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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晔这个人本来就是个掌控别人,而不是被别人掌控的人,若说这屋子里的三个人女人谁能知道他的行踪,目前最有可能的也就是陆弯弯了。
可惜,其实她也不知道。
陆弯弯承受着两个女人略带嫉妒的目光,却只能心里苦笑。
茶水很快上来,三人吃了一点点餐前茶点,聊了一会儿便开了饭。
“伯母,您吃这个最好了,美容养颜的。”楚暮晚殷勤地帮容妈妈夹菜。
容妈妈一晚上脸上都带着笑,她太殷勤,几乎占了容妈妈大半的精力。
陆弯弯在一边看着都觉得累,不过从这样的热络中,也看得出来楚暮晚与容妈妈平时有多亲昵,她连容妈妈的喜好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分寸掌握的也恰到好处。
而陆弯弯从前还知道一些,如今容妈妈年岁大了,不止口味在改变,还有许多忌口的东西,据说有些东西吃了对身体不好。她顿时觉得自己多余,连插嘴的机会都没有。
目光落在给楚暮晚夹菜的容妈妈身上,大概是真的隔四年多少疏远了吧。总觉得这次见面自己与容妈妈总隔了什么,却又说不清楚。只能安慰自己是她想多了,陆弯弯本来就很小气不是吗?
她想,自己大概是嫉妒了……
一晚上没怎么说话,只陪着笑,脸都有点酸。思绪飘忽间,突然听到容妈妈说:“这外面的天也黑了,下山很不方便,你们今晚就住这儿吧。晔儿也不在,这么大的别墅平常就只有我自己,难得这么热闹,就都陪陪我。”
话都到这份上了,陆弯弯再说走也不行了。
“嗯,明天是周末呢,我本来就打算陪您的。”楚暮晚嘴甜地接口。
“弯弯,你呢?”容妈妈询问。
陆弯弯抬起头,迎上容妈妈投过来期待的目光,扬起笑,说:“好啊。”
“那楚小姐,我帮您通知司机回去吧。”保姆殷勤地说。之前几次楚暮晚留下来,都是她去通知的。她出手大方,总会赏她们些钱财,物品啥的,所以保姆都愿意伺候。
“不用,我还有点事要交待,自己去吧。”楚暮晚说着起身,便往外走去。
两人吃着餐后水果,一直目望直到楚暮晚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容妈妈说:“弯弯,你今晚不高兴。”她并没有看她,口吻却很笃定。
陆弯弯摇头,然后又低下头去,她想否认,可是非要强颜欢笑地说高兴,她觉得她在容妈妈面前装不出来。
容妈妈叹了口气,抓起她的手,说:“你容爷爷前几年退了,容伯伯今年又要大选,需要楚家的支持。”
陆弯弯点头,表示理解。
她虽然从前就不关注政事,接手写意后也了解了一些,因为上面的许多政策还是会影响企业的发展。
楚家虽然没有军界的地位,可是楚暮晚的父亲却是在常委任职。他老来得女,上面又有两个哥哥宠她,听说一个从政一个从商,更加巩固了楚家的地位。
这种双剑合璧的组合在如今的高干家庭挺普遍的,可是做得优秀的却甚少。提起A市,目前唯有钟离家的堂兄弟可与他们媲美。
这样话题不免扯远了,绕回来说,容妈妈只是想告诉她,楚暮晚今天有资格站在这里,与她身后强而有力的背景有着莫大的关糸。而这些,是陆弯弯没有的。
“弯弯啊。”容妈妈喊她,好像还有别的话,所以显得语重心长,酝酿了下才说:“晔儿他打小就爱胡闹,家里谁也管不了他。两年前和暮晚解除婚姻以后,执意要离开部队,本来你容伯伯托了关糸,帮他安排了事做,可是他非要从商。这几年一直在外面跑,我们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如今是你容伯伯的关键时期,倒不支指望他能帮忙,可也不希望被他扯了后腿。”
