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訾槿摇了下头,暗恼自己的胡思乱想。将来一定会离开这大牢笼的,住得偏僻没人注意岂不更好,等自己住个一年半栽还愁想不到办法逃跑吗。
那时定是天高任我飞,等有了自由便可游历江湖,看遍江湖上的俊男美女,运气好点,还能来个旷古绝恋,看这古代的男子是否真如书上写的那般痴情不悔。
訾槿狼吞虎咽地吃着小太监送来的饭菜,訾槿昏迷三日醒来便被送入宫中,早已饿得饥肠辘辘此时哪还有时间顾及形象。
小太监看着訾槿的吃相,黑白分明的眸子滴溜溜的乱转,掩嘴偷笑。
饭毕,訾槿打了个饱嗝便开始浏览墙上的书。看这藏书从诗经到野史从医书到秘籍从游历到神话无不涉及。訾槿此时更肯定以前住在此地之人一定才华横溢饱读群书。只是奇怪从此地到皇帝住的地方光走少说也要半个多时辰(一个多小时),如若真的受宠,皇帝怎会将她放在这外宫之中?
可能是看出訾槿的疑问,一直立于一旁的小太监说道:“此地从修建以来未曾有人住过,此处摆设是当今皇上亲自张罗的,名字也是皇上亲手题的。当时众人均揣测皇上会将此处赐予哪个皇子或娘娘,谁知却让它一直空着。这些年来一直在传此处闹鬼,固而此处也越发地冷了。”
訾槿心理暗笑:鬼有什么好怕的?三日前我还是个鬼呢。
看訾槿无动于衷,小太监安静地立于訾槿身后。
訾槿自己心里还有很多想不通的地方。自己明就不认识这的字,但刚刚翻看书的时候,她才猛然意识到这字怎么就全都识得了呢?以前将军府外的牌匾上斗大的“将军府”仨字,还是听人说的才知那是将军府。为何自己占了这身体之后便能看明白了呢?
没容訾槿细想,便有太监传旨意而来。皇帝为了给上将军饯行和给三位小姐公子接风,特地举行家宴,让訾槿快些准备。
訾槿看着自己满身的尘土,散乱的头发,心里越发地无奈:就不能让人歇会吗?怎么说自己也是昏迷了三日,才刚清醒。
一直立于訾槿身后的小太监麻利地烧好水,让訾槿沐浴面圣。
訾槿看到有热水澡洗,恨不得一下扑进木桶里。
小太监却拿着绸锦没有走的意思。
訾槿等了又等,才明了小太监要侍候她洗澡。
訾槿抢过绸锦粗鲁地将小太监推了出去,把门牢牢地栓上。笑话若是要让他看见自个是女的,这欺骗君之罪还不是担定了?
小太监呆愣在屋外,怎就遇见了一个如此古怪的主子?
洗完后,訾槿在随身的包袱里找出一件还算比较新的淡青色长衫穿在身上,开始发愁了。
发髻她不会梳啊,惟有开门唤来那小太监。
小太监见到訾槿一头散发,手里拿着一个棕色的木头簪子才知主子不会梳头,喜滋滋地上前帮主子打理。
訾槿对着铜镜苦恼万分,看这长相,真就如此不像女孩吗?散着头发太监都不怀疑自己的性别。她对着模糊的铜镜照了又照,心里更是埋怨着訾吟风纳妾的眼光实在不咋地。
小太监着急地催了又催,訾槿才不情愿地丢了铜镜从屋内走了出来。
小太监在訾槿前面引着路,心里暗暗明了这个主子许是不会说话,善解人意地说着:“主子,小的叫喜宝,以后专门侍候您。”
訾槿暗道:算你小子机灵一次,终是知道我不爱说话了。
半个时辰后也没走到宴会地点。天早就黑透了,訾槿真想坐在路边不走。
喜宝看出了訾槿的意图,机灵地说道:“主子,过了前面的拱门就到了。”
訾槿方才跟了上去。
转到门里,訾槿才知皇帝原是开露天宴会。这就是传说中的御花园吧?周围各色的花朵齐开着,摆宴之地琉璃宫灯高高悬起,太监宫女有秩序地忙着。四周围并无一着华服之人,訾槿是最早到达此地的参宴之人。
喜宝将訾槿引到最靠后的位子就退下了。看着还未有人到,訾槿索性趴在桌子上闭目养神。
迷迷糊糊中訾槿听见扰人清梦的声音,訾槿不耐地换了方向接着睡,结果那人不识相地推了推訾槿。
訾槿“噌!”地就立了起来。经过一下午的折腾,如今早已饥困交迫还未从睡梦中清醒的訾槿反手给了推她的那只罪魁祸手一个响亮的巴掌。“啪”的一声后,整个世界安静了。
正欲重睡的訾槿感觉到气氛中的诡异,方才意识到此时自己可是在御花园等着皇帝。
那刚刚打的是谁?訾槿立即睁大双眼看着面前的人。
少年,凤眼狭长,眉如剑锋,唇红齿白,结论是——不大的太监,顶多十四五岁,后面还跟着两个更小的太监。
訾槿紧张地瞟了一眼空空如也的主座,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再不看自己打的那人,接着养神去了。
那十四五岁的太监,看到訾槿的反应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怒喝道:“大胆!看见本太子还不下跪?”
