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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么一说,大伯也蹲下身去查看毛老五的伤口,一看之下,大伯倒抽一口凉气,道:“不可能!”
鬼魂陈撇了撇嘴,道:“怎么不可能。”他说这话时,手指微微一搓,手心竟然多了一颗带血的子弹,原来这小子刚才在抚摸伤口的时候,竟然用一根手指,直接将里面的子弹给掏出来了,要知道,那子弹可是陷在内脏里的。
我下意识的后退一步,看着鬼魂陈布满血液的手,感觉很恶心。
但当我看到那颗子弹的一瞬间,我也愣了。
不仅我,所有人都沉默了。
这种子弹我认识,是郝教授他们的长枪特有的,而鬼魂陈的装备里,则是一些重火力,子弹的直径比较大,也比较长。我们眼前的这个子弹,看起来矮小敦厚,是郝教授他们的长枪所配备的子弹。
我脑海里瞬间闪过一个人:王哥。
只有王哥有那只长枪。
人是王哥杀的。
一时间我有点儿难以接受,因为我从来没有想过王哥会杀人。他是一个比较特别的人,他没有多少文化,但生活的经历和善于思考的个性,使得王哥知道很多平常人不知道的事情,他很沉默、冷静,也给人以安全感,虽然他没有鬼魂陈那样的身手,但在真正危难的时候,他总是垫后的那一个,并且没有任何怨言。
王哥是个胆大心细,沉默寡言的人,不管是在对付药大扁还是鬼蛟时,他都是很凶猛的,但我没想到,他居然还有杀人的胆子。
我先是震惊,但紧接着也释然。
或许是王哥与我们失散后,无意间进入这条通道,遇见毛老五等人,毛老五不是什么善茬,一看到王哥,自然知道是我们追上来了,为了防止王哥报信,他肯定不会让王哥活着,一场恶战在所难免,王哥为了自保,杀人也不是不可能,况且是杀这样一个人,以王哥的心理素质,应该很容易接受。
我将自己的推测所出来,但话音刚落,鬼魂陈便淡淡道:“这里没有发生过枪战,他是被人一枪射死的。”
我道:“王哥枪法高明,一枪崩死他算什么,陈、陈哥,你不会心疼你的手下吧?”我对鬼魂陈已经没那么讨厌,因此下意识的收敛了语气。
大伯摇了摇头,脸色很不好看,道:“崽崽,你没有明白小陈兄弟的意思,这里没有发生过枪战,也就是说,是乖徒弟先动得手,先下手为强。”
在毛老五等人没有伤害王哥的情况下,王哥率先开枪了?而且还是从背后?
我也发现不对劲了,王哥虽然不是个吃亏的人,但也不像是会干这事儿的人,究竟怎么回事儿?我明白大伯的意思,但潜意识里,我不想跟王哥有什么间隙,于是辩驳道:“毛老五又三个人,不先下手为强,岂不是要后下手遭殃?”
大伯叹了口气,道:“不错,毛老五等人有三个人,你认为乖徒弟一个人,会斗的过他们三个人吗?假设当时遇到毛老五的人是你,你会怎么做?”
我愣了一下,一时不知如何回话。
如果是我,我肯定会跑,因为我的枪法就算和王哥一样好,但毛老五三人也是经过专业训练的,而且又是重火力,根本不可能拼过三人,逃跑是最好的决定。
但王哥却开枪了,再敌人没有发现他的时候,反而开枪打草惊蛇,这个现象很不正常。
我越想,思路越清晰,于是喃喃道:“除非当时……”
一旁的许达昌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道:“除非当时,这里只有毛老五一个人,否则王哥肯定不敢开枪。”不错,就是这样。王哥在遇到毛老五的时候,应该是毛老五孤身一人的时候,所以王哥才会开枪。
那么毛老五当时为什么是一个人?
王哥偷袭杀死毛老五之后,现在又在哪里?
