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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慢慢探出头,看着那个背影,觉得即陌生又熟悉,那绝对是桑泽,但由于脱下民族服装,穿上了现代人的衣服,因此让我觉得有些不习惯。
桑泽,怎么会在这里?他是跟谁一起来的?难道这小子几个月不见,投奔富婆,被包养了?
就在这时,小黄狗指了指那扇房门,我心里突的跳了一下。
门并没有关,是半掩的。
我心中有种冲动,想进去查看一下,但小黄狗按住我的手,摇了摇头,压低声音道:“房号我记下了。”紧接着,我们回到了自己的地方。
根据小黄狗解说,我才知道,这里的房号其实别有深意。
房号就等于交易号,进入交易场后,会与每个人的坐位相对应,到了晚上,我们只要留意坐位,自然就会见分晓。
接下来的时间,我觉得十分难熬,对于桑泽的出现,我心情比较复杂,一来,他是杀了歧筑的凶手,简单来说,就是一个杀人犯。二来,也有种遇到故人的感觉。
正是因为对他知根知底,因此桑泽到这儿来,就显得有些不对劲,终于熬到晚上11点半,开始有漂亮的旗袍美女请我们进场。
第四章拓片出售
地点是会所的地下室,与上面完全不一样,一进去,里面灯光暗淡,四周的一切都处于朦朦胧胧的状态。
地下室整体设计是一个扇形,被分成了上下两层,隔成好几个区域,每个区域又分为几个小间,上面的号码刚好与之前的门牌号相似。
我们的号数是017,凡是零开头的都是卖家,而1开头的则是买家,当然,这个规矩不是死的,因为有很多卖东西的人,最后也会参与到买东西的行列中,因此这个房号的0和1只是最初的设定。
小黄狗记下的房号,是009,也就是说,桑泽最基本的目的也是来卖东西的,我有些好奇,他能卖什么?
由于这个好奇心,我反而对自己的夜明珠不太关注了,这东西我事先查过资料,后来也咨询了小黄狗,给出的价格都是不低于一千万,心理有个底,倒也不是太激动了。
009号就在我们左手边,跟我们相距四个位,虽然都有隔起来,但由于整体设计是环形,因此并不影响我们观看009号的具体情况。
里面的布局跟我们这边一模一样,只不过不知是不是有什么事耽搁了,那里至今还没有一个人,由于还没有到12点整,因此我们也就耐心等着,小黄狗大致跟我讲了一下这里的规矩。
这交易跟拍卖不一样,拍卖是拿出一件东西,价高者得,但这里的事实上却是自己标明出售价,紧接着,所有人卖的东西,会顺着房号挨个流通下去,你看中哪一个,就直接付钱,不讲价。
很快,会所里响起了午夜十二点的钟声,漂亮的旗袍小姐宣布了这次买卖的物件后,开始进入流通环节,一共三十件。
每一件物品,有五分钟的考虑时间,会所的工作人员会一件一件的按流通顺序往各个房间里送,当然,对于你不敢兴趣的东西,你也可以直接拒绝,等着看下一件。
我是刘姥姥进大观园,而小黄狗虽然出身牛逼,但性格其实也是个坐不住的,我没一样没拒绝,工作人员进来询问,有没有不需要流通的物品时,我大手一挥,道:“全部按规矩送。”
戌时,东西一件件被轮了下来,有古董字画、有珠玉珍宝、也有一些珍惜摆件,我完全是图新鲜,看足五分钟就往下流,由于夜明珠是我们出售的,因此珠子没有往我们这里流,待我看到第十个物件时,小黄狗突然扯了扯我的衣袖,紧接着冲我递了个眼色,示意我往外看。
我顺着小黄狗示意的方向看过去,顿时屏住了呼吸,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
009号房不知何时已经坐了人,一共是两个人,而且都是熟人。鬼魂陈和桑泽。
我惊的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两小子什么时候搞到一起去了?
