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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得眼巴巴的等着罗晋人。
看着女儿垂泪,林老太太只得坐在炕沿上,拉着林氏的手开解道。
“你且歇歇吧!这孩子福大,吉人自有天相,再说晋人一会就会回来了,你还坐着月子呢,小心伤了眼睛,这要是落下了病,可是一辈子的事情。”
林氏哪里还有心思听劝,好不容易得来的孩子,这才欢喜了三天,竟就发起了烧,她一边落泪一边看着怀里的孩子,自语道。
“孩儿啊!若是你真有什么三长两短的,母亲也就随了你去了,留着我这条命,还能做些什么。”话还没说完,林氏就哽咽了。
见女儿这般光景,林老太太也是束手无策,只得站起身来急的拍着巴掌骂起了罗晋人。
“你说这个晋人,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见个影子,莫非是捡了银钱了,才给耽搁了不成,真是不成器啊。”
林老太太话音刚落,这罗晋人就打起了红布帘子,直直的冲了进来,后面还跟着鼻尖通红的罗嫣儿,父母两个此时的神色十分狼狈,脚底下都是脏黑的雪花,头发有些凌乱,肯定是跑的太急被风吹的。
刚一进门罗晋人便气喘嘘嘘的大叫了起来:“孩子是不是发烧了,快让我瞧瞧。”
看见丈夫回来了,林氏立刻打起了精神,一双杏眼早已哭的红肿,满面带泪的看着罗晋人,仿佛他就是一株救命稻草一般,声音也变的急促了起来:“快,你快来看看,孩子烧的都不哭了。”
林氏怀里的孩子此时正安安静静的闭着眼睛趟着,看不出他是痛苦还是高兴,孩子的嘴唇已有些发紫,眼泡红肿,脸色蜡黄,一看就似得了大病一般。
罗晋人快步的走到炕沿边,迅速的俯下身去,抽出右手,摸了摸孩子的额头,这一摸,他的脸色马上变的凝重了起来。
看到丈夫的脸色大变,林氏已经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她强忍着心头的疑虑,带着哭腔问道:“怎么样,孩子到底是怎么了。”
此话一出,一旁的嫣儿和林老太太也都把目光投向了罗晋人,巴巴的等着答案。
罗晋人并没有理会林氏的问话,而是细心的抽出了孩子柔软的小手,来回的摸了摸,摸完了手,又解开了孩子身上的红色夹袄,这夹袄上的“长命百岁”四个字还是林氏一针一线缝上去的。
解开了衣服,罗晋人一眼就看到了孩子的肚脐处有一大片红肿,身体上的皮肤也是淡黄色的,罗晋人用右手食指的指腹轻轻按压了一下肚脐处,孩子马上疼的哇哇大哭起来,声音听上去有些嘶哑,肯定是刚才嫣儿去酒楼的时候哭的。
孩子的哭声马上揪紧了所有人的心,见孩子哭,林氏先是来回的晃悠着怀里的孩子,后又止不住的哭了起来,那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喉中哽咽道:“你快说说,这孩子到底怎么了?”
