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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明明已被苏良用内力震死瘫软、直直躺于地上的大小蛇们,竟不知为何已全部活了过来,从四面八方蜿蜒朝她而来,“嘶嘶”吐着红色的信子,一双双眼睛在月光下反射出诡异幽光。
花娉吓得全身剧烈发抖,想逃却动不了,想喊亦发不出声。她求救地看向苏良,却见他神情依然如她入睡前般安详柔和,似乎丝毫没发现周围异状,继续香甜地熟睡着。
花娉汗如雨下,双唇拼命开阖着想喊醒苏良,却一点声也出不了。哦对,她被苏良点了哑穴。群蛇似乎又朝她游近了些,花娉几近绝望,恐惧到了极点,却不想更可怕地还在后头。
那无数游蛇向她涌来,蛇头竟突然在一瞬之间全部变成了一张张带血的人脸,面容皆模糊不清,双眼和嘴唇却都如血般鲜红。血眼死死瞪着花娉,血唇不停张合喊着“魔头,还我命来”。
别过来!不是我干的,我不是宫主,我不是魔头!花娉拼命喊着,可出不了声谁也听不见。
这时,一直安详睡着的苏良突然睁眼,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语气轻缓声音却冰冷:“别挣扎了,你就是魔头,和我并无区别。明明知晓凶手是我,却贪生怕死不敢指认,为了自己的小命,帮着清霄宫推卸责任,所以他们……”苏良看一眼满洞狰狞的人头蛇,“并没找错人。”
不是的、不是的……花娉想反驳,却发现苏良所说并没有错,她全身控制不住地颤抖,死死捂住耳朵,没想到却似乎听到了前世母亲呼唤自己的声音。
妈妈!花娉如找到救星般惊喜抬头,果然看到了站在眼前的年轻父母。原来,她从没忘过爸爸妈妈的模样,激动的泪水夺眶而出,花娉哭着想上前,却见妈妈冷冷地看着自己说:“这种厚颜贪生的女儿,我才不要。”说完便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消失在洞口。
花娉喊不出声,想去追却被围上来的人头蛇缠住。
爸爸。花娉求助地看向父亲,可他却看看她又看看洞口,似乎几番挣扎之后,愧疚地看她一眼,跟着母亲离去。
爸爸,别丢下我!爸爸!爸爸……花娉拼命地哭喊着,即使怎么也喊不出声,也仍固执地一遍遍重复,期盼那个会温柔牵着她手的父亲能听到她心底的声音,对她回头……
“爸爸!”花娉猛地睁眼,大口喘息。眼前赫然是苏良俯身凑上前的妖孽脸,她下意识地往后一缩,却发现自己本就是靠着洞壁,已退无可退。
妈妈呢?爸爸呢?花娉着急地环顾四周,片刻的迷茫过后很快就恢复了清醒。没有爸爸,没有妈妈,也没有人头蛇,未清理完的蛇尸还好好地堆在洞内。她只是,做了个梦。
而刚刚苏白莲大概是来将她的哑穴解了,她喊出声,梦便醒了。
花娉垂眸,掩住了所有思绪。
“天色已亮,不知宫主这春梦做得可好?”苏良起身站直,十分客气。
“……”花娉眼角一抽,不过倒是将梦里的恐惧与悲伤给抽淡了些。
“这个爸爸,也是宫主想要一起殉情之人么?”
“……”花娉眼角再抽,顿了顿后配合地抬起头,脸上带着三分悔恨一丝娇羞,“苏公子,谁没有年少无知过呢?不过一时被惑罢了,如今我心中……早已只有苏公子一人。”
苏良偏头远目,语重心长:“宫主,做人要看开,不是你的,强求不来。这爸爸公子如此,苏某亦如此。”
花娉心中一痛。
对于好看的人事物,花娉向来会因其赏心悦目而格外宽容。可是,这个苏白莲,真让人讨厌。
虽然我强求不来爸爸,可我真的没有强求你的意思啊苏大公子。花娉很想咆哮,可最终只是垂下长睫:“苏公子说得极是。不过天色已明,我觉得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再来‘看开’的好。苏公子您说呢?”
