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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爸?”这时候能让她去医院的唯有陆文华那边出了状况。
“没事了,医生说很快会醒过来。”她回答,也不知道说给他听的,还是安慰自己。
容晔听出她嗓音里的脆弱,可是却说不出安慰的话,沉默,半晌挤出一句:“好好照顾他。”
“嗯。”陆弯弯也知道他对自己的家人不上心,并不苛求什么,应着便挂了电话。
攥着手机转身回房,就见陆文华已经醒过来,正抓着陆晨的手。随着她的脚步声在门口响起,陆文华的目光转过来,沉沉地望着自己,似乎有话要说。
“爸。”陆弯弯快步上前。
陆文华的样子看上去还是很激动,一把拽住她的手,唇哆嗦了半天才吐出两个字:“陆希……”
陆弯弯看到他眼里的惊痛,眼中顿时酸涩。如果她现在还说陆希没事,恐怕没人再信。
陆文华看着她这个样子,心里便有了底,心脏又一阵阵地绞痛起来。那是他最骄傲的儿子啊,如今竟落到这个地步……
“爸,你别激动,哥哥会好的。”陆晨出声安慰。
可是这话此时听来,却是如此无力。
陆弯弯自己也难受,自从知道陆希的事后,她心里就一直压着块石头一般,这会儿更是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只紧紧攥着父亲的手。
此时唯有自己,最能理解父亲的心情。
陆文华则别过头去,这样一把年纪,大概也是觉得在儿女面前流下泪丢脸。
“我去喊医生。”陆晨见两人这样,找了个理由退出去。
“爸,哥哥是被别人害的,他的案子马上就查清楚了。我……也去看过他,他很坚强,会挺过这一关的。”陆弯弯压抑嗓音里的哽咽,安慰转过头去一言不发的父亲。
陆文华摇摇头,一句话都没有说。
不久后医生过来,给他做了详细检查,给他注射了镇定的药剂,确定他暂时不会有事。走出病房看了他们姐弟两一眼,示意他们跟过来。
“陆文华现在病发的次数越来越频繁,身体的各项机能也在退化,不能再受刺激了”医生叹了口气,说。
陆弯弯点头,又问了一些细节问题,陆晨送走了医生,转头看到陆文华像是睡了,便对她说:“姐,今晚我留下来吧,你回去休息。”
陆弯弯现在脑子也很乱,看了眼父亲,心想着陆晨照顾他也好,自己便点了头拎着包离开。
出了住院部,晚上的医院也不安静,急诊室门口有辆救护车停在那里,闪烁的警笛不断咆哮,吵得人更加焦躁。她背着手袋快步往外走,站在街边准备拦辆出租车,就见容晔的世爵C8停在了自己身边。
副驾驶座的门被推开,陆弯弯看到车内的容晔。暗夜下,他今天穿了件月光白的暗纹衬衣,看起来极为华贵。只是她现在无心欣赏,直接坐上去,关门。
“想什么呢?”他从医院跟着她一路出来,她居然一点都没发觉。
陆弯弯的目光望向窗外,并没有回答。能想什么,想陆希,想爸爸的病……
容晔见她沉默,侧过头看她,外面的霓虹透过车窗照进来,映在她的脸上,神情有些忧伤。
他抿紧唇色,将车继续往前开。
陆弯弯半晌才发现不是回家的路,说:“我累了。”所以她哪都不想去。
“总是要吃饭的。”容晔说,还是执意将车开到一家饭店门口。
陆弯弯实在没什么力气挣扎,便随他进了饭店,点了一大桌子菜,却没见她动几口。容晔看着她情绪实在不佳,也没有勉强她强塞,又点了外带的两份粥,便带她回了公寓。
陆弯弯进了屋子也不洗澡,将自己的身子狠狠摔在桌上,就再也懒得动。
容晔将粥隔下后推门进来,就看她用枕头蒙着头,一动不动,不由失笑,将她的上半身抱起来,问:“你真把我透明的了?”
