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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深地看着钱煜祺,他的双眼中看不出任何情绪,嘴角仍旧带着浅浅的笑容,我深吸了一口气:“钱煜祺,等到大婚后,你找机会放我走好不好?随便找个什么理由就行了!比如说我得暴病而亡。”
钱煜祺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意,只是好快,快的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然后他笑了,问道:“离开后,月儿准备去哪儿?去找你那个小熙哥哥吗?”
我浅浅一笑,随口答道:“我找小师叔干吗?其实我也没想过离开后去哪儿,也许就是四处游历吧,游遍大周的各大名川。”
“小师叔?”钱煜祺灿烂地一笑,“既然月儿也没想好要去哪儿,能不能帮本王一个忙?”
“什么忙?”他的笑容让我有点不舒服,我有些不耐烦地问。
“本王现在需要一个王妃,月儿既然暂时没什么地方可去。可否先跟本王作对假夫妻?我们可以像个朋友一样相处!等到今后月儿有地方可去又或者有了心上人。本王一定亲自送你走!”钱煜祺真诚的望着我。
我紧紧地盯着他看,脑子飞快地转着:反正我是一定要嫁进梁王府的,又确实没地方可去,先留下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我抬眼望向他:“真的只是假夫妻?”钱煜祺郑重地点了点头。
我爽快地笑了:“行!就帮你这个忙!不过你要算薪水给我!”
钱煜祺奇怪的问道:“算什么…水?”
“薪水!就是俸禄!做你的王妃可是个危险性很高的职业,说不定会像你上次一样被人暗杀,也或许你又被人暗杀,我又要救你!你总要付我些银子吧!”我眼珠子一转解释道。
钱煜祺又开怀大笑起来:“本王还真是捡到宝了!好,本王一定付你,嗯,薪…水!”
“君子一言!”我笑嘻嘻地望着他。
“驷马难追!”他也笑嘻嘻地接口道。
“那我先回去了!”我起身告辞。
“我送你!”钱煜祺站起身。
我忙摇手:“不用,我跟大哥、云儿他们一起回去就行了!”
钱煜祺一笑,也没坚持,只是柔声说道:“月儿!你就等着我来迎你吧!”
第17章 卫喇特人
我从雅间走出来时,云儿及邱章还有张枫震都站在门口。他们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张枫震更是饶有趣味地望着我。想必刚才我跟钱煜祺的对话他们都一字不漏地听进去了。也许作为一个大家闺秀说出那些言辞,对他们来说是闻所未闻的吧!想来,这个钱煜祺还是有些定力的,听到我那一番话居然没被我吓跑!
回去的路上,云儿忍不住开口问道:“姐!你难道没觉得梁王对你不一般?”
“也许吧!”我轻声答道。只是再不一样又怎么样,他如果真是同性恋的话,那是不可能改变的,同性恋是由基因决定的,不会因为某个异性而改变性取向。
“那你还答应他那些要求!”邱章急急道。
“大哥,在那种情况下,我有其它选择吗?”我白了他一眼。
云儿拉着我的手:“对不起!姐,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
我握了握她的手:“谁让我是你姐姐的!好啦!我自有我的打算!钱煜祺也答应过不会为难我的!”
“你不怕他说话不算数?我看他对你可……”云儿轻声说。
“不怕!”我眼珠子一转笑道:“因为…他打不过我!”听我这么一说,别说云儿、连邱章都笑了起来。
接下去的一个月我就在听平乐公主及二娘给我传授为人妻应该遵循的礼仪规矩,甚至还有房中秘事!
偶尔我还会溜出去玩,不过只能偷偷摸摸的,一旦被平乐公主知道定是要责罚的,后来被爹知道了,他对平乐公主说:“月儿在家的日子也有限了,你别拘着她。”他这么一说,我就能大明大方地从正门进出了。公主只是强调不可以一个人出去,一定要带上丫头。
自从公主答应我可以出去玩后,几乎每次出门我都能与钱煜祺偶遇。开始几次我还没当回事,后来次数多了,我忍不住问道:“钱煜祺,你不是一直派人监视我吧?不然怎么会这么巧,每次都能遇上你!”