“正是。”苏良走到洞口,身形微动,似是提气便欲往下。
花娉脸一黑,眼疾手快以前所未有的敏捷扑上前,一把抱住了苏良大腿,忍着抽搐的面皮热心提醒:“苏公子,我想您刚刚肯定一不小心听错了,我说的是‘我们’先离开。”
苏良嫌弃地回头,以一副早已料到的“看吧,果然还是强求”的欠抽神情瞅着花娉,瞅得花娉脸色忍不住更黑了几分。
看着花娉快要绷不住的脸,苏良似乎总算满意了。纡尊降贵地提起花娉,转身正欲离开,却突然眸光一闪,似在转身之际发现了什么,又重新放下花娉,朝山洞更深处而去。
朝阳斜射进洞内,里面的确比昨日黄昏时分要亮上许多。
苏良随手一扬袖,便轻松将地面花娉昨日未清理完的蛇尸通通卷到了一边角落。花娉眉一抽,脸色彻底黑了。苏白莲你妹啊!昨天是在整她是吧?
苏良自是听不到花娉心中的咬牙切齿,沿着已清掉恶心障碍的路面走到了山洞最里面,在尽头的洞壁前停了下来。可能是昨日苏良震死蛇群时内力的影响,这洞壁的泥石有些剥落,竟露出一小块极平整光滑之处,在斜照进来的朝阳下反射着微微金光。
苏良眼中闪过兴味,嘴角轻弯,一出掌,便将一整面洞壁彻底震碎,碎石四溅尘土飞扬中,一面巨大的光滑石门露了出来。
9第九章
看着眼前巨大的招摇石门,花娉很忧愁。她现在是要见识到传说中的神秘密室了吗?
通常来说,根据科学规律,这密室藏着的不是巨大宝藏就惊天秘密。有苏白莲在此,宝藏肯定是轮不到她的。而秘密,她就更没兴趣了,知道得太多后面通常跟着的是“砰”一声枪响。
花娉只想尽快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和这朵危险的白莲花,疾步追上前,欲向明显打算进去一探的苏良宣扬一下“好奇心杀死猫”这个西方真理。却不想正要开口竟看到一条漏网的赤色小蛇突然从角落窜出,从背后直袭向苏良。
“小心!”花娉脸色一变,扑上前便欲推开苏良。岂料察觉到危险的苏良与此同时本能地一出手——
花娉和赤色小蛇一起高高飞起再落下,再一起狠狠撞上了山洞侧壁。
“咔嚓!”花娉好像听到了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是她的节操么?哦不对,那玩意儿她早八百年前就碎成渣了。难道……是她的骨头?可是好像一点也不痛,只是头有点晕。
不对,是很晕。
啊,她好像真的要晕了。
完了,苏白莲你可千万别扔下我啊。花娉费力抬头看向苏良,颤巍巍地向他伸出一只手,想表示出她绝对是可以抢救一下的,却只来得及看到苏良脸上难得略带诧异的神情,然后便头一歪,彻底晕了。
……
花娉是在一颤一颤的震动及胃部强烈的不适感中醒来的。困难地睁开眼,幽暗光线中看到的,是绛红衣袍的下摆和移动的狭窄石梯。
哦不对,移动的是她。
花娉沉默了几秒后搞清楚了状况。她被打飞了,然后晕了,再然后醒了便在这个奇怪的地方移动着。苏白莲果然还是弄破石门进来了。
世事真难料,命运好玄妙。花娉深沉地感慨。她掉悬崖没受伤,进蛇窝没受伤,最后却被暂时称得上共患难的同伴给打伤了,还是在她想救他的时候。啧,真不想承认这是一个幽默故事。
花娉觉得自己果然是太天真了,苏白莲怎么会轮得到她来救呢?这个愚蠢的举动让她很是羞愧,于是决定羞愧地保持沉默继续装死。
这是个只容一人通过的窄道,不见丝毫光线,唯一的光源还是从苏良身上发出来的,似乎是夜明珠一类的东西。两边都是石墙,地下是又高又陡的石制阶梯,嗯,石梯上刻的花纹还挺漂亮。
花娉费力地悄悄稍抬起头,发现后面的窄道幽暗绵长,望不到头,不知苏良已经走了多久;再重新垂下头往边上侧一侧,发现前面的窄道同样幽暗绵长,也望不到头,不知还要走多久。
于是花娉发现继续装死实在太困难了。她现在就已经脑袋充血胃翻腾了,再等等估计就只有吐和再晕一次这两个选择了。
苏白莲大发慈悲地没有扔下她她真高兴。如果他不是像扛死尸一样将她扛在肩上打包的话,她会更高兴的。多么想提醒他“抱”和“背”是两个比“扛”更常用的动词啊。
不过花娉还未开口,苏良倒是出声了:“宫主,不知你打算还要继续死多久?”
