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訾槿大喊道:“我没事。”
君凛不由分说,强制地将訾槿抱出了水,拿出厚厚的皮毛披风将訾槿裹得严严实实的。
独孤郗徽连忙上前用内力烘干了她身上的水,安乐王眼底闪过一丝焦虑。
訾槿眸光复杂地盯着眼前紧张无比的四人,心中说不出的难受。
身边散发着温人心脾的暖气,没一会,訾槿终是抵不住一日的奔波沉沉睡去。
君凛抱着訾槿朝她的帐篷走去。
独孤郗徽生生地站在原地没有动,脸色复杂。
安乐王走两步又退了回来,局促不安地站在原地。
君凛将訾槿放回了帐篷,看着不算厚实的被子,微微地皱了皱眉头,回到自己的帐篷把铺被和盖被都拿了过来,将訾槿紧紧包裹住,脸上满是忧虑之色。他默默地坐在床边,细细地看着訾槿的睡颜,脸上露出一丝真心的笑容。他细细地捋顺訾槿的乱发,手停在半空,良久,他一点点地伸出手去,触摸着訾槿的眼眉。一触之下竟然烫手,他沉静安稳的凤眸瞬时一片慌乱,猛然起身却不知该如何是好,大步朝帐外走去。
看着仍站在原地出神的二人,君凛艰难地开口:“槿儿,发烧了。”
一语之下,独孤郗徽与安乐王猛然回魂,怔然地看向君凛,随机反应回来快步地进了訾槿的帐篷。
一直站在原地的司寇郇翔,毫无血色的面容变了又变,再也镇定不了,快步走进了訾槿的帐篷。
三人眸中都有心焦忧心之色,独孤郗徽与安乐王一致提议立即返回山中镇,君凛想了想再无好的方法,惟有赞同。
只是如何回去,却很让众人犯难,来时众人均是骑马,如今回去赶马车已经来不及了。山中镇那边天气比这要冷得多,万一再着了风致使风寒加重,怕是更危险。
期间司寇郇翔站在一旁一直默默地听着,他看着脸色潮红的訾槿,轻然道:“同我坐马车吧。”
一锤定音。
訾槿脸色异样的潮红,身上裹得异常严实,躺在宽敞的马车内的软塌上,身旁四周还放着暖暖的手炉。
司寇郇翔坐在塌旁,一眼不眨地看着訾槿的睡颜,墨玉般温润的眸底藏匿着多少挣扎和渴望。一股股莫名的情绪如热浪般拍打着心尖,让整颗心剧烈地疼痛和酸楚,浑身止不住地颤抖着。
许是车内的温度过于的高,睡梦中的訾槿微微撅起嘴,耍赖一般将双手伸到被外。
看着訾槿这副模样,司寇郇翔内心的挣扎不休与痛苦不安,一点点地被安抚了下来,眸底趋进于平静,缓缓地露出淡淡的笑意,心中充满了奇异的充实与平和。他似是考虑了好一会,才一点点地伸出手去,拿起訾槿露在外面的手朝锦被中挪去。睡梦中的訾槿感到了手上那溢人心脾的凉气,反手握住了那只冰冰的手。
司寇郇翔眸底闪过一丝惊愕,动作一滞,心中溢满了欣喜。良久,他缓慢地张开手掌,将訾槿的手一点点地收在自己的手掌中,一点点地收紧,似是拼尽全力一般,想要抓紧抓牢,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似是要抓住一辈子,一辈子都不愿松开。
睡梦中的訾槿感到了那手的颤抖与不安,眉宇微微蹙着,伸出手来轻拍了一下司寇郇翔的手,似是要安抚他的不安、他的惶恐、与那微不可察的负疚。
司寇郇翔的手颤抖得更加厉害,看着訾槿这般模样,满眸满心的悔恨与不舍,眼眶微微泛红,眸中一片波光粼粼,努力地睁大双眸,遮掩着眸中的水光。
便在此时,马车狠狠地颠簸了一下,让訾槿猛地弹得老高,狠狠地摔在了软塌上。司寇郇翔伸出另只手却为时已晚,眼睁睁地看着訾槿摔了那么一下。訾槿眉头紧紧地蹙在一起,咳嗽起来。