陆弯弯将脸埋在他的胸前,蹭了蹭,说:“晔哥哥,我累。”
明明很平淡的一句话,她也没有哭,可是却让他心头揪了一下。也许是因为这个称呼,也许是因为她此时依赖的举动里隐含的脆弱。
容晔脸上表情愈加紧绷,用手轻拍着她的背脊,像是无声的安慰。
陆弯弯也许是真的累了,也许是觉得安心,不久后,容晔便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才发现她已经睡着了。将人轻手轻脚地放回床被间,指尖描绘过她皱起的眉眼。
这个自己打小呵护的女子,在经历她所应该经历的蜕变,可是他的心还是会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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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弯弯这觉睡得很沉,可是也很短,半夜就醒了。转头看到身侧的位置是空的,她穿着拖鞋出去,才见容晔还有客厅里看文件。膝盖上放着电脑,他的表情很专注,手指不时在上面敲击。
不是不好奇他在做什么生意,他也不避讳,偶尔会让她瞄到一些内容,只能说每次瞄到内容都不一样,设及的领域似乎很杂,而且也不止一个公司名称。
容晔感觉到被窥视,转头便见她穿着睡衣站在卧室门口,楞楞地注视着自己。
“醒了?”他随口问。
“嗯。”睡了一觉,陆弯弯的精神好一点儿,问:“怎么还不睡?”
“要弄完这些。”容晔回答,然后想起什么,问:“你是不是饿了?冰箱里有粥。”
陆弯弯依言走过去,打开冰箱,看到他从饭店里外带回来的粥盒放在里面。取出来,隔在微波炉里热了一下,然后将其中一盒放到他面前。
他忙到深夜,应该也饿了。
容晔也没客气,将文件收起来后,陪她一起吃。
“你哥的案子结了,那些款项应该很快会退回来。”容晔说。
陆弯弯点头。
写意已经走出了最艰难的时期,正在逐渐地走向正轨,这些钱就显得不那么及时。她现在最担心的还是父亲,还有戒毒所里的陆希。
那个记忆中疼爱自己,温润如玉的哥哥,他是不是还会回到从前的模样。
容晔看她又陷入沉思,手伸过去,抓住她搁在桌面上的手,喊:“弯弯?”
陆弯弯回神,故意扬起笑,说:“我没事。”
案子破了,虽然不能让哥哥回到从前,至少可以还他清白。如今,她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容晔此时又如何看不出她的情绪低落,只是安慰的话到了嘴边哽住,所以客厅里陷入沉默……
第二天,陆弯弯早早起床煮了粥,做了一些吃的。给容晔留下一些后,剩下的都盛进保温瓶里,拎着去医院看陆文华。他已经醒了,陆弯弯将带的早餐打开,一盒粥给了陆晨,端了另一盒喂陆文华。
陆晨抬腕看了看表,然后将盖子扣上,说:“我今天还要跟林阳出去一下,在路上吃吧。”
陆弯弯点头,说:“办完事早点回去休息。”他也一夜没睡呢。
“我没事。”陆晨笑着离开。
陆弯弯端着另一碗粥喂陆文华,他别过头,实在吃不下去。
“爸,你好歹吃点。”陆弯弯担忧地劝。
陆文华知道他现在很任性,陆弯弯独自承受了这些日子,未必比自己好过。可是他只要想到陆希吸毒,嘴里就一点味也没有,实在吃不下去。
陆弯弯叹了口气,只好将粥隔下。
陆文华躺回去,一句话都不想说。
病房里陷入沉默,气氛凝滞,不知过了多久,陆文华突然说:“弯弯啊,我想见见陆希。”
“爸?”陆弯弯为难。
