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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骤变
第二章 骤变
“……凌头儿威武！”圆满处理了持枪抢劫案，组员们的恭贺声未落，周凌突然接到噩耗。
当看到妈妈安静地躺在冰冷的太平间中，她还有些不敢相信。这只是个噩梦……从来强悍的她当场晕倒。
“周凌，阿姨已经去了，你还是节哀顺变……即使伤心，也要为了孩子想想……唉，你说你有了身孕怎么不向局里说明呢？你这要是出了事儿，让我怎么向程书记交代呢？好了，你安心修养吧，重案组的工作我已经安排侯志勇处理了，小侯虽然年轻，但也锻炼了几年了，你放心吧，有我们这些老家伙盯着，不会有什么事儿的……”
捧着妈妈的遗照，周凌的手指在那熟悉而慈祥的眉眼上摩挲着：“妈妈，您可知道，女儿已经有了小宝宝了……您不是盼着女儿生个宝宝吗？您不说还要把外孙带大吗？妈，您怎么就这么走了……爸爸走了，您又走了，只扔下我孤零零一个人……”
周凌絮絮地说着，眼睛火辣辣的疼，却流不出一滴眼泪。痛到深处没有眼泪，原来就是这样。
程子健走进来，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汁，目光从周凌身上闪过，明暗不定。
“凌儿，咱妈去的突然，我知道你伤心，但若你因此伤了身体，咱妈不是更担心吗？难道你想让咱妈在下边也不安心……”说到这里，程子健似乎想起了什么，面色一白，脸上的表情也一时僵硬。声音顿了顿，才接着道，“你已经两天两夜没进食了，这样下去怎么行呢？来，先喝点儿热粥啊！”
听到妈妈担心，虽然没有一点儿食欲，周凌还是勉强自己把一碗粥都喝了。
热热的粥入腹，仿佛紧绷了几天的神经也放松下来，周凌拿着妈妈的遗像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周凌被小腹中的坠痛唤醒。
离开重案组后彻底放松的神经让她一时还没从睡意中醒来，迷糊地想着，又痛经吗？可是，那个每次在她月事时关切地送上糖水蛋和暖宝的人已经不在了。
月事？她已经怀孕了怎么可能来月事？
周凌猛然惊醒，同时掀开被子，身下触目的腥红让她感到一阵惊慌。
“子健！子健！”下意识地呼唤了两声，却没有得到回应。
周凌扭头看向墙上的壁钟……凌晨两点了，程子健却没有回家！这在周凌孕后是绝无仅有的，除非上班时间，程子健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护在她身后，今晚的夜不归宿就显得格外不正常！
周凌的思维彻底清醒，她忍痛起身，进入卫生间快速清理了一下，换上出门的衣服，捂着肚子往外走的同时，大脑也开始高速运转。
拨通了重案组的值班电话：“勇子，你帮我监听两个电话，号码是１３９＊＊＊＊６６６６……”
不到天亮，侯勇打来的电话：“……头儿，电话内容我已经整理成文件包发入你的邮箱……”
说到这里，侯勇也真的被监听到的通话记录震撼了，他真的想不到那个看起来温文尔雅，对头儿总是那么宽容宠溺的‘姐夫’居然是那样一个人，还有那个叫柳琳的女人，凌头儿将她当成亲姐妹看待，居然勾引凌头儿的老公……下意识地想要开口安慰周凌几句，只是张开口却不知说些什么。
直到挂断电话，侯勇才长长地出了口气，随即恶狠狠地一掌拍在桌子上：“他妈的，这两个贱人！”
···············
“啊，小周啊，快进来，”身着警服稍稍发福的魁梧男子笑着从宽大的办公桌后抬起头来，热情地招呼一声，看着周凌入座，接着道，“喝茶还是喝咖啡自己倒……那个，小周，找我有什么事么？”
