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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一种可怕的担忧不禁袭上他的心头。那就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王位上出现了不止一个主人……
看见纳克特的身影后,王座上的赫拉迪蒂立即从蹙眉勉强转为了笑意,虽然只有转瞬即逝的一会儿,但她眉间的阴郁神色早已被纳克特看在眼里。
当他向赫拉迪蒂报告完公事后,忽然轻轻问道:“陛下,您不开心吗?”赫拉迪蒂先是一愣,随即反驳:“没有,我非常好。”
他望着这个年轻女王的倔强神情,不禁一笑:“陛下,今晚的会议结束后,请允许让我带您单独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她不由诧异地抬起眸子。他没有回答,只是用一种玩笑的口吻往下讲:“就在王宫里,请您在议政厅附近等我。对了,如果您要去的话,最好得用薄纱将脸盖上,那里可是有很多会咬人的小虫子。”
夜幕如幕帐般慢慢降临在底比斯,当纳克特看见用薄纱盖住脸孔的赫拉迪蒂独自向他走来时,一抹笑容不禁在他唇上缓缓绽开:“陛下,我带您去看星星。”
“星星?”她惊讶地抬头望了望夜空,虽然天穹此刻呈现出一片明净的蓝紫色,却没有半颗星辰。
她的疑惑被纳克特看在眼里,他只是笑了笑,解释道:“不是天上的星星,是地上的星星。”
说完这句话后,他微笑着向赫拉迪蒂伸出手来。她凝望着他的眼睛,迟疑地愣了一会儿,最终将手缓缓放他的手里。
转瞬间,一股温热顿时传到了她心里,夜晚的空气像徐徐微风,又像阵阵轻吻般不时拂在她的脸上,她纤细的指头也不由在他掌心里轻颤起来。她就这样任由着纳克特牵着自己的手,穿过条条幽静的小路,避开双双侍卫的眼睛,既惊讶又期待地快步走着,直到走到花园偏僻的尽头,他才停下脚步。
赫拉迪蒂惊愕注视着眼前情景,不禁睁大了眼睛,这里明明是一片茂密草丛,哪有他说的什么星星?她正要出声询问,纳克特却一下回过头来,向她做了个压低声音的手势,然后轻轻折断一根树枝,往这些草丛中用力挥去。
一瞬间,无数个白色亮点从草丛中迅速升腾而起,如同千万只小小灯盏般闪烁在漆黑夜里,两个人的周围立即一片星光灿烂。
“啊!是萤火虫!”赫拉迪蒂不禁惊喜地轻叫起来,甚至像个孩子般快乐地拍起了手。就在这短短一刹那,她仿佛一下又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少女时代。
“您终于笑了。”纳克特看着她出自内心的笑脸,不禁也笑了。
此刻,赫拉迪蒂一下回过神来,顿时微微涨红了脸。这时候,她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自己竟然在一个臣子面前像个不懂事的孩子般欢叫起来。
“喂!那里是什么人?”“快出来!鬼鬼祟祟在那里做什么?”忽然间,从他们身后不远处传来一阵嘈杂的询问声。随着这声音的增大,一簇簇火把的红光也越来越逼近,将两人年轻的脸孔渐渐照亮。
是值夜的侍卫!赫拉迪蒂的手不由轻轻一颤,她又羞又慌地抬起眼睛,向纳克特望去。他攸地回望了她一眼,突然一把将她揽在怀里。她的脸紧紧埋在他的胸口,甚至连他的心跳声都听得那么清晰。
“原来是纳克特大人,我们还以为是刺客呢。”走过来的侍卫打量着他,惊讶问道,“这么晚了,您还在这里做什么?”
一抹笑容在纳克特唇上徐徐荡开,他抬起眼睛,平静地反问道:“你们难道没看到吗?”
侍卫们看了看被他紧紧搂在怀里的戴面纱女子,不禁尴尬地笑了笑:“原来您是和情人在一起。”纳克特淡淡一笑,挥了挥手:“那你们还不走?”
那队侍卫走远后,涨红了脸的赫拉迪蒂一把将纳克特推开,同时生气轻嚷起来:“他们竟敢说我是你的情人!”
