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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自己这样的佣兵之流,真要说的话其实都是一帮混混。一生与名誉无缘,不为任何人所知,为了没有意义的作战一个个死去。这才是正常的。明明应该是这样,可
现在这究竟算怎么回事?居然要在第三次世界大战的一步跟前,为了几亿人的性命,跑去阻止核导弹的发射。现在这情况,对自己这些人来说才是性质最恶劣的笑话
不是吗。
“可是啊——”
等笑声平息之后,毛说。
“我是想说啊,到现在为止所做的各种各样的事情,都不是没用的。迄今为止的训练也好,作战也好,付出的牺牲也好,所有的一切,都有它们的意义在的。”
付出的牺牲。
所有的人都点着头,嘴里嘟囔着“是啊”、“说得对”啦之类的。
“死的那帮人肯定也跟那边儿笑着呢。”
一名士兵说道。
“克鲁兹的话,感觉上会说出很过分的话来呢。比如说,我都没法大放光彩了所以给我失败吧之类的。”
“估摸着他肯——定不会祈祷让咱没事儿的吧。”
他们这样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笑了。和刚才不同,那笑声里带着些寂寞。
“那咱就更得好好地让它成功了。为了让克鲁兹大失所望。”
“让他失望到家吧。”
“为了让克鲁兹的期待落空。”
士兵们都同样地重复着毛的话。
“……我想说的就这些了,本。”
“辛苦了。那么开始准备出发吧!”
所有人都一起回到了工作中。和刚才那会儿截然不同,他们充满了,脚步震地有声,语气充满了活力,一副完美地理解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的样子。
“为了让克鲁兹大失所望”是个不错的口号,毛想。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他才不是那种会诅咒让大家失败的人。只是因为都老大不小的人了,不好意思把“为了克鲁兹”这种话放在口头上而已。
他们在想的,也并不是只有克鲁兹。只不过是将最近一个成为不归人的朋友的他的名字,作为迄今为止战死之人的代表提出来而已。
“为了让克鲁兹大失所望……吗。”
她又试着低声念了一次之后,扑哧一笑。
克鲁兹。你的狙击确实是很了不得,可其他时候偶尔也能派上用场不是吗。真是稍微有点感谢你了。
所以你也要一边干着急一边在那边看着哦。
和其他人一起,一手端着啤酒……
“……啊话说回来,幽灵啊。”
从追忆中回过神,毛向直愣愣杵在她身边的幽灵问道。
“你刚才是说还有别的事儿要说吧。是什么来着?”
幽灵没有回答。
她一脸复杂的表情,满脸都是豆大的汗珠,就像心里揣着什么不能和人说的麻烦事般地低垂着头。直到刚刚为止,她都还很冷静地听着大家说话的,可不知为何说到结尾那段就变成这副模样了。
“幽灵?”
“哎?啊,啊啊。干嘛?”
“你还有别的事儿要说吧?什么事儿啊?”
“事、事儿?不,这个……”
“怎么了?看你脸色好像不太好啊。”
“是吗?大……大概是气候搞的吧。因为这里气压太低了……”
“啊,这样啊。那,究竟是什么事?本好像很忙,所以就先跟我说吧。”
“呃——……这个,该怎么说呢……没什么大事。忘了吧。”
“喂你这叫什么啊。”
“没事啦。你们的士气现在正高着,我可不想给你们泼凉水。”
“?什么意思?”
“总而言之就别管了!是我弄错了。消息就一个。希望GRU的情报能派得上用场。那就这样。”
“啊,等……”
连毛的阻止也无视掉,幽灵飞快地离开了。
搭载了所有装备和部队的运输机,从西藏腹地的小型飞机场腾空而去。由于是超乎常理的短距离起飞,装在运输机机身上的一次性火箭推进器的轰鸣声极其巨大。
雷蒙目送运载着毛她们的运输机飞走之后,决定去帮剩下的补给部队进行撤收工作。在进行作业的飞机场的一角,他发现同样留下来的幽灵正在用卫星电话和什么地方通信。
不知道她是在和谁说话,唯一能听出的是,幽灵正拼了死命地安抚对方,仔细地向他解释着什么。
“……所以事情我不是已经跟你解释过了吗。……没错,我先没说。啥,为什么……我只能这么办好不!不是,不是那么回事……难得队伍的情绪都好到那个份儿上
了,我把事实一说岂不是都糟践了吗?啊——所以说……别说不好听的,就那么老实呆着什么也别干。不,你现在给我马上自己爆脑袋死去。恐怕这才是最好的解决
办法,最好的故事走向。基里安科中校那儿我会去说的。……啥?那种事我怎么知道。……总而言之你明白了吧?……啊——,吵死啦!别那么大声嚷嚷!挂了
啊!”
她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
“真是的。这帮人到底要让人费多少心啊……”
幽灵一面将卫星电话合上,一面嘟嘟囔囔地抱怨着。觉得在意的雷蒙从背后试着叫了她一下。
“哎。”
“哇!?”
好像刚刚完全没注意到雷蒙的存在,幽灵吓得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
“原……原来是雷蒙啊。怎么啦?”
“刚才在毛小姐的面前你样子也很奇怪呢。刚刚在跟谁打电话啊?”
“这个——”
幽灵稍微犹豫了一下。
“不,就算能和他们说,也得是在作战之后了……。跟你说说也无所谓吧。”
“哈啊。”
“实际上啊……我说给他们带来的另一条消息是——”
幽灵把事情说了。
听了她的话,雷蒙也理解了。
“的确呢。那确实是会糟践了……。”
“不可能说得出口吧。尴尬也要有个限度啊。”
她边抱怨着边操作卫星电话,接通了另外一条线路。
“打给谁啊?”