看着眼前略显苍白的年轻女子，作为警察局长的他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叹息了一声，看来这个女孩子还是更适合在重案组啊，你不看她离开重案组后，身上那股让人欣喜的锋芒竟然不见了，今天看上去更是脸色苍白的吓人，这样下去，谁还相信这个人曾一人独闯匪穴，徒手制服几个持枪歹徒，还空手夺枪当场击毙了一个！
“局长，我今天来，是申请重回重案组，并且提请局长批准我拘捕两个嫌犯！”周凌冷静地说着，同时将手上的一个卷宗袋放到了局长的办公桌上。
“哦？”听到周凌要求重回重案组，他这个当局长的还是很欢迎的，毕竟面对越来越严峻的治安压力，他也希望手下重案组的刑侦能力更强一些，也可以替他减轻不少来自社会方方面面的压力。只是，做惯了领导，他并没有当即答应，还是抬手先拿起卷宗袋，拿出了袋子中的文件。
卷宗袋中，有几分书面材料，还有一个他并不陌生的重案组专用的记录语音视频材料的U盘。目光从那几页书面材料上一扫而过，他随手将U盘插上桌面的电脑。
随即，电脑里传来的声音，让这位久居高位的警察局长也禁不住僵住了身子！
……
“……子健……”女子柔媚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宽慰和讨好意味。
“……我不是给你钱了，你怎么还找我？”男人的声音暴躁，却又带着些沙哑，仿佛被什么刺激到有些疯狂。
“子健，你不能这么对我……我，你难道忘了，周凌的妈妈是怎么死的……”
男人激动地吼道，“你他妈别乱说，她妈妈是突发的心脏病死的！”
“呵呵，程子健，你别自欺欺人了，周凌妈妈是看到我们在一起被气死的，而且，你明明知道她犯了心脏病却没有叫救护车……你说，若是周凌知道，她会怎么样？”
“臭婊子，别他妈乱说，否则，我让你永远保持沉默！”程子健阴沉着声吼完，啪地一声挂掉电话。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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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颠倒的世界
第三章 颠倒的世界
录音放完，办公室里寂静了半晌，警察局长终于抬起头来，看向周凌。
“局长？”周凌见局长看向自己，目光严肃却并不说话，不由疑问道。
“小周！”警察局长开口的声音竟是出乎周凌意料的严肃，“你这个同志是我看着参加工作并成长起来的，原来我一直认为你是个踏踏实实敢闯敢干的好苗子，但今天看来，你还是太年轻太轻率了。不说作为一名人民警察的职责如何，但凭我是你的长辈来说，你怎么能把家务事提到警局里来呢？还要立案？简直是荒唐！”
“局长！”周凌诧异非常，猛地站起来，“您刚才听到了……”
“够了！”局长却异常严厉地喝止了周凌的辩解，伸手在桌上一拍，道，“周凌同志，家庭矛盾就要在家里解决，怎么能够凭借自己警察的职责便利胡闹呢？”
说完，看着脸色异常惨白的周凌，又似乎有些不忍，缓了缓语气道：“小两口打架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好了，回去好好和小程谈谈，有什么误会矛盾沟通一下就好了嘛……我看你身体好像有些不适，好了，从今天开始，你就休两周假再来上班吧，也趁这个时间好好地和小程把矛盾解开……”
周凌还要解释，警察局长却根本不再听，不由分说地将她送出办公室，不等周凌离开，他也匆匆离开。
···············
在警局里碰壁之后，周凌又去了检察院和法院。
可是无一例外地，没有人肯受理她的案子。当她木然地被法院院长送出来的时候，程子健赫然已经等在了门口。
