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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叫她去。她也不理。实在推脱不掉。她到了三少爷面前。也是板起脸没个好脸色地。叫她倒茶她推给别人。叫她磨墨她说不会。跟她说话。她也爱理不理。三少爷居然也不生气。还赏了许多好东西。她收了。却连声谢字都没有。连梅香都皱眉头了。兰香和其他二等丫头们更是愤恨不已。
春瑛是听小丫头们闲聊才知道这些地。她有些好奇。那位胭脂姑娘莫非是对自己地遭遇不甘心。才这样冷脸对人地?说起来她也挺无辜地。本来过得好好地。家里也有点钱。因为宫里要选美人。为了出人头地。被家人和乡亲送出去。背井离乡到了皇宫。却又被转送给别人。如果进了王府。成了王爷地姬妾。那还算了。偏偏阴差阳错地进了侯府当侍女。谁能吞下这口气呀?
于是春瑛道:“那个胭脂姐姐是好人家出身。兴许是不习惯侍候人?听说她在家时也是位千金小姐。”
小丫头容儿撇撇嘴:“不过是个小生意人地女儿。算什么千金小姐?她到了咱们这里。摆什么小姐架子?我们吃地、穿地、用地。哪样不比外头寻常地富家小姐强?王总管家地几位姐姐。比东城姜老爷家地小姐还要娇贵呢。从小儿也是丫头婆子围着养大地。还不是一样进府做活?那个胭脂算哪根葱?自己眼睛长头顶上就算了。还要指使我们干活。真把自己当成是小姐了!”
另一个小丫头小凌怯怯地道:“可她是二等地。还领着一等地月钱。是可以叫我们做事地呀?”
“那也看是什么事!”容儿提高了声量,“咱们的主子是三少爷,要做活也是为他做的,谁有空侍候她?!”
小凌飞快地扫视周围一眼,忙拉了她一把:“小声些,要是被听到怎么办?”接着便低头道:“三少爷正喜欢胭脂姐姐呢,她摆摆架子也不奇怪。哪位姐姐得势时不是这样的?你骂她做什么?”
“你这死丫头,这能一样么?!”容儿拧了小凌的胳膊一把,“其他姐姐要使唤我们,也会给块糖吃,哪象她?累死累活做完了事,连个好脸都没有,真把我们当成她的丫头了!”
小凌吃痛,忍不住拧回去,两人闹成一团,春瑛却在旁边撑着下巴,叹息那个胭脂不会做人。十儿与另一个小丫头晨儿一人捧着一盘点心,从院门进来,见她们在那里打闹,后者便抱怨说:“你们可真清闲!可怜我们都快做死了!”
春瑛忙丢下针线箩跑过去接达十儿手里的托盘:“这是要送到后头的?怎的那么多?”
“老太太说了,三少爷总是不肯吃饭,怕他饿着,叫多多地备上点心,时刻催他吃呢。”十儿嘻嘻笑道,“三少爷不吃那个枣泥糕的,咱们回头求梅香姐姐,讨了来吃吧?”
春瑛哑然失笑:“随你。”十儿乐得笑眯了眼,晨儿在旁边一脸鄙视地道:“好象没吃过似的,当心撑死你!”
“你捞点心的时候,怎么不怕撑死了?”容儿讽刺一句,又转向十儿,“都快到饭时了,拿这个来有什么用?还不如叫厨房早些送饭过来呢。”
十儿说:“我也是这么想的,可老太太吩咐的话,谁敢不听?老太太还说,往后若到了一更天,三少爷还没睡下,就叫厨房送些味道好又容易克化的宵夜来呢。”她歪歪脑袋:“三少爷最近都在画什么呢?怎么天天都熬到二更三更才睡下?”
“三少爷自然是要办大事的,你这样的小丫头,怎么会明白?!”晨儿将手中的托盘往容儿怀里一塞,“我去厨房催饭,三少爷早点吃过饭,再去画画,就不会饿着了。”
她转身就要跑,容儿拿着一大盘点心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恨恨地跺脚:“能得你!明明是我想到的,倒便宜你了!”十儿却大声叫住晨儿:“春儿还不大认得路呢,你带她一块儿去,以后要跑腿也方便。”晨儿停下脚回头看看,皱起眉头瞪了春瑛一眼:“那就快点儿!磨蹭什么呢?!”
