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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不会吧!”她趴在桌上,抱着肚子忍耐,一分钟后,情形还是没有好转,唯一欣慰的是并不会想跑厕所。
可是……好痛啊……
她站起身想去医院,但上半身才一挺直就痛得无法忍受,她觉得自己快昏倒了。她摸索包包,拿出手机。
“快点、快点……”拨号后,她耐心的等待着。
“喂,思琪?”
“洋葱……”
“怎么了?”
“我的肚子好痛……哎哟……”她吸口气。“我没办法骑车……去医院……”
“妳在哪?”叶洺聪立刻问。
思琪忍痛地讲了店名与路名后,就听见他急促道:“我会立刻赶过去,如果我到之前痛得受不了,要店里的人送妳去医院,知道吗?”
“好。”她吸口气。“现在……好一点……”
“说话会痛吗?”
“一点点。”她拧紧眉心。“我……一定是吃太多粽子了……”
“粽子?”叶洺聪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思琪听见他正告诉司机要去的地方。
“思琪,我离妳那里不远,我现在就过去,大概十五分钟会到,妳可以撑到那时候吗?”
“应该可以。”她呻吟一声。“我一定被下毒了。”可恶的杨宜茜!
“下毒?”叶洺聪愣了一下。
“粽子……”她倒抽口气。“我是呆子……”
“思琪,妳还好吗?”
“嗯……”
“难过就别说话。”叶洺聪对司机说了一声,“麻烦开快一点。”
思琪的头趴在桌上,听着他安慰的话语,她闭上眼睛,一手抱着肚子,一阵痉挛让她呻吟,她的右腹好痛喔!
“思琪、思琪,妳听我说,现在就叫人送妳去医院,听到没有?”他严厉地说。
“嗯……”她感觉身体开始盗汗。“你好凶……”
“思琪……”
“我一动就会痛。”她以气音说着,只要不动,疼痛就不会那么难以忍受。
“思琪。”叶洺聪焦急地喊了一声。“再忍耐一下,我快到了。”
她没有说话,听见他又催促司机开快一点。听着他着急安慰她的声音,让她感觉身体好像没那么痛了。
“我快到了,再忍耐一下。”听到话筒传来的啜泣声让他胃部一阵扭紧。“思琪,别哭……”
“呜……我流鼻涕……”她吸吸鼻子。“好痛……”
她听着他不停地安慰她,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了,她也很想勇敢地跟他说不会痛,可是……噢!真的好痛喔……
她一直等着,冷汗滑下她的额头,她觉得自己快要失去意识了,当她开始抽搐时,一抹温热覆上她的后脑勺。
“思琪……”
她感觉肩膀被轻轻抬起,她睁开眼,瞧见他心急如焚的脸,她想开口说笑话,可是却一个字也讲不出来。
看见她毫无血色与泪水纵横的小脸,让他心头一阵抽痛,整张脸僵硬地绷紧。“没事了。”他粗嗄地低喃,温柔地抹去她脸上的汗水与泪水。“来。”他温柔的抱起她。
“好痛……”她伸出手臂勾住他的脖子,而后开始啜泣。
“没事了,我送妳去医院。”她偎在他的肩窝处,感觉他跳动急促的脉搏与喘自口。
“呜……”她哭出声。“我再也……不要吃……粽子了……”
第十章
本来以为会从她吃下的粽子里化验出剧烈的毒素,可是什么都没有,粽子很正常,正常到让思琪觉得有点可惜,真正不正常而且彻底抓狂的是她的盲肠,不过令人欣慰的是,她终于把疯子盲肠从她身上彻底移除干净。
她一醒来,就看见家人围在她身边,刺眼的光线让她眨眨眼。
咦,早上了吗?
“醒了、醒了,思琪,妳觉得怎么样?”兰柏兴问道。
“这好。”她动了一下,感觉到手术的伤口一阵抽痛。
“那就好。”兰柏兴这才松口气。
接着回答兄嫂几句问话后,思琪问道:“洋葱呢?”
