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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都要死了,再不报仇就晚了。
苏良似因痛意而身体微震,花娉却死不松口,在尝到口中腥咸之味时满足地闭上了眼。
这回她真的悲壮了。这死法似乎比前世稍稍好点,怎么说她也算为民除了个害,不知能不能算个英雄。嗯,她就自认为算好了。
就在花娉默默脑补一个英雄的壮丽史诗之时,却发现自己身体下坠的速度在减缓。
她颤巍巍地睁眼,只见苏良正出掌以真气冲击崖壁制造阻力。
难道,还有救?花娉立马松了口放过苏良的肩膀,更加死死扒紧了他。对啊,祸害遗千年,苏白莲怎么会舍得轻易死呢?咳,她暂时还是先别当英雄了,为民除害什么的,来日方长。
苏良一手以真气冲击崖壁减缓下坠速度,另一手顺手……抽了花娉的腰带,往前一送缠绕住崖壁一棵斜出的粗壮劲松,轻轻一借力便带着花娉跃到了树上。松树轻颤了颤后回复如初。
暂……暂时安全了吗?花娉松了口气,同时无比庆幸自己今日穿的是件深衣,若是襦裙,没了腰带……后果不堪设想。
只是……花娉看看苏良右肩被自己狠狠一口咬出了血的位置,咽了咽口水,额际滑下心虚的冷汗,默默地移开了视线。听说魔头这种生物一般都是又偏执又记仇的,如今自己这条小命,还得指望苏白莲。唉,冲动果然是魔鬼啊是魔鬼,以后要记得下口也需谨慎。
就在花娉忐忑又懊悔之时,苏良开口了,声音已全然不似在崖上众人之前时的温润和气,而是带上了一丝凉薄几分冷意:“宫主……这是要和苏某殉情吗?”
“……”古人云,忍一忍,一切皆浮云。花娉心中默念着深吸了一口气,及时止住了往苏良右肩再咬一口的冲动,很荣幸自己的忍耐力再次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苏公子,我若说我一时手滑再脚滑,您信么?”花娉笑得娇媚妩媚谄媚。
苏良未答话,却身形微动,一副打算将她从自己身上扒拉下去的态势。
花娉小心脏一抖,双脚也用上,死死扒紧了苏良,急急开口:“苏公子,本宫主仰慕您已久,奈何自惭形秽配不上您莲花般的高洁,绝望之下一时脑抽才做出殉情这等愚笨之事。现下想来实在大错特错,咱们还是活着花前月下的好,您看呢?”
这一顿胡扯竟让苏良停了动作,花娉再次松了口气。苏白莲这是多自恋多缺爱呢?魔头这种生物果然偏执又变态,不是她等正常人类能够理解的范畴。形势比人强,还是顺着他的好。
就在花娉含泪将自己的节操嚼得更碎了一点之时,苏良淡淡开口接道:“嗯,还会张嘴咬人,是挺秽的。”
“……”怎么办啊古人,她忍不住了,好想咬死他!你才秽,你全宫都秽!
“苏公子,您确定我们要在这儿闲聊么?”花娉的声音里添上了一丝咬牙切齿。
“宫主你除了能闲聊还有其它用处吗?”