嫣儿见到母亲这般光景,顿时觉得心酸无比,泪珠儿也开始滚落了下来:“父亲,您倒是说句话呀。”
此时的罗晋人脸色异常的难看,嘴唇微微打颤,两只手轻轻的替孩子穿着衣服,一言不发,仿佛一个木头人一般。
一旁的林老太太自见到孩子肚脐上的红肿,心里已经就猜了个八九分,她毕竟是老人,市面见的也多,知道这孩子若是肚脐红肿,多半都是不中用了,再看看女婿的脸色,似是佐证了她的猜测。
想到这里,林老太太也悲从中来,如万箭穿心一般,那眼泪也不觉的流了下来,甚是凄惨。
见一屋子的人都哭了起来,罗晋人立刻含着眼泪高声的叫了起来:“哭什么哭,这不是还有我呢吗?是病就有三分治,我看这孩子还治得,你们容我斟酌个方子。”
一听这话,三个女人的哭声马上止住了,都眼瞅着罗晋人,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了他的身上。
罗晋人拿出白色的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然后用手指了指一旁的嫣儿:“嫣丫头,你快去拿我的药箱。”
嫣儿得令后,立刻撒着丫子跑去了父亲的书房,平日里罗晋人都是把看诊用的药箱放在书房里,拿了药箱,嫣儿又迅速的回到了林氏的暖阁,把药箱交在了父亲的手上。
罗晋人快速的打开了漆红的梨木做的大药箱,这药箱看上去有些陈旧,颜色已经退却了不少,可见用它之人必已行医多年,这药箱里齐齐整整的放着十几个白瓷小药瓶,药瓶的封口处都用颜色各异的粗布塞住,以此来分辨药品。
罗晋人拿出了其中一个带有红布的白瓷瓶,轻轻一用力,便打开了药瓶,这药瓶刚一打开,一股药草的清香立刻扑鼻而来,罗晋人从里面倒出了两粒豌豆大小的赤褐色药丸,把它交到了一旁林老太太的手里。
“母亲,这是用金银花、蒲公英、紫地丁、甘草做成的药丸,现在也只能试试它了,看它能不能解孩子身上的黄疸,只是这肚脐处的红肿,我还一时半会没有想到方子,您容我再想想,您先把这药丸化开了,给孩子服下。”
听女婿这么一说,林老太太的心里又多了一丝希望,拿着药丸便去外屋化开。
林氏见母亲去化药,心里多多少少也有了一丝希望,毕竟自己的丈夫行医也那么多年了,说出的话还是很有分量的。
嫣儿见母亲稍稍开解,心里也有了些许的安慰,但是再看看还在昏睡的弟弟,心又不觉凉了半截,也不知这父亲的药丸能不能起到作用,尤其是弟弟肚脐上的红肿,她刚才也是看的真真的,她还记得,以前隔壁宋奶奶的孙女就是得了这个病夭折的。
现在又轮到了弟弟身上,也不知道他的造化如何,是否能躲过一劫,嫣儿禁不住又流起了眼泪,心里越发的苦闷郁结。
暖阁的帘子又被打了起来,林老太太已经化好了药,端着一个青瓷药碗走了进来,药碗里放着一个银质小汤匙。
嫣儿接过姥姥手里的药碗坐在了炕沿边,林氏已经抱着孩子做好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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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三章 夭折
见林氏做好了准备,嫣儿便拿着小汤匙舀了一小勺,缓缓的送到了弟弟的嘴边,孩子的嘴巴微微有干裂的痕迹,柔嫩的双唇紧闭着,怎么也不肯张嘴喝。
嫣儿见弟弟不肯张口喝药,急的出了一身虚汗:“爹爹,弟弟不肯张嘴,这可如何是好。”
林氏和林老太太也发起了愁,孩子毕竟才出生三天,如何能听的懂大人的意思,但是如若不吃药,那肯定是要出大问题的。
罗晋人站在地上,背着手来回的走了几步,眉宇间也有了愁容:“既然如此,看来也只能再搏上一搏了。”
罗晋人回过身来接过了嫣儿手里的药碗,把它递在了林氏的面前:“秀荷,既然孩子不开口,那你就把它喝下吧,待药化为了乳汁,你再给孩子吃下。”
看着药碗,林氏接过来一饮而尽,现在只要是能救孩子的命,别说是药,就是砒霜她也会义无反顾的喝下。
待林氏喝完了药,嫣儿接过了林氏手里的空药碗,她的心现在一点也静不下来,从弟弟出生到现在,似乎所有的事情都那么的不顺利,虽说嫣儿也对父亲的医术很敬仰,但是现在放在自己的亲人身上,却又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娘亲,喝完了药你还是躺着静养吧!弟弟我来照看就好。”嫣儿顺手拿过了林氏的紫色织锦帕子,替林氏擦了擦鬓间的汗水。
林氏本来白如玉盘的脸颊,微微有些黄瘦,杏眼红肿,一头油亮的近香髻已松散至修长的脖颈处,头上围着一圈红布头巾,真是“凄惨惨如枯叶凋零,泪盈盈如雨后落红。”
林氏此时哪里还能安睡,心内就像烧滚的开水一般,恨不能成为再世华佗,妙手回春,医得孩儿性命。
“是呀!你还是躺着歇息吧,这里有我和晋人照应着,你都多半会子没沾炕了,快歇着吧!”