钱煜祺不置可否地一笑也没回答我,不过说实话,跟他一起逛街真的很开心。他是个很好的玩伴兼导游,对东都也很熟。什么地方有好玩的东西,什么地方的小吃好吃,哪家店的东西好他都知道。他还很会讲冷笑话,有时还会告诉我战场上的一些趣事。这半个月来我们成了很好的朋友,他还送了我许多礼物。我感到有一种情愫在我们之间慢慢产生。
这东都城还真不大,没逛几次,所有好玩的地方几乎就被我们逛遍了。我问这段时间一直陪着我玩的冬梅、红霞还有什么地方可玩的。
冬梅笑了:“奴婢觉得北郊的景山很不错,现在正是枫叶红的时节,景山应该是最美的时候。要不奴婢陪您去?”
我一听眼都亮了,赶忙说:“好!我们换男装骑马去。”其实我换男装主要还是想躲避钱煜祺的那些耳目。虽然跟他一起玩也很开心,可我不愿意陷得太深,尤其不愿意跟他这种有同性恋嫌疑的人不清不楚!一听这话,娟儿及红霞撅起了嘴。
我笑了:“等到你们跟冬梅一样会骑马了,我也带你们去。”她们二人转身给我们拿男装,但仍撅着嘴不说话。
我们两人换上男装,出了府骑着马朝北郊驰去。不一会儿就出了城门。出了城门大约半个时辰,我与冬梅发现道路两边有越来越多流民。看打扮不像中原人。我奇怪地问冬梅:“这儿是流民的集居地吗?”
“不是啊!看他们的装扮像卫喇特人。”冬梅轻声说道。
卫喇特人?这我可知道,他们是集居在周朝最北面杜尔伯特草原的游牧民族,以骁勇善战著称。五年前臣服大周。只是杜乐伯特草原离东都相隔这么远,他们怎么可能到东都来呢?忽然一个三十多岁目光炯炯的汉子拦在我们马前,我们吓了一跳,赶快勒住缰绳。他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汉话说道:“这位公子,在下叫阿古拉,我们的孩子病了,求你带我们进城,好给孩子看病!”
他身边站着一个大婶,怀里抱着一个十岁的小孩。我翻身下马,对他说:“我就是大夫,让我看看吧!”阿古拉用卫喇特语跟那个大婶说着什么,看的出他很尊重那个大婶,大婶疑惑地看了看我,然后朝我招招手让我过去。
我给孩子号了号脉,眉头皱了起来,不悦地看着大婶:“你给孩子吃人参啦?”我想起她不懂汉话,正想让阿古拉翻译,大婶朝我点了点头。
我瞪了她一眼:“这么小的孩子还没发育完全,不能食用补品!这还不算,你还把人参跟兔肉让他一起吃?”
这时阿古拉说话了:“是我抓了一只兔子,想着赤那好久没吃到肉了。烤着给他吃了些。有什么问题吗?”
“人参跟兔肉同食是要中毒的!”我白他一眼,又问道:“有纸笔吗?”
阿古拉摇了摇头,忽然他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一跃而起,朝前面飞奔而去。看得出他的身手十分矫捷。
一会儿他拖了一个风流倜傥、剑眉星目的青年男子过来:“关公子有纸笔!”我接过纸笔开了个药方,交给冬梅:“你赶快进城去药铺抓药。要快!”冬梅应了赶忙骑马离去。
我自言自语道:“可惜我的金针没带来,不然先给赤那扎上几针也可以先缓解一点毒性。”
关公子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包袱:“这个行吗?”
我打开一看,真的是金针!可这金针他怎么有的?我顾不上多问他,先解开孩子的衣裳,拿起金针朝孩子身上几大要穴扎去。
过了一会儿,一直昏睡的孩子终于睁开了眼,那大婶操着一口流利的汉话说道:“谢谢!谢谢公子!公子真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如果赤那有个三长两短,我真不知该怎么办了?敢问恩公高姓大名?”