司寇郇翔看着剧烈咳嗽的訾槿,眉宇间满是慌乱,一脸的不知所措和心疼,惟有伸出另只手轻轻拍着訾槿,不知是安抚她还是安抚自己。
待到訾槿安静下来,司寇郇翔的额间已有薄汗,他转过脸去对着车窗轻声道:“锦御,让他们慢点。”
良久,外面锦御开口回道:“回爷的话,主子一直催促赶路,想来是忧心姑娘的病情。”
马车一直颠簸不平,訾槿越来越不安稳,司寇郇翔双眉紧锁,沉声道:“放慢速度。”
“是。”锦御立即回道。
马车一点点地平稳了下来,訾槿微微侧身,将那只紧抓不放的手,双手抱在怀中,嘴唇轻轻蠕动了两下,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訾槿的手滚烫滚烫的,烫得司寇郇翔心中波涛汹涌疼痛难忍。司寇郇翔一点点地伸出另一只手,停在訾槿的脸旁,手指颤动弯了又伸,伸了又弯,却始终不敢触碰訾槿的脸庞。
訾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司寇郇翔迅速地收回了悬在半空的手,温润的眸底满是不安与惶恐,眼睛却紧紧地盯着訾槿的一举一动不敢有半分的松懈。
“水……水……”訾槿双眉紧锁,嘴唇蠕动,发出的声音异常低沉沙哑。
司寇郇翔猛地回神,单手摸向一旁的水壶放在小茶几上,手忙脚乱地拿出暗格里的水杯。刚刚倒满,马车轻轻颠了一下,他连忙放下水壶迅速地端起水杯。因为过于的急躁水壶斜向一旁,眼看着那水便要洒在訾槿的被上,司寇郇翔连忙挪了挪,用身子挡住了那水壶,让水全部洒在了自己的身上。
看着訾槿安逸的睡颜,司寇郇翔轻轻地吁了一口气,一只手被訾槿紧紧地抱在怀中,惟有用一只手端着水杯一点点地靠近訾槿的嘴边。杯子刚到訾槿的嘴边,訾槿便张开了嘴一点点地抿着水,直到将被杯中的水,抿得干干净净方才松开了嘴。
司寇郇翔眸中满是笑意,放下杯子抬手轻柔地擦拭着訾槿的嘴角,心底柔软一片,忘记了訾槿仍在睡,柔声问道:“还喝吗?”
訾槿半阖着双眸,迷迷糊糊地望着眼前的人,似是不信地低喃道:“……小白……”
瞬时,司寇郇翔僵在原地,眸中满是震惊,眸底复杂得让人心惊。他几乎是反射性地想抽回訾槿抱住的那只手,却被訾槿得知了意图紧紧地抓住。司寇郇翔慢慢地敛下眼眸,蒲扇般的睫毛遮住了全部的情绪。
“小白,你……来看我了?我好想你……好想你。”訾槿阖上眼眸,脸放在司寇郇翔的冰凉的手上,舒服地叹息一声。
瞬时,司寇郇翔的脸一片惨白,他挣扎着想抽回自己的手,却不敢过于的用力。
“小白……小白……我错了……以后不敢再欺负你了……再不乱发脾气……你别去……别去找鱼落……别去找鱼落……”訾槿眉头紧紧地锁住,将那只手越抱越紧。
司寇郇翔听到这话,心猛地一紧,阵阵的酸楚堵住了胸口让呼吸变得困难。他的手一点点地松懈下来,怔然地看着訾槿,眸底满满的凄楚。
“小白……我热……又有点冷……肚子疼……揉揉……”
司寇郇翔满身满心的凄楚与不甘,瞬时被这娇憨的声音打破。他轻柔地伸出手去,让訾槿靠坐在自己的怀中,将被子掖好,另一只手伸进被子中,用内力轻轻地揉着。
訾槿舒服地轻叹一声,半阖着眼抬眸看向司寇郇翔的脸:“真的小白……”
司寇郇翔的动作猛地一僵,缓缓地敛下眼眸,莹粉色的唇死死地抿着,手却越发的轻柔了:“还……疼吗?”
