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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在宝宝出生前,可以让我照顾你吗?我真的很想尽一份父亲的力量。”
眼泪在一瞬间滑落,她以为他在知道她骗了他之后,他会很生气。可是他非但不生气,反而一如往常地迁就着她。她不是铁石心肠的女儿,这一刻,钢铁也已经化作绕指柔。
“别哭了,小傻瓜。”大手轻轻擦拭她的泪水。
“对不起……是我骗了你,当初流产的人是妮雅,不是我。我不该这么自私的……”她幽幽地道歉。
“没关系,宝宝还在的事,我早就知道了。”他笑了笑,“欣表姐去北岸琴深劝你时,就已经发现了。”
“可是……”她诧异,“既然知道宝宝还在,为什么你没有再找我了?”
他站起身子,然后在她身侧坐下,一脸认真地望着她,半晌,他才回答:“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愿意遵守。”
也许正如欣表姐所说的,他早已经习惯对她妥协。
他知道她骗他说流产了,无非是想让他离开她的世界。
他遵守了,不再涉入她的世界。
可是这一次,是她闯入他的地盘,给与他希望。
所以这一次,无论如何,他也舍不得松开她的手了。
她傻傻地回望着他,‘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愿意遵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出自他口中,在她心中造成的抨击不可言喻。单就一句,胜过千言万语。
“对不起……对不起……”此时此刻,她也只能说对不起了。
“傻瓜,别再道歉了。”摸了摸她的刘海,他轻柔地问:“晚饭吃了没?”
她点点头。
来时路过附近的他们曾经常去的一家饭馆,她有在那吃过了。老板不变,味道不变,只是她身边没有了他。
沉默了一会,他继续开口:“外面雨这么大,晚上留下来吧?”
“什么?”她立刻露出戒备的神色。
“雨大,危险。不为自己,也为宝宝着想。”他淡淡地说。心中,终究为她过度的反应,产生一丝难受。
“哦。”
……
他们像未离婚前一样,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今日是周五,湖南台正直播《天天向上》,惹人笑声连连。欧弟正在卖力发挥他的搞笑本领,展现他刚学的新舞步。
她转过头,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屏幕之上。
她盯着他的侧脸,笑意盈盈,煞是好看。
原来身边多了一个人,即使看场平常不过的综艺节目,也多了份乐趣。
只是怀孕的人容易疲惫,不过才9点,她已经呵欠连连了。他细心地注意到了,对她说:“累了,就回房睡吧!”
“哦。”她起身,走了几步,又回头,轻声说:“孜翊,晚安。”
“晚安。”他也对她说。
她再次转身,继续往前走。当她推开卧室的门时,传来他带着犹豫的声音:“泠蓝,今晚我可以和你睡一张床吗?”
