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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铎一拍桌子,笑道:“好,就这么办。苋哥,我反正听你的,你说怎么干就怎么干。”
张苋拍拍他的肩,这才走了出去。
这顿饭吃了很长时间,大家都闹得很凶,慕沙阿曼被灌了不少酒,到后来已经双颊绯红,摇摇欲坠,令他俊美的容颜又添了几分魅力。
张苋非常喜欢他这一型的男人,一直不言不语地瞧着他,心里反复盘算。慕沙阿曼成了陈一谨的义子,他肯定不能硬抢,不过,这么一个大美人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要他强忍着不动手,那也很难做到。如今,陈一谨做生意的资金大部分都被他控制,陈铎也已经被他攥在了手心里,他根本不怕撕破脸,只是,他一向聪明,最懂观察风向,从而掌握最佳时机。想着,他的唇角浮起一丝微笑,看着慕沙阿曼的眼光就像瞧着已经到手的猎物一般,满是欣赏和笃定。
沈越与张苋的年龄差不多大,当年跟着陈一谨出道,对他忠心耿耿,一向就不喜欢张苋,这时在一旁看着张苋仿佛饿狼一般的眼神,心里不由得一凛。过了一会儿,他凑到陈一谨耳边,悄声说了几句。
陈一谨看着大家与慕沙阿曼闹酒,一直含笑不语。听了沈越的话后,他便站起身来,大声说道:“好了,今天慕沙第一次来,你们不要把他灌趴下了。这样吧,沈越带慕沙去休息,我也先走了。你们继续玩,晚上可以去好好乐一乐,所有花费全部记在我的帐上。”
那些人高兴地大笑,“好啊,谢谢老大。”
沈越扶起慕沙阿曼,带着他走出酒店,坐上陈一谨的车。
张苋用肘撞了一下陈铎,“你看,老头子多关心这小子,只怕还从没这么关心过你吧?”
陈铎恼怒地一仰脖子,将手中的酒灌下,随即把酒杯砸到地上,忿忿地道:“老头子是不是看上这小子了?”
张苋知道陈一谨只爱女人,不喜欢男人,这时却推波助澜,“大有可能,古往今来,被美色所迷,情愿不要江山的人可不少。”
“妈的,虎头帮是我们陈家的,可不能改姓了阿曼。”陈铎伸手又去拿酒。
张苋阻住他,低声说道:“这个时候你最好保持清醒,这里到处是老头子的人,你别酒后吐真言,当心掉脑袋。”陈铎立刻停住动作,随即冷静下来,点了点头。
慕沙阿曼回到家时,已经是深夜。叶秋还没睡,一听到门铃响便冲了出来。
沈越搀着慕沙阿曼,对他笑道:“慕沙喝醉了,我送他回来。”
叶秋微微一怔,随即将人接过来,对他说了声“谢谢”,转身就走。大门随即在他身后关上。很明显,他压根儿就没想到应该客套一番,请人进来坐坐,喝杯茶。当然,客人也会说“谢谢,不用了,改天再来叨扰”之类,于是皆大欢喜,以后还是朋友。叶秋却根本不来这一套,他的一举一动都干净利落,只做最实际的事,不讲无用的废话,越发显得格外与众不同。
沈越见他连一句客气话都没有,不由得笑了起来。这年头,谁不会说两句应酬用的场面话?这个男孩子却活得很真实,什么虚伪的话都没有,让人反而感到轻松。他就那样站在大铁门外,一直看着那两个人进了屋子,这才带着护卫离去。
叶秋关上房门,用力架住慕沙阿曼绵软的身体,关切地说:“喝了多少酒啊?你也太不小心了,要是发生个什么意外,你不是任人宰割嘛。”
慕沙阿曼努力撑起身体,对他微笑道:“没办法,那帮王八蛋,劝起酒来就跟打架似的,简直是在跟我拼命,又没人帮我挡酒,只好硬顶了。不过,陈一谨和沈越好像都比较在意我,关键时刻还是出来替我解了围,又送我回来。我想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的,我这么善良,又没对谁造成威胁。”
“你说没有就没有?聪明人会审时度势,明白你对他没有危害,可是万一对方是个蠢货呢?只怕就会认为你的存在挡了他的路,搞不好一时糊涂,就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叶秋一边说一边摇头,看他已经站不住,索性抱起他便上了楼。
慕沙阿曼呵呵笑道:“如果别人看你这样一个小孩居然能如此轻松地抱起我这么一个大人,一定会大吃一惊吧。”
叶秋有些孩子气地说:“得了吧,什么大人?你还不是小孩?”