“……”她不如还是当她的悲壮英雄好了,为民除害什么的,就别等来日了。
花娉想当英雄了,苏良也满足了,阖了唇开始想着脱困之法。抬头往上,云雾缭绕,已一眼望不到头;低头往下,寂静黝黑,同样一眼望不到头。
花娉也跟着他往上看看,忍不住抖了抖;再往下看看,又忍不住抖了抖,然后果断地又扒紧了苏良几分。宇宙如此广阔,人类如此渺小,英雄这个职业果然还是不适合她。
苏良观察了一下悬崖壁面,稍作思忖后身形一动,借着崖壁上时有凸起的石块和树木,带着花娉开始艰难地一点一点往下,朝崖底而去。遇到往下没有落脚点的,就要绕到侧面,寻到合适之处再继续往下。
此时本已近黄昏,二人又要如此绕来绕去迂回而下,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渐渐暗下来,苏良额上也已沁出一层薄汗。可往下依旧看不到头,天色若再晚几分,这些落脚点也将看不清了。
苏良眸光沉了沉,动作稍缓,停在了又一棵斜出的树上。垂首静静看着怀中同样疲惫的花娉,神色难辨。
花娉心中一凛,浓浓的恐惧升起,手心开始出汗,已酸软不堪的手臂却不自觉又紧了紧。
她知道,苏良这一次是真的想扔下她了。
此刻她的确除了闲聊再无任何用处,扔掉她这个累赘是十分正确的决定。吉祥物活靶子什么的,再找一个想来也并不难。
可是,她不想死。
苏良仍没有言语,周身却渐有寒意聚起。花娉心中恐惧更深,亦不敢再随便开口。凝窒的静寂之中,绝望感渐渐升起。明明不过几个呼吸之间,花娉却觉得漫长如年。
看来,她想悲壮也不成了,只能悲剧了。
原来她才是炮灰。花娉又一次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比起炮灰,还是反派好,至少能活到最后。即使再苦逼,她也想活着。
花娉正在考虑要不要临死之前煽情地抬头看一眼最后的天空之时,却意外发现了自己的生机。稍远的右侧绝壁,层层藤蔓灌木掩覆之处,隐约有个山洞。
绝处逢生的惊喜让花娉激动地大力拍着苏良,手一指脱口嚷道:“苏白莲,看那里、那里!”
苏良顺着花娉所指看过去,眼稍凝,眸中也闪过一丝微芒。而后才重新看向花娉,眉一挑,尾音上扬:“……苏……白莲?”
花娉心一颤,急急补救:“那个,这是对您的尊称,就是说,您和那遥远雪山之巅纯白无暇的雪莲一般尊贵高洁只能容我等仰望,是一个既亲切又尊贵的称呼!”
花娉十分真诚地看着苏良,眼中满是景仰。可苏良却又开始高深地看着花娉,看得她心虚发毛。
就在花娉觉得自己眼睛发酸,景仰也要跟着一起馊掉之时,苏良终于放过了她,一提气,向右侧绝壁之上的山洞而去。
然而,待二人拨开藤蔓灌木进入这绝壁之洞后,花娉却只想直接一头栽下悬崖。
呈现在他们眼前的是花花绿绿五彩斑斓的……蛇群!
8第八章
花娉有很多弱点,其中大部分她并不放在心上。她向来认为,当你浑身上下都是弱点时,你就达到了没有弱点的新境界。可是有一点对她来说却是致命的,那就是对昆虫纲及爬行类动物不明缘由难以抑制的极度恐惧。
此刻,看着那一砣砣一条条、在阴暗洞内盘踞蜿蜒的地球最恐怖爬行动物,花娉在意识到它们的危险性之前就已经条件反射般地身体发冷面色发白,甚至连尖叫和逃离的举动都已做不出来,就这样一动不动僵在原地。
待她总算回过神开始无法抑制地以尖叫来缓解心中恐惧之感时,苏良已经轻松解决掉了洞内所有麻烦。
这突如其来且后知后觉的尖叫让他眉心一蹙,随手便点了花娉哑穴,将这个新增的麻烦也解决了。
花娉在继续无声地尖叫了半天后总算镇定下来,瘫软在地。看着满洞毫无外伤直接被苏良用内力震死的蛇尸,一阵阵发寒,突然意识到自已之前似乎一不小心就忘了,苏白莲是比这满洞毒蛇还要危险的存在。
花娉忍不住悄悄往边上挪挪,离苏良远了几分,苏良却在此时突然开口:“如今,宫主似乎连闲聊这个唯一的功用也没有了。”