林老太太也过来劝解林氏,林氏也是她十月怀胎,从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又怎会不心疼。
听到母亲的劝解,林氏有些烦躁的推开了嫣儿的手,苦闷的长叹了一口气:“娘,您就别说了,您就让我清静的待会吧。”
“母亲,还是让秀荷安静待会吧,我扶您老去外屋。”罗晋人边说边搀着林老太太的胳膊,嫣儿见状马上打起了布帘子,三个人一道去了外屋。
再说那林氏,待这三人离去之后,看着怀中熟睡的孩儿,自是伤心异常,柔肠寸断,泪珠交流,呜呜咽咽的哭个不停,想着这些年为了生个男孩所受的委屈,再想想那日生产之时险些丢了性命,本以为一切都该回归平静,奈何又偏偏生出这个事端,怎叫人不断了肝肠。
再说外屋的三个人,也是心情十分的沉重,这罗晋人自是不说,挠着头皮想着治疗的药方,他行医数年,也遇到过这样的孩子,但是到了最后几乎都夭折了。
嫣儿也是托着香腮,蹙着眉头,心里面想着弟弟的安慰,又要记挂着母亲的感受,着实的煎熬。
那林老太太此时更是坐立不安,辗转反侧,一颗心儿飘飘悠悠的没有了主意。
就在三人都不得心安的时候,暖阁里又响起了孩子嘶哑的哭声,这哭声几乎揉碎了三人的心肝。
林氏也呜呜咽咽的大叫了起来,声音异常的凄厉:“快来人啊……孩子……”
此话刚一出口,外屋的三个人早已冲进了暖阁,围在了炕沿边上。
“孩子怎么了?快让我瞧瞧”罗晋人焦急的一头扎在了裹着孩子的小被褥上,双眼定定的看着襁褓中的孩子。
刚看了一眼他便发出了一声绝望的哀叹声:“啊……”
这一声哀叹听的嫣儿心惊肉跳,身上直冒冷汗,身子也不自觉的往前扑了过去,想要看个究竟。
只见那孩子气若游丝,面黄唇紫,嘴角处还有淡淡的奶渍,身上的红色夹袄上也是大片大片的污秽,看来是刚刚呕吐过,再看看孩子的小手,微微抽搐着,似是在痛苦的挣扎着,那哭声已经嘶哑的快没有了节奏,已然是快要垂危的样子。
林氏早已哭的说不出话来,唯有喉中哽咽的份儿,眼泪刷刷的流着,就似那空中连绵不绝的小雨一般,期期艾艾。
林老太太也瞧见了孩子的样子,她心中自是知道,这孩子不是多寿之人,怕是熬不过这一时三刻,再看看林氏已是哭的快没了气息,一阵心酸,两行老泪顺着略有褶子的脸庞划落了下来,本想哭出声来,但是竟又强忍住了,那一张脸更是扭曲起来,甚是凄惨。
眼见着弟弟快没了气息,那罗嫣儿自是一下扑倒在了炕上的被褥上,脸色青黄,闭着眼睛,任由泪水鼻涕将绣花棉质的褥子哭湿了碗底大的一片。
罗晋人此时早已没有了气力,脸色苍白,一双眼里尽是泪水,眼看着孩子手越来越紧,哭声越来越低,最后只有出气大,入气小的份了。
罗晋人微微缓过神来,含着眼泪推了一把哭作一团的嫣儿:“嫣丫头,你快去弄点水过来,总不能让你弟弟就这么污秽的去了,怎么的也要白白净净的走了。”
一语未了,罗晋人已是泪如雨下,一瞬间就苍老了下来。
嫣儿只得含着泪水,踉踉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