她沉默。
同床共枕的话,她对他依恋会越多,心也会更难受。
于是她说:“可是我们已经离婚了。”
“就一次,让我体会一下,与宝宝同床而睡的感觉。”他不死心地说。每一次,他也唯有拿宝宝当做借口,才能有些胜算。
她犹豫了。
现在哀求着她的人,是她爱的人。
她她根本没办法真狠起心来拒绝他的要求,尤其是越来越浓烈的思念在啃噬她时,她多么希望他再拥她入怀,一如既往地宠着她,照顾着她,让她感受疼爱的感觉。
也许就放纵这一次,沉溺在他温柔的港湾之中。
终于她首肯。
……
那个夜晚,窗外的雨一直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
在彩虹桥小区,705室不大的床上,他们两人相拥而眠。
不夹杂任何*,只是抱着对方睡觉,感受对方最原始的体温。
那个夜晚,她睡得很沉,仿佛溺水之人在漂泊的大海之中抓住了一块救命的木板,于是把自己全身的重量安心地压在了木板上。
离婚这么久来,今晚是睡得最安慰的。
他小心翼翼地避开她的肚子,但一只手却环绕着她的腰际,像半年前他们仍是夫妻般地拥着她。另一只小心地*着她圆滚滚的肚子,与宝宝做最亲密的接触。
因为他知道,他们的温馨,也许就只有今晚。
泠蓝的性格,他不是不明了,一旦她认定的事情,任何人都休想令她改变心意。
他甚至希望,时间可以再漫长一些。
他祈祷,天,它永远都不要亮堂起来,黑暗将一直笼罩着……
可惜,再多的祈祷仍旧阻止不了时间的消逝。
天,终于还是亮了。东方一片鱼肚白,太阳悄然地隐藏在地平线之后,呼之欲出。
他吻了吻她光洁的额头,叹了口气,认命地起身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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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章 贪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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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泠蓝醒来时,天早已大亮。
她伸展了有些发麻的手臂,今日果然睡太久了。
身侧早已经没有了人。床铺上也没有他遗留的温度。仿佛昨日的温馨只是一场甜美虚幻的梦。
她缓缓地起床,洗脸刷牙,把自己收拾了一遍。
拿起床头的皮包,准备离开这里,却在开门的一刹那怔住。
因为鼻尖闻到一股清香,是粥的味道。她深吸了一口气,淡淡的甜味,应该是黑米粥。
“起床了,来喝点粥吧!”傅孜翊恰巧从厨房出来,看见她站在卧室门口,招呼道。
“哦。”她应声,走到在餐桌前坐下。
一碟被炸得脆皮金黄的煎蛋放在她的面前,传来他温和的声音,“还吃煎蛋吗?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吃。”
“谢谢。”
拿起筷子,夹了一小口,算算也有三个月多没有吃过他煮的菜了,他的厨艺进步了。
其实她的厨艺也有进步。只是才到尚能入口的阶段。一个人生活的时候,总要想办法喂饱自己。尤其是肚子里还有个宝宝,不能总找垃圾食品来填饱。孩子的营养是很重要的。
“味道怎么样?”他期许地问。
“不错。”
一觉醒来,仿佛更加尴尬了。
她开始找话题,掩饰自己内心的紧张,“我前段时间在市中心碰见晓美了。”
“然后呢?”他顺着她的话说。
“没有然后。只是觉得,活着,真的比什么都重要。”她淡淡地说。
“哦。”
然后又是一阵沉默。
彼此之间,只有碗筷碰撞,咬嚼食物的细微声音。
吃完饭,已经八点多了,她也该离开了。虽然彼此话不多,虽然心中舍不得,但是该离开的,终究该离开了。
思量再三,他还是开了口:“泠蓝,我们复婚好不好?”
她轻轻摇了摇头。
“就当作是为了宝宝。宝宝出生总要准生证的,以后还要落户口。”
她仍然摇头。
“那……我可以不可以照顾你和宝宝,到生产之后?” 这是他最后的妥协。那么那么地想要留她在身边,愿意为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妥协。
她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而是重新拿起了皮包,“不早了,我该走了。”
