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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轻拍着已经熟睡的独孤郗徽,对身后众人令道:“今日起,郗徽公子搬去凤仪宫同寝!”
福来公公大惊后,赶忙跪下,一时间老泪纵横:“小公子……总算是熬出了头,谢陛下恩典!谢陛下恩典!”
搂住独孤郗徽的女帝露出了诡异的笑容,眼底闪过一丝精光。
耀辰年间 延载十年春末 女帝一十三岁
延载女帝第一侧君孤独郗徽,搬进凤仪中宫与女帝同寝。
因须议定册后大典之事,延载女帝这几日特别的忙碌。虽然她已将独孤郗徽握在手中,未曾想独孤箬溪异常顽固,如何也不答应。
纳蓝家的皇后世代皆是出于独孤家,故而独孤世族算是几家大世族中,最有威望的世族,不但在朝中根深蒂固,甚至可以说上一呼俱应。
独孤箬溪这些年来,虽与延载女帝不甚亲近,但为巩固纳蓝实权可谓费尽心力。若无国舅党的制约,只怕朝中早被司寇一家做大。
许是世代出皇后的独孤家,对独孤郗徽册封第一侧妃之事本就不满,独孤箬溪在迎娶先后,此件事上是如何也不让步,大有鱼死网破之意。
司寇郇翔一十五岁一首《朝天赋》惊艳世间,被世人誉为天下第一才子,从此艳冠天下。话说这第一才子,如女子般嫁入宫中,世人已对他的不世才华,扼腕不已。如若在此之前又册封一个五岁的奶娃娃为侧妃,到时世人对司寇郇翔绝对是耻笑多于怜惜,固司寇宰相断不会让此事做实。
夕阳西下,延载女帝眉宇紧锁,坐在御书房内单手支头,苦思良策,对待独孤箬溪该用的都用了,如今只剩下独孤郗徽最后一张王牌,必须想个万全之策一击即中,否则所有的一切尽是徒然。
福来公公焦急地站在御书房外,已张望了好一会,但延载女帝却迟迟不出。福来公公心焦万分,惟有在御书房外走来走去,也不敢扰了圣驾。
苦思良策无果的延载女帝,被门外凌乱的脚步声扰得心烦意乱,心情不禁又阴郁了三分。她快步了过去,恼怒地打开房门,入眼的却是福来公公满是忧虑的老脸,生生地压住了火气。
“出了何事?公公如此心焦。”延载女帝将怒气压下,硬声问道。
福来公公虽看出了延载女帝的脸色不善,但此时也顾忌不了那么多了,连忙跪下:“小公子,从昨晚到现在不肯进食,求皇上去看看吧。”
延载女帝脸色一沉,快步出了房门,朝凤仪宫走去,福来公公起身紧跟其后。
“昨晚徽儿有何异常?”延载女帝一脸凝重,未停脚步地问道。
“昨日皇上为司寇小世子生辰,在御花园内设下家宴,小公子得知后非要去看看,若凭奴才怎么劝也劝不住……后来……小公子听到皇上……夸奖司寇小世子长大了定能惊艳天下……并亲手为司寇小世子绾发,匆匆地跑回了宫,拿着铜镜照了很久,然后一直哭到昏睡过去,今日起便不肯吃任何东西。”福来公公神色不安,抬眸偷偷地打量着前方的女帝,却不敢有半分隐瞒。
延载女帝站在独孤郗徽的门外,努力地压抑着怒气,试着露出笑容,半晌后无果,终是不耐地推开了房门。
独孤郗徽抱住双膝,小小的头颅埋在双膝之间,蜷缩在墙角内。心烦意乱的延载女帝看到这一幕后,本努力压抑的滔天怒气顿时覆灭,她轻手轻脚地朝床边走去。
独孤郗徽听到了响声,一点点地抬起了头,愣愣地看向女帝。那双晶莹剔透的狐狸眼,红肿得如核桃一般,满脸的泪痕,发髻凌乱不堪,身上白色的春袍,处处都是褶皱。
“徽儿。”延载女帝缓缓地坐在床边,轻声唤道。
“娘……子……”独孤郗徽愣愣地回道,嗓音沙哑得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
不知为何,延载女帝感觉自己的心酸疼酸疼,她小心地拉起独孤郗徽,抱在自己的怀中:“徽儿,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
独孤郗徽一下红了眼眶,手紧紧地抱住了延载女帝的腰,小小的头颅埋进了女帝的肩窝。沙哑的嗓子已发不出任何声音,泪水却打湿了女帝的衣襟,身体瑟瑟地发着抖。
延载女帝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惟有轻轻地抚着独孤郗徽的背,生怕他哭岔了气:“是娘子惹徽儿不高兴了吗?”
