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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害怕的?一个鬼魂比任何人对我都好,我为何还要怕你?”
“那你现在怎么灵魂脱壳了?你快回去啊!要不一会你的身体就会挂的。”
“不回去了,回去以后还要出来,多麻烦。”
“啊?!那就是你会死?”
“嗯。”
“小孩子家瞎说什么?快回去,一会大夫就来了。”风音板着脸吓唬道。
訾槿委屈地瞪大眼睛看着风音说道:“你陪我出去玩可好?”
“那怎么行?”风音看着无辜委屈的訾槿的表情声音放软了很多,这是她第一次看见小訾槿露出属于人类的表情。
“我出去只要不超过三个时辰就不会有问题的。我身上有聚魂玉和刚木簪,这点小病小灾奈何不了我。”
“可是……”
“姐姐,你看我现在灵魂出壳我的身体不照样没事吗?”
“也是……”
“那就快走吧。”訾槿拉着风音头也不回地飘了出去。
风音带着訾槿出了将军府,在闹市上飘来荡去,看着这个十二岁的孩子对普通的小泥人、纸鸢、冰糖葫芦惊讶地大喊大叫。她眼中的神采,欣喜的表情是风音从未看见过的,身上的死气沉沉早已不见。
风音暗道:其实訾槿也没那么难看,那双如琉璃般流光异彩的眼眸还是与訾吟风有几分相像。
出了闹市,风音又带訾槿去无意中发现的瀑布,看着青山流水风音一阵心旷神怡。
她们同坐于水面之上看着水底下的鱼和虾。
“姐姐,真好。”訾槿眼睛笑成弯月状歪着脑袋看着风音。
风音现在眼中的訾槿是可爱和漂亮,早先对其长相的不满早已忘记:“你能看见姐姐,以后姐姐天天陪着你。”
“姐姐,槿儿已经等你很久了你可知道?”小訾槿呐呐低语。
风音听不清楚訾槿在说些什么,只是好奇地问了句:“聚魂玉是做什么的?”
“聚魂玉能让人看见隐魂。”
“那你早就看见我,却为何从不与我说话?还是你的身体真是哑巴?”
“不是……我只是没有特别想说的话而已。”
“呃!?”一个小小的孩子有怎样的经历才会常年不开口说一句话呢?
訾槿站起来转身看看四处的风景,说道:“够了,我们回去吧。”说完便伸出半透明的小手牵着风音。
她们飘过河面朝上将军府飘去。
进将军府之前,訾槿转过身去看着繁华的大街和身边的风音,而后低下头如赴义般义无返顾地进去了。
风音与訾槿未飘进屋子就听到一直只有淡淡表情的訾吟风狠厉的声音:“快进宫传御医!但凡她有个什么,你们全部都要陪葬!”
风音听见这句话下巴差点掉了,而后欣喜若狂:“槿儿你爹爹还是喜欢你的不是吗?”
訾槿冷冷地看着这一幕,情绪并无多大的起伏。
“将军!三小姐真的是从早上才开始起烧的。你要相信老奴啊!”
“将军府那来什么三小姐!将这对连小姐和公子都分不清楚的狗奴才拖出去乱棍打死!”訾吟风厉声喝道。
风音看看訾吟风又看看小訾槿,迟钝地发现小訾槿平时都是着男装的,只是她一鬼魂本就能看出人的本质。訾槿明是个女孩,为何要说成公子?还要将这对长年照顾訾槿的仆人灭口呢?
訾槿此时抬起头来,深黑的双眸发出夺人的亮光,她与风音对视了半晌。
风音被这样一对仿如深夜里发光的黑耀石般的双眸,照得眩晕。
訾槿将风音拉到床边看着自己的躯体说道:“姐姐,以后照顾訾槿可好?”
“好。”
“姐姐,以后帮訾槿照顾爹爹可好?”