她从他身边经过,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她身上,手僵硬在半空中,不敢伸手去拉她。
她走到门口,轻轻地打开了门,停顿了半会。
最后,她回过头,轻声地应了一声:“好。”
这个好字,她需要经过内心多少的挣扎,才能应声。连她自己都不确定,下一秒,会不会后悔。
他完全震惊。
在他以为她决定离去时,她突然说了句好。
心中震撼,然后一股喜悦由内心往外蔓延,他开心地奔到她身后,大手紧紧地圈住她的身子。
她的体温,她的味道,她的发香,一切突然之间变得熟悉起来。
“泠蓝,谢谢你……”传来他难掩喜悦的声音。
她始终低垂着头,身体有些僵硬。他的温度,始终是她贪恋的,同样令她心疼。
不敢去想以后,不敢去想如何面对,这一次,好想跟着心的感觉走。
起码,在宝宝出生前,她还可以享受他的温柔。
现在,就让她做一只自欺欺人的鸵鸟,依偎在他伟岸的胸膛之内。
宝宝出生以后,她一定,选择还他自由。
自私,也就这么一次了。
……
时间依旧有条不紊地流逝,他们的关系也慢慢融洽。
他们仿佛回到了未离婚之前一般,回到了当初朋友的立场。最近的几次产检,都是他陪她去的。当他看见宝宝的B超照片时,抑制不住地激动。子0宫内的宝宝,蜷缩成半弧形,连脐带都清晰可见。
沈丽晴与朱铭轩正式订婚了。为此她很开心,因为她一直都希望他们能有美满的结局。
雨菲换了一份新工作,她的顶头上司居然是妮雅的哥哥乔凌宇。但是两人可能八字犯冲,一向不记仇的雨菲居然跟他水火不容,每天都在斗来斗去。不过,这也未尝不是件好事,至少令她无暇再去想谢志勋的事了。
她的肚子也越来越大了,行动也越来越不方便。有时候,连爱美的她,也懒得收拾自己,更不愿意去照镜子。照她的话说,不想在镜中看见自己身材臃肿,脸蛋浮肿,丑不拉几的模样。
傅伯母虽然没有上门看她,但却常常派人捎来补品。前两天,送来一些进口杏仁,据说怀孕*个月时吃下去,以后生出的宝宝会很有灵气。
算算预产期,应该还有半个多月了。
孜翊要去南京出差一个礼拜,所以她就搬回幸福小苑,准备待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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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杜泠蓝躺在床上小憩,楼下却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她原本就睡得不是很安稳,这么一吵,就怎么也睡不着了。
下床,缓缓地把双脚塞进地上的兔子拖鞋,再微微移动自己庞大的身躯。这个关键时刻,她不得不小心翼翼。
她冲楼下喊道:“妈,你在吵什么?”
“泠蓝,你来的正好,你问问你弟弟,都在外面干了什么事?”平日里柔声细语的叶琴玉反常地大声嚷嚷道着。
“翎杰他怎么了?”她一脸疑惑,翎杰能做出啥天大的事,令母亲生这么大的气?
走到半楼梯时,也看清了楼下的状况。母亲一脸怒气地瞪着一旁低着头沉默不语的杜翎杰。地上散乱着一些明星杂志,估计是母亲发泄时扔的。
“杜,翎,杰,你说说,我和你爸辛辛苦苦供你念大学,谁准你不好好读书,乱谈恋爱的?”
“妈,现在大学生恋爱很正常!”她为弟弟打圆场。
叶琴玉继续说:“我不是不准他谈恋爱,就算谈恋爱也该看对象,像那种不三不四的女生……”
“妈,曼婷不是不三不四的女生。”原本沉默的杜翎杰抬起头,反驳母亲的话。
曼婷?
杜泠蓝脑海里闪现出一个名字。Kitty?余曼婷?“翎杰,就是上次害你受伤的那个女生?”
“没错,就是那个害你弟弟差点断腿的女孩,我原本以为她不过做小姐而已,没想到还是个祸水。”叶琴玉刻薄地说。
“曼婷她是普通服务员,不是小姐。”
叶琴玉反问:“在KTV上班的不是小姐是什么?”
“曼婷现在不在KTV做了。她现在在姐夫的酒吧帮忙。”杜翎杰不管后果,情急地说。
嗡的一声,杜泠蓝不可思议地望着弟弟,不确定地问:“你是说,这件事情,孜翊他也知道?”
“是我找姐夫帮忙的。”他点头,“姐,你别怪姐夫,是我让他别说的。”
“他不是你姐夫,我们已经离婚了。”她冷冷地说。
这种被人隐瞒的感觉非常不好,翎杰是她弟弟,这么大的事,他怎么可以帮翎杰瞒着他?姑且不论余曼婷是怎么样的女生,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