陆弯弯对于她这话的意思一时猜不透,也就笑笑,没有说什么。
楚暮晚很快回来,这话题就打住了,三人在客厅聊了一会儿。容妈妈的身体毕竟还没好,熬不住,便早早去睡了。楚暮晚见佣人送药,便跟着进去了。
“陆小姐,你跟我来吧。”佣人说。
陆弯弯点头起身,随她去了二楼。
佣人将她领到一间客房,便走了。
陆弯弯关上门,目光环绕了一遍室内,装潢和整橦别墅的风格一致,低调奢华,倒也没什么特别。坐在床头,将包搁在桌上,目光掠过床头柜的桌面时,被上面的摊开的资料吸引。
确定地说,是一些照片和报纸、杂志的初稿,那是她与华澜在咖啡馆起冲突那晚的照片。她脸色骤变,又翻了几页,看那些资料,可以确定是杂志社、报纸准备印刷的东西,有的已经出稿,却被拦截了下来。
手里握着这些,她心情莫名的又沉重了一分。
这时房门被人轻敲了两下,她回神,对方已经推门进来,露出刚刚那佣人的脸。她目光掠过陆弯弯手里的拿的资料,才笑着说:“陆小姐,家里没有女人睡衣,夫人就让我去楚小姐房里要了一套,让您无凑和着穿。”说完,将一套绿色的丝绸睡衣帮她搁在床头。
陆弯弯又怎么没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容妈妈做这些这样明显,已经不需要掩饰。她弯了弯唇角,低声说:“谢谢。”
“那陆小姐,如果没别的事,我就先出去了?”佣人问。
陆弯弯点头,她便退出去。
门板被关上,陆弯弯扬起的笑容凝结在唇边。她没有去动床上的睡衣,也没有洗漱,便脱了鞋上床,拉过被单将自己裹住,蜷缩那张偌大的床面上。
房间的大灯关了,只有外面透出来的一丝丝光亮,她就在黑暗中那样睁着眼睛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好像有大灯闪了闪,接着引擎咆哮的声音隐隐地传了来。
她转头看了看,心里突然有点紧张,猜测是不是容晔回来了?可是容妈妈说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回来了?回头想想回来了又怎么样呢?于是她坐起来后又恹恹地躺回去,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彼时,容晔已经将车子开进车库,握着车钥匙下车来时,看到一辆眼熟的红色甲壳虫停在车库里,盯着车牌看了一眼,确定是陆弯弯的,不由有些猜疑。
进了别墅,佣人们还没有睡,上前来帮助接过他手上的外套。
“有客人?”他问。
“嗯,是陆小姐来了。”保姆回答。
因为楚暮晚常来,又时不时与容晔碰到,也从未见容晔特意问起过,所以保姆就将她自动忽略,只说陆弯弯来了。
“我妈呢?”容晔又随口问了一句。
“夫人吃了药已经睡了,陆小姐在二楼。”佣人回答。
容晔点头,便直接上了二楼。
推开自己的房门,借着走廊上的灯光,看到床上隐隐约约躺着个人影。他唇角含了笑,关了门,也没有开灯,便径自去了浴室。
楚暮晚从床上睁开眼睛,听着浴室里传来隐隐约约的水声,捂着彭彭直跳的心口,大气都不敢喘。刚刚她是偷偷溜进来的,一时贪恋他留下的味道便躺在了床上,却一不小心睡着了,直到容晔的开门声才将她惊醒。
可是容晔最讨厌别人进他的房间,动他的东西,她今晚是笃定了他不会回来才敢这样闯进来的。
可是他又回来了怎么办?
她明明觉得他朝床这边瞧了一眼,当时怕的手脚冰凉,奇怪的是他居然没有理会自己。
难道是喝醉了?