“我们叫他去吃东西。”李美华说道。“他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没吃东西,所以我要他去吃点东西。”
闲聊了几分钟后,兰家新与李美华才离开医院去上班,兰柏兴则坐在病床边说道:“妳一个月内就进了医院两次,晚一点我去庙里给妳烧香。”
“我没事了。”她揉了一下眼睛,想到昨天的痛彻心扉,她很高兴一切都过去了。
又说了几句后,叶洺聪走了进来,兰柏兴找了个借口离开,好让他们两人单独相处。
一看见叶洺聪下巴冒出的胡碴子还有跟昨天一样的衣裳,她立刻道:“你没回家?”
“我放不下妳。”他在床边坐下,摸了摸她的额头。“要不要坐起来?”
“好。”
他弯身为她摇起床头,思琪因为伤口扯了一下而倒抽口气,他立即紧张道:“怎么?”
“没事,伤口抽了一下。”她扯出笑意。“你别紧张。”
他在床沿边坐下,定定的看着她。“妳昨天吓掉我半条命。”他永远无法忘记她痛苦哭泣的模样,她向来就不是爱哭的人,可昨天她却哭得泪流不止,他第一次感受到如此的惊慌惧怕却又无能为力。
她在痛苦时,他什么也帮不了她,只能说些言不及义的安慰话语,如果可以的话,他宁可代她承受这些痛。
“我现在好好的,你不用担心。”她主动握住他的手。“再过几天我又会是一条活龙。”她微笑。
他倾身在她额上印下一吻,她漾出一抹甜笑。他不敢移动到她,所以只是轻轻地环着她,思琪抬手搂住他的背,两人静静地享受着宁谧亲昵的气氛。
思琪以鼻子磨磨他的颈项。“洋葱,你的味道比医院好闻多了。”她觉得很安心。
他微笑地摸摸她的后脑。
“还有,你留胡子的样子看起来很有颓废堕落的美,好想扑倒你。”她扬起嘴角。
他轻笑,在她耳边呢喃一声。“我等妳。”
思琪立刻起了鸡皮疙瘩。
“好肉麻……”她嬉笑着,随即吃痛一声,“噢……”
“怎么了?”听到她痛苦的呻吟,他一脸焦急。
“没事。”她苦笑一声。“我不能笑,会扯到伤口。”
他这才放下心。“医生说先住院三天看看情形,如果恢复的不错,就可以回家了。”
“他有说什么时候伤口才会好吗?”
“要好几天,每个人不一样,不过差不多都要一个礼拜以上吧!”见她苦下一张脸,他微笑地说:“一个礼拜很快就过了。”
“不能笑,也不能吃东西,好无聊喔!”刚刚父亲说,前两天都只能吃流质的东西,第三天以后吃半流质,第六天才可以吃一般的东西,听到这儿她都要哭了,现在再加上不能大笑,那她的人生不就没意义了。
“妳乖点。”他又亲她一下。
“不乖也不行。”她长叹一声,不然还能怎么办呢?“对了,我的包包……”
“应该还在店里,我等一下去帮妳拿。”昨天他急着送她去医院,根本没时间帮她收东西。
“好,我笔记里有一些小说的idea,弄丢就完了。还有,爸爸会在这里陪我,你先回家休息。”
“我不累——”
“你总要洗澡换衣服,洋葱,我只是割盲肠,不是什么大病,你不用紧张。”她拍拍他的胸膛让他安心,明白他真的被她吓到了。
他终于点头。“好吧!我会回家休息。”
思琪这才满意地露出微笑。
叶洺聪离开医院后,父亲到便利商店买一些报章杂志,让她无聊时可以打发时间,而后为了避免肠胃沾黏,她还得下床走路活动,可手术缝合的伤口让她疼得龇牙咧嘴。中午后,肠胃蠕动排气,她总算可以喝点东西。
黄昏时水云与敏柔来医院看她,她高兴地展示伤口给她们看。
“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船员要先割盲肠,因为痛起来真的会死人。”思琪发表她的阑尾炎心得。
