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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闷的,偏偏你又不肯!”
春瑛讪笑几声,撒娇道:“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我能做活,又不用花钱,还能挣钱呢!比买小丫头强多了,买了回来,你还要多分一份饭食给她,是不是?”
路妈妈用手叩了她的脑门一下:“你不知道有多可惜!那回可是赶上了官府发卖犯官家奴,二两银子就能买个八九岁的小丫头回来,比平时便宜多了!”
春瑛道:“再便宜也不能买。我先前就说过了,爹还没升上管事呢,买丫头太招摇了!从前跟咱们一个院子的刘管事,家境比咱们现在都强,他家还没买丫头呢,要是咱家买了,别人说不定要疑心咱们家是不是发了财啦,克扣了主人家的银子啦,拿了人家的好处啦……”
她说一句,路妈妈的脸色就白一点,忙止住她的话头:“好了好了,你说得我心里都在发慌,不买就不买!”顿了顿,又补充一句:“刘家如今不行了,听说刘管事得罪了哪个大管事,丢了采买的差使,如今不过是在二门外混日子。他家的喜儿原本说了个好人家,如今却泡了汤,听说刘奶奶想将女儿许给一个有钱的老头子做填房呢!喜姐儿为了这个,整天跟她娘闹,家家都听说了……”
春瑛想起刘喜儿不过比自己略大两三岁,正是花朵一样的年纪,居然要面临这样的命运,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在说什么呢?”路有贵从门外走进来,“饿死了,饭可好了?”
春瑛忙跑到厨房把给他留的饭菜端出来,道:“还热着呢,汤有些冷了,我去烧热些,爹先吃几口饭垫垫?”
路有贵匆匆扒拉几口饭,待胃里好受些,才开始跟妻女说起今日在外头的经历,又抱过儿子哄他吃菜,忽然想起一件事:“对了,姑太太进了京,正在府里休养。她身边的青姨娘叫人传话,说她想见见从前屋里侍候过的人。你过两日递个话进去吧,我从南京一路跟她们回来,于情于理你都该去请个安的。”
“我正想去呢!”路妈妈忙道。“我还捎了信给卢家的,叫她快进城,和我一起去。从前咱们跟青鲛可是一处当差的姐妹。如今青鲛都成姨娘了……”她叹息一声,“这一眨眼,就近二十年功夫了……”
她径自在一旁回忆当年,春瑛挨近了父亲,小声把小伍来过的事说了一遍,着重描述了他的“古怪”之处,又问:“爹,我觉得小伍哥好象有什么特别的用意,你觉得呢?”
路有贵慢慢地低头吃饭,淡淡笑了笑:“你管他有什么用意?总之……不会是歹意就行。”
与此同时,在侯府的大少爷李敬的院子里,小伍正向李敬回禀自己观察的结果:“……东西大半是从前用过的旧物,新的家俱也不甚贵重。小的曾看过他们夫妻住的屋子,除了窗子是新糊的,多了一个新的衣箱,就只是添了一床新被。他两个女儿的屋子,小的没能看清,但从窗外望进去,也多是旧家俱。照这么说,外人传说他们家发了财,倒不大象。路家婶娘头上倒是添了新的赤金首饰,小的在杭州曾亲眼看见路大买下它,记得价钱是一两五分银子。”
李敬沉吟片刻,又问:“你可打听过,是谁传说他家发财的?”
“说这话的人也多,但都是从前跟他家一个大院的马家媳妇传出来的。听说那马家的常跟路家的女人来往,还老是在他家蹭吃蹭喝的,平日里也常借他家的势,占别人的便宜。不过路家的除了有时候说话张扬些,倒没干什么不好的事。她家小儿子年纪还小,因此她平时不大出门,跟别的媳妇子来往也不多。”
李敬挥挥手,小伍忙下去了,心里还在回想自己的话有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希望不会给路家人带来麻烦。
李敬坐在桌前沉思,荆氏静静地从后间转出来,将一碗参茶放在他面前:“才泡了参茶,已经出了味儿,你多喝点补一补吧。”丈夫下江南大半年,就瘦了一大圈,她实在是心疼。
李敬笑笑,接过茶碗:“孩子呢?已经睡下了?”