不对啊,他明明步子沉稳有力,即使是在这样晕暗的光线中都没有撞到任何东西。如果在这样的光线中可以视物,那么更没有理由看不到床上的自己,可是他却并没赶她,而是进了浴室……
如果楚暮晚够聪明,她就应该趁这个时候赶紧溜出他的卧室,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而不是猜测他的意图。可是楚暮晚的心却太贪婪,她在想容晔居然没有斥责自己,让自己马上滚出去,心几乎被这个意识所带来的狂喜冲昏了头。
她从床上坐起来,兴奋的手在发抖,犹豫着犹豫着,最终还是没有离开,而是装睡继续躺回去。容晔冲完澡,披了件浴泡出来,甩着半湿的头发走回床边。
他坐到床的另一边,黑暗中,目光炯亮地盯着床上的人影。
楚暮晚感觉到床垫因为承受他的重量而下陷,那样灼人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她紧张的连呼吸都无法控制。
容晔听着她略显急促的呼吸,心里骂着这个小笨蛋,已经露馅了,不知道要假装到什么时候。出口的话却带着一贯的清冷,他问:“我妈没给你准备房间吗?干嘛跑到我的床上来?”
明明是质问的话,却不难听出一丝丝揶揄的味道。
楚暮晚大着胆子坐起来,她穿了件深V的绸缎睡衣,被单下滑后,借着窗外的月光,衬得她肌肤更加白皙赛雪。她低着头做娇羞状,因为拿不准容晔的态度,一时没有开口说话。
容晔看着床上突然坐起来的女人微微蹙起眉,总觉得她今天有些不太一样,又说不上哪里不一样。
“你……”怎么看着这么别扭?
此时的楚暮晚已经受不了他的注视,因为他从来都没有在自己身上有过这么专注的目光,她紧张地攥了攥手,鼓起勇气由背后环抱住他。
夏天本来就穿得少,肌肤相触,就在她收臂收紧的一刹那,容晔终于确定了不对劲。
这根本就不是陆弯弯!
啪地一声扭开台灯,果然看到楚暮晚红透的脸颊暴露在光线下。
怎么是你!
这句疑问被他硬生生卡在咽喉里,神色却一下子冷下来,他说:“放开。”就连声音都是冷肃的。
这态度与刚刚简直与判若两人,让楚暮晚禁不住打了个颤。她怔怔地看着他,那俊毅的五官棱角分明,却泛着如冰雕断裂般的冷意。
这一刻,楚暮晚突然就懂了,是啊,这才是他平常对待自己的态度,而不是像刚刚那样。虽然听来清清冷冷,可是并不像此时这般绝情。
“你……以为我是她?”明明已经猜到,却不死心地问出来。女人就是这样,非要亲耳证实才肯死心。
容晔连回答都懒,直接将她的手臂从自己身上拂下来,然后站起身。他居高临下地望着楚暮晚,却并没有将她脸上的惨白收入眼底,他说:“谁让你随便进我房间的?”
开口便是质问。
楚暮晚听了,只觉得心里一片苦涩,眼睛里也有了委屈的泪光,她抬着头,看着他来问:“我不可以,她却可以,是吗?”她揪着自己的胸口,觉得痛得快窒息过去一般,却犹在为自己抱不平。
他们也曾订婚两年,可叹她从没有进过他的房间。甚至专属于他的东西都不准许碰,只要不小心碰了他便会生气,不管当着多少人的面,一点儿面子都不给。
想她堂堂楚家的掌上明珠,每天与他相触都如履薄冰般小心翼翼地讨好,只能趁他不在偷偷溜进去他的房间,偷偷地触摸他的东西。哪怕他好声好语地跟自己说一句话,心里就窃喜着,可以高兴半个月,多么可悲。
“马上出去。”容晔的心是冷的,对她从来没有怜惜。
“晔,我可以的,她能做到的我一样可以。”她豁出去一般,死死搂住他的脖子。
容晔彻底怒了,动手捏住她一条纤细的手臂,直接将她从自己身上扯下来,却不小心扯裂了她身上那块布料。不过他没有理,将她拽开后就按了床头的铃喊佣人来。
佣人上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