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眠沅湘心里一咯噔,伸出手指敲了敲。
石墙被敲击发出实心的声音。
“怎么可能。”眠沅湘觉得自己的后背正在被冷汗湿透,“来的时候是没有这个的。”他已经不知道用什么去形容眼前的东西了,墙?还是落下来的方石。
卷二 红眠 第七章 暗流(下)
第八章 变(上)
“你确定没有走错路?”玄翎是标准的不知道前因后果,唯一一点可以判断的是似乎自家老爹听信了什么人的话。
“没有。”眠沅湘回答得很干脆,“我还记得这里。”他指指石墙边上的走道,“少了一盏灯。”
玄翎刚抬头去看,眠沅湘手中的火折子就熄灭了,骤然黑暗了的世界里只能依靠听觉听到对方存在的呼吸声。四周的空气逐渐变得凝重,玄翎也听出来眠沅湘和自己的呼吸正变得艰难和急促。
这个地方被密封了。
两个人为了保持最低的消耗,在走道的一边坐了下来。
“对不起。”玄翎靠在眠沅湘身边,疲劳地闭上了眼睛。
眠沅湘靠着感觉拍了拍玄翎的肩膀,比起他来他更不好受吧,把困在这里的显然就是北琉的列帝,玄翎看来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只是不明白为什么。
在静默的黑暗中时间变得尤其漫长,眠沅湘不是没有听出来玄翎的呼吸变得越来越微弱,可惜现在的他也是什么办法也想不出来。出口被堵死了,他又不知道这里是不是有什么机关,从刚才的情形来看知道这里机关的也不会是玄翎。万一要是碰上了陷阱岂不是死得更快。
肩膀上突然多了些压力,眠沅湘动了一下,着急地叫着,“玄翎?玄翎?”
感觉到肩膀上压着的东西动了一下,然后听到了声音。
“太困了。”
“不要睡着。”眠沅湘的呼吸变得急促,胸口的压力在逐步增加,眼前的黑暗中竟然有隐隐的金星在浮动。肩膀上的压力骤然消失,下一刻眠沅湘就觉得怀里多了个东西。
他没有再叫玄翎,照着这个速度发展,他也快要支持不住了。就算闭上眼睛也能看到浮动着的金星,呼吸变得无法控制,意识距离他越来越远,眠沅湘觉得可笑,自己竟然会死在这里,还是和北琉的太子一起,就不知道可能引发了这一切的列帝会怎么善后了……
好像听到有人在耳边不停的说话,眠沅湘一开始的时候还以为是濒临死亡前的幻觉,不过随着说话声越来越清晰,他就知道他们得救了。
“……怎么样?”
眠沅湘对飞廉是比较有好感的,这个时候更是好感倍增。
“回王爷。”这个说话的声音听着苍老,可能是御医,“眠公子只要休息休息就无碍了。太子殿下身体虚弱,这段时间需要好好调理方能恢复。”
“他们什么时候能醒?”
飞廉的问题是问御医的,不过回应他的是张开眼睛的眠沅湘。
“太好了。”飞廉真心地说,“你们没事。”
眠沅湘从床上爬了起来,玄翎就躺在他身边,没有他恢复得快,北琉的太子还兀自在沉睡当中。
北荒王的王子,北琉的客人扶住自己的头,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在转悠,“这究竟怎么回事?”
飞廉苦笑,“我也不知道。要不是百里明晰来找我说你和太子突然不见了,我也不知道你们居然被困在地宫里了。”地宫的消息也是那个女官提供的,她说起太子和他们的客人进了御花园的一角就再也没有出来时的神情没有丝毫的破绽。
百里明晰?眠沅湘恍惚地想着自己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但是这个时候不怎么适合思考的大脑让他回忆不起来。
“先不说其他的,你们好好休息。”飞廉提心吊胆了大半天了,好歹这两个都没事,万事过后再说。
眠沅湘是客人,玄翎好歹是自家孩子,而且还是列帝很早就交托了皇位的太子,眠沅湘就想不明白了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只知道玄翎后来去问过列帝,但从玄翎后来的表现来看肯定是和列帝说得不高兴了。
“怎么了?”眠沅湘倒不是想管别人家的闲事,不过他好像也是当日和玄翎一起被关在地宫里的被害者。
“没什么。”玄翎心不在焉。
“你昨天没睡好吗?”眠沅湘看他脸上的黑眼圈越来越明显了。
玄翎摸摸自己的脸,好让自己清醒一点,“是一直都没睡好。”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点害怕,自从他们从地宫中出来之后,每天晚上都会被噩梦惊醒,每一次惊醒之后他都会发现自己居然站在冷宫里,就在冷宫庭院里那棵枯萎的树下看到自己父皇的身影。他就站在那里,默默地看着树下的地面。
就好像是有什么人把他特地放到那个地方一样。玄翎心惊,又感觉不到对方是什么意思。
如果是心魔在作乱的话……佩戴在手腕上的舍利子并没有变化,就算这是心魔捣的鬼,他应该不在附近。
长到这么大玄翎才发现原来自己的父皇心里藏着一个很大的秘密,可是为什么会在现在让他知道?
