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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瑄对顾四牛认真的说道:“岳父大人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娘子的。”
顾四牛点点头,轻拍他的肩膀说道:“我把女儿交给你了。”
聂瑄点点头,“我会好好待娘子的,请岳父大人放心。”
顾氏五兄弟,除了顾福即将要去山东临清县当知县之外,其他四兄弟都要送猫儿去聂家成亲。聂瑄接了花轿,一路吹吹打打的让猫儿坐上了喜船,直接往冀州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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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聂家这边,猫儿的嫁妆虽早早的到了,但是直到十五日的时候,才正式搬入了聂家。
聂家二老爷要娶妻的事,早就传遍了整个冀州。初初听闻的时候,众人皆袖着手等着看这未婚妻什么时候传来死讯。后随着成亲的日子越来越近,众人又听说这聂家二夫人出生贫寒,只因命格同二老爷相配,才被聂家娶进门的。众人皆笑话这聂府赫赫豪门贵胄,居然会娶寒门小户之女为媳,也不怕在亲戚朋友之间丢脸。听说今天是二夫人嫁妆进门的日子,便早早的赶过来,想看这二夫人的陪嫁。
可真当嫁妆运进门的时候,众人皆咋舌不已,真真是所谓的“良田千顷,十里红妆”,发嫁妆的队伍排列绵延数里,这头已经进了聂家的大门,后面还有嫁妆没有抬出来。连抬嫁妆的担子,皆是朱漆髹金的,看上去流光溢彩的,红妆队伍蜿蜒数里,仿佛一条一条披着红袍的金龙,比起当初聂家送聘礼的队伍,一点都不逊色。
“咦?不是说这二夫人是寒门出生吗?怎么嫁妆这么丰厚?”
“谁说是寒门出生,听说新娘的哥哥是朝中大臣,家中原是江南富家呢!这江南是什么地方?随便扫扫都能扫出黄金来的地方!”
“啧啧,早就听说江南女儿陪嫁丰厚,今日算是开了眼界了!看嫁妆那十块土坯,啧啧光是陪嫁的田地就有千顷啊!”
“看那前头的那些首饰,那宝珠闪的多亮啊!”
“哎呦,快看那绣活,多漂亮精致啊!那屏风是双面异绣啊!早听说苏绣有这等绝活,可一直没见过,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
“哎呀,我早说了,这聂家是什么人家,怎么可能娶一般人家的媳妇呢?”
聂家大少奶奶苏氏指挥着下人,把顾家送来的嫁妆一点点的搬入家中,但对着礼单一一清点,她微微咦了一声:“这顾家倒是有骨气,送过去的东西,几乎都原封不动的陪嫁回来了!”
“想来这顾家也没那个脸皮,从哪里听说娶儿媳妇,还要婆婆送嫁妆的。”苏氏的乳娘撇嘴说道,“同样都是老祖宗肚子里出来的,凭什么二房就能把老祖宗的私房全拿走了,我们大房连一个子都没有得到,这二夫人算是烧了高香了,入门就赚了一大笔。”
“嬷嬷!”苏氏放下手中的礼单,没好气的说道:“这话只能在这里说一次,以后万万不可再说了!”
“我的姑娘,我这还不是为你着想吗?你想想大夫人可只生了大少爷这么一个儿子,现在被二房分去的越多,将来我们得到的就越少啊!”苏氏的奶娘喜嬷嬷对苏氏说道:“老祖宗的嫁妆,照理说应该是大夫人、二夫人一人一半的,可是现在老祖宗连说都没有说,就直接给了二房……”
苏氏漫不经心的听着奶娘的唠叨,翻着后面的嫁妆单子,越翻越心惊,过了片刻之后,才叹气的说道:“我这小二婶到底什么本事,不仅让婆婆给她贴嫁妆,连自己夫君也给她贴嫁妆。”
“什么?”喜嬷嬷吃惊的说道,“少夫人,你说连二少爷给她添了嫁妆?”
