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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灯一眼:“本殿相信,素徵绝不是那种为了一己私欲而可以肆意涂炭生灵的人。”
千灯默然了半晌,才开口带着一丝犹豫争辩:“当年真相无从可知,殿下信与不信已经没有意义……”
“那你为何要与我提起这些旧事,本殿与你并不是那种可以话旧的关系。”华胥丝毫不掩饰语气中的不屑和嘲讽:“上仙在本殿眼中,既不懂爱也不会爱,真真极其自私,当年之事若不是因上仙在帝姬和朝珠之间抉择不定左右不舍,又岂会造成那样的结局?上仙可曾问过自己,最爱的那个人究竟是素徵还是朝珠?”
千灯嚅嗫,不知如何回答。
华胥冷眼瞧着他脸上的窘色,说道:“其实上仙最爱的,不过是你自己罢了。”只可惜素徵为这样优柔寡断、反覆挣扎的人做出惨烈牺牲后,却不能为自己换来一点的幸福。
华胥转身:“本殿的话,上仙大可以不信……”抬手拈决,施施然地站在一大片腾空而起的妖异光焰里,绯红的华服下摆与如墨长发四下散开来,像狂舞的诡异触手,脸上带着诡秘且狡黠的笑意对千灯说:“日后
19、十八 。。。
自然会有分晓,上仙且睁大眼睛等着罢——”
随着他身形的缓缓消失,最后的音节也消散里空中,偌大的庭园中再无声音,寂静无声,千灯上仙微微仰着脸,眼中并无焦距地朝远处眺望了好一会,终有一颗泪珠从眼眶中滑落。
人界,洛城。
守在家中的碧落告诉急急赶回的华胥:莲子一直未回来。这下真如一道晴天霹雳当头劈下,震得他方寸大乱、手脚冰凉,二话未说又急急地杀回清虚天,直奔千灯寝殿而去。
千灯还坐在那亭中发愣,被华胥一连串地质问,心头莫名烦躁起来,大声道:“小仙确实亲眼看见那位姑娘与师妹说完话后便走了,殿下的意思莫不是小仙将她藏匿起来了不成?!”华胥冷笑:“既然不是上仙,便是你那位好师妹。”
千灯一愣:“朝珠?朝珠与她怎会有过节?”华胥懒得再与他多言,转身径直往朝珠所住的地方去了。
朝珠早已睡下,被惊魂不定的小仙娥轻声唤起,满心疑惑地披着一件长袍走出殿门,只听劈头一句清冷的声音传来——“上仙把本殿的人藏在哪儿了?”
她定睛一看,见原来是华胥,不禁忿然道:“朝珠不懂殿下说什么!”
小仙娥的惊呼声中,华胥一手死死扼住朝珠颈脖,一手指尖上散发着血红的戾光按在她的额前,面无表情地淡然说:“若不是有人存心藏匿,本殿怎会探不到她的踪迹,趁本殿耐心还在,上仙还是快些说出来,免得待会要受苦。”
朝珠认得他手中的鬼煞凤凰血,挣扎着尖声喊道:“我确实不知……”
“不见棺材不掉泪!”华胥冷笑着催动手中血咒,只见指尖的红光暴涨,将朝珠笼在其中,她似是十分痛苦,脸色煞白,连额前青筋都暴了出来,冷汗淋漓而下,颤声道:“……我、真的不知道……”他收了鬼煞凤凰血,慢慢说道:“既然上仙说不知道,那么最好真的是不知道,否则本殿决不轻饶。”
朝珠运气凝神:“这、这里并非冥界,殿下怎、怎可造次……”
华胥扬眉道:“本殿乐意。”
这时她的脸色才渐渐缓过来,却仍有些虚弱地扶住一旁的柱子:“殿下如此妄为,就不怕天帝和我师尊怪罪下来么?”她抬出天帝和道德天尊,却见华胥颇不屑地抿唇笑了笑:“他们能奈我何?”冥界与仙界素来井水不犯河水,天帝饶是仙界之首,却不能管到他冥界太子的头上来。
她恨极,暗中咬牙,面上却漾出笑来,言语间也自降姿态:“小仙知道殿下是一时心焦才会如此,可小仙确实不知那位莲子姑娘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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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何处,她下午与我说了几句话后便走了。”
华胥打量她确实不似撒谎,便问:“她来与你说了什么?”