大伯曾经说过,鬼魂陈背后的势力很大,他能到这种地方来,到也说的通,但是他和桑泽搞在一起,就有些让人难以理解了。
鬼魂陈依旧是老样子,看起来挺低调的,衣着普通,色泽深沉,神情冷漠,活脱脱像一个问题青少年,反观桑泽,他似乎对流转的物品很感兴趣,正在观看工作人员手里的物价。
由于009是我们的上手,所以东西先从他们那里开始流通,一时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但鬼魂陈的出现,绝对是大大的打击了我,使我整个人脑海里都混乱一片。
鬼魂陈和桑泽在一起?
难道是桑泽投奔他了?难道当初割断桑泽绳子的人,是鬼魂陈?
我虽然无法确定当初就桑泽的人是谁,但越往下想,就越觉得他和鬼魂陈勾结的很深。首先,当初鬼魂陈逃出纳衣寨时正是白天,他又不知道密道,因此要想跑出寨子,难度是非常大的。
后来纳衣寨的人没有找到鬼魂陈,只能勉强认为,鬼魂陈可能是攀崖逃走了。
我当初也是那么想,但现在一看到桑泽,心里顿时冒出个想法,或许,是桑泽带着鬼魂陈走了纳衣寨的密道,否则,鬼魂陈不可能这么顺利的逃走。
正所谓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到头了,桑泽居然与一个外人勾结了。
我和小黄狗对视一眼,正打算开口,五分钟的时间已到,工作人员开口提醒我们做决定,小黄狗挥手,道:“下一个。”物品的流动继续,但过了很久,都没有东西再送上来,我忍不住觉得奇怪,问小黄狗怎么回事,他皱了皱眉,说我们预订的比较晚,因此号码比较靠后,可能其它东西还没轮到我们这儿,已经被人定下了,我觉得挺可惜的。
流通一直持续了一个小时,紧接着,便有工作人员带领我们进行交易事项,我们的夜明珠报价是一千五百万,被一个古玩界的富商给订下来。
乍闻这个消息,我还是觉得有点不真实,虽然我是报着卖夜明珠的目的来的,事先也想好了大概会卖多少钱,但这笔钱真的从天而降,一下子砸到我这个穷**丝身上时,我还是觉得有些晕乎晕乎,感觉不切实际。
接着,我们到了一间包房跟买主见面。
买东西的是个老头,穿着白色的唐装,手里拿了一对玉球,靠坐着沙发上,旁边还站了一个如同保镖的人物。他排场挺大,但能来这儿的,都是北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因此这老头对我们也挺客气,毕竟明面儿上,都是做生意的,讲究和气生财,寒暄一阵后,订了买卖协议,这事儿就算完了。
钱会由会所转账,当然会抽取一定的雇佣费,但一千多万里抽个几十万,也是不痛不痒的。
出了门后,小黄狗给我介绍,说那老头儿是北京城里古玩界一霸,琉璃厂不少店铺在他手底下混,姓钱,因为在家中排行老二,是以人人都尊称一声钱二爷。
这夜明珠由于是黑货,在黑市里,一千五百万那是恰好的价格,但钱二爷手底下有门路,可以把脏货漂白,到时候,这颗夜明珠的价格就是再翻个三五倍也有可能。
我听完,只觉得眼热,但现实就是这样,明知道它的价值远不止于此,但你手上没有相关的门道,一辈子也别想卖出去,这就是生意人的本事,亏是肯定亏,但也没什么可惋惜的。
钱二爷是个老江湖,因此待人很客气,没有什么倨傲的神色,他觉得我们二人眼生,便留下名片,说北京城里交个朋友,以后有什么生意,可以多多来往,这种事情,自然是小黄狗上前应酬,两人客气一阵,我们才离开。
出了门,我立刻道:“事不宜迟,咱们快去拦人,去晚了恐怕人就跑了。”
小黄狗知道我是在说鬼魂陈,他拦了我一把,道:“拦他干什么,事情已经过去了,你跟着瞎掺合什么?”
