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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丸带着馨香,一看就是用了上等药材的,易丙辰也看到了这颗药丸,立时想起那天自己还曾因这药丸怀疑过枘方。
“这药丸是做什么用的?”虽然怀疑不怀疑都已经无关紧要,但易丙辰还是想知道他给自己吃的是什么,即使是再不珍惜生命的人,面对着无来历的药也会发出这一问。
枘方没有表现出被怀疑的哀伤,反而是用流光的眸子盯着易丙辰,嘴角翘起道:
“如果我说,我可以让你不死,你信么?”
易丙辰不可思议地微张着嘴巴,摇摇头很是不走心地回答:
“不信。”说罢不由有些后悔,抬头偷偷看了枘方一眼,却见枘方捏着手中的药丸苦笑着,见易丙辰正窥觑着他,回视易丙辰道:
“其实我也不信。”
不信你还敢像适才那么和我说话?!
易丙辰很是惊讶,惊讶之余又有些诧异,诧异于枘方竟然也和自己一样说话不走心,难道他的心也被谁吃了?
“这药是昰宿山的古药,我……”枘方犹豫着,但还是将就要出口的话咽了回去,只略其不说道:“相传有驻魂留魄之功效,服了三颗,既可永葆生命无遗,只是……只是这药一直深藏,并未真的有人吃过,所以,是不是真的能够保命,我也只是道听途说。”
枘方的解释,令易丙辰更是吃惊,只是吃惊之余,易丙辰注意到了一件事:
“那你为何会拥有这药丸?”怎么看易丙辰也看不出枘方是能够深入昰宿山窃取灵药的人,虽然心里想要去信任他,但因着他说的太过离奇易丙辰一时之间也接受不了。
“我……”枘方又陷入之前的犹豫,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左顾右盼,只是不想对易丙辰做出解释。
易丙辰观之越来越深沉的脸色,即知此事一定是与他从前醉卧自己马车前有关系,因此也不想揭他的伤疤,只得帮着他转开尴尬:
“你不想说就不说吧,只不过我的心已经所剩无几,恐怕就算是将三颗药丸全部服下,也不一定会保住性命。”
枘方猛地抬起头,刚想说什么,就见晷宫立文从门外走了进来,他的神色令人感到压抑,一双厉色眼眸紧盯着枘方手里捏着的那颗药丸,冷冷问:
“你是田归道的什么人?”
虽然田归道这么个名字听起来很是渺远,但易丙辰还是想了起来,他就是那个景尔曾经给过自己的隐身符水的制造者,那个神棍。
唉——这个世界为何会出现这么多的神棍呐。
枘方的脸色一刹变得惨白,支支吾吾,却仍是想躲避,不去回答晷宫立文的质问。
“我……我……”惨白因为想到什么而掠起耻辱的薄红,枘方干脆什么也不说,将脖颈间垂挂着的那个易丙辰看不懂的铭牌指给晷宫立文和易丙辰看。
晷宫立文和易丙辰瞬即露出了然的神情,只是瞬间又因为枘方因此而想起曾经的不堪经历而感到愧疚。
“你们……想必你们已经知道了其中缘由,我……”顿了下来,枘方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又从他的袖中抖落出一枚药丸来,和着手上原有的一颗,递给此时正和他比邻的晷宫立文。“主上,这药每隔三天服用一次,你也应该已经听到我适才所说的,我不知道这药丸究竟有没有用,但是……”侧转头,枘方看向易丙辰,“但是我不希望看到他死,是他让我知道生命的可贵,所以,生命这么重要的东西,我希望他也可以一直拥有。”
说罢,枘方转身离去,也是从这一刻起,枘方再未出现过。
天空因为枘方的离开而陷入一片虚芒的白,望着从屋门处投射进来的白光,易丙辰本就没有多少力气的身体忽而变得虚脱,抬臂伸向晷宫立文,轻声说:
“这药,我吃。”
深深喘息了一次,晷宫立文将一粒药丸放到易丙辰伸过来的那只手上,他平生第一次感受到如此无助的感觉,这感觉很不好,可是,这又是自己无法逃离掉的。
将药丸放在手掌上斟酌了一会儿,易丙辰抬臂仰头,一粒药丸顺着喉管进入体内,和上次那粒药丸入体时的感觉不同,这一次喉咙因为触及到了药丸的表层,竟是散发出一股火灼般的辣意来,忍不住易丙辰就是一阵呛咳。
第十回 猜测
更新时间2012…2…6 18:51:07 字数:2278
辣意渐渐消失,心却因为这辣意而减缓了痛楚。
三日后,易丙辰又从晷宫立文手中拿过另一粒药丸,借水吞下,没有任何感觉的,只是晕眩,晕眩,最后目及之处尽是黑暗,黑暗中有人向他扑来,他知道,那是晷宫立文,他想抬手再去抚摸晷宫立文,可是即使是抬手这么简单的动作,之于此刻的易丙辰来说也是无解的难题。
翌日,满城白绫灵幡,据传,是因为晷宫国易氏家族的族长急病而殁,满城都因为一个人的离开而陷入空前的萧索和哀恸中。
而与之同传的消息,是他们的一国之君晷宫立文突然去向不明,多日后,在北旻莫语·独情酒池发现了他的尸体,死因不无说是一场无法探究的秘密,而知道秘密的两个人,都相继离开了这个世界。
四大家族的族长将晷宫立文直接葬在了北旻,而世人不知道的是,同时下葬的还有前几日殁了的易氏族长易丙辰。两人共居一穴,采用合葬的方式,正是易丙辰前世因缘际会所见到的那深蓝和金棕相拥而眠的场景。
世人总是很容易地就把与自己无关紧要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而他们此时心中所拥戴的,是一个仅仅未满月的男孩子,也就是他们现任的君主:晷宫易。
“易,你看咱们的孩子像谁?”清冷却不失邪魅的一个声音自虚空里缓缓流转,就像一池美酒,涤荡着嗜酒人的心。
“当然像我,是我生的嘛。”有一个声音传来,听着这个声音,就知道说着这话的人一定是个正处于幸福中的人。
“是么?我倒是觉得他像我多一些。”前一个声音又说到。
“切——”后一个声音对此不屑一顾,“真无耻!”