“娘子……不要不要徽儿……徽儿虽……虽不如他好看……可是徽儿会比他听话。”小手攥紧延载女帝的衣襟,仿如一个随时可能被主人抛弃的小动物。
延载女帝感觉自己那布满寒霜的心,瞬时软了下来。她轻柔地扶起独孤郗徽的小脑袋,一点点地擦拭他脸上的泪痕:“徽儿怎能这般想呢?在娘子眼里徽儿是最好看的,谁也比不了的。”
独孤郗徽勉强地将肿胀不已的眼睛睁开,看向延载女帝:“真……真的吗?”
延载女帝接过福来公公递来的棉布,轻轻地擦拭着独孤郗徽的肿胀的双眼。独孤郗徽猛地一躲,疼得呻吟了一声。
“这般模样的徽儿娘子可不喜欢,徽儿美美的娘子才会喜欢。以后徽儿不能哭,知道吗?如果再哭成这副丑模样,娘子就不要徽儿了。”延载女帝佯装生气地说道。
独孤郗徽怯怯地拉住延载女帝的衣襟,乖巧地闭上眼睛,小脸悄悄地伸到女帝的手中的棉布下,一副任君采摘的模样。
一丝笑意爬上了延载女帝的嘴角,直至眼底,她更小心地拿着棉布,给独孤郗徽的双眼消肿。延载女帝自小从未伺候过人,下手固然很轻但手法却不得当。独孤郗徽疼得直抽气,却不躲闪,乖顺地任延载女帝摆布。延载女帝心中对他不禁又怜惜了三分。
待到独孤郗徽的双眼不那么肿了,女帝温柔地笑着,将他抱到摆好膳食的桌前,哄道:“徽儿一日未进膳食,饿不饿?”
独孤郗徽似是有点害羞地将脸埋进延载女帝的肩窝,轻点了一下。
福来公公上前一步想将独孤郗徽接过去,却被延载女帝拦了下来。延载女帝抱着独孤郗徽坐了下来,示意着宫人布菜。
独孤郗徽嘴角轻扬着,微肿的双眼眯成了一条缝,一对好看的酒窝内仿佛盛满了蜜一般,一口口地吃着延载女帝喂的饭。
延载女帝见独孤郗徽小小的嘴巴被白饭塞得满满的,夹起不远处的青菜放在了独孤郗徽的嘴边。
独孤郗徽小小的眉头拧在了一起,微微地撇开了脸。
“小公子,从不吃任何青菜。”福来公公上前一步,恭敬地答道。
延载女帝微微扬眉,附在独孤郗徽耳边,轻声道:“徽儿觉得自己不如他好看,是吗?”
独孤郗徽愣愣地看着延载女帝,顿时红了眼眶:“娘……子。”
“徽儿,你自小体弱和他怎比得了?你若多吃青菜,长大了定出落得比他好看百倍。”延载女帝将菜放在了独孤郗徽的嘴边,笑着说道。
独孤郗徽听罢,悄然地抬起头来,张开了嘴巴,将菜含到了嘴里,拧着眉头嚼着。
延载女帝露出得逞的笑容,又夹起了一根菜:“来,乖徽儿多吃一点。”
独孤郗徽生生将嘴里的菜咽下,听话地张开嘴巴,任由延载女帝喂着。
夕阳的余晖照在屋内,一片柔柔的昏黄,肆意的温暖。
耀辰年间 延载十年夏初 女帝一十三岁
宫人言,延载女帝对第一侧妃独孤郗徽,恩宠有嘉,日日相伴。
一时间,独孤郗徽成了耀辰皇宫幸福的传说。
初入江湖多波折(四)
淮阴城内,一栋普通的民宅内,西乐身着朴素的贫民男装,神色不安地在大堂内踱来踱去,时不时地朝外张望着。
锦御神色凝重地闪身进屋,西乐快步迎上:“到底如何?”