他痴痴凝望着她那张愠怒的秀美脸孔,情不自禁脱口而出:“我倒希望他们说的是真的。”
“你说什么?”赫拉迪蒂惊愕地看着他。纳克特一下拉住了她的手,诚挚的目光望着她的脸:“我希望,这美丽的笑脸只为我一人绽放,这明亮的眼睛只因我一人点燃。”
“你胡说些什么……”赫拉迪蒂匆忙抽出手来,缓缓地低下了头,虽然脸上依旧带有发怒的表情,嘴唇上却不知不觉浮上一抹羞涩又心动的笑意。即使是垂下了眼睛,她也逐渐感到他那炽热的目光一直进入自己的身体,并在里面探索、感觉、吮吸着她整个的生命。
他凝视着这张秀丽的面孔,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激动情绪,轻抚着她那精雕细刻的柔美脸颊,颤动着轻柔吸吮起那朱红的双唇。继而,狂热的吻穿过薄纱不断向她疯狂袭来,使她简直无法呼吸。
啊,这个大胆的人……她那混合着微微发怒和淡淡羞涩的表情,也不禁在他的拥吻下逐渐变得温和起来,最终颤抖着闭上双眼,用手臂缓缓勾住了他的脖子……
晨星慢慢从推移着的浮云中消失身影,整整一个夜晚,赫拉迪蒂都在床上翻来覆去。
她都不记得了,与纳克特是什么时候离开花园的,她只记得那些如宝石般晶莹美丽的萤火虫在他们身边如梦幻般久久飞舞。直到听见远方传来人声,她才慌忙推开他热情的怀抱回到寝宫里,而面对卡雪姆的焦急询问,她又是怎样地像个孩子般的吱吱唔唔。啊,这一点都不像平时的自己……
想到这里,赫拉迪蒂不禁伸出手来,轻抚着自己的嘴唇,上面好像还残留着他的温度与气息,和那简直要叫她融化的热情。
忽然间,羞赧的红晕一下子涨满了脸颊,她究竟在干什么啊!
柔和的晨曦洒满了房间,也给墙壁上的壁画笼上一层柔和光晕。赫拉迪蒂不自觉地坐起身,静静环视起壁画来。壁画上描述的是伊西丝女神和奥西里斯神动人的爱情故事,他们也是埃及最为恩爱的一对夫妻。
她细细打量起画面上的情景:从这两位神祗的相恋相知,再到塞特神为夺权而杀死奥西里斯,还有伊西丝在得知丈夫死讯后的悲痛欲绝,以及不顾一切去寻找他的遗体,直到最后,两人终于可以重逢相聚……
恍惚间,伊西丝和奥西里斯的面孔开始变得模糊,他们竟幻化成了自己与纳克特的脸。
啊,这壁画,她已经看了许多年,为什么今天却会有这样的感觉?赫拉迪蒂将微烫的脸埋进秀美臂弯里,这个动作,又不由使她想起纳克特的一个习惯来。当他想事情时,总爱将脸埋在臂弯里,静静地思索一会儿,然后兴奋地抬起头来:“啊,我想出来了!”那种孩童般的神情,那认真思考的动作,总是将她不自觉地吸引。
神啊,她爱他,她已经爱上这个人了!
