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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雨已经嘶哑了嗓子,只呜呜地哭着,华羽衡并不理睬,吩咐了华风将听风也带过来,就不再做声。
“王爷……”
“你住口,”华羽衡头也不回地应了一句,便由着他靠坐在床上,自己站起了身,直直看向窗外。
容温云从未见过她发怒的样子,想起她对着自己,从来都是温柔体贴,笑语晏晏。见她冷淡如此,一时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听风,你可知错?”
听雨一见到他,便扑了上去,紧紧抱住他,呜呜地哭着,跪坐在地上的少年已经没有了昨夜固执妩媚的样子,头上的伤口已经处理过,脸色却更形苍白:“奴才知错了,求王爷饶了听雨……”
“你做这个哥哥的,倒是知道下面还有弟弟,”华羽衡并不看他,只背着身站在窗前:“做人下属却不知道上头还有主子么?”
“奴才……奴才不敢……”
华羽衡冷冷转过身来:“怎么不敢了,你分明一副好大的胆子,做为下属,不守本份是不忠;对着有过恩情的主子,竟还能做出这等罔顾他感受的事,是不义。不忠不义的事你都做全了,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容温云怔愣地看着她,张了张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他的感受……呵,他该有什么样的感受……
“王君,王君您救救听风,他虽然有错,可是、王君您那时也是同意了的……”
华羽衡走回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挺直了腰坐在床上的人,只见他动了动唇,闭着眼嗫嚅:“是我不好……”
“你当然不好,”华羽衡倾身,挡在他和地上两人之间,悄然抹去他脸上滑过的一道泪痕,板着脸转身吩咐:“华风,带听风到账房领些银子,放他出去罢,听雨若是愿意走,念在他并无错处,也多赠他些银子,若是不愿离开,就到大少爷的杨柳阁去伺候。”
华兰肃是她同母异父的哥哥,早已出嫁,杨柳阁基本上只在他回来时才会有事,平日里只留几个洒扫小厮罢了。
华风领命带着二人出去,一直束手站在一边的安宁不知该不该离开,见了方才的阵仗,几乎要吓得哭出来。见到华风给了他一个眼色,才如释重负地猫着腰跟了出去。
“好了,现在到你了……”华羽衡坐回床边,看向他:“知错了吗?”
容温云愣愣地看着她,不清楚她是生气了还是在玩笑。正在犹豫,却听到她沉声道:“知道了为什么不问我?担心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觉得不安为什么不要求我承诺?觉得委屈……为什么不对我诉苦?”
她的问话一句接着一句,并不给他回答的时间,容温云讶异地抬头,却被她紧紧扳住肩,面对面地迎上她的视线:“容温云,我说的话,难道你自始至终都不愿放在心上吗?”
虽然不明所以,他却下意识地反驳,她说的话,他每一句都放在心底:“不……我不是这样……”
“那么,是不相信我能做到,对吗?”
“不……不是……我不知道……”
华羽衡看着他不断摇头的样子,不由一阵心酸,要经历过多少次失望,才会习惯性地不去期望?
她多少能够猜到容温云的想法,如果她果真将他的“好意”收做小侍,她毫不怀疑他会一直瞒着她,用他自己的方式固守逐渐被别人瓜分的一点柔情。然而,这不是她想要给出的感情。
强忍着拥他入怀的冲动,她撤开一点距离,坦然对上他的目光:“既然都不是,那我再说一遍,你会记住吗?”
对面的人迟疑片刻,终于点头。
“你是我的正君,我的夫,我是你的妻子。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一起走……”华羽衡看着他,郑重地重复着:“我是你的妻子……无论有什么事,你都可以问我……不安困扰的时候,可以要我承诺,委屈难过的时候,可以对我发脾气……可以对我有要求……”
“因为我也会用同样的方式来要求你……好不好?”
她慢慢地说着,一边用指腹抹去男人眼角滑下的眼泪,紧紧抱住他:“我要求你,不要把事情都闷在心里,要求你学着相信我,相信我会照顾你……相信我喜欢你……好不好?”
容温云伏在她肩上,早已泣不成声,只是不断不断地点头,张了口却只能发出嘶哑的呜咽声音。
华羽衡按着他靠向自己,任由他脸上的湿润肆意地在她肩上浸染。低头亲他散乱着的长发:“哭出来就忘掉昨天的事……好了……没事了,没事了……”
她微微动了一下身子,让他靠得舒服些,手臂抬了抬,却在袖中的叮当声响提醒下想到另一件事。
“我也错了,明知道你遇事不喜欢说,偏偏一直都没能看出不对劲……”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早上匆匆看过还不觉得,此时再看,不由倒抽一口冷气,小心地扶着他躺下来:“昨夜……对不起,我是被你气坏了……”
容温云看着她气恼又懊悔,偏偏要做出“不是我的错”的赌气神情,才恍然觉出这个对他句句大道理的妻主,竟还比他小上五六岁,心口里既甜蜜又好笑,只觉得一暖,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
“看,昨日明明想着要好好陪你过你的生辰的,可原本要送你的东西也给砸了,”温柔地在他身后垫了一个软枕,她伸手取出碎掉的玉石给他看:“好容易寻到的暖玉,想给你刻个私章做贺礼的……”
容温云蓦然看向她,原来,她竟是知道的……
被他定定看住的女子像是猜到了他的想法,一手覆上他额头,轻轻敲了一记,想到他昨晚是如何挣扎着赶她离开,又要如何苦涩地求她留下,只觉得百味杂陈:“难道我会忘记吗?都说了,我昨天那是被你气的……”
“嗯……”
“现在倒好,给你的贺仪也没了,就当是惩罚你胡思乱想胡作非为的了。”作势瞪了他一眼,华羽衡复又将玉石收回袖袋里,刻意忽略了男人不舍的眼神。
“怎么,不服么?”