荆氏嗔了他一眼:“睡下了,都是你!陪他玩了这半天,他小小的人儿哪里受了住?自然累得慌。”
李敬笑道:“这么久没见儿子,他都认不出我来了,我当然要多陪陪他。”说罢一口饮尽参茶,又拉起妻子的手:“也要多陪陪你。”
荆氏红了脸,瞥见前院的丫环们正聚在廊下做针线,虽隔得远,也不知道会不会听见,便啐了他一口,挣回手来,往旁边挪了一张椅子,扯开话题道:“方才你叫小伍去打听那路家的情形,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李敬斜瞟她一眼,微微一笑,直笑得她脸又红了,才正色道:“我只是想打听清楚那路大一家的为人罢了。若不是阴差阳错,他本该是在我手下办事的,如今却平白叫太太得了好处。我原想着,没了就没了罢,本来就是看在他是路二哥哥的份上,才抬举的他。可在南京相处了大半年,我倒觉得他是真不错。做事实心周到,人也老实,虽是平安手下的,倒从不避着他兄弟,对姑母一家也是真心的好。我手下正缺人手呢,这样的人叫太太占了去,岂不可惜?他与路二又是亲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呢,若能想法子叫他到我这边来,岂不大善?”
荆氏担忧地道:“太太怎么肯呢?我听说如今平安待那路大不错,他家连个女儿,一个是老太太屋里的,一个原是三弟身边的人。只怕是拉不过来的。”
“这可就难说了。”李敬微微一笑,“他家里人虽不如他精明,倒不是笨蛋,他老婆除了张扬些,就没别的短处了。他大女儿暂且不说,小女儿的差事却是可以变的。至于路大本身……跟着平安是不错,可平安那样得太太重用,总会升上去的,换了别人来管辖,路大这样的老实人,哪有不被人欺负的?到时候……亲兄弟总不会不管他吧?”
荆氏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她笑着细细盘点:“咱们底下原本就有路老二和小伍,再添一个路大,加上你在南边收的秦云,往后做事就方便多了。”但一转念,她又担心:“路二说的那事儿,你是怎么想的?要不要……先把房子转手再说?就怕那胡家人会说出去。”
李敬笑了笑:“不怕,咱们如今的底气可比先前要足。不过回头叫老魏和路二找找可靠的人家,租出去赚点零花也好。”他更重视另一件事:“咱们如今跟霍家可是生死攸关了,你在家里,要多照看姑母和表妹,千万别叫太太得逞。”
荆氏正了神色,郑重点头,忽然听到门外的丫头禀报:“大少爷,大少奶奶,三少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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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淑女 一百三十七、其他人的盘算
李敬与荆氏都忍不住露出惊异的表情。这位弟弟除了随侯爷来过两遭外,可是从不踏足长兄的院子的,今天忽然前来,是为了什么缘故?
人就等在外头,李敬顾不得多想,忙和妻子一起迎出去:“三弟怎么来了?快进来坐。香玉,倒茶!把昨儿新得的点心拿一匣子过来。”又笑着对李敬道:“你嫂子的陪房孝敬了几样点心,是新想的花样,味儿也还好,你尝尝合不合胃口?”荆氏也热情地亲手拿了干净的新坐垫来,放在椅子上:“有一样是葵花籽馅儿的,还有一样是玫瑰馅儿的,我记得你最爱吃这两样,若是喜欢就拿点回去。”
李攸欢欢喜喜地应了,见香玉送了茶水点心过来,先是喝了口茶:“好烫!这茶叶倒挺香的,跟咱们家喝的不一样,大哥从哪里得来?”又捻点心吃,见是几块糕,做成六瓣菱花形状,外头炸得金黄酥脆,里头的馅却香甜,便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李敬看着他坦然把自己准备的食物吃下去,微微一笑,摊开手道:“并不是什么珍品,这原是我在南边尝过,觉得还不错,便多买了几斤带回来。其实只是寻常茶叶罢了,三弟若喜欢,便包一包回去。”他使了个眼色给妻子,荆氏会意地转身到里间去了。
李攸手一动,本想拦着,但未举到一半便又放了下来,笑眯眯地道:“那就多谢大哥了!弟弟平时甚少过来给大哥请安,大哥还对我这样好,真叫人惭愧。”
“说的什么傻话?”李敬也笑眯眯地道,“咱们是亲兄弟,讲那些个虚礼做什么?”