“……苏公子有所不知,这个死法其实颇为痛苦,所以要有劳苏公子放我下来了。”苏白莲,虐待尸体是很不道德的,被你头朝下挂在肩上的尸体表示很痛苦。
“好。”苏良很配合地将花娉放了下来。
一落地,花娉便感觉一股剧痛从右脚传来,吃痛一个不稳跌在了地上,面色发白,拼命咬紧了牙才忍住要脱口的痛呼。苏良在一边凉凉看着,丝毫没有上前扶她一把的意思。
花娉这才想起自己晕倒前听到的“咔嚓”声,果然碎的不是节操是骨头么?花娉低头,发现自己深衣的下摆似乎被撕掉了大约两圈。撩起衣摆,看到右脚小腿被三根直直的粗树枝固定住,用她被撕掉的那两圈衣料当绳子绑牢了。
这是……苏白莲做的?他总算愧疚地良心发现了一回?
见花娉有些意外地看着自己右脚,苏良似是想起了她那奋身一扑,慢悠悠开口,语气很是烦恼:“想不到宫主对苏某的仰慕之情已到了愿舍身相救的地步,苏某实在惶恐。宫主,你真的是个好人,只可惜……你懂的。”苏良微侧头,脸上带着淡淡的忧伤。
“……”我不懂,其实您真不用惶恐啊苏大公子。
见苏良如此自我沉醉,花娉决定聪明地保持沉默。还是别告诉他她奋身救他只是担心他被蛇给咬死之后她也只能跟着被困死在蛇洞的好。
“苏公子,不知这是何处?”花娉东张西望打量着狭窄通道,转移了话题。
“不知。”苏良答得很干脆,开始提步继续往前,“看看便知了。”
跌坐在地上的花娉,眼睁睁地看着苏良十分潇洒地给她留下一个销魂的背影,脸色黑了两黑后,默默地自食其力爬了起来。
古人云,理解万岁。作为一个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反派大Boss,苏白莲没将她这个累赘扔在蛇洞就已经很不错了。她得理解他,不能期盼他会如同大侠一般拔刀相助好心地背她一程。
花娉爬起来,艰难地扶着石壁单腿站稳,开始单腿一跳一跳地往前,一级级地下着又陡又窄的石梯,努力想跟上苏良的步子。每跳一次,本就疼痛的右腿便因着震动而更加剧痛。
花娉咬牙忍着痛继续向前,神情平静淡定,脸色却难掩地越发苍白,大滴的冷汗因疼痛而落下。花娉突然觉得自己好励志,原来“身残志坚”这个高端的词有一天也能用来形容她。
苏良听着身后锲而不舍持续“咚咚”的跳动声,动作稍顿,而后仍是继续向前。
花娉虽然十分励志地自力更生着,可单腿要跟上苏良的速度实在很有难度。看着越拉越远的距离,花娉决定从今天起要做一个细心体贴的好姑娘,于是对着苏良的背影十分细心体贴地温馨提醒道:“苏公子,这石梯生苔了有些滑,您慢点儿走,小心别摔……”
只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