他将慕沙阿曼抱进浴室,剥掉衣服,放进浴缸,随即一手拿起花洒为他冲洗,一手拿着毛巾替他擦拭身体。
慕沙阿曼的脸腾地红了,挣扎着想将他推开,“不要,我自己来吧。”
叶秋好笑地拨开他的手,“行了,你老实一点,别一会儿弄到吐,那不是更狼狈?”
慕沙阿曼果然不再动弹。他睁开醉眼朦胧的眼睛,看着柔和灯光下的少年。水汽氤氲中,叶秋的双眼仍然神采奕奕,脸上的神情却出奇的温柔,让人怦然心动。慕沙阿曼忍不住伸出手去,轻轻抚了一下叶秋的脸。
叶秋感觉得到他手掌心的灼热,不由得微微一皱眉,关心地用手贴上他的额头,看他是不是发烧了。慕沙阿曼微笑着摇了摇头,“不,我没病,是酒。”
叶秋便放下了心,继续帮他洗完澡,然后关掉水,拉过浴巾来将他裹住,随即抱出去,替他擦干身子,这才将他放到床上。
慕沙阿曼喃喃地道:“真是的,还要你做这些事。”
叶秋轻笑,“我们是搭档,我不做谁做?换个位置,今天是我喝醉了回来,你还不是会这样照顾我。”
“嗯,我肯定会的。”慕沙阿曼毫不犹豫地说,心里也就安定下来。
叶秋拉过被子来替他盖上,然后下楼去厨房,很快做了一碗醒酒汤,端上来喂他喝下,这才轻声说:“你休息吧,好好睡一觉。”
慕沙阿曼微微点头,“你也是,赶紧睡吧。”
叶秋犹豫了一下,“我还是留在这里吧,万一你睡到中途有什么需要的话,我在那边屋里也听不到你的动静。”
“好啊。”慕沙阿曼很高兴,在大床上往旁边挪了挪,“你就睡在这里吧。”
叶秋很自然地上了床,躺到他身边,闭上眼睛。
今夜月光很亮,透过细纱窗帘照进屋中,让整个房间有种梦幻般的感觉。
慕沙阿曼看着很快睡熟了的叶秋,轻轻侧过身去,缓缓地伸出手放到他身旁,然后一点一点地将他搂了过来。
叶秋立刻惊醒,睁开眼见是他,便微微一笑,迷迷糊糊地继续睡了。
慕沙阿曼看他像孩子一般倚在自己怀里,不由得露出快乐的笑容,随即在醉意中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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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一个月里,慕沙阿曼便在菲律宾黑道中闻名遐迩,虎头帮的交易额也迅速上升。曾经亲眼目睹过他改装枪械的人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纷纷叫他“机械手”或“灵巧的慕沙”,久而久之,便将“机械手”和“灵沙”合在一起,成了慕沙阿曼响当当的外号。
叶秋却很少露面。他一直在暗中监视与跟踪张苋,却总是找不到下手的时机。
张苋生性狡诈,并且总是担心中国政府会派人来抓他,虽然事情已经过了两年,仍然没见动静,他还是十分警觉。即使是跟陈铎出来鬼混,他也总是随身带着好几个保镖,那些人都是他从中国带出来的兄弟,身手敏捷,只忠于他一个人,都不太好对付。除此之外,陈铎的护卫也不少。他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抓走张苋,却不引起轩然大波,从而造成国际纠纷,没那么容易。
他这次必须生擒张苋,并将他押送回国,却不能引起任何注意,因为这次任务并不单单只是抓捕一个罪犯,而是要追回国家的巨额贷款。
这时,阿布沙耶夫武装的首领马拉巴南竟然亲赴马尼拉,找到了慕沙阿曼。