天罗地网(1)
海拉姆节后的两个月,“阿拜多斯城市长谋反”——这个非正式的情报,猛地让整个埃及都吃了一惊。三天后,经过核实的消息再度传来,阿拜多斯城的市长麦斯确实已经谋反,他联合了附近一些小城镇,组织了大概三千人的军队,并逐渐准备向底比斯进军。
在确定平定叛乱的最高将领人选问题上,底比斯的高层官员一下分成了两派,一派以维西尔霍特普为首,认为这次叛乱规模不大,女王根本不用带兵亲征。而另一派则以大祭司塔阿为首,认为正是因为叛乱规模小,所以是女王扬名立威的大好时机。从表面上看,两派的理由都十分充足,但在这愈来愈混乱的争执下,最高将领人选一直无法出来,不知不觉也使叛乱形势在进一步扩大。
这个问题如同一把双刃剑般迅速地摆在了赫拉迪蒂面前,使她一下处在了进退两难的局面。因为在埃及历史上,任何一位法老都必须亲征,而她作为一个从没上过战场的年轻女性,猛然感到了巨大压力。她唯一的弟弟塞索斯王子不到十四岁,根本不能承担起带领军队这个责任。但她如果贸然亲征的话,万一有所差池,那威胁到的就是自己的王位和统治。
“事情不能再拖了,我决定带兵亲征。”这天上午,赫拉迪蒂作了如此的开场白后,语气淡然地说明了自己的计划:“这次叛乱规模不大,我们完全可以在短时间内取得胜利,哈门德斯将军为副将,明天黎明时分,军队就往阿拜多斯出发。”
“陛下,您根本不用自己去。”维西尔霍特普慌忙站起身来,同时怒气冲冲地向塔阿斥道,“你极力要陛下去,究竟是什么意思?”
“那么,你极力不要陛下去,又是什么意思?我可是非常相信陛下的卓越才能,也衷心希望她能取得胜利。”塔阿也站起身来,不紧不慢地回答,那干涩的嗓音好像给这难以捉摸的讽刺披上了一层暗影。“你!”霍特普的脸色一下变了,气得说不出话来。
“好了,我已决定亲征!”她缓缓站起来,高傲地扫视了众人一眼,“诸位臣子,我不在底比斯的这段时间,希望你们能各司其职。”
各司其职?塔阿抬起幽暗的眼睛,不禁笑了。直到众人散去后,他依旧呆在议政厅里,一边用手指在桌上无声地敲打着,一边久久注视着那个金光闪闪的王座。
“塔阿,你还呆在这里做什么?”一个年轻的声音忽然在他身后响起。
塔阿回过头去,只见立在石柱旁的塞索斯不解地盯着他,那绺被黄金发带束住的黑发正在风中轻扬。
塔阿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伸出手来,指了指议政厅正上方那个光辉夺目的宝座,漫不经心地问道:“塞索斯王子,您对这个位置有什么看法?”“这个位置?”塞索斯迷惑不解地望了一眼王位,转过头来反问,“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姐姐不是这个位置的主人吗?”
“是吗?”塔阿看了看塞索斯年轻的脸。哦,才十三岁,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要是女王一直在位的话,也许等到再过几年,他会和女王争夺这个位置,到时候,不知多少人会从这里面获得利益。不过塞索斯王子倒是无论哪一方面看,都比不上他姐姐……
想到这里,一抹阴冷的笑容不禁出现在塔阿脸上,随即恭敬行了一礼,转身离去。空荡荡的议政厅里,只留下了塞索斯年轻的身影。
当塞索斯带着一脸疑惑离开议政厅后,在宫殿长廊上正好遇见了迎面走来的纳克特。
“殿下,有什么事吗?”他的困惑神色一下引起了纳克特的注意。他略一迟疑,抬头望了纳克特一眼,缓缓答道:“塔阿刚才问我,对王位的看法。”
听到这话后,纳克特的眼里不禁闪过一丝惊讶的光,随即镇定一笑:“殿下,他也许只是随口问问。”“是吗?”年轻的塞索斯放心地笑了,接着就像个孩子般地跑开了。
苍穹中的火焰逐渐燃尽,夜晚徐徐在大地上展开它的黑色翅膀,过了许久,纳克特才收回看着塞索斯背影的目光。塔阿旁敲侧击地问塞索斯王子对王位的看法,他究竟想暗示什么?是想挑起这个无知孩子的野心和欲望吗?也许,等到阿布多斯城的叛乱结束后,应该马上提醒女王这件事情……
天罗地网(2)
太阳逐渐下沉,将天空染成一片光辉灿烂的金红色,黄昏的彩霞片片燃尽在尼罗河上。王宫花园里忽然传来一个惊愕的声音,一下打破了这片沉静:“什么?陛下要亲征?”
“纳克特,你反对?”赫拉迪蒂诧异地抬起头来。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有关朝政的大事,她越来越爱和这个男人商量。他的冷静和理智恰似一面明察秋毫的镜子,将她的易怒与莽撞毫不留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