花娉一惊,忍不住又哆嗦起来,想张嘴却出不了声,着急地看着苏良,一双大眼眨啊眨,极力想表达出“其实我很有用,请您再努力发现一下”的强烈讯息。
苏良嘴角一勾,跟着眨了眨眼,似乎真的在认真思考她还有啥剩余功用,而后目光扫过满洞的蛇尸后再看向花娉:“宫主,那就有劳你收拾个今夜歇息的地方出来吧。”
花娉看着满洞可怖蛇尸僵硬地眨眨眼,然后很不高贵很不冷艳地往后一倒——还是让我炮灰吧。
最终,花瓶还是没舍得让自己炮灰,拿回苏良手中已脏兮兮的腰带系好后,开始认命地收拾起来。
古人云,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嗯,她现在是在为扫天下打基础,多有意义多有追求多有觉悟。花娉这样自我催眠着,忍着满身的鸡皮疙瘩,用随身携带的防身匕首从洞口处砍了些略粗的灌木枝,费劲的将蛇尸一条条挑出去,忙活了好半天,终于弄出了一块干净的区域,此时天色也已完全暗下来,银白月光从并不宽敞的洞口洒入。
花娉抹抹汗,想对苏良说可以了,一张嘴却又无声,这才想起自己哑穴被点还没解开。而一直闲闲站在旁边看着她忙活的苏良,似乎也完全没有帮她解开的意思。
古人又云,做人要大度。所以花娉十分大度地吞下了满腹怨念,十分亲切友善地对苏良微笑,指指已收拾好的那块地儿,示意活儿干完了,苏大公子可以歇息了。
岂料,苏良走过来,低头看了看,眉头一蹙,极其嫌弃地吐出一个字:“脏。”
脏你妹!花娉继续大度,笑容依旧亲切友善。突然发现,不能出声也挺好。
苏良看了看潮湿的地面,再朝花娉身上的衣衫瞟了瞟,最后悠悠看向洞外,对月自语:“嗯,无用之物,还是及早处理掉的好。”
“……”花娉面皮抖了抖,默默地将自己罩在最外层的烟罗软纱脱下来,铺到了她刚刚收拾好的地面上,再默默重新亲切友善地看向苏良。
苏良总算勉强满意,衣摆一提,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开始闭目打坐。
……这明明就是大侠们的专用高(装)深(逼)歇息方式,苏白莲一魔头怎么可以侵权呢?花娉一边腹诽着,一边走到离苏良远远的对面坐了下来,倚着身后的洞壁,闭上眼睛也开始睡觉。
……
……
……
花娉郁卒地睁开眼。睡不着啊摔!想到不远处那一堆还没处理完的可怖蛇尸,能睡得着才有鬼!
人跳崖她跳崖,人家跳崖有世外高人,有武功秘笈,有灵药仙草。她却只有一窝毒蛇和一朵比毒蛇还危险的白莲花。所谓悲剧。
花娉很是忧伤地看向对面的苏良,却微微一愣。苏良依旧坐得笔直,可呼吸平缓绵长,神情放松,似乎已沉入熟睡。月光让他妖孽的脸凭添几分柔和,不似当苏魔头时的莫测高深,也不似做苏公子时的温文疏离,安静而纯良,如同初初长成的单纯少年。这是花娉第一次见到他如此无害的模样。
苏白莲真的长了一张很适合当白莲花的外皮。花娉十分遗憾地想。如果在他脸上划上几道如那王二刀大侠一般看来凶神恶煞的刀疤,不知能不能让她的脱皮计划顺利一点。毕竟,人类是一种太容易被表皮迷惑的动物。
说起来,这苏白莲是当今武林盟主之子,武林正道第一世家的公子,明明一根正苗红的娃,怎么就长歪了呢?看看,思想道德教育是多么重要……
花娉就这样东想西想着,渐渐忘了那些蛇尸,缓缓闭眼。
直到奇怪的“嘶嘶”声在耳边响起。
不知道扰人睡觉极不道德天理难容吗?花娉不满地拧眉,捂住耳朵翻了个边,可声音却依旧萦绕不去。她的眉头越拧越紧,最终受不了地睁开了疲累的眼,眼前的景象却让她顿时血色尽失。
那些明明已被苏良用内力震死瘫软、直直躺于地上的大小蛇们,竟不知为何已全部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