距离皇太子生辰和大婚还有十天,皇宫内四处都是喜气洋洋加上忙乱得热闹的宫人。昔桃更是和百里明晰一个东一个西地张罗着。
玄翎也问过百里明晰是怎么知道他和眠沅湘在地宫里的,温和的百里明晰在眨了眨眼后依旧是先前她偶尔看到的说辞。玄翎看了她一会儿,决定相信她的话。
百里明晰和昔桃不一样,昔桃是一个容易看透的姑娘,想到什么就会去做什么。百里明晰却是个会隐藏起来的人,脸上那种客气和温和的微笑其实阻挡住了别人的视线。
玄翎这两天都被百里明晰抓着试穿大婚时的服装,从前就最不耐烦穿繁琐衣服的玄翎在这种特殊情况下只有认命的份。眠沅湘也是准时到他那里报到,只为了看玄翎脸上那苦闷又无可奈何的表情。
“你真无聊。”玄翎赶他又赶不走,眠沅湘的表情就像他是个稀奇玩意一样。连百里明晰都在后面偷笑。
眠沅湘摊手,“确实无聊。”他没事做啊。
玄翎近期内虽然和列帝有了隔阂,可是答应了飞廉忙于修改律法的玄翎不得不把思考问题的心思抽出来先应付眼前的大事。而在忙着应付的时候飞廉又把一位据说先前曾经给他制作婚服的姑娘找来给玄翎添置些衣物。
那套曾经精心为北琉的皇太子准备的婚服已经很凄惨地在北荒王之子的手底下报废了。眠沅湘还能清楚地记得那上面精细的刺绣出自于名家的手笔,燃烧的火焰般的色彩据说是用了特殊的染布方法,眠沅湘怎么说都是北荒王的儿子,各类精美豪华的绫罗绸缎也见过不少,以他的眼光来看,那件婚服几乎能称得上巧夺天工,也和玄翎更相称。
“今天来的那个姑娘?怎么了?”玄翎好容易把今天试穿的任务结束,就差没有趴在桌子上哀叹几声了。
“帮你量身的那个。盯得我有点发毛。”眠沅湘不是因为那姑娘的容貌记住她的,而是她的眼神。那位姑娘边帮着玄翎量身,边用恶狠狠的恨不得吃了他的目光看着他。看得他还以为自己做过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了。
“你上次弄坏的那件婚服就是她的杰作,我倒奇怪她没有当场吃了你。”玄翎大笑,真是难得的笑料。
“原来这样……”深深害怕自己以前是不是干过什么坏事的眠沅湘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你以为是什么?”他的思想还真是扭曲。
“没什么。”眠沅湘连忙否认。
看玄翎心情不错,眠沅湘问了出来,“那事儿,你父皇怎么说?”
“我还想你什么时候会问呢。”玄翎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看起来有些累,“他什么都没说。”
“啊?”
“他连一个字都没有和我说。”玄翎的脸上浮现出了烦躁的表情,“我有些担心。”
“呃……”眠沅湘还是决定不要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了,“你昨天晚上梦游了?”
玄翎梳理头发的手一顿,“怎么了?”
“我看到你出去了,叫你也没有反应。”就像上次一样,把眠沅湘吓到了。
“我没事。”玄翎淡淡地回应,有些事情,涉及到了家族里的问题,实在是不适合让眠沅湘知道。
眠沅湘自有分寸,听到玄翎这么说也就没有再过于关注事情的发展。他不知道,在十天之后,他将为自己的决定后悔不已。
列帝自然姓琉,他即位的时候正值太平盛世,太平盛世容易培养骄纵和淫奢,列帝却是有意无意地在惯着他的文武大臣们。身为北琉的皇帝,列帝不是没有过和统一天下的野心,只是在十六年前发生的一件事改变了他。
十六年前玄翎出生,带着一个惊天的秘密。
十三年前玄翎的母后去世,带走了一个秘密。
十六年后他试图埋藏一个秘密,却无意地发现了另一个秘密。
到底该怎么做?该怎么做才能真正让北琉平安呢?琉家是为了北琉才存在的,这是列帝和他的先祖们所坚持着的,而现在,他却在这信念和自己之间选择。
是不是真的?他每夜对着那颗枯死的梅树,想要问自己的皇后,想要问玄翎……
他知道每天晚上玄翎都在跟着他,他对那孩子的心情越来越复杂。
“还给我……还给我……”风从梅树的枝杈上掠过,那怨恨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
“我对不起你。”列帝对着梅树说话。风声把他零碎的话语带到了玄翎那里。
“可是……莫离……”
被他所隐瞒的玄翎的真正生辰是在二月初二,他还记得在母亲的头七时守灵时看到的灵位上这么写着——
北琉崇德宁謦圣羽皇后琉氏莫离……
卷二 红眠 第八章 变(上)
第八章 变(中)
……
“玄翎!玄翎!”小小的胖手在空中挥舞,刚刚被喷了一口茶水在胸口的玄翎不得不伸手把孩子抱起来。
“看不出来。”眠沅湘也笑得快把嘴里的茶水喷出来了,“你这么会哄小孩。”
玄翎翻了个白眼,“没办法,他们都喜欢把孩子丢给我。”
“他们?”
玄翎一怔。他们?不是只有琉念把自己的孩子丢给他吗?他怎么会说他们呢?
眠沅湘看他停下来,脸色好像不太好看的样子,“累了?”
玄翎这两天白天也没什么精神,眠沅湘还是每天晚上看到他不惊动旁人地溜出去,还是每天晚上跟在他身后看着。他也看到了那个站在树下的身影,想要说什么,又每次话到了嘴边什么都说不出来。这是北琉的家事吧,玄翎可以处理得来吧,他没有必要去插手。
他是太信任玄翎的处事能力了,还不知道这位北琉的太子在碰到自家事的时候其实是最糊涂的时候。
“幸好你不会去‘嫁人’。”眠沅湘调侃,满意地看到玄翎的脸红了起来,“要不然肯定是贤妻良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