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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岳看到一个略感熟悉的身影出现的时候,立刻大步上前,跪在了高威面前,大声喊道:“阿崧拜见祖翁!”
“好!哈哈哈——”高崧崧是高威第一个孙子,是他盼了很久才出现的孙子,在高威心目中地位很不同,除了高峥外,高威最重视的就是高岳,他一把拉起孙子,看着正对他笑得满口白牙的孙子,“好小子!”他用力的拍了拍高岳的肩膀,“什么时候来的?怎么遇上你阿弟的?”
“我刚到不久,正好路上遇上阿弟,阿弟就带我来找祖翁了。”高岳咧嘴笑道,高岳没有跟高威见过几面,但是阿娘一直跟他说,祖翁很喜欢他,而且祖翁每年都从建康会送他很多好东西,高岳本来就是自来熟的个性,对祖翁也没什么不好亲近的。
“好小子。”高威欣喜的拉着孙子手不放,还拉着两个孙子一起去大帐里,听他和诸位将军们一起议事,高威对两个孙子的明显提携,让众人侧目。
“将军,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去把孟达那反贼杀的落花流水?”一名硕壮的大汉粗声粗气的说道,高威自从三个时辰达到这里后,就命大军驻扎不走了,让军士们埋锅造饭,大家都有些奇怪,毕竟此处刚到蜀郡。
高威喝了一口凉水,“放心,有你杀的时候。”
众人面面相觑,另一人刚想说话,就听门外军士来报:“太尉,袁别驾求见!”
高威放下碗,“让他进来。”他对大家笑道:“你们不是想问我,在等谁吗?我等的就是人就是他。”
众人一听是袁别驾,神色各异,有人鄙视、有人欣喜,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那个款步步入大帐的身影。
高威说带着两个孙子,但是大部分时候高岳和高峥只是旁观,看着高威手下的将领们带着军士出击、看着他们攻破孟达守城……两人无数次的跃跃欲试的想出击,都被高威阻止了,将两人牢牢的拘在自己身边。
这让高峥和高岳很丧气,王直见自家少君那么丧气,犹豫了下,趁着午休大家进食之时,提了一个女君给他们准备的罐子,走到了高岳面前,“阿崧。”
“阿叔。”高岳看到王直,闷闷的叫了一声。
“阿崧在想什么?”王直将铁罐的蜡封拍开,拔出木塞,一股肉香味飘出,王直陶醉的吸了一口气,还是女君好啊!要在以前,他们行军的时候,有干粮吃就不错了,那里还能吃什么肉啊!
“阿叔,你说祖翁为什么不让我们去攻打孟达?”高岳问,他不懂祖翁和耶耶不就是让他们来历练的吗?为什么不让他们去追敌呢?
“阿崧,你觉得一个将军最重要的什么?”王直不答反问。
“当然是运筹帷幄。”高岳不假思索的说道,但说完后他就陷入了深思。
王直笑了笑,“阿崧,追敌杀敌那是底下军士们的事,要是郎君想让你追敌杀敌,何苦远远的把你送到这里来呢?”这些年蓟州并不太平,小摩擦不断,但大仗一直没有。要说崧崧追敌杀敌经验也不少了,可还从来没经历过正式的大战。这次朝廷派禁军镇压孟达,可是一场实打实的完整战役,战场上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将才除了绝少数天才外,很多人都是一场场战役历练出来的,这才是高严送阿崧来这里的本意。
“阿叔,我懂了!”祖翁也是这个意思,所以才会让他一直跟在身边的,他一定要好好学,高岳兴奋了起来。
王直指了指他们带来的一箱猪肉罐头,“这个拿去跟大家分享一下吧,同袍的战友那都是最好的兄弟!”