訾槿双眸一片水光迷蒙,身子猛地一震,转身反手搂住了司寇郇翔的腰:“小白小白小白……我的小白……”一遍遍地叫着,泪水止不住地流出来,“我想你……我想你……好想你……他……好狠心……他好狠的心……他怎么能那么狠心?怎么能那么狠心……我对他说了那么多……对他说了那么多……你却不愿出来见我……那时你若在……绝不会对我不管不顾……那时你若在……一定会护住我的……小白我想你了……好想好想……你是不是也想我了?……是不是也想了?……”
司寇郇翔紧紧地将訾槿抱在怀中,心中的酸楚越发的浓烈,满眸的痛楚迷离夹杂着丝丝扣扣的落寞与脆弱:“你心里的……终归是他……”
訾槿紧紧地搂住司寇郇翔的腰,低声啜泣,瘦弱的身子随着哭泣一次次地颤动着。
那一声声的抽泣声,像一张网一般死死地罩住了司寇郇翔的心,一次又一次地收紧着,一次次地撞击着,那种心痛无法用言语来表达,他附在訾槿的耳边轻叹:“槿儿……我的槿儿……”
怀中的訾槿浑身猛地一僵,一点点地缓慢地松开了死死扣在他腰间的手,缓缓地抬起头来,被泪水洗过的眼眸异样的漆黑清明,待看清眼前的人后,湿漉漉的双眸瞬即冰冷一片:“是你。”
司寇郇翔一点点地松开了手,微微地垂下头,眸中还有未来及收回的感情,脸上闪过一丝仓惶:“……是我。”
訾槿忍住一阵阵地眩晕与不适,慢慢地坐直了身子,四周打量了一下,异样绯红的脸上满是嘲讽,拿起身旁的披风,猛然起身,手紧紧地扶住车板,好半天才站稳了身子,随即朝车外走去。
一直垂眸不语的司寇郇翔不及他想,反手拉住了欲离去的訾槿:“你……”
訾槿回眸看着被司寇郇翔拉住的手,眼底满是毫不遮掩的厌恶。
司寇郇翔被那眼底豪不掩饰的厌恶,深深地刺痛着。他一点点地松开了手,再次垂下眼眸:“外面风大……你留下……我出去。”关心的话语,不敢说出口,生怕那人再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訾槿努力压制着阵阵眩晕,轻蔑地,上上下下将司寇郇翔打量个边,眼光落在他的银发上:“就你?……山中镇的孩子个个胆小,见不得妖怪。”
司寇郇翔猛地一瑟缩,一点点地、缓慢异常的,抬起眼眸直直地看着訾槿:“你就这般的……容不得我吗?”
訾槿强压心中的不忍、疼痛、与快要溢出眼眶的泪水,摒住浓重的呼吸转身走到了车外。
见訾槿出来,众人都停了下来。
君凛担忧地看着面色异样潮红的訾槿,斥道:“快回去!已经下了山,外面冷。”
訾槿似是无事一般,缓慢地披好披风,不经意地看了君凛一眼:“我的马呢?”
“胡闹!”安乐王轻斥道,“还不快回车上去。”
訾槿霞红的脸上,漆黑的双眸异样的清冷,淡淡地瞟了安乐王一眼:“就算是死!我也不会坐这马车。”
车内的人听到此话,猛地一哆嗦,身后被水浇湿的袍子,这会却显得异样的冰冷,直直地刺进了心里。他慢慢地收紧手掌,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着,一滴泪自眼角滑落,摔碎在雪白雪白的衣袍上。
安乐王猛地噤声,直直地看向马车的车帘,竟然不知该说什么,口中心底满满的苦涩。
独孤郗徽缓缓地转回头去,强制自己不去理会呼吸粗重脚步轻浮的訾槿:她只是病了……不死便可以了……不是吗?
君凛无奈地摇摇了头,驱马过去,对訾槿伸出手:“和我同骑吧。”
訾槿毫不犹豫地伸出双手,跨到马上。訾槿浑身如火炉一般滚烫,君凛紧紧蹙着眉让訾槿的脸,面靠在自己的怀中,用披风紧紧地把她包裹在怀中:“怎么还是这般的任性,不是说了吗?要听话的。”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说罢此话,君凛的凤眼不着痕迹地滑过马车的窗帘。
浑身无力头晕目眩的訾槿,埋在君凛的怀中不愿抬头:“咱们先走,我……头很疼。”
君凛蹙眉看着怀中的訾槿,单手抓住两边的披风:“不许伸头,我立即带你回去。”
身下的马匹渐渐地快了起来,周围满是风声,訾槿忍那一阵接着一阵冷然交替的浪潮拍打着自己。她紧紧地贴着君凛的衣襟,嘴角不自主地露出几分苦笑,眼眶通红瞪大了双眸不让泪水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