“在下上官月!大婶言重了。不过是举手之劳。现在赤那体内的毒性还只是暂时被抑制住,等下我的丫…书童药买来后,你们给他服下,才能完全解了他体内的毒。”我朝大婶一笑。旁边的关公子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我朝他翻了一个白眼。
听到我叫她大婶,她明显的一怔,笑道:“叫我娜布其吧!”
“你们是卫喇特人吗?怎么到东都来啦?”我奇怪地问道。
“哎!有活路,谁愿意离乡背景啊!我们卫喇特这几年一直大灾不断!先是两年大旱,土剌河的水都干枯了。好不容易今年雨水多了,草长得好了,又来了蝗虫。这下牛羊都饿死了,我们只能到中原来讨生活!”阿古拉在旁边说。
听到他这么说,我感慨道:“从杜尔伯特草原到东都这一路你们吃了不少苦吧?”
娜布其眼圈一红:“还好!只是可恨那个狗皇帝,不让我们进城!”
听到她这话,我与关公子都吓了一跳,关公子赶忙说:“可敦,这话可不能乱讲。就算为了台吉你也得忍住啊!”
我在一旁听得莫名其妙,什么可敦、台吉的?大婶不是叫娜布其吗?正巧冬梅来了,阿古拉接过药,准备去煎,我走到阿古拉身边告诉他煎药要注意的事项。阿古拉退下去后,关公子走到我身边问道:“上官智是你什么人?”
我白他一眼,“你叫关敬文,关戚栾是你爹对不对?”从他拿出金针起我就认出他了。因为我们玄机派的金针跟一般针灸不一样,我们的针尾处带个小钩,这样螫针时对穴位刺激更深些。可是螫针的手法却十分讲究,不然病者就会有性命之忧。而这种金针现在能螫针据我所知的只有小师叔、我还有二师伯的儿子关敬文。
他朝我一拱手,“是!你是邱傲月吧?大师伯的女儿!”
“这会子倒挺聪明,怎么刚才就没看出赤那是中毒呢!”我白他一眼。
“是我学艺不精!其实看是看出来了,可是不知道是中的什么毒!所以也不敢贸然开药,只好让他们进城医治。谁知道守门的不让他们进去!幸亏遇到你!”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然后他咧嘴一笑:“开始我还以为你真是个俊俏的小公子,不过见你刚才的施针手法分明是玄机派的真传,而我从没听说过玄机派有个叫上官月的弟子,倒是听爹说过我有个医术高明的小师妹月儿。还有你刚才说丫…书童,是想说丫鬟吧。这样一联想就猜出来了!”
“你怎么在这儿?你们关家的封地不是在青城吗?” 我问道。
“青城那是晋王的封地,现任晋王是我大堂兄,而我不过是个族中无所事事的闲人,自然是四处游历啦!正好路过此处就看看啰!”他轻描淡写的说道。
此时阿古拉药煎好了,给赤那服下后,赤那轻声对娜布其说了句什么,娜布其的眼圈又红了。
娜布其抬眼看着关敬文:“关公子,昨天我说的买卖,你究竟肯不肯答应!”
“这……”关敬文犹豫着,“可敦,在下只是一介布衣,实在不敢得罪官府啊!”
我不解地看着关敬文,他们这是唱的哪一出啊?关敬文拉着我到远处坐下,轻声说:“五年前因卫喇特可汗去世,由其妻娜布其可敦带着四岁的小世子赤那台吉继位。他们没有能力与大周抗衡,只能投降大周。当今皇上还是睿王爷时多次与卫喇特人征战,他身边的多位大将都死于卫喇特人手里,尤其是一个叫蔡青的爱…将死后,皇上发誓一定要为他杀尽卫喇特人。两年前杜尔伯特草原干旱,正逢新皇登基,皇上就是不拨救济粮。今年又逢蝗灾,皇上仍是不管卫喇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