李攸咧嘴笑了笑:“那我以后常来呀?下回来时,定给大哥淘点好东西做回礼,虽不讲虚礼,但白吃白拿,也太丢脸了!”
“用不着这样客气,你是咱们侯府的小主子,在自己家里,爱去哪就去哪,想要什么就要什么,哥哥嫂子心里只有高兴的。”
两人安静了一会儿,各自低头喝茶,偶尔悄悄打量对方几眼,心思转得飞快。
不久,荆氏出来了,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小竹篮,里头装了几个白纸包。她笑道:“这里是你哥哥从南边带回来的两样茶叶,还有几样点心,那个布包里装的是别人送来的几样小玩意儿,我跟你哥哥都不好这些,你若喜欢就留着,不喜欢就赏了人吧。”
“多谢嫂子,多谢大哥。”李攸接过篮子,便瞥见篮中布包的开口里,微微露出几个银制的九连环。他心中敞亮,便将篮子放到一边,笑着跟兄长说起了闲话,不过是这大半年里京中权贵人家的八卦新闻。荆氏偶尔还会插几句嘴,补充一下夫人圈里流传的小道消息,其中遇到两边观点冲突时,李攸还会硬着脖子争辩几句,就象别的半大孩子被人反驳时一样,争个脸红气粗。李敬只是一直笑着,荆氏也不跟他吵,他争了一会儿,也觉得无趣了,便撅起嘴抓过点心往嘴里塞。
李敬给妻子一个眼色,荆氏便笑着起身说:“说了,三弟,是我错了,你别生气。我去看看你小侄儿醒了没有,你陪你哥哥多说一会儿话。”便转身往里间去了。
李敬一边吃茶,一边观察这个幼弟。
虽然对方表现得稚气十足,又似乎与自己夫妻十分亲近,可他却不会认为,他们之间真的很亲近。他知道自己在做戏,更知道对方八成也在做戏,而且这戏还要继续做下去。只是对方今日到底是为何而来?
两人东拉西扯地说着闲话,李敬一直沉住气,没有点破,最后,还是李攸不耐烦了,才假装无意地问:“大哥在南边这大半年,想必见识了不少新奇事儿吧?我听说江南风光好,还想着什么时候能去见见呢。听平安说,姑母家里有大海船,船上还起了楼,整条船比咱家的花园子都大!是不是真的呀?”
李敬手上一顿,心念电转,笑道:“这个我也听说了,只是我在南边时,一直在霍家帮着料理杂务,还没能得空去港口上见见呢,实在可惜得紧。将来若有机会,一定要去瞧瞧的。”
“大哥没见过么?”李攸脸上满是失望,“我还当大哥一定是见过呢!常听人说南洋如何如何富庶,去过的人都发了大财。我总想去见见世面,可父亲母亲总不许我出门……”
“你将来是要做大事的,有什么世面见不得?如今你年纪还小,父亲母亲不放心,才不肯让你出去。你想要什么,便只管告诉我,我替你寻去,如何?”李敬眼中精光一闪,“等到你长大了,能独当一面,咱家也有大海船,你爱看多少回都没问题,想要什么,它也能给你运回来。”
“真的?好!咱们说定了!”李攸一脸喜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