“好。”高岳笑得满脸灿烂,他提着罐子猪肉,走到了军士们一起吃饭的地方,很快的就跟他们打成了一片。
王直看的微笑,阿崧跟郎君的个性真是完全不同啊,至少他伺候了郎君这么多年,都没见郎君有笑得那么灿烂的时候。
一旁高峥也在胡敬的劝慰下,结开了心结,但是他个性不比高岳爽朗,有点无法融入军士之中,不过高家高元亮和高仲翼也都不是善于言笑之人,大家早习惯了。
作者有话要说:最早的罐头,是把食品装入宽口玻璃瓶,用木塞塞住瓶口,放入蒸锅加热,再将木塞塞紧,并用蜡封口。这样,最早的罐头出现了
我国罐藏食品的方法早在三千年前就应用于民间。最早的农书《齐民要术》就有这样的记载:“先将家畜肉切成块,加入盐与麦面拌匀,和讫,内瓷中密泥封头。”这虽然和现代罐头有所区别,但道理相同。
☆172、高威升职
禁军是大宋装备最精良的部队;也是大宋战斗力最强的军队,这样的一支队伍绝对不是区区一个蜀郡郡守所能抵御的。当然孟达会突然发难,连杀蜀郡太守、益州刺史,也并非光光只是勇武之人,他占据的城池三面环山,悬崖峭壁;险峻异常,他只要派人守住了城墙那一面;就足够他立于不败之地了。
他又准备了不少物资;哪怕高威围城围上半年都足够维持了;而半年时间他可以做很多事。可惜孟达做梦做没有想到;袁敞在逃离的时候;早就安插了人手在他身边,或者应该说那人一开始就在了。他想打持久战,但不过三天功夫,他的城门就被人打开了,他引以为豪的精兵,在禁军的铁蹄下溃不成军!而在破城而入后,高威终于允许两个孙子随着军士们一起清扫反贼。
这次跟着孟达一起造反的益州诸多大户可算是倒了血霉,全族被杀了只剩了几个主犯押送回京不说,家里也被军士们翻得挖地三尺,就差连祖坟都被掘了,无数人的尸身挂在了城墙头,给益州的百姓一个震慑,让他们知道造反的下场。除了跟孟达有牵扯的家族,余下益州本地大户也被军士从家中拿走了不少好处……这一切高威都毫不避讳的展示在了高峥和高岳面前。
袁敞暗骂高威教孩子简单粗暴,哪有让这么小的孩子接触这一面的,他却不知道这一面高岳在十岁的时候,高严就带他见识过了,高严对高岳说过,领兵想要得民心就一个法子,给底下人好处,没好处哪怕你是战神下凡,都不会服你。
“阿舅,难道你一开始就提防着孟达了?”高岳在众人清扫战场的时候,好奇的问着正在清点物资的袁敞。
“没有。”袁敞失笑,目光温柔的看着跟在他身边的少年,“这人手本来就是刺史府派遣到郡尉身边小吏,就是专司监察官员品行的小吏。”
“那孟达为何如此相信此人?”高岳困惑的问,这样的人似乎父亲身边也有。
“因为那人原本也是蜀郡之人。”袁敞说,“他以为那人不会背叛他,却不知不是所有人都能顶的下反贼这一称呼的。”
高岳微微点头,大宋律法相较之前秦和前汉,要宽松许多,但是叛国这一称呼加上去了,就绝对是株连九族的罪名,并不是所有人都敢造反的。他见袁敞让人将蜀郡的户籍资料、舆图等资料翻出整理,又问:“阿舅,你让人整理这些资料做什么?”
袁敞哈哈笑了两声,将高岳带离了书房后,才问高岳,“阿崧,如果今天我们攻破的不是我们宋国的城池,而是别国的城池,你说大军进城后,作为将领应该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捉拿贼王。”高岳不假思索的说道。
“这是最重要的。”袁敞赞同,“但是作为一个将领,不可能一次只吩咐一件事,很多事必须要同时进行,那你觉得我们还需要做什么?”