容温云摇摇头,从被中伸出手来,试着碰了碰她放在床边的左手,华羽衡笑着握住,俯下身叹息:“可是我冲你发火,你还给我绣荷包……”
侧身躺着的男人一僵,露出一点尴尬的神情:“呃……你知道了……”
华羽衡倾身吻他:“幸好我没有把它也撕了,不然可亏大了……是给我的么?”
容温云机械地点点头,将那幅半成品抓在手里,不肯展开,比起华羽慎巧夺天工的绣工,他绣得实在是不堪入目……
“平平都是生意人,你怎么这么傻……我在砸给你的礼物时,你却一针一线给我绣这个……”华羽衡轻舔他唇上的伤口,柔声道:“这样我岂不是成了奸商……那我改送你一件好不好?你想要什么?”
容温云正要摇头,却迎上她不赞同的目光,视线转了一个弯,落在她轻揉自己手臂的动作上,迟疑道:“我们……我们要个孩子……可以吗……”
“温云,”华羽衡看见他满身期待的眼眸,紧紧握住他的手,都能感觉到他细微的颤抖:“你有话要问我,对吗?”
容温云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在被紧紧握住后,轻轻地嗯了一声。
“想问什么我都会告诉你,你慢慢说,嗯?”华羽衡的声音很低很柔,展开他的手心暖着。
“我是不是……是不是不能有孩子了……”干涩的问话里是无处掩藏的惶恐,被握住的手也控制不住地有些颤抖。
“不是。”华羽衡的回答迅速而确定,对上他的眼:“只要好好调理,你一定会有机会怀孕的。”
“那……那你为什么……”为什么还要让我吃那些药,为什么不想让我怀孕,为什么……不要我们的孩子……
看着依旧在等着自己的妻主,容温云咬紧了唇:“为什么不……不要……”
虽然希望他能够打开自己的心,可是看着这样的他,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勇气试着问出心里的惶恐,她到底还是心软了:“好了,我知道了……”
华羽衡抱着他的头落下轻吻,一手抚着他的背脊:“我知道了……不是这样的,我知道你想要孩子,我也很想,真的很想,有一个像你一般,或者也像我的,我们的孩子。”
“可是,药方……”容温云反握住她的手。
“温云,既然药方的事你知道了,也知道自己的身子是不是?”华羽衡打断他,解释道:“我只是想再等几年……”
“我已经……过几年,我不知、不知道……”容温云觉得自己的声音在打颤,她不是不要,她不是在意他的出身而不愿让他生下孩子……她也想要的:“现在、现在就可以的……”
怀中的人紧张地语不成句,似乎生怕被她拒绝。华羽衡的叹息轻得几不可闻,手指一下一下地顺着他的发:“好……”
“我不会有事的。”容温云松了一口气,转过身抱住她,埋下头去。
华羽衡苦笑了一下,她就知道,一旦被这个人知道,她是怎么都拧不过他的意思的。想到原本顾虑的事至少可以放下一层,对着他期待的眼睛又无论如何说不出拒绝的话,终于只是揉着他的发无奈地笑:“好好好……只要你好……”
……
摊手……那……和解了……很甜吧……
顺便……泪眼汪汪控诉霸王们~为毛人家更得快了,乃们留言得反而少了……桑感ing……
第 30 章 门户
第三十章 门户
其实就算答应了他,她也还能有许多法子能阻止他怀上孩子,何况事实上,他的身体已然被许多年的劳碌和过多的应酬和饮酒弄得糟糕透顶,即使她什么都不做,能在短期内怀上孩子的几率也是微乎其微的。然而只要对上那个男人写满了期待的眼眸,她就不由自主地觉得愧疚。
“温云……昨天和你说回家的事,你想好了吗?”
“为什么要让我在这个时候回去?”全身缩在水里,只露出脑袋的男人歪了歪脸看向她,敏锐地问着:“是因为扬妹的科考吗?”
华羽衡帮他清理着散在水里的长发,揽着他靠在自己身上,手上动作顿了顿,如实地点了点头:“我陪你回去住几天……”
容温云没有再反对,乖顺地由着她安排,一行人浩浩荡荡地住进了容家的小院中。华羽衡干脆请了假在家里陪他,身边伺候的人则换成了那个名叫安宁的少年。
容砚扬几乎每日都要来坐上一会儿,偶尔与华羽衡谈经论道,对容温云也显露出十二分的亲厚。
“你这又是何必?”
华羽衡挽着他在床上躺下:“唔?什么……?”
“没事……”容温云一般帮她揉着额角,一边抿住了唇:“你快点睡吧……”
不知道是不是认床,她自打住进了容温云从前的这间屋子就没睡过一天安稳觉,四五天下来,眼窝下都青了一片。
华羽衡拉下他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起身抱住他,伸手去抚他眉间的褶皱:“不是说了有什么事都要对我说吗?这又是生的那门子闷气?”
“那你不是也说过不许他们得寸进尺的吗?”男人的声音提高了一些,抽开被她握住的手,复又置到她鬓角。
“傻子,你这是在心疼为妻么?”华羽衡稍一用力,拉着他在自己身边躺下,轻笑道:“别担心,再过几天我们就回去……”
说着又倾身在他额上亲着,想不到第一次听到他大声说话,竟还是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