下吧。瘦削的下巴加上梳得服服贴贴的黑发。宛如用笔流利地画上去般的清秀眉眼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是个美青年。
“非常对不起,老大。我觉得因为超速而被抓也没什么意思——”
“无聊的借口就免了。那么?把她带来了吧?”
西装男子问。
“在这里。”
助手的男子从车箱后面将轮椅推下,将泰蕾莎·泰斯塔罗沙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