“你看看那嫁妆队伍,光是老祖宗的嫁妆,是摆不出这阵势的。还有这些古董字画,可是二叔最心爱的古玩,不熟悉的人,还不知道呢!可是出现在了二婶的嫁妆单子里,也就说,除了老祖宗给的嫁妆之外,我这小二婶剩下的嫁妆都是二叔备置的?”苏氏隐约估量了一下,不由暗暗心惊,早就听说二叔这些年走海运,又在江南多年,手里有不少钱,可没想到他居然有这么多钱,二叔贴上的嫁妆,只比老祖宗的少了一点而已。
苏氏出生大家,对颜氏把自己的陪嫁全部给未进门的顾氏,与其说她心疼那些财物,还不如说是恼怒颜氏的偏心。同样都是亲生的,凭什么如此偏心二房?也曾想过给这个出生贫寒的二婶一个下马威,可是现在她却不敢了,一个女人得了婆婆容易,得了自己男人宠爱也容易,但是两者的宠爱都能得到,这就不同了!看来自己的小二婶还真是不简单!罢了,反正这二婶一来不会管家,二来等庙见之后,说不定就要跟二叔离开冀州了,多个敌人,还不如多个朋友呢!思及此,苏氏便嘱咐下人,万万不可怠慢将要入门的二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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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日半夜,猫儿便被服侍的嬷嬷叫醒,先让她吃了一碗燕窝粥,才伺候她打扮。在船上的日子,她被伺候的很舒服,每天早睡早起,作息很规律,虽然不能出舱门,但是看着一路上的景色,没事看看书,绣绣花,日子过得倒也悠闲,几天下来,人还稍稍胖了一些。
再次穿上了一套厚重的嫁衣,蒙上了头盖之后,她由媒婆扶着,慢慢的走出了房门,坐上里喜轿。坐在喜轿里,猫儿有些感慨的想到,原来自己真的出嫁了!想起自己前世的婚姻,同未婚夫相亲认识,不愠不火的相处了三年之后,就顺理成章的订婚结婚了。现在想想,她能接受古代的包办婚姻,或许跟她在现代的婚姻经历有关吧?比起一见钟情,她更相信的是两人慢慢的细水长流的感情积累。
聂瑄是她见过几次的人,也是她除了亲人之外,唯一了解比较深的外人,她能感觉得出,他是一个可靠负责任的人,在古代来说,有这样的男人来托付终生,也足够了,至于以后的话婚姻会不会幸福,猫儿现在也不去多想,毕竟婚姻需要靠夫妻双方来慢慢经营的。她相信以她和聂瑄的个性,就算做不到琴瑟和鸣,也能做到相敬如宾的。
猫儿在媒婆的搀扶下,一道道的完成结婚的礼节,最后一句“礼成!”猫儿不由恍惚,自己在现代没有完成的婚礼,在古代完成了。爸爸、妈妈,你们看到了吗?明明嫁人了!
入了洞房之后,猫儿感到自己被一双大手扶着坐到了床上,她的心不由噗噗的跳了起来,她轻轻的握了握拳,不动声色的吸了一口气,让心情平复了下来。此时她感觉不少花生、红枣等物朝她砸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柄绑着红缎带的金色的秤杆伸到盖头下方,慢慢的把她的盖头挑了起来。猫儿低垂脸,并没有抬眼看任何人,脸蛋微微的偏着,看着一旁垂下的一角桌布。原本闹哄哄的喜房突然安静了下来,猫儿感到无数目光正注视着她,她眼睛眨了眨,微微有些不自在,毕竟就算是前世,她也极少遇到如此情况。
过了半天,猫儿听到身边一声轻咳,猫儿才听闻众人笑道:“新娘子好漂亮啊!”
这时喜娘送上了吉利的食物,猫儿低头,反正他们送上来什么,她就吃什么,一旁一道热辣辣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她,多少让她有些不自在。之后聂瑄便被人拉了出去喝酒了,猫儿便安静的坐在新房,一旁陪着诸多的女眷。猫儿有问必答,众人见她言语温柔,谈吐有度,对她的轻视倒是少了几分。心里不由嘀咕,这老二倒是好福气,有这么一个名声,还能找这么一个水灵灵娇滴滴的小媳妇。
那些女眷坐了一会,便纷纷起身离去,猫儿见众人都走了,不由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在床上坐了半天,顶着一身的沉重的凤冠霞帔,早就累得吃不消了。这时晚照走进来,笑着说道:“夫人,小人服侍你梳洗吧。”
猫儿听闻松了一口气,晚照抿嘴轻笑的伺候她取下凤冠,脱了礼服,卸了盛装,又端上了一碗燕窝羹给她垫饥。
猫儿接过了燕窝羹,笑着向她道谢,晚照笑眯眯的说道:“这些都是二爷嘱咐小人办的,他怕您饿到,所以让我们早早的备好了燕窝粥,知道你喝粥不爱放糖,还特别嘱咐我们不要放冰糖呢。”
猫儿听了,不由心里一暖,低下了头,他应该是良人吧?