他是陈一谨非常想发展的钻石级客户,却一直没有如愿。阿布沙耶夫每年消耗的武器弹药十分惊人,因此总是通过B国的日月会直接进货,他们很难插手。这次马拉巴南居然会主动找到他们,实在是个难得的机会。他立刻指示慕沙阿曼,务必全力以赴,抓住这个大客户。
马拉巴南对慕沙阿曼很有好感,因为这个年轻人有一半阿拉伯血统,让他感觉十分亲切。他向慕沙阿曼详细说明了自己对现有武器更高的要求,慕沙阿曼当即表示能够做到,并现场演示给他看。
马拉巴南很高兴,“行啊,以后的订单都给你们吧。多花点钱无所谓,多绑几个人质就有了。”
慕沙阿曼笑着点头,“谢谢你这么支持我。”
马拉巴南哈哈大笑,“我们是一个种族,我不支持你支持谁?而且你这样的手艺是顶级的,太难找了,就是多花点钱也值得。”
陈一谨听说马拉巴南已将全年订单给了他们,顿时喜出望外,连忙设宴,盛情款待这位大财神。虎头帮的高级干部都参加了,张苋和陈铎也不例外。
马拉巴南盛赞慕沙阿曼的技术,“慕沙,你是怎么练出来的?别说脑子那么灵了,光说你手上的那份技巧就让人佩服,简直比电脑控制的机械手还要厉害。”
慕沙阿曼温和地笑道:“过奖了。”
“不不不,我是实话实说。”马拉巴南与他碰了一杯,这才看向陈一谨,“谨叔,以前我跟你们没打过什么交道,只知道你们讲义气,有信誉,不过,到底规模小了点,不能直接跟古斯曼将军要货,所以虽然起步很快,要大发展还是难。可是今天看到慕沙,我对你们充满信心,假以时日,虎头帮很可能发展成菲律宾第一帮派,我们除了生意外,还可以在其他方面进行合作。”
陈一谨当然明白。阿布沙耶夫绑架人质后,都是通过菲律宾的黑帮对其家属进行勒索并收款,然后那边再放人。这样的操作相当安全,令菲律宾政府非常头疼。凡是与阿布沙耶夫合作的帮派都能分到丰厚利润,那也是一个无本万利的生财之道。听马拉巴南主动提出将来进一步合作,陈一谨和沈越都是大喜,立刻举杯,对他笑道:“那是我们求之不得的事情,来,为我们合作愉快干杯。”
看着慕沙阿曼越来越得势,陈铎十分气闷,脸色越来越阴沉。张苋却是一直从容不迫,谈笑风生,既捧了马拉巴南,又夸赞了慕沙阿曼,敷衍得滴水不漏。
终于,宾主尽欢,马拉巴南付了他们一千万比索作为订金,又对慕沙阿曼详细说明了自己的要求,这才满意地南下,回他们占据的岛屿去了。
陈一谨送走客人,正眼都没看一下儿子,便和沈越、慕沙阿曼上车离去。陈铎咬着牙,恨恨地对张苋说:“我要杀了那个杂种。”
“我不反对,不过,何必杀?”张苋拍拍他的肩,“让他失踪就行了。”
陈铎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一丝带着邪气的笑,“苋哥,我记得你最喜欢他这一款了,是不是想上他啊?”
“还是你最知道我的心思。”张苋也邪邪地一笑,“你不是喜欢跟他在一起的那个小男孩吗?咱们这叫各得其所。”
“哈哈,正是。”陈铎很兴奋,“那孩子真像一只小野猫,我喜欢,不过,得先把他的爪子给斩了。”
张苋沉吟半晌,说道:“阿铎,看来我们不能再等了。慕沙阿曼如果有马拉巴南撑腰,我们要再动他就不容易了。最好趁现在将他拿下,逼他成为我们的人,这样,要逼老头子退位就简单了,阿布沙耶夫也会支持我们。”
“对啊,太好了。”陈铎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