“你敢骂我!?”
“我……”后一个声音不知为何戛然而止,之后就只能听到越来越粗重的喘息声,除此之外,就是一阵阵因为剧烈动作而发出的**水声。
“晷宫……我、我们这么、这么做是不是……呃啊……是不是很自私……”
“不,”男人粗喘着回答:“我们的孩子会、会理解我们的,他……他会幸福……”
两人相拥在一片虚无白芒之地,他们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只知道,他们虽然死了,但依旧拥有各自的灵魂,而彼此相合的,正是他们仅存在这世上的灵魂。
没有永生,亦没有永世,所以,我和你共同抉择,抉择在这一片不属于这世间任何一处的地方,同生。
易丙辰当日服了枘方赠予的药丸,本不抱什么希望,所以,当洛心完全将他吞噬,他也只能任由着一切在他的身上发生着,然而,他的灵魂却奇迹般地冲脱了身体的束缚,游移向一处广袤却不知名的世界,白色笼罩,可是却可以看清曾经生活的地方所发生的一切,而且,不仅仅是晷宫国里的一切,包同身为女人的那一世界,天界的一切,自己就像是拥有了神力,以上帝视角观瞻着世间万物。
灵魂冲脱,可是身体却还在洛心手上,而此时,那身体里装有的灵魂,是洛心,就像曾经那样,他还是将自己从那副皮囊当中给挤兑了出来。
晷宫立文很快发现了那身体中的人是谁,这次,他没有任何犹豫的,将锁魂鞭化节成剑,利刃穿心而过,或许那里已经没有心,连同血都没有,亲手刺穿心爱人的胸膛,这对于晷宫立文来说,表面上不算什么,因为他知道,他杀死的是洛心,那个曾经是同门好友,之后是情敌,再然后……是敌人的洛心。
可是仅仅是这样并不能杀掉洛心,不可置疑,洛心是强大的,比晷宫立文想象的还要强大,也难怪之前做过种种都对他没有任何功效。依凭着锁魂鞭,洛心从易丙辰的身体进入晷宫立文的,两人一体,晷宫立文知道,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只有杀了他自己。
“晷宫,你以后不许再做伤害你自己的事情。”回想起自己在这白芒里看到的一桩桩,易丙辰仍旧心有余悸。
晷宫立文一声哼笑:“那还不是因为我以为你死了。”
是啊,自己死了,易丙辰摸摸自己的脸,虽是死了,可现在这副身体又是谁呢?明明还那么鲜活。
晷宫立文被洛心入体之后,便也不打算在这世上独活,他知道,知道洛心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他,洛心想夺走他的一切,可究其根源,无非,就是想将他也一同掠夺走。
是啊,他从始至终,想要拥有的人,不是勿,不是易,而是他,是他晷宫立文。
带着易丙辰的尸体,晷宫立文来到他们感情真正开始的地方:莫语·独情,在这里,他和洛心进行了最后一次决战,说是决战,其实也只是两人的解脱。
当洛心幻化的实体将手中剑直刺晷宫立文的胸膛时,晷宫立文轻吟道:
花开不并百花丛,
独立疏篱趣未穷。
宁可枝头抱香死,
何曾吹落北风中。
含着笑最后看着洛心,晷宫立文说:
“洛心,你知道为何我不答应你吗?”
洛心没有点头,更没有摇头,他只是呆滞地盯着晷宫立文汹涌而出的血液。
“因为,”晷宫立文继续说:“我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喜欢上了一个人,不,是一粒沙,在我最需要陪伴的时候,是他一直陪在我的身边……”语毕,双眼轻阖,鼻息渐无。
尸首两横陈,易丙辰和晷宫立文神情具是无悲无喜,轻卧于酒池之中,好似仍然活着一样。洛心缓缓靠近晷宫立文,抬手提起插在胸前的那把利剑,本想泄愤似的将一切化为乌有,可是,当他耳边骤然响起一声啼哭时,却怎么也下不去这狠厉来。
哭声的主人自是婴儿,而且还是易丙辰所出,静静的酒池里,一个才出生的婴儿因溺水而挣扎,缓缓靠近那婴儿,洛心从酒池里将那孩子单手提出,湿漉漉的小身体,眼睛还未睁开,但是那唇,那鼻子,竟和不远处的那个人的影子缓缓贴合。
“晷宫,小小易在我肚子里待了多久?”易丙辰一直疑惑于一个问题,那就是他总是听说怀胎十月,而他……为什么说起自己生孩子这件事就觉得这是一个天大的笑话,而且更可笑的是,自己当时还是亲眼看着自己生孩子的,不过……一点都不痛。
晷宫立文轻笑,只说:“你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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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神婆已经做好挨骂的准备……不想写大团圆的结局,但也不想悲剧,所以……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