这时聂瑄带着一身酒气走进了新房,步履蹒跚的由丫鬟们扶着走进了新房,见他此番模样,闻着他一身酒气,猫儿不由自主的站在了一旁,紧张的望着他,他喝醉了吗?会发酒疯吗?
聂瑄进来便见猫儿站在一旁,睁着大大的眼睛,目不转睛紧张的望着他,他心中一软,接过丫鬟递来的醒酒汤一饮而尽,然后柔声对她说道:“你先歇息一会,我一会回来。”
猫儿看着丫鬟们将喜床收拾了干净,在被褥上垫了一块白绸,然后一个个的抿嘴偷偷笑着退了出去。想起那白绸作用,她不由拧着手指,红着脸。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真正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是紧张了。
聂瑄梳洗完毕回房的时候,就见到猫儿盯着床上那块白绸发呆,他低低的笑了,猫儿被他的笑声一惊,身体一晃,差点撞翻一旁的花瓶。聂瑄忙抱住她,“小心。”
猫儿红着脸,浑身僵硬,聂瑄扶着她坐到了椅子上,微笑着问道:“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猫儿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我刚刚吃过了。”她抬头望了望聂瑄,发现他眼神清明,身上也少了很多酒气,“唔——要喝醒酒汤吗?”
聂瑄低低的笑了,“我没喝醉。”他对着她眨眨眼睛,“若是没有一身酒气,装成喝醉的样子,我可脱不了身了。”
见到聂瑄难得顽皮的样子,她扑哧一声笑了。聂瑄见她身体渐渐的松了下来,不由嘴角微挑,“唔,我有点饿了,今天都没怎么吃东西,你陪我吃点东西如何?”聂瑄笑着问道。
猫儿一听便起身说道:“刚刚晚照送了一个温桶过来,里面好像有吃的东西。”说着起身去翻那温桶,里面果然有一碗热好的燕窝粥,她想也没想,就伸手想端出来,结果碰到那碗盖,便被烫得缩了回去。这时一双手从她身后探出,稳稳的举起了那碗,“烫到了吗?”聂瑄低头柔声问道,嘴唇有意无意的刷过她的耳垂。
猫儿脸刷一下红了,摇了摇头,聂瑄一手搂着她,一手端着碗,搂着她坐到了床上,“再吃一点吗?”他放低了声音,柔柔的在她耳边问道,热热的暖气吹在她的耳边,有些痒痒的,猫儿头往旁边偏了偏。聂瑄一低头,手臂微微一用力,将她抱到了膝盖上,“来,陪我吃一点。”他舀了一勺粥,吹了吹,递到了她嘴边。
猫儿不由自主的张嘴,聂瑄喂了她一勺之后,若无其事的自己也吃了一勺,“这几天累坏了吧?”
“还好。”猫儿看着他又递了一勺过来,纠结了一下,还是张嘴让他喂了。
“冀州的气候不比苏州,”聂瑄见她咽了下去,眼底笑意更浓,含笑说道:“冬天比苏州冷多了,你明天早上起来,多穿一点,小心着凉了。”他将已经喝完的粥碗放在了一旁。
“唔——”她来冀州这几天,就已经体会到了,这里还真不是一般的冷。
“等过几天,天气暖和一点,我就带你出去走走,冀州气候虽不比苏州好,但风景不比苏州差。你喜欢去佛寺,冀州的东光寺景色好,素斋也极有名。”聂瑄的手缓缓的握上了猫儿的手。
“嗯。”
“我听思成说,你喜欢画画写字,我书房里有些字画,都是古人画的,你要是喜欢,可以拿来临摹。”聂瑄继续说道,“我这里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