“好”
“就有劳姐姐了。”
“呃?!好……”
“谢谢……”訾槿突然对风音甜甜一笑,这样的笑在瘦弱微黑的小訾槿的脸上是那样的光彩夺目,双眸仿若巨大的旋涡将人的灵魂吸入其中。
风音沉醉在这个微笑之中,孰不知却在此时被訾槿猛然地推了一把。风音跌倒在小訾槿的身体上,就被一道金色的光芒拉住,她想挣脱但那金色的线越收越紧。
“槿儿!”风音挣扎着朝訾槿伸出求救的手,訾槿冷冷地看着那双无助的手,无动于衷。
“这本就不属于我,我的使命就是等待隐魂来到这个世上。如今姐姐来了,訾槿自是该去了。”
“槿儿,快放开我,我能进来你就能进来!”
“回不去了……爹爹……要的不是槿儿,爹爹不要槿儿了……他们要的也不是槿儿……姐姐一定要帮槿儿照顾爹……爹……姐姐……槿儿恨……槿儿好恨……好恨……”
风音此时眼睛已是一片模糊,訾槿那瘦弱的身体一点点透明,至到淡薄得再看不见。风音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当风音再次睁开眼睛时脑中混沌一片,发现自己仍然躺在訾槿的床上。訾槿推自己的那一幕再次重现在眼前,她急忙从床上跳了下来。跳跃的动作还没做完,风音便知道自己有了实体。
她呆坐在床边,无法接受自己还魂于訾槿身上的事实。
良久后,风音也未见到一个丫鬟婆子前来侍候,心中暗暗奇怪。看訾槿病重之时,訾吟风的怒气不像作假,莫不是那将军府出事了?
风音未理衣衫,急急地朝自己的记忆中的前庭跑去,未到前庭就听见一个尖锐刺耳不男不女的声音。
“……朕闻将军爱子三日前生命垂危,特准小公子与其姐一同进宫养病,钦此。”
“臣……接旨。”
风音进门之时正看见訾吟风一家接旨起身。她慢吞吞地走了过去,怯怯地站到了将军身边,仰头看着訾吟风。
将军夫人——訾阮氏眼眶微红地整理着双胞胎的衣襟,嘴里小声地说着贴己话。
訾吟风低眸看到头发凌乱衣衫不整赤着脚的訾槿,怒喝道:“前庭岂是你能随便出现之地!还不把公子拖下去!”
风音预想的洒狗血的亲情戏码一个也未出现,面对訾吟风的怒气,一阵傻眼。
难不是訾槿生病那日自己眼花了不成?不对,自己都成了訾槿,那日之事依然历历在目怎会有假呢?
丫鬟忙拉起訾槿朝内屋里走去,手法利落地替訾槿洗漱束发,整理衣物。
风音看着镜中的訾槿现在的自己,这小丫头若长得如双胞胎般美貌,也许不至于被其父冷落至此。不知訾槿的灵魂去了何处?也就怪了,风音看见过那么多死人,为何从未见过一个活着的灵魂呢?訾槿是如何活着灵魂出窍的呢?她身上透着很多怪异。
訾吟风走到訾槿的身边,这些年想瞒住訾槿的存在可到了最后还是没有瞒住。如果訾槿没有在这个节骨眼上生病,他定不会惊动御医,若没惊动御医,他也不会知道槿儿的存在。也怪自己在槿儿生病之时太冲动,发了那雷霆之怒,皇宫里的眼线定会如实禀告。
一场病让自己这些年来做的所有都徒劳了。
“槿儿,来这边。”訾吟风双臂张开走到訾槿身边蹲下。
风音刚领教了訾吟风阴晴不定的脾气,她抬眸不安地看了看訾吟风,良久也未敢走向前去。
訾吟风上前一步,一把将她抱到怀中:“这些年委屈你了,是我的不对。进宫以后你切要紧记,訾家没有三小姐,有的只是小公子,知道吗?”
风音彻底呆住了,心里一阵颤抖:将军大哥啊,这可是那欺君之罪啊!要灭九族的!你不怕死吗?你要是真不怕死也别带着一家老小一起去死啊。
訾吟风将一个造型古朴的木簪子固定在风音男式的发髻上,而后拍了拍她衣锦里挂在胸前的玉佩,说道:“槿儿,刚木簪和聚魂玉无论走到何处一定要佩带于身。知道吗?”