朝珠的面上露出讶异的神色来,装模作样道:“那些话不是殿下让她来说的么?”她那些伎俩怎能瞒过华胥,他微微一笑,避重就轻道:“上仙可要将小莲子和本殿的话都记住了。”她忿然:“小仙不明白殿下的意思。”
华胥一心想赶紧寻到莲子,懒得再与朝珠纠缠下去,丢下一句“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彼此心照不宣,何必捅破那层遮羞的纸?”便扬长而去。
朝珠盯住他的背影,心中恨意大盛。
20
20、十九 。。。
作者有话要说:
我保证虐完这章就不虐了~~昂
莲子昏沉沉醒来,发现四处静谧幽暗,远处有滴水声激荡传来,原来是一处石洞,四周钟乳悬吊,岩石犬牙交错,透着一阵阵森寒之意,令人毛骨悚然,她只觉得寒气一寸寸从底下侵袭上来,冷得瑟瑟发抖,她想运气驱寒,这才讶异地发现自己全身穴道都被封住,动弹不得。
这究竟是什么地方?自己怎么会在这?
莲子百思不得其解,想要出声呼救,怎奈哑穴被点,嘴巴一张一合,却如何也发不出声音来。
“你醒了?”不远处传来一个颇有些耳熟的声音,只见朝珠笑着从阴影中走出来,只是那张姣好面容上的笑意显得十分阴森诡秘,她缓缓走到莲子身边,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讥诮道:“这六界之中能让华胥如此上心的,恐怕只有一位……”伸出两根手指抬起莲子的下巴,笑问:“小师妹,当真是你回来了么?”
莲子抬眸,鄙夷地看她一眼:“上仙怕了。”
“呵,我怕什么?”朝珠的唇角好看地扬起来:“我查过你的一魂一魄并不在六界轮回之中,想来一定是当年有人用了非常手段才让你没有灰飞烟灭,这种逆天之行,也只有那个妄所欲为的冥界太子做得出来。”朝珠在一旁坐下,托着腮,一副端庄纯良的模样,她睨了一眼莲子:“太子殿下这般好作为,若是叫天庭知晓,怕是免不了一场麻烦罢,小师妹,我说的对么?”
莲子紧抿着唇,不说话。
只见朝珠抬手拈了个决,霎时如千刀万针生生飞入莲子胸前,穿肉刺骨,痛得她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呼出便晕厥过去,再醒来时,却见朝珠蹲在地上笑眯眯地望着自己,手里捧着一颗血淋淋的心,尚在那有节奏的跳动着。
剜心咒。
莲子低头抚上胸口,表面完好无损,只是那儿不再有心脏的律动,她抬头惨然一笑,唇色煞白:“华胥说得对,你煞气纵横,凶戾异常,视生灵如草芥,根本不配成仙。”
朝珠狠狠将她的心丢在地上,顿时空荡荡的胸腔传来一阵撕裂的剧痛,莲子咬牙,生生将自己的两掌掐得血肉模糊,才没惨叫出声来。朝珠尤不解气,一把狠狠捞住她的头发往后扳,脸上表情狰狞地扭曲起来,笑道:“你倒不如去问问天帝,降下一场天灾,要夺去多少无辜性命,随便一句天上刑罚,又要改变凡间多少人生生世世的命运?!”
她发泄着心头积蓄多年的恨意:“我不配?哈!我天生便是伏邪剑的宿主,苦苦修行了上千年,杀妖伏魔,上仙之位亦是天帝论功亲封。你呢,你不过仗着身为仙狐一族,恣意娇纵,夺走属于我的东西,现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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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不过是一缕残魂附于肉体凡胎,苟延残喘于天地间,自顾不暇难看至极,又有什么资格说我不配?!”
莲子被她踢翻在地,滚了两圈才慢慢爬起来,冷然说:“你疯了。”
朝珠眼中透着凶煞,却又空无惊惶,仰面骇然大笑:“是,我疯了,素徵,你可知道当日我有多恨你?你隐瞒真相,不过是想表明你比我更爱师兄对不对,不过想让我愧疚是不是?”她一脚踩上莲子的心,厉声说:“你现在回来做什么,还想把师兄从我身边夺走么?哈哈哈,别做梦了,他如今根本不记得素徵是谁,他爱的只有我!”