大伯看着子弹摇了摇头,道:“想不到乖徒弟下手也挺辣的,小崽子,多跟人家学学。”
我有些气闷,道:“学杀人吗。”
大伯踹了我一脚,道:“是学学处事的果断,虽然偷袭不光彩,但如果不偷袭,一但被毛老五发现,现在躺在这里的就是我徒弟了,凡事不要拖沓,该下手时就下手。”
郝教授神情担忧,道:“孙老弟,你现在就不要教育孙邈同志了,唯今之计,还是找到小王要紧,他一个人在这里面乱窜,万一再遇上另外两个可怎么办?”
我也急,便不再这件事情上浪费脑细胞,转而学着鬼魂陈的模样,仔细查看其余三个路口,以期能找到一丝线索,就在这时,在我们左手边的通道上,我发现了一点血迹。
这丝血迹,应该是不小心蹭了一点血在脚上,然后又蹭到地上所留下的,只不过指甲盖大小,并不明显,如果不是我因为担心王哥所以仔细再仔细,还真容易忽略过去。
我立刻道:“这里,应该是往这条路去。”鬼魂陈看了一眼,随后点了点头,我们便开始朝左边的通道进发,而毛老五的尸体,则看都没人看一眼。
生命都是会死亡的,而生命的意义在于过程,过程是否精彩,是否让人留念,那就要看你死时,有多少人会觉得舍不得了。至少,我是没有半点感觉的,我只觉得,老阿满可以瞑目了。
第五十二章潜水
依旧是鬼魂陈打头阵,我们顺着左手边的通道开始往前走。这条通道设计的比较高,而且墙壁都是由规整的青砖砌成的,置身其中,古老的气息扑面而来,夹杂着一种就不见天日的霉腐味。
往前大约走了十多分钟时,我们眼前出现了一道宽敞的阶梯,阶梯一直蔓延到下方的黑暗里,也看不清有多长,但宽度足有七八米,看起来排场很大。
郝教授揣测道:“这应该是一条很重要的通道,或许是举行某种祭祀活动时常常要用到的。”
许达昌道:“‘娑磨罗多提’会不会就在下面?”
郝教授道:“那就不一定了,咱们做考古的,就是要大胆猜测,小心论证,没有看到真相前,一切猜测都可能是错的。”接着,我们便开始往下走,走了不多时,我耳里便听到了一种奇怪的声音。
一开始我没有分辨出来,但杨博士比较细心,她竖着耳朵听了半晌,突然道:“好像是水的声音。”
许达昌惊讶道:“难道下面有水?”
杨博士摇了摇头,没说话,我们接着往下走,再回头望时,来时的路已经高的仿佛在天上,只剩下一片苍茫的黑暗。紧接着,我们到达了阶梯的底部。
这里确实有水,水将余下的阶梯给掩埋了,我们将四只手电筒合在一起,光芒集中在一点上,射程陡然远了很多,我也看清了我们所处的环境。
这原本应该是一个比较大的深殿,呈典型的四方形,这里的水原本应该也不存在,大概是由于沙漠底部的地下河变道,因此有一部分水渗了进来,并且在四方形的空间里逐渐升高,将石阶也淹没了。
我们又将灯光打向水里,大概能看清三米深的环境,再深一些的地方,就只能看见一片黑水了,我摸了一下,水质清澈,而且十分冰凉,我们一行人身上早就臭不可闻,我手里的尸油,到现在都还没洗净,如今我只穿了一条内裤,也十分方便,于是脱了鞋子就扎进水里。
大伯露出一幅哭笑不得的样子,道:“小崽子,这是什么地方你就敢跳下去,也不怕有水鬼?”
我撇了撇嘴,享受着冰爽的清水,道:“得了吧,当我是三岁小孩呢。”不多时,其余人也忍不住了,一个个脱了衣服下水,这跟爱不爱干净没关系,主要是身上沾染的恶心玩意儿太多了,什么蜘蛛血、尸油,想起来浑身发麻。
在下水的过程中,鬼魂陈突然一个猛扎,潜了下去。
我挺惊讶的,道:“他还喜欢潜泳?”