“亨特。”
幽灵和亨特进行着简短的交谈,可她的表情渐渐地愈发阴沉了。
“发生什么问题了吗?”
“那帮人解析完核武器发射密码的估计时间出来了。只剩3个小时不到了。”
“这岂不是比之前的估计时间还快吗。”
要发射核导弹,必须要输入严格的发射密码才行。
这套安全装置的构成不可能用电子的方式来蒙混过关,同时也不可能无限次地尝试密码。若想强行启动发射装置,则导弹的发射回路必然会烧毁,这种情况下,只要不换上严密地保管在2000公里外的另一基地内的零件,就再也无法调整到能够发射的状态。
大概是由于GRU提供的情报,发射密码的位数和安全装置的模式之类的都搞清楚了吧。将这些与迄今为止了解范围内的“汞合金”方的密码破解能力相对照,就有可能推测出他们需要多久才能获取到发射密码。
虽然彻头彻尾只是推测而已。
3小时——
“这个,是乐观的数字?”
“很遗憾,正是如此。没准儿还会更快。”
刚刚出发的镇压部队从这里抵达现场上空需要两小时不到。
如果推测时间是准的的话,那就等于毛她们基本没剩下什么时间了。将监牢般的山中要塞,在仅仅不到一小时的时间内——
“能行吗?他们。”
幽灵什么都没说。她不是那种会说宽心话的女人,这也不是能让人说宽心话的情况。
“待在这种穷乡僻壤,就算核战争也能躲过去吧。”
“喂。”
“开玩笑的。走吧。”
周围的撤退准备还在进行,所有的器材都被搬进运输直升机,发动机的轰鸣声响彻四野,补给部队的成员们点名之后钻进了机舱。
“得先做好顺利情况下的事前准备才行。”
●
最终的调整作业,已经进入尾声了。
小要从昨天起就一直关在TATAROS的外部控制室里,埋头进行最终控制代码的改写和调整。TARTAROS的建设工作本身已经基本完成,现在现场只剩下了进行细部检验所必须的人。
到地热发电机保证完必需的电能为止,大概还需要几个小时。到那时控制代码的调整应该也已经完成了。
这两天,她基本就没睡过。
只是偶尔在放在控制室外的长椅上打个盹,吃点下面人给拿来的三明治而已,除此之外就再也没休息。
并不是被人强求。这是她自己希望的。将这装置接近完成的工作是如此让人快乐,以至于不眠不休的作业都不觉得苦了。
这个TARTAROS是一场革命。
一直束缚着人类的时间和历史这类概念,会因为这个装置而变得毫无意义。真的可以叫“将命运掌握在手中”。将此化为现实,担当引导世界的重任,她对此感到十分骄傲。
一切都交给我就好了。大家一定都会满意的。
从扬斯克11归还以来,她一直都被亢奋感和幸福感包围着。没有一丝一毫的迷惑,永远都充满了活力。
可是肉体却不能总这样。现在也总是断断续续地有强烈的睡意袭来,巨大的思考的奔流也时断时续的。等发现的时候,敲打键盘的手指已经停了,视线在天花板附近游荡着。
“……啊,不行不行。”
她眨眨眼睛,拍了拍脸颊,给自己鼓劲。可手又停下了。考虑到效率的话,稍微睡上一小觉或许会更好也说不定。
就在这时她注意到了。
用于作业的窗口中的一个,ι波假想凸透镜群的同步脚本的末尾,有行奇怪的文字。
《ni‘bushi‘wo》
是日语。由于这台计算机没有装日语输入法。所以是用罗马文表示的。
你,不是,我——
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究竟是谁做了这种事?自己可没有写过这种东西。可是,能在这里动这个脚本的,没有别人就只有自己。
只能认为是自己睡糊涂了写上去的,可就算如此还是无法理解。这段时间明明无论睡着还是醒着都只在考虑TARTAROS的作业,为什么会突然跑出这么句话来?
说什么……你不是我……?
“切……”
不知为何焦躁和愤怒一同涌上,她咂了下舌。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就连她自己都不清楚。有种想不管三七二十一把面前的显示器抓起来,狠狠地摔到地上般的心情。
别开玩笑了。真让人生气。
为什么会跑出这种话来。我就是我。不许说这种搞不明白意思的话。你这个……你这个……谁?我……是在对什么人生气呢?
“啊——……怎么回事啊这是。”
她用双手捂住脸,发出长长的呻吟。
这种感觉。
什么人正在某处猛烈地谴责自己,对自己所做的所有事情表示抗议般的不快感。
对了。这种事从以前开始就有过。
回想起来,从扬斯克11到这座美利达岛上来的飞机上是第一次。被不明所以的冲动所推动,涌出的眼泪。令人不快的眼泪。
而变得更加显著,则是在“想要”接受雷纳德的那个时候。
一个月前,雷纳德来拜访正在自己房间里休息的她。虽然是为了讨论技术上的问题,她还是劝他坐在沙发上,给他倒了一杯红茶。从扬斯克11归来之后,他一直保持着十分绅士的态度,从没有突然试图接近过她。
可是,那时候稍微有点不同。
他抓住她的手,而她也没有拒绝。
当时是深夜。差不多也该回应一下他的献身了吧——她这样想道。以前的自己真是的,总是没完没了地拒绝他,顽固地认为那才是正确的。要是就这样和这个世界说了拜拜,那再怎么说他也太可怜了。
可以哦。今晚的话。
这样对他一说,他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