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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世浮城-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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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地说:“赵旬旬,将心比己,你又拿什么来让我安心呢?”
    旬旬伸出手,第一次回应他的拥抱,将脸贴在最靠近他心脏的位置。“我没有什么,可是我在这里。”
    在池澄打了第三个喷嚏之后,旬旬好说歹说,终于让他从自己身边暂时离开,去套了身家居服。老猫已经从猫包里被释放了出来,不知躲去了哪个角落。两人坐在沙发上,准确的说只有旬旬是坐着的,池澄依旧腻在她身上,寻找一切上下其手的机会。
    “那只丑八怪叫什么名字?”
    “你说那只猫?我一般都叫它老猫。”
    “不对,你一定给它起了个奇怪的名字,所以从来不用。它叫什么,诺亚方舟?”
    “……我想过叫它‘犹大’。”
    “也就是说亲爱的犹大在你妈妈的床上抓伤了周瑞生那个王八蛋?”
    看到旬旬又显得有几分难过,池澄笑着道:“你苦着脸干什么,这是好事,我应该感谢犹大还是周瑞生,要不是他们那么卖力,又怎么会把你送到我身边来?”
    “你为什么那么骂你表舅,他到底以前做过什么事让你那么讨厌?”旬旬以前虽好奇却没想过追问,可现在周瑞生和艳丽姐有了那层关系,她如何能不在意?
    池澄漫不经心道:“也没什么,他这个人也做不出什么大奸大恶的坏事,最多小事上偶尔龌龊一些,不过那都是以前的事了。”
    “是吗?”旬旬很是怀疑,可又不得不分心扫开池澄不规矩的手。“别闹。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早知道他俩有一腿?当初就不该让他们两个碰面。”
    “这也怨到我头上?”池澄喊冤。“我知道你不喜欢他和你妈在一块,可这事是你我能够控制的吗?周瑞生早离婚了,你妈也单身一个,男未婚女未嫁,虽然都年纪大了一点,但也合情合法呀。你怎么知道你妈不碰见周瑞生,以后的男人就一定靠谱?放宽心,既然改变不了的事就任它去,他们又不是小孩子。不想看到他们就别回去,眼不见为净,有那个心思不如多想想我。”
    “你有什么好想的,你不是说要滚得越远越好,全世界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这么多方便面,是要带去拉斯维加斯还是巴黎伦敦纽约改善伙食?”
    池澄讪讪地,嘴依然很硬。“我就是喜欢方便面怎么样?”
    旬旬笑笑,“是怕春节期间找不到吃饭的地方,自己又只会泡面吧?和你爸他们又闹翻了?”
    “我才不会和他们吵,我爸也不容易。”池澄讥诮地说道:“一边是前妻留下的不争气儿子,一边是新的娇妻美眷,还有送到他手上的事业前程,是我也知道该怎么选。况且他也没说不让我回去,只不过一不留神又多给了我一笔钱,让我趁年轻好好玩玩,可以借假期四处散散心,泡妞也好,去赌场试试手气也可以,就没有必要回去打扰别人一家团圆了。我其实也不想凑那个热闹,他那么关心了解我,为什么不顺了他的心?”
    “那怎么不像你爸默许的那样去玩?”
    “玩什么呀,一回两回还行,多了没劲透了,飞来飞去,什么地方都差不多,这张脸和那张脸有什么区别?你当真把我想成游手好闲的废材?再说,我走了,你岂不是扑了场空,那我多过意不去。”
    “你就那么肯定我总有一天会用到你给的钥匙?”
    “我想你会想通的,既然迟早要找个男人,何不找个懂你的。”
    旬旬再次将他的手从自己身上打下来,“我有什么好,我不就是个离了婚一无所有的老女人?”
    池澄笑道,“女人就是记仇。就算我说得不假,可是我口味重,偏偏喜欢,别人又能拿我怎么样”
    旬旬不以为然,又想起一件事,便问道:“我刚叫醒你的时候,你那个样子怪里怪气的,居然还用水泼我!”