他现在身体不好,一则怕他看到陆希的状况受刺激,二则,她想哥哥也不想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被父亲看到。
“我就远远瞧他一眼,行不行?”陆文华问,眼睛里甚至带着恳求。
他不止是恨铁不成钢,陆希变成这个样子,他其实也很愧疚。愧疚自己放手太早,过早放心地将公司这个担子交到他手上,造成他现在这个样子。
陆弯弯迎上父亲的目光,实在不忍拒绝,便点了点头,说:“我来想办法。”
陆文华脸上的表情终于好了一点,陆弯弯趁机端了粥,说:“爸,那你也吃点东西吧,你身体养好了,医生才允许你出去啊。”
戒毒所那样的地方,确实不适合父亲过去,她要先征求过医院的意见才行。
陆文华点头,虽然仍没有胃口,还是勉强吃了一点。陆弯弯帮他擦手的时候,感觉他全身上下就只剩下一把骨头,不由心头酸涩。
从医院出来,她便跟戒毒所联糸。了解了一下陆希的情况,被告之最近情况还比较稳定。陆希是容晔送进戒毒所的,那边还是挺给面子。安排了隔天上午,只允许探视十分钟的时间,她感激地道了谢,将这个消息告诉陆文华,看着陆文华激动的脸,一时也分不清到底这样做是对是错。
隔天,上午10点,她亲自开车接陆文华去戒毒所。在单间的病房外,透过装了铁棂的窗子,看到里面的陆希。
如果说陆文华已经骨瘦如柴,全身仿佛连骨头的重量都在减少,那么陆希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宽大的病服套在他身上,足足能塞进两个他。
他们去的时候其实还好,陆希并没有犯病,自己一口口地吃着饭,只是脸上、手上伤痕累累,看上去比照片还惨不忍睹。戒毒所的人介绍,毒瘾发作时病人会有一些自残行为。
陆弯弯只看了一眼便不忍再看,陆文华的眼睛里也带着泪光。他干枯的手抓着铁棂,看着这样的儿子,剜心一般的痛。陆晨算是这里面最冷静的,这跟从小与陆希没怎么接触也有关糸。但他毕竟是名义上的哥哥,只默默站在身后,照顾着父亲与陆弯弯。
“爸,我们回去。”时间太久,陆希会发现的。
陆文华摇头,也不说话,只是将目光长久地落在陆希渐渐发抖的手上。
这时戒毒所陪同的人抬腕看了看表,在陆弯弯耳边说:“陆小姐,还是请陆先生早点回去吧。”
陆弯弯点头,知道这里有他们自己的规矩,便上前说:“爸,我们先走吧,等哥哥好了,以后我们有的是时间。”
陆文华看着女儿,其实他明白这不过是宽慰自己的话。尽管他心里不舍,可是他也不能让人家工作为难,便点了点头。
陆弯弯搀着他的胳膊,他俩转身准备离开,就在这时屋子突然传来一声异响。两人同时回过头去,就见陆希将刚刚捧的饭碗掀翻在地。
为了避免他伤害自己,这间房里基本已经没什么摆设,除了床和那张桌子什么都没有,他将桌子掀翻后,便抱着脑袋倒在地上抽搐起来。
陆弯弯见到这个情景,便知道陆希的毒瘾又犯了,不由紧张地急忙说:“爸,我们走吧。”
陆文华却定在那里,仿佛没听见。只瞪着眼睛看着房内的痛苦的陆希,他将桌子掀了,将铁床都拽到了窗下,他浑身的肌肉神经都在痉挛,眼珠凸起,嘴里嘶吼着,甚至开始用头去撞墙壁。
戒毒所人员脸色骤变,马上按了呼叫铃,通知这边的病人毒瘾犯了。现场一片错乱,随着一阵杂沓的脚步声传来,许多戒毒所的人员已经过来。
“对不起,请家属离开,这里很危险。”那些人嘴上说着,示意他们先行离开。
里面的陆希像自残一般,他们脸上的表情却那样淡定,似乎对这种情况已经司空见惯。
陆文华仍然不动,他甚至想冲到病房里去,嘴里喊着:“陆希——”幸好陆晨及时抱住了他的后腰。
“爸,你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