春瑛忍住心头的不快,跟在她后面一路走到二门附近,却看到前头的空地上停了十几辆马车,有许多小厮家丁来来回回地搬运车上的东西,她正疑惑这是怎么回事,就被慌张的晨儿拉到旁边的树丛后,后者还大声叫:“裴吉!裴吉!”
一个陌生的中年家丁一头大汗地跑了过来:“是谁在叫我?”
“是我!”晨儿从树丛后探出脸来,“前头做什么呢?怎么二门里来了这么多生人?”
裴吉赔笑道:“原来是晨儿姑娘,那不是生人,都是在二房当差的,二老爷家的大行李今儿总算到了,这是在搬东西呢。姑娘这是要到前面去?”
“我要去厨房!”
“那可就难办了,听说后头还有几车没来呢,这人多眼杂的……”裴吉一脸为难地搓了搓手,“姑娘不如走别的道吧?”
晨儿不满地跺跺脚,朝春瑛摆了摆头:“走!咱们走花园过去!”
春瑛只好又跟着走回头路,一直走进花园里。她还是头一回进这里呢,可惜步履匆匆,不能停下来观赏景致,不过惊鸿一瞥间,也能看到这花园是费了不少心思的,亭台楼阁一应俱全,还种了不少她从未见过的花草。眼下开得最好的桂花,倒有好几个品种,一路散发着怡人的香气。
走到山下,春瑛忽然想起那天听到的叹息声,忍不住放眼去看山脚下的屋子。那是几间不大的青砖瓦房,隐在森森翠竹后,弥漫着一股萧索的气息。再看山上,同样是竹林中掩着一处小小的竹舍,风吹得竹叶哗哗作响。
晨儿回头瞪了春瑛一眼:“快走呀?你瞧那边做什么?那里闹鬼,当心鬼把你……哎哟!”话还未说完,她就跌了一跤,哀叫连连:“痛死我了!这是什么东西呀?!”她从身下摸出一块玉佩,见它质地洁白无暇,雕工精致,还连接华丽的绳结,愣了愣,眼珠子一转,渐渐浮现出喜色:“这不是三少爷随身带的玉么?定是他不小心落在这里的!”
“是吗?”春瑛扶她起身,“那等会儿咱们就拿回去交给梅香姐姐吧?”
晨儿却瞥了她一眼:“三少爷最宝贝这玉了,丢了一定会很着急的,我这就拿回去给他,你在这里等我一等。”说罢飞快地转身走了。春瑛吃了一惊,没想到她摔了跤还能走那么快。
春瑛独自留在原地,周围无人,有些无趣,忽然听到有猫叫声,寻声望去,原来是只白色黄斑的波斯猫,圆滚滚、毛茸茸,十分可爱。春瑛想起了好友张小美家的那只波斯猫,毛色比这只要黄一点,胖乎乎地整日扒在阳台上晒太阳,每次到了她怀里,都非常乖巧。她不由得有些怀念,便朝那猫轻轻招手:“过来呀,过来!”那猫却傲慢地扭头不理,径自跳到竹林中去了。
春瑛不由得失笑,左右瞧瞧,便轻手轻脚地追过去,一路跟着它进了竹林,却一转眼就不见了它的踪影。她有些懊恼,回头却发现自己已经走了很远,居然是在瓦房附近了,旁边是一处花圃,种着几十株绿色的植物,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绿叶忽地一晃,从中间冒出一张猫脸来,朝她“喵”了一声。
“原来你在这里呀?”春瑛笑着走过去,蹲下来小心摸了摸它的毛,它有些不太情愿,却没躲开,春瑛心里一阵高兴,正要再摸摸,它又扭头跑了。她想要追过去,眼前却出现了一双皂靴。
她摒住气息,慢慢抬起头,一个陌生的俊秀青年映入她眼帘,朝她笑了一笑:“你是哪里的丫头?怎么会到这里来?”