    “我自己在水里,难道还泼自己?我当时想,我靠,打个盹也能发梦。”
    “看来这个梦你还做得挺熟练的。泼我一脸的水就能证明不是梦了?”旬旬又好气又好笑。
    池澄顿时来了劲,一脸坏笑。“当然,我看你的样子那么狼狈,想了想,不对,真要是梦,绝对要香艳得多。如果是浴室题材的,你早该在水里了。”
    “我呸!不要脸。”旬旬别过脸去,耳根发烫。
    “你别着急,还有更不要脸的,沙发上的是另外一出。你是这个姿势……我在这里……”他说着又开始蠢蠢欲动,作势比划着,色令智昏之下不及防备,被旬旬用力推着滚下了沙发。
    他笑着从地板上撑起身子。“原来你也做过这个梦?要不怎么连动作都记得那么清楚?接下来你应该也跟着滚下来。”
    旬旬咬牙,提起腿往他胸口不轻不重地一踹。
    “这个动作你梦里还有吗?”
    池澄一把抓住她的脚踝,重新瘫倒在地板上,旬旬许久不见他再有动作,微微吃惊地俯身去看,他闭着眼睛平躺着,除了胸口的起伏,一动不动。
    旬旬想过不理他,但又过了一会,他的样子竟好似真的睡死了过去。
    “天亮了,醒醒。”她带着笑意道。
    池澄睁开眼睛,如同从梦中醒过来一般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只有这一幕从来没有出现过。你还在这里。”他又阖上了眼睛,“旬旬,我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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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三章 当面纱变成抹布



    夜里,池澄总嚷着冷,旬旬去到他卧室照看,他捂着一床厚厚的被子,上面还有毛毯,她让他测了体温,去客厅给他拿药,刚倒好热水,就听到他夸张地哀叹发烧了。
    旬旬拿过体温计看了看,差一点38度,于是道:“只是低烧,吃了药睡一觉就好。”
    池澄骂她不关心自己的死活,气若游丝地一会让旬旬去煮姜茶,一会又催她拿冰袋,动辄便说以前感冒的时候他妈妈就是这样照顾他的。旬旬不愿和他计较,一一照办,他却得了便宜还卖乖地让旬旬留下来陪他。
    旬旬哪会中计,看他把药吃完便要回房。池澄失望,问道:“谢凭宁病了你就是这么对待他的?”
    “谢凭宁哪有你难伺候?”旬旬说。
    “我让你伺候我什么了,你就在我床边坐一会就好。”他见旬旬没有动弹,自发自觉地将她的手抓进被子,放在他的身上。
    “干什么?”
    “想歪了吧,我只不过想你把手放在我肚子上。捂着肚子一整夜,什么伤风感冒都会好起来。”
    “你把我当傻瓜来哄?”
    池澄大言不惭道:“这是我妈的秘方。”
    旬旬懒得陪他胡搅蛮缠,抽出手站起来道:“我怎么比得了你妈?”
    池澄见她好脾气耗尽,赶紧收起不正经,眨着眼睛笑:“别不高兴啊,我逗你玩的行了吧。你比我妈好多了,我妈和我爸离婚后,整个人就变得神神叨叨的,魂都丢了,哪有功夫搭理我?”
    “你还挺会编,秘方也是你杜撰的吧?”
    池澄半真半假地说:“说杜撰多难听,再怎么说那也是个美好的愿望。很久以前我也得过一场重感冒,半夜翻身被子掉下床,全身软绵绵地都没有力气去捡,想叫我妈,结果听见她在隔壁房间哭,又在咒骂我爸。我自己躺在床上,肚子凉飕飕的,那时就想如果有个人在身边给我捂捂肚子,什么病都不怕了。”
    旬旬笑骂道:“你怎么不去给《知音》投稿?故事也要编圆了才有人听,你没手么?就不会自己捂着?”