我想了想,道:“你忍的下这口气?”先是胁迫我大伯带路,最后又在水洞里扔下所有人,完了还拍拍屁股直接走人,将我们的生死抛之于脑后,这口气,谁咽的下?
小黄狗脸色也不好看,呸了一声,道:“当然咽不下,但兄弟,大家好歹都是成年人了,难道你不动脑筋想想。他能毫不犹豫的撇下我们,也就是毫不在乎咱们的生死,这人的来头肯定不小,你这么冲上去,不怕他暗地里使绊子,让你自己失踪在北京?”
失踪?
我心里咯噔一下,道:“那怎么办?”
小黄狗眼珠子一转,道:“咱们先探一探,他来这儿是干什么的,跟我来。”紧接着,小黄狗带着我七弯八拐,走到了我们最初的登记地点,这里的前台特别豪华,但只站了一位温文尔雅的旗袍小姐,她脸上扬着标准的职业笑容,向我们鞠躬:“您好,两位先生,有什么需要吗?”
我心说,有,我需要一个媳妇。
小黄狗虽然行头穿的高富帅,但神情有些猥琐,他四处看了一眼,微笑道:“麻烦你一件事,我想查一查,009房的客人,卖得是什么东西。”
“这……”那美女迟疑了一下,道:“抱歉,我们这里有规定,这个不方便泄漏。”虽然是这么说,但那美女也显得很忐忑,出入这个地方的,都是很有权势的人,说到底,这美女也只是个高级打工者,没有什么背景,她估计是怕拒绝小黄狗后,会招来什么报复,因此神色很忐忑的看着我们,显得为难而又坚定。
我觉得这美女挺可怜,虽然对鬼魂陈卖的东西很感兴趣,但还是道:“算了,要不咱们从别的地方入手。”
小黄狗抿了抿唇,突然冲那美女冷笑一声,道:“小姐,希望你乖乖配合,好处少不了你的,否则……”他没多说,眼神变得很冷,这种眼光我很熟悉,每次他杀鱼的时候都是这种神情。
旗袍美女还是没能经受住威吓,翻了下登记本,给我们说了鬼魂陈的买卖信息。
他卖的是一张拓本,根据名称登记,是一篇名为《重阳札》的拓片,东西比较冷门,甚至可以说是听都没听过,价格也不高,是五百万。
我忍不住怔了一下。
名叫《重阳札》的拓本?难道是纳衣寨石书上的那一份?鬼魂陈千辛万苦得到它,到这儿转手就给卖了?
我觉得不可置信,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难道是鬼魂陈吃错药了?
买家的身份也让我怔了一下,是北京的一位药材商,上面没有登记具体名字,只写了一个尊称:谢爷。
这个谢爷又是什么来头?花五百万买一张冷门的拓本?难道他知道拓本的用途?而且很巧的是,这《重阳札》在一般人眼里算不得什么,却是医者的至宝,难不成,这位谢爷,也知道《重阳札》的用处?
我和小黄狗面面相觑,一时搞不清楚状况。
第五章做客
离开前台后,小黄狗眉头紧蹙,显然也搞不明白鬼魂陈葫芦里卖了什么药,我越想越不对劲,道:“那个叫谢爷会买这张拓片,肯定是知道他的用处,不如咱们去问一问?”
小黄狗摇头,道:“你今天所看到的人,十有**都是在干见不得人的买卖,谨提醒非常高,绝对不是能去问的。”顿了顿,小黄狗道:“你很关心姓陈的?”
我道:“关心个屁,我是想抽他,这口气实在咽不下去。”
小黄狗也一脸赞同的神色,显然对于在纳衣寨被关小黑屋的事情记忆犹新,估计心里想扁鬼魂陈的念头不在我之下,想到这儿,我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问小黄狗,鬼魂陈能来这里,身后的背景必然也不一般,按理说,以小黄狗的势力,多少也能了解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