大伯在我脑袋上拍了一巴掌,道:“什么潜泳,他是下水底打探情况去了,这里被水淹了,真正重要的地方应该都在水底下,没准儿出口也在水底下。”
我愣了,道:“我们没有潜水装备,这怎么办?”
“先看看情况再讨论。”大伯说着,示意我们不要再凉水里待太久,人在热的时候,毛孔会发汗,这时候浑身的孔窍都是张开的,再突然泡到凉水里,水中的寒气就会顺着毛孔钻进去,容易形成风湿,慢慢积累下来,老年时期很容易得中风一类的病症。
我们接连上了岸,在岸边穿衣裤,等鬼魂陈上来,原本我以为最多三分钟,但五分钟过去后,鬼魂陈连个水泡都没吐一个,我急了,忍不住站起身,打着手电筒往水里看,希望能看的更远,就在这时,我发现水里有一个黑漆漆的东西正在往上冒,越往上越清晰,是个人影。
我吁了口气,紧接着,鬼魂陈窜出了水面,喘息着坐到了石阶旁。
郝教授立刻问道:“下面什么情况?”
鬼魂陈浑身**的,喘息片刻后,睁开眼道:“这里的渗水口在对面。”他指了指对面唯一黑暗中的墙壁,又道:“在渗水口形成了一股涡流,里面的东西,大多被涡流卷进去,但根据下面的结构,这里应该曾经放置了一件极为重要的东西,也可能被卷到渗水口去了,我得去找一找。”顿了顿,他看向我们,道:“你们谁的水性最好?”
许达昌摇头道:“我可以憋气一分钟,算好吗?”
鬼魂陈摇了摇头,神情很严肃。
最后大伯出卖了我,指着我道:“小崽子在水下能憋三分钟。”
我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他亲侄子。
鬼魂陈闻言,点了点头,起身道:“你跟我下水。”紧接着,不管我答不答应,他整理出了两条绳索,将其中一条递给我,示意我拴在腰间。
水下如果有涡流,那么水底环境势必比较恶劣,用绳子是最保险的。我和鬼魂陈穿戴好绳索后,鬼魂陈率先下水,我想了想,对大伯道:“你这个卖侄求荣的叛徒!”随后也跟着入水。
我们的手电筒中,只有一只是防水的,因此下水之后,那只防水手电筒一直被鬼魂陈掌握着,我跟在他后面往前游,越往前,便感觉水流中传来一股拉扯力将我往前带,那股力量,应该就是涡流的力量。
借着鬼魂陈手中的灯光,我在水里艰难的眯着眼看下方得情况,一切都笼罩在水的幽深之中,只隐隐约约看的见正中央的位置,有一个黑影,似乎是一个平台,上面大概曾经放置过什么东西。
除此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很快,我看到了鬼魂陈所说的渗水口,那应该是一条通道,只不过有些垮塌变形,因此成为了一个不规则的洞口,洞口处有很多大小不一的石块,其中夹杂着某些器皿,我看到了很多用途不明的东西,杂乱的夹杂在石缝间,将原本就不规则的洞口,堵的更加狭小。
鬼魂陈指了指夹杂在石缝间的东西,示意我搜素,他如同一条游鱼一样,顺着涡流滑入了深处,我则在边缘仔细寻找。
这些东西造型古怪,应该是祭祀用的特殊物品,因此我看不出端倪,但转魂镜的形象,在拆分后,应该是一个弧形的三角,比较容易辨认,我当即在昏暗的水下开始搜索三角形的物件。
谁知不久之后,我身边那条属于鬼魂陈的,原本已经绷直了的绳子,突然就松了,晃晃悠悠的飘在水里。
我以为是鬼魂陈要回来了,于是下意识的抬头开了一下,结果一看之下我就愣住了,在不规则的潜水口深处,鬼魂陈的身影已经消失了,只剩下一只散发着黄色光芒的手电筒,孤零零的散落在碎石间,而那条缠在鬼魂陈腰间的绳子,也变得空空荡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