高岳想了想,“休整大军、清点粮草战俘……”高岳把自己想得到的东西全说了。
袁敞含笑听着,望着高岳的目光满是赞许,皎皎把阿崧教的真好,“这些都很重要,但是我让人整理的户籍、舆图、山川险阻、各处兵力部署……这些资料同样也很重要。”袁敞耐心的给高岳解释着,“有了这些东西,你就可以深入的了解的当地的情况,将来万一再起战事,也可以知道应该去那里安排部署。”阿崧是皎皎的儿子,袁敞本来就很亲近,加上他用高严的脸一声声的甜甜叫着自己“阿舅”,让袁敞有种扬眉吐气的微妙感,他更是对高岳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无论做什么都把他带在身边,手把手的详细解说。
高威就是个大老粗,让他打仗他会,可让他解说他就不行了,所以他也只能把两个孙子拉在身边让他们看。高峥并不是多话的人,只将高威的所作所为一一的记在心里。
高岳来的时候,陆希就嘱咐过他,在外面不比在家里,不可以耍小孩子脾气,见人要多笑,要多喊人,嘴巴甜一点,手下勤快一点,跑到那里都不会吃亏。不要去计较些小利益,出手大方些,家里不缺那么一点小钱。遇到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尽管问,你还是孩子,有什么不懂的地方是应该的,不怕现在不懂,就怕将来还是不懂。如果要是能遇上阿舅,那就更不要客气,你阿舅肚子里有的是货,多喊他几声,他肯定疼你!
所以高岳一到了高威身边,就一改以前沉默寡言的个性,虽然一开始每次听到自己公鸭嗓子他就懊恼的想撞墙,可后来也渐渐习惯了。阿娘的确说的没错,他很快就融入了军营里的生活,跑到那里就有人叫自己阿崧,高岳很喜欢这种感觉,就跟在家里一样。阿舅也真得对自己很好,他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他都会给自己讲解,还很了解他的心思,总让他做些他喜欢做的事。阿舅给他的感觉就跟施曾祖翁(施平)和先生(崔远博)一样。
在高威看来,高峥和高岳都是自己孙子,两人是兄弟,感情好是应该的,所以走到那里都把两人带着,还要让两人要一起好好相处。但是高峥本来就是不善言辞之人,个性也沉闷,高岳一开始还主动跟他说话,可是他问一句,高峥答一句,也从来不会主动说话。高岳从小到大都是众人捧着哄着长大的天之骄子,在蓟州即便是广阳王世子都要让他三分,哪里受的了这种冷漠?就委屈的去找袁敞和王直玩了,见了高峥也只是淡淡的打招呼。
高峥倒也不是有意冷落高岳,他从小因着祖父的宠爱,他一直是高氏诸兄弟嫉恨的对象,他又不像高岳有着优越的出身,有着来自母亲的强势庇护,旁人就算嫉妒也不敢在高岳面前说酸话。他是承受着众人的冷嘲热讽长大的,高威和高元亮也不会因为小孩拌嘴而帮着高峥出头,在他们看来如果阿峥连这点小事都撑不过,也不配称为高家继承人。因此高峥心性远比普通的孩子要沉闷阴郁许多,也要成熟许多。
他很清楚祖翁会那么看重他,是因为他是父亲的长子,他学习起来比兄弟更拼命。他不像高岳哪怕将来一事无成,都能的继承叔父的一切,因为他是嫡长子,他要是有半点差了兄弟的地方,祖翁和父亲随时都可能抛弃他,父亲多得是儿子可以取代他。祖翁带自己来,就是让自己来学习、来历练的,他哪有什么功夫玩乐?虽然高岳后来不理他后,自己也心里也暗暗难过了好些天,可他不后悔。
高威能在十天之内,就攻破蜀郡,袁敞助力不小,高威也明白袁敞肯如此帮他的用意,他也不是小气之人,大笔一挥就跟袁敞记了一笔大功。这次本来就是白干的差事,他就干脆将所有的功劳零零散散的都分给了底下的将士,也让他们得点好处。上头大方,将士们干活就越发的卖力了。袁敞同样也识趣的很,他顶了一个大功,可该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