“哎呀，子键啊，赶紧把小周带回去……小两口儿有什么矛盾在家好好解决哈！”法院院长见了程子健立刻热情无比地将周凌推了出去，就像丢掉一块烫手山芋般急不可耐。
“凌儿，你没事吧？”程子健一脸疼惜地走上前，伸手想要拥住周凌，却被她冷冷地避开，有些尴尬地笑笑，转头对旁边的法院院长道，“陈叔叔，不好意思劳烦你了。我岳母刚刚因病去世，如今周凌又不小心滑了胎……她是太伤心了，若是有什么打扰不当的言辞举止，还请陈叔叔多多包涵！以后，周凌毕竟还要在警局里工作，有些事，还请陈叔叔多多维护关照！”
“哈哈，子键啊，你这么说就太见外了，陈叔叔多大岁数了，怎么还能与你们这些孩子们较真儿呢！”程家可是名符其实的高干家庭，程子健的爸爸就是本省的大佬，他一个市中院院长能够与程家攀上关系，简直兴奋地有些找不到北了，脸上笑得像开了菊花般，连连摆手道，“好了，我看小周也是太伤心了……子键就快带小周回去吧，好好调养调养……”
一高兴，这位中院院长简直有些不知所谓了，说的话也越来越没有水平。
车子平稳地向前滑行着，车中的气氛却分外的凝重。
周凌自从离开法院上了车，就一直冷冰冰的沉默着。程子健自从回家看到那纸离婚协议，就知道一切都暴露了。这才一路追到法院。还好，结果完全没有出乎他的意料。如今和周凌一起坐在狭小的空间里，他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辩解？坦白？还能挽回妻子的心吗？
“回去把字签了吧！”周凌淡淡道。
听到周凌开口，程子健先是微微一愣，随即激动地吼道：“不！我不同意离婚！”
老爷子正在升调中央的关键时刻，若是此时传出他的丑闻……他绝对不能现在离婚！
···············
一年中最寒冷的日子，最低温度达到了零下十九度。
周凌点下邮箱的定时发送键，关闭电脑，起身环顾，又看了一眼曾经充满温馨甜蜜的房子，却没了丝毫温暖，只仿佛看到妈妈脸色青紫地躺在客厅中，冰冷冷的，再也没了声息。
拿起车钥匙，默默地走过玄关，打开房门，再也没有一丝留恋。
周凌空空的胃中一阵翻涌，眸子愈发冰冷。
想那梁山好汉武二郎惊闻兄长惨死，告状无门，干脆自设公堂。好一个：虽是个粗鲁汉子－－便死也不怕！－－还省得‘有怨抱怨，有仇报仇’……
可惜，她一个新时代的优秀刑警不但申诉无门，更根本就没法追诉犯罪者的罪责，因为法律根本没有相关条款！
罢罢罢，她也来个‘有怨抱怨，有仇报仇’！
－－便死也不怕！
车轮滚滚，顺着车河平稳前进着，驾驶舱中周凌的面色却越发苍白，往日嫣红润泽的唇瓣，已经没有了一丝血色。除了那双黝黑深沉的看不到底的眸子闪着熠熠的光泽外，整个人都仿佛就此透明了，马上就要化成一股青烟散去。
云中宾馆。仿汉白玉的巨大廊柱下，男人握着手机急匆匆走了出来，车童上前要为他提车，也被他不耐地赶到一边，自己急匆匆奔向停车场。
另一边的廊柱后，一个裹着黑色大衣的女人，目光阴毒的仿佛一条毒蛇，恨恨地瞪着男人的背影。她付出那么多，算计那么多却只得了一张薄薄的支票？哼，好不容易把周凌那个傻女人赶走，她绝对不会允许别的女人来摘取她的胜利果实！
柳琳默默地给自己打气：忍！再忍一忍，就等那个女人一命呜呼了，等她去韩国做个整容，恢复了花容月貌，她就能够转正，正式踏进高干豪门了！
突然，一个衣着朴素的中年女子双眼无神，跌跌撞撞地朝着她走了过来。
“哎呀，你怎么走路呢？”女人惊呼一声，下意识地避开那个妇人，不自觉地从廊柱后退到了车道上。
轰……汽车马达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猛地回头，就见一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