“这要拆线吗?”敏柔看了一下她伤口上的缝线。
“不用,现在好像都不用。”她微笑。“医生说帮我缝得美美的,只是现在不能大笑让我很痛苦,我刚刚看杂志看到笑话版,差点没憋到脑中风。”
水云好笑道:“既然不能笑,就别看笑话版。”
思琪摇头。“这是一种禁忌的诱惑。”
“那是自讨苦吃。”水云莞尔地说。
“也是,哈……呜……”思琪笑了一声,就急忙捂住嘴。
“别笑了。”敏柔急忙道。“万一伤口裂了就麻烦。”
思琪勉强止住笑,长吐一口气。“我今天终于领悟到笑比哭还难看的真义。”
三人说笑一阵后,兄嫂也来了,本来以为在医院很难捱,可除了伤口一直隐隐作痛外,其他一切都还好,一天很快就过了。
第二天虽然伤口还是会痛,不过不晓得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比前一天好上许多,看着洺聪租来给她消磨时间的言情小说,时间过得很快,偶尔跟来探望的朋友聊聊天,又过了一天。
到了第三天时,思琪的心情大为好转,因为终于可以吃点不一样的东西,这两天她觉得自己好像古代被虐待的奴婢,每天都饿得前胸贴后背。
就在她吃地瓜稀饭当晚餐的时候,学长意外地出现在病房。
“学长,你怎么……”
“我打电话到妳家去,妳爸告诉我的。”黄元宾带了一盒苹果。“怎么样?盲肠呢?”
“噢!不在我身上了。”思琪好笑地说。
黄元宾笑道:“我是说妳有没有留下来?”
“当然没有,看了一下觉得很噁心。”思琪吐出舌头。“那能干嘛,除了吓人……啊对喔!能吓人也不错,早知道就留下来做成标本。”
黄元宾转向叶洺聪。“那天多谢你帮忙。”
“哪里,举手之劳。”叶洺聪客套地说。
“学长,你感冒好了吗?”思琪询问。
“昨天才好,不过现在还是有点流鼻水。”他抚了一下左脸后问道:“我是不是有撞到什么东西?我的脸肿了两天,现在还黑青黑青的。”
思琪一脸尴尬,忽然想起洋葱打的那一拳。“嗯……有撞到。”她偷瞄洋葱一眼,发现他泰然自若地在整理方才削的果皮。
“学长,吃苹果。”她指了一下削好的苹果,表情有些愧疚。
黄元宾也瞄了一眼叶洺聪。“不用了,削给妳吃的。”
“没关系,还很多。”叶洺聪淡淡地说,随即走到洗手间去洗手。
黄元宾乘机问道:“你们……没事吧?”他压低声音。“我是说……那天他没误会吧!”那晚倒在思琪身上后,他的印象都模模糊糊的,不过还有印象叶洺聪有出现。
思琪迟疑了一下,随即道:“没有。”说真的,她到现在都还没跟洋葱谈这件事。“你呢?跟学姊呢?”
“算了,别提了。”他一副不想讨论的表情。
“你没打电话跟学姊说你发烧?”送他去医院时,她有想过要替他打给学姊,可是一想到万一学姊说不定又会误会,她决定还是作罢。“苦肉记很有用。”
他微扬嘴角。“以前吵架时用过好几次。”
“有用吗?”
他点点头。
“那这次为什么不用?”
“不知道,这次觉得很累……”黄元宾叹口气。“这次碰到妳,说真的,还满高兴的,毕竟我们大学还满聊得来的,后来是因为嘉嘉的关系所以才疏远妳,可是没想到都十年了,她还在吃这些陈年老醋——”
“你没告诉她我有男朋友?”
“说了,能说的都说了。”他皱下眉头。“可是一闹起来,她……唉!算了,不说这些了。”
“学长,要不要我带洋葱去跟她解释。”这是她能想到比较好的方法。
“不用了。”黄元宾摇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