    池澄厚着脸皮又拖住她的手,“我的手太冷,你的正好。再等我几秒,我就要睡着了,要是你叫我没反应,就不用再理我。”
    旬旬无奈,静静坐了一会,他鼻息渐渐均匀。
    “池澄?”
    “差不多要睡着了。”
    几分钟过去。
    “喂?”
    “嗯?”
    ……
    “傻瓜?”
    “没你傻。”
    旬旬靠在床和床头柜之间,听着闹钟滴答滴答的声音,犹如催眠一般,自己的眼皮也变得沉重起来,实在熬不住了,距离上一次叫他又过去了好一阵,她极尽小心的抽出自己的手,才刚动了动,池澄的手立即加重了力度。
    “你根本就没存着好好睡觉的心。”她算是看透了。
    “我不想睡得太死。”池澄翻身抱着她,“再说也睡不着,还是觉得冷。”
    “你还能动手动脚就证明死不了。”
    “只要你肯,回光返照我也要打起精神。”
    旬旬无话可说了,她发现无论在任何情况下,他总有办法绕回这个主题。
    她叹服道:“你心里除了那件事就没别的?”
    “有是有,但分轻重缓急。我觉得你坐在我身边,会说话,会给我倒水,但还像是个假人,空心的,手伸过去就能从身体上穿过。”
    旬旬低头警告:“你的手都穿过去了,那放在我胸口的是什么?”
    “旬旬,我已经给了你很多时间,到底你想证明什么?”
    “你开始出汗了,别胡思乱想,很快就会好起来。”旬旬边说边不着痕迹地挣脱开来。
    池澄闷闷地拿个枕头蒙住自己。“你走吧。人还不如动物自在,动物都知道找个伴过冬。”
    旬旬给他掖好被子,关了灯走出他的房间。
    找个伴不难,但依偎着过冬的动物来年开春还认得彼此吗?
    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池澄的感冒并没有如预期中好得那么快,烧是退了,但头晕鼻塞如故,整个人都没了精神,像一团棉花糖。在旬旬看来,这也不是没有好处,强悍的感冒病毒能够暂时战胜精虫上脑这一不治之症,她暂时得以免去纠缠之苦,过了两天安心日子。
    尽管有心回避,但在公司里,旬旬还是免不了和孙一帆打了照面。他们在上班的电梯里遇见,孙一帆面不改色地微笑与她打招呼,就好像那天夜里发生在艳丽姐家楼下的事完全出于旬旬的幻觉。旬旬也朝他笑笑,心里感叹,论老练世故,自己要走的路还长。
    这天上午,旬旬对账的时候再度发现陈舟给孙一帆的发货单亮了绿灯。按说到了这个时候,公司通常已停止发货,而经销商通常也不会再这个时候下订单。可这一单由孙一帆负责,他本身又是销售主管,财务有陈舟把关,除了池澄,旁人也不好过问。
    旬旬不知道孙一帆如此频繁出货的目的何在,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他为的肯定不仅仅是给公司的业绩锦上添花。这一次的发货的金额不小,连旬旬都为此感到不安了起来,这不安首先是为着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陈舟。
    纵使旬旬始终奉行明哲保身、谨言慎行的原则,但思虑再三,还是决心多嘴一次。
    她趁老王不在,委婉地对自己的顶头上司说:“舟姐,我记得这个吉顺的李总已经很久没有结款了,年前再给他发这么一大笔货会不会不太合适?”
    陈舟抬头看了旬旬一眼,说:“这个我心里有数。”
    旬旬纵有再多话也只能吞了回去。办事处还有一定的库存,经销商又在本地,如无意外,这批货最迟下午就会发出去。她想说服自己,这事她管不了,若自己贸贸然捅了出去,结果未知,但无论怎样都会将陈舟拉下水,这并非她乐意看到的。天生的小心悲观跳出来困扰着她,大半天做事都心神不宁。
    正好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池澄打电话到财务部,说找不到上次送过去的报表了,陈舟打发了旬旬给他再送一份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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