訾槿脑袋轰一声炸开了:为何就如此倒霉?碰见一个皇帝老大他老二的主儿?
她立即起身,瞅着太子那只被自己打肿了的手和那张愤怒的脸。
问道自己:咋办?心中茫然一片。
她又看向双胞胎的方向,此时才发现一院子的人,除了对面的那三个小太监,不对,是太子和两个太监,其他都是跪下的,连头都没人抬。
“凛儿,出了何事?”
拱门处一黄袍男子立于琉璃宫灯之下。此人面容俊美的如雕琢过一般,但明明是精致的容貌,却丝毫不让人觉得其有娇柔之态,反而感受到一股勃发的英气和迫人至极的压力。
他身后跟随着的众人,因距离太远訾槿看不很真切。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万岁,贵妃娘娘千岁千千岁。”对面的太子和两个太监一起说道。
訾槿恍然大悟,原来跟在太子身后的两人也是皇子。
花园内,众人一起行着宫礼喊道:“奴才(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贵妃娘娘千岁千千岁。”
转眼望去,满园子的人只有宣隆帝和身后的人群与訾槿迎面而立。
訾槿不安的看着与自己对立而站的人群,心中叫苦连天:天呢,你不会这样整人吧?不是不想行礼,自己还没反应。人家早已礼毕,没人等她啊!只是反应慢了点,应该、可能、不会是什么大罪吧?
“大胆!见了圣颜还不下跪!”宣隆帝身后,传出属于太监的那特有的尖锐无比的声音。
訾槿急中生智连忙把目光从宣隆帝身上收了回来,用懵懂的眼神装白痴。
“还不快跪下!”
訾吟风从皇帝身后的人群站出后跪了下来:“禀皇上,犬子儿时受过惊吓,那以后便不再与人接触。不足之处,请皇上见谅。”
“罢了吧,今日是家宴,哪来那么多的规矩,都起了吧。”
宣隆帝话毕再未看訾槿一眼,徐徐的走到了主位坐了下,紧跟后面的两位端庄的娘娘坐在最靠主位的下面,其次左边太子右边是两个皇子,再次訾吟风与訾阮氏一桌,其对面是双胞胎。
訾槿的桌子在众人之下最不显眼的背光处。訾槿心中感谢安排坐位的人,暗道:在这无人注意的角落自己也可放开肚皮大吃一顿。
訾槿并不知情,这个前不靠村后不靠店的角落让人最容易看清。
瞅着桌上的菜,訾槿两个眼珠瞪得跟野狼般,在黑夜里分外地发亮,“开宴”两字刚落下。
訾槿便迫不及待地开吃起来,心里美滋滋地想着,自己也有吃宫廷菜的一天。做鬼魂做了如此长的时间,都快忘了这世上还有如此美味了。
总结一句,做鬼不如做人。
吃到八分饱的时候,御花园突然大亮,十几个美女鱼贯而入,个个沉鱼落雁之貌。自小便俊男美女通吃的訾槿哪能禁起这样的诱惑,嘴里塞满了食物,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鱼贯而入的美女。
訾槿的此等模样被那位贵妃娘娘看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宣隆帝诧异地顺着贵妃的眼光看了过去。
众人都随着宣隆帝看了过去。太子君凛看到訾槿那登徒子的样子,又看下自己被打的红肿发疼的手,心中对訾槿更是厌恶。
二皇子嘴角噙笑地看着她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三皇子怯怯地抬起了头,匆匆地看了一眼,又将头低下去了。
訾吟风嘴角微动,本来严肃万分的脸也柔软不了少,双眸满是纵宠。
皇帝看了看訾槿又转脸看着訾吟风,面色一暗,随即道:“将军这次奔赴边疆,不知何时才能归来。朕想将军一定最放心不下身有残疾的小儿子,如今将他放于这宫之中教养,不知将军放心与否?”