锦御敛下眼幕:“昨夜,城内所有大夫几乎全被请了去,被诊治之人确是她。”
西乐听罢,无声地坐在椅子上:“在被人软禁时,依她的倔强,即便是疼死也不会告知旁人的。是不是她的伤已危及性命?还是独孤郗徽不知她有伤在身,对她用了刑?”西乐的声音冰冷得仿如换了一个人。
“主子莫要担心,据探子报来,她似乎是同独孤郗徽一起……饮了酒,才会引发了身上的内伤。”
“呵……好理由,此时是春季吧?”西乐突然看向窗外问道。
锦御不明所以地随着西乐的目光朝窗外望去:“此时已是春末。“
“独孤郗徽自幼身染痼疾,春季最尤凶险,其他三季都不敢饮酒,又怎会在春季,又怎会在这重要时刻,又怎会在这淮阴城内饮酒?怕是他看出了她的伤势故意为之。呵……独孤郗徽……自幼最能看出我心思的便是他,怕是……那日他早已看出她对我的重要,这饮酒之事也是他故意想让我知道吧。”西乐低下头去,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说给锦御听。
锦御上前一步道:“主子大可宽心,未等到他想要的人,他必定不敢轻举妄动。”
“可有人看出她的伤势?”良久后,西乐重新抬起头问道。
“她脉搏异于常人,无一人看出她的伤势。”锦御低下头回道,
“青烟还有几日能到?”西乐绷下脸冷声问道。
“最多三日。”
西乐缓缓地靠回椅子上,脸上露出一丝不明的笑容:“为了哥的日后,我养了青烟五年。自鱼落出现后,本以为这养了五年的棋子算是废了,未曾想却会用在独孤郗徽身上,呵呵……有些事……必定是注定的。”说最后一句话时,西乐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光芒。
“锦御有话……不知当不当说。”
“说。”
锦御抬眼看了看西乐的脸色,犹豫地说道:“纳明楼的探子遍布各地,若有人从月国放出消息,被他得知了真相……”
“呵呵……月国不会有人放出真相的,怕是那日听到对话,不相干的人,定已永远开不了口……剩下的那些,必定是想隐瞒此事的人了……若他们真要放出真相,恐怕最早得到消息的必定是哥了。訾吟风偷偷地藏了她十几年,活该落得今日的下场!当初她自愿随我走,月国的老皇帝定不会,也不敢忤逆她……但无论是谁,都会把那真相烂在肚里,也不会让任何,当年的人得知。”西乐说此话之时,嘴角沁着一丝胜利的笑容。
“万一……独孤郗徽已知道了鱼落的长相,青烟又与鱼落相差甚多……”
“鱼落在月国之时,为人低调异常,很少有人见过她,随你回皇城时,更是一路戴着面纱,而且……独孤郗徽怕是更相信自己的眼睛。”西乐笑容不减,仿佛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
“但……若皇上让鱼落再次摘下扳指,又该如何?”锦御抬了抬眼,看西乐嘴角依然含笑,继续说道,“属下总以为此事危险甚大,若皇上知道主子如此欺骗,定然不会原谅主子,主子还须三思。”
西乐玩着手上稍长的指甲,不经意地抬眼扫了锦御一眼,又看向窗外。
静寂,窒息的静寂。
锦御垂下眼幕,一脸的自责,他深知自己犯了主子最大的忌讳。
不知过了多久,西乐收回了目光,轻叹了一声:“哥有心计,哥有琳琅才华,哥有文治武功,哥有满腹的文章诗话、治国策略,哥有冠绝天下,睥睨天下的一切,但是……哥从来不会把这些用在她的身上,以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锦御猛地抬头,惊异地望向西乐。
西乐脸上露出比往昔更要妩媚的笑容:“去将那三张人皮面具取来,本……宫亲自去给小哑巴治病,顺便会会独孤郗徽。”
“主子三思。”
“即便是派他人去,独孤郗徽也知道是我们的人,但以他对我的了解,定是料不到……我会为了小哑巴涉如此大险。此时我正好去看看我的小哑巴,多日不见倒是特别想她了。”西乐微微一笑,温声说道,仿若一个普通的女子想念自己的情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