风音仍然处于发呆中。
訾吟风站了起来又低下头看了一眼,转身朝外间走去。
风音呆呆的抬眸看着这样孤单绝望的背影,心……突然很痛很痛。她不知不觉地追了上去,抓住了訾吟风的衣襟。
訾吟风眼眶微红,猛地蹲了下来将她拥入怀里,紧紧地抱着,那模样脆弱而又绝望。
风音趴在訾吟风的肩头用手圈住了上将军的脖子,嘴唇轻轻地碰了一下他的脸颊。
刚毅的脸上满满的诀别,孤注一掷的绝望。
訾吟风突然怔怔地看着风音,神情激动,手都在颤抖:“槿儿?是槿儿回来了吗?……”
风音微微皱眉,眼底闪过一丝疑惑,这表现是不是有点过了?
訾吟风细细的观察着风音表情,眸中闪过狂喜,他紧紧的紧紧的抱住风音,深深地嵌入怀中,恨不得揉进骨血:“槿儿你终是回来了。真的是槿儿回来了!……槿儿你……信我,我定会带你离开,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再也不分开!”
良久后,松手凝视,转身离开,那转身仿佛决绝,仿佛坚定信念。
风音愣愣的看着訾吟风逐渐远去的背影,这……是不是太过了?这老爹也太怪异了,不对!简直是太诡异了!
仆人已将訾槿的衣物整理好,总共也只有一个包袱。
双胞胎行李装了整整四大箱子,一辆马车才能装下。
风音暗叹:这个世界真的不公平。
风音与双胞胎一起上了车,双胞胎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对方。
那眼神仿佛在说:我们何时有个如此大的弟弟?
另一个眼神回道:不知道。
风音此时才明白,以前调查訾槿的时候,不是仆人对訾槿所遭遇的不平守口如瓶,而是偌大的将军府只有照顾訾槿的两个仆人和管家才知道訾槿的存在而已。
如果訾槿不生病的话,这次也不用跟着进宫了吧?怪不得从未见别的仆人进出过西隐阁,终是知道那地方为何要叫隐阁了。
风音转念一想:訾槿从小未和任何人接触,如何得知“隐魂”,如何得知聚魂玉与刚木簪的用处?訾槿身上透着多少个秘密?
风音初见皇城大门之时便在心里使劲对自己催眠:我是訾槿,我是訾槿,我是訾槿,我是訾槿……
风音其实不知,当她占用訾槿之时,这世界上便再也没了风音,只余訾槿。
进了内宫,双胞胎便被訾阮氏的亲妹妹什么什么皇贵妃接了去,将訾槿一人独自留给了领路的太监。
訾槿暗道:自己果然非将军夫人亲生。
宣隆帝本只打算将双胞胎接入宫内,日前才知上将军又多出一个儿子。訾槿本属意料之外又是男儿身,住在后宫之中于情于理都不符规矩,宣隆帝只有将内宫之外偏殿的院落——太平轩拨给了訾槿。
刚看到这院落的名字,訾槿气就不打一处来!自己可是刚出了那太平间,这如今人又没死却又要进这个什么太平轩。
訾槿抬眸观察着四周,发现院落外围有很多树干表皮光滑呈灰绿色,枝叶茂盛,羽状复叶奇怪的树种。訾槿虽然好奇但并未多留意。
进了正堂,最抢眼的便是那一墙壁的书籍。房间内被一张红木精雕床与书墙占去了一半,门右边有一张青石书桌与石椅,书桌三步之外如周岁婴孩高的铜制高脚香炉里还冒着青色的烟雾。香炉外围约三米内铺垫着纯白色的动物皮毛,整张地板皆是上好实木铺垫。
一个年约十七八岁眉清目秀长相颇为精致的小太监,正努力地擦着地板,看到訾槿进门,机灵地施了个宫礼问安,低眉顺眼偷偷地将訾槿来来回回地打量。
訾槿打量了一会身旁的小太监,小太监长得白皙斯文,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尤其惹人喜爱,怎么看也不像穷人出的宦官。訾槿随意摆了摆手,小太监又独自忙活去了。
訾槿打心底对此屋满意万分,一间小屋既是卧室又是书房,装点得如此精细可见当初住于此地之人不是品位不凡定是地位不凡,可以肯定的就是此人得宠万分。只是此地却是偏僻得紧,若真的得宠怎会住得离皇帝如此地远呢?
訾槿摇了下头,暗恼自己的胡思乱想。将来一定会离开这大牢笼的,住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