訾吟风听罢此话,方才惊觉到自己的失态,料到宣隆帝已看到刚刚的一幕,心中暗恼,立即起身回道:“把訾槿放入皇宫,臣再放心不过了。”
“朕自是知道将军的忠心,将军为我月国立过多少汗马功劳,所以朕也会将将军的子女照顾得更好。从明日起,让将军的三位子女跟各皇子和公主一起去上书房吧。”
“谢皇上。”
本来正好好欣赏美女的訾槿听到“将军的三位子女和皇子一起去上书房”恨不得一头撞死在桌子上,那以后不是要天不亮就要起床了?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 。。 想看书来
“父皇,要进上书房的大臣的子女都要经过太傅考验,不如今天父皇就代太傅考考訾家三兄妹吧。”太子轻蔑的看了訾槿一眼,起身说道。
说到考试,訾家的双胞胎是出了名的才女佳人,小小的入学考是难不倒他们的。这不摆明了是冲自己来的吗?
訾槿扇了人家从小连个巴掌都没挨过的太子,人家又岂能让她好过?
“朕也正有此意。来人,把朕前些日子得来的还没有题字的那幅画拿来。”
不一会,一个小太监拿来一幅画,从首位拿到末位给大家看着。訾槿对着那幅画瞪了半天也没看出一个所以然,就看见一棵快秃了的歪脖子老树,一个破烂的草房子,远远的雾中还有迷蒙的大山。
訾槿看破了眼珠子也未看出什么玄机,皇帝大哥哥,你不是要猜谜语吧?
皇帝咳嗽了一下,拿画的太监终于从訾槿的身边解脱了,再让訾槿看一会他的腰都快站断了。
“朕想在此画上题词,你们说题什么好呢?訾风是长女就你先来吧。”
“臣女遵旨。”訾风抬起头看了看訾吟风与訾阮氏,再次开口道:“树树皆秋色,山山唯落晖。①”
“好词,訾凤你说说。”
“金井梧桐秋叶黄,珠帘不卷夜来霜②。”
“呵呵,訾将军真是虎父无犬子,女儿个个都如此出色,真是羡煞旁人啊,连朕都有点妒忌了。”
“谢皇上夸奖!”
早已经吃饱的訾槿,正在苦恼一会皇帝让她题词该如何是好。倒不是不知题什么词而是她不愿意说话,怎么题这词呢?
“嗯?”宣隆帝微微侧脸,看向訾槿。
訾槿呆呆地站了起来,痴傻地看着宣隆帝。她的余光刚好可看见太子撇嘴嘲弄的面容,心中虽气愤不平,但为了以后那细水长流的小日子暗暗道:不和小孩一般见识!
“犬子自那次受惊后,便再未曾开口说过话。”訾吟风跪了下来为难地说道。
“原来是个哑巴兼傻子!”太子君凛嘴角带笑地接着说道,“父皇,这样的人怎有资格和我们一起进上书房呢?”
訾槿听到太子说这话就立即点了点头,如若能不去上书房让她当傻子也行!
訾吟风听到太子的话后紧握着自己的手,指甲嵌入肉中豪不自知,良久,似是想通什么一般,又松了紧握的双手。
殊不知訾吟风的举动全落入了宣隆帝的眼中,他眼神一敛随即说道:“不会说话,那会写字吗?将军要不要告诉朕他连字都不会写?”
“犬子年幼之时,臣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