莲子觉得自己即将崩溃,跪倒在地,手指因为用力而抠进了石缝里,指甲一片片断裂开,鲜血洇透衣袖,一声含糊的呻吟自她唇缝里迸出:“不……”
“怎么,你不是不怕死么?”朝珠冷笑。
曾经有人说过,对生死之事毫无执念的人,只是因为还没有经历过真正的羁绊,莲子只觉身体渐渐不听使唤,脑中映出华胥的模样来,她把眼睛闭了一闭,时至如今,竟连恨谁也恨不起来,只觉得心底那块空荡荡地念着一个人,她艰难地挪动身体,背靠着石壁坐起,双眼怜悯地瞧着朝珠:“师姐何必如此……”
“闭嘴!”朝珠不屑地拂袖转身,背对着莲子厉声呵斥:“你没资格教训我。”她低头望着地上那颗被践踏得血肉模糊的心,神色阴郁:“念在你我也曾同门一场,我这便放你走,不过你这颗心怕是不能再用,今日内若不得别法,恐怕谁也救不了你……”
莲子笑:“你倒不如一刀杀死我来得痛快。”
“笑话,你以为我会被你激将么?”朝珠眉头微微一颦,身形已经飘出老远:“时间不多,小师妹还是早早想些保命的法子罢。”
见她离去,莲子一直勉力强撑的心力突然涣散,眼前一黑,噗通摔倒在地,彻彻底底地昏死过去。
不知不觉,梦入酆都鬼城,莲子一心欲寻华胥,急急而走,在鬼市上半路偶遇一位白发老鬼,沿街摆摊兜售各式茶具,其中有一把晶莹剔透的小壶,内盛些许茶水,另有一只同样晶莹剔透的小小茶杯搁在一旁。
她忽觉口渴,忍不住驻足,老鬼见她瞩目,便微微一笑招呼她过来饮茶。莲子靠近,只见老鬼提壶,小心翼翼地往杯中倒了一滴水,说时迟那时快,顷刻间化为满满一杯清凉茶水。
莲子讶异,老鬼笑道:“此壶名曰无缺,任谁买去,一生之水尽在此壶中,滴水成川,生生不息,水尽之日,便是人油尽灯枯之时,饮尽最后一滴水,魂游四方而去。”她活了两千年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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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未听过此壶,一时忘了要紧的事,不禁问道:“此壶价值几何?”
老鬼一边将茶杯递于她手,一边微笑答道:“若遇王公贵胄,珍珠白玉可换,若逢贩夫走卒,只米粒粟愿得,只求有缘人。”
莲子接过:“何为有缘人?”
却见老鬼脸色一凛,她顺着他的目光低头朝杯中望去——方才还满满的一杯水,此刻竟无影无踪,只剩杯底还残余一滴。
她不禁苦笑起来,兀自摇摇头将杯子放在案上:“多谢老人家。”转身离去,却依稀听见老鬼低叹了一声:“生于天地之间,若白驹之过郤,你这痴儿,数千年却依然窥不破吗?”
莲子回首,身后朔风卷起落叶,却空无一人。
千年如白驹过隙……她喃喃念着,幽幽地醒转过来,原来自己并不在酆都鬼城,仍是在这不知何处的石洞里,冰冷阴湿,亦不知是什么时辰,只觉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衣衫冰冷地贴在身上,不知是血还是水,身上愈发地冷,莲子无力地躺在地上,仰面苦笑:这条命大概要了结于此……
怕死么?
千年前,自己曾盲目地爱上一个人,无怨无悔地倾心相待,心中再无别人,更为他负了另一个痴心的人,然而当时自己心中绝无愧疚,亦无懊悔……可谁能想到,当所有人都认定自己是那十恶不赦之人的时候,却只有当日那被自己背负之人不惜以千年道行为代价,逆天而行,坚定不移地守护数百年……
曾几何时,师尊说过:“虚空大梦,韶华白首,不过转瞬,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