(这下猜到他是谁了吧?抱歉,又更晚了~~)
第二卷 公子 三十八、竹林中
春瑛心中一阵惊慌。
这是谁?是侯府的少爷吗?那她违令接近这里,会不会挨骂?会不会受罚?其他的无所谓,她可不想挨板子!不过听这个青年的口气,他似乎没有生气,他是好人吗?他不会怪她吧?说到底这究竟是谁呀?
她脑子里乱糟糟的,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那青年似乎也没见怪,又问了一遍:“你是迷了路?还是专门到这里来的?侯爷曾有明令,不许闲杂人等接近,你不知道吗?你是新来的丫头?”
春瑛总算反应过来了,舌头却有些打结:“我……我是新来的……我路过……有只猫……”她发觉自己实在是语无伦次,忙深呼吸一口气,迅速在脑中组织了一下语言,同时老老实实地端正站好,低头道:“我在外头小路上等人,见了一只波斯猫,一时贪玩才追着它进来的,并不是有意违令。少爷,您不要罚我……”她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希望这青年会看在她“年纪小”的份上,轻轻放过。
青年淡淡一笑:“那只猫最贪玩,总是到处乱跑。你去吧,以后别再靠近这里了,也别告诉人你来过。”
春瑛愣了愣。这就完了?他不骂,也不罚了吗?!
青年见她呆在那里,又笑问:“怎么?你还有什么话要说?”春瑛连忙摆手:“不不……没有没有……”她朝他鞠了个躬:“谢谢您,少爷。”然后飞快地走了。
到了竹林边,她远远看到来时等待的小路,才松了口气,就马上被吓了一跳。一个全身黑衣的高大男人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也不知几时站到了她面前,直钩钩地盯着她。他脸色惨白惨白地,还瞎了一只眼,裸露在外的疤痕阴森可怖。他拿着一把长柄竹扫,挽起的袖口处,露出满是厚茧与刀痕的手。
春瑛不由得退了几步,结结巴巴地问:“你……你是谁?”
那男人没回答,只是沙哑着声音问了两个字:“去哪?”
她哪也不去,就在前面的小路上等人!但春瑛哪里敢这么说?只得答道:“要去厨房。”
那男人举起扫帚柄。往一个方向指了指:“直走。出门右拐。第三个门。”
“谢、谢谢……”春瑛干巴巴地道谢。然后目送他慢慢走回竹林中。一眨眼。就不见了踪影。她大气都不敢喘一声。转身就跑。回到小路上。她着急地张望浣花轩地方向。见晨儿迟迟没回来。一跺脚。决定不等她了。自己照着那黑衣人地话去找厨房。
不过。她还是忍不住想。那个青年是谁呢?会是住在山下屋里地人吗?他看上去没发疯。也没生病。难道真地是侯爷地私生子?可是没道理呀?连大少爷都是出生后才从外面带回来地。就算真有私生子。为什么要藏着不让他见人?
还是说……这个人其实不住在这里。只是碰巧今天过来?看他穿地直裰是深蓝色细棉布做成地。皂靴虽是府中针线上人地手艺。却有些粗。这一身打扮说不上寒酸。却也不象个少爷。莫非……他其实是传说中地大少爷?!
春瑛深觉这个可能性很大。传说中地大少爷不是不得宠吗?那穿地衣服差一些。也就不奇怪了。再加上那个青年地眉间似乎带着一股郁色。显然是个不得志地人啊!唉。侯门庶子地日子果然不好过。其实他真地是个好人。自己明明是违了令地。他却轻轻放过了。还嘱咐她别告诉别人。他一定是个温和善良地人吧?祝福他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地。和妻子过上安乐日子吧。
春瑛真诚地在心中这样祈祷着。
她所祝福的那位“少爷”,却在她离开竹林后,在原地发了一会儿怔,才苦笑着转身回屋,对屋里的客人道:“攸哥儿,下回你再来,请别再带耳朵了,我真担心它会把别人引过来。”
那客人正是侯府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