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再说这明月,自从跟着她娘回了桐城,就一直寄住在舅舅家。眼瞅着20都过了,却因着孝期一直没有许人家,只把她娘急得不行。听得梦娴来问,却是个续弦,明月妈犯了愁。盯着明月瞅了半晌,明月妈一咬牙一跺脚,允了!虽说是个续弦,但这展家毕竟算是知根知底的人家,再者,有了映华在前,那家人也不会太为难明月。明月这个年龄,毕竟是大了些,要找好人家当正房太太是不容易了,嫁给展大少,算是个不错选择。
事情一敲定,两家人就开始急吼吼的准备起来。取续弦当然不能像头婚似的大肆操办,但因着姑娘家是头道婚,女方家自是不愿委屈了自家姑娘。于是,婚礼的宾客虽不多,架势却是摆足了。
蒙着盖头坐在喜床上,明月垂眉顺目的静坐着,脑子里却回想着好多年前的画面。斯文的大少爷,骄纵的二少爷,文弱的小影子,沉稳的小跟班,这就是明月记忆里展家的全部了。扯起嘴角,明月将手恭顺的交叠在一起,不慌不燥。
听得门外的响动,明月知道她的丈夫马上就要露面了,变成什么样子了呢?明月心里有些好奇。沉重的脚步慢慢进了,又感觉轻碎杂乱的步子渐渐远离,明月还没反应过来,盖头就被掀开。突如其来的明亮让明月有些睁不开眼,不过她依旧保持着垂眉顺目的姿态,不见惊慌。
将盖头随手搁在一旁,云飞有些泄气,并没有搭理新娘子,闷闷的回身坐到桌边。他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不仅没娶到心爱的人,反而害了不相干的人。云飞撑着额头,脸上露出狰狞的痛苦之色。
许久的静默,明月并不想这样度过新婚之夜。她袅袅的起身,慢慢的走到云飞身前福了福身子,轻轻的喊了声“相公”,声音不算婉转,却胜在平稳,让人听着舒心。
云飞让她喊得身子一僵,他万分的内疚,凄楚的看向身侧的女子,张着嘴却说不出一个字。
“我知道,相公并不想娶我。”明月苦涩的笑了笑,“我也知道,映华表姐在你的心中无人能替。我从来未曾想过要取代她,我只是,我只是……”
“你别说了。”云飞痛苦的闭上眼,他不敢看她,“是我对不起你。我给不了你爱情,我只能给你一场无爱的婚姻!”
“我知道!我懂的!我不要求,不勉强,也不会干涉。”说着,滚烫的眼泪就滴在云飞的手背上,明月低垂着头,声音听得出是在强忍着抽搐。
云飞站起身来,双手有些激动的抓着明月的胳臂,迫的明月不得不抬头面对他。精致的妆容已经被眼泪晕开了少许,红红的眼眸中还含着雾气,梨花带雨,楚楚动人,云飞觉得自己的罪孽又深了一成。他叹了口气,痛心的说:“你,这又是何苦呢!你若不愿,我这就放你走!”
“不,不,我愿意,愿意的!”明月闻言一惊,双手死死地揪住云飞腰腹上的衣料,怯怯的看着云飞,仿佛害怕被主人遗弃的宠物。
两人对视了许久,最终以云飞的失败而宣告结束。(事实证明,展大少对于走柔弱路线的女人,全然没有抵抗力~)
从喉间溢出一声叹息,云飞低头吻上了妻子的唇。这样美好的妻子,我是多么幸运啊!罢了罢了,给不了爱情,总要给她幸福,以后好好待她吧!
红绡帐落,缱绻交融,乾坤颠倒,鸾凤和鸣!
均匀的呼吸声在耳边响起,明月皱了皱眉,不适的感觉久久不能消退。轻手轻脚的翻身下床,只着中衣的明月推开窗子,接收着月光的洗礼。揪起一缕头发在手里把玩,明月放松身子倚在窗边。
展云飞,也不过如此!还以为有多大能耐,能让映华死心塌地,原来不过是个不现实的男人。“你若不愿,我这就放你走”,明月轻笑着摇摇头,又慌忙拿手掩住,回头看了一眼床帐,平静依旧,这才安心的缩回手。这男人,当真儿戏!拜完堂了,是能说放就放的么?之前不反对,进了洞房才良心发现,追悔莫及么?他怎么不想想,自己被他放回去,还怎么活!当自己是菩萨心肠,干的都是逼人去死的混账事,真没见过这么自以为是的男人。
抬头看看皎洁的月光,明月鼻子有些酸涩,其实嫁给谁都无所谓,左右不过一辈子。只是没想到,到最后,居然是他。映华,我虽不爱他,但我会替你好好照顾他的,你放心吧!双手在胸前合拢,明月默默地在心里倾诉着。直到风起转凉,她才瑟缩着搓了搓手臂,轻轻地掩上了窗子。缩进云飞怀里,明月却没有睡意,只能闭着眼睛假寐,直到天际灰白。
从箱笼里取出一套水红的衣裙,走到屏风后面穿戴整齐,明月满意的看着镜中人的身姿,展颜一笑。将头发结成髻,插上与衣裙同色系的钗,又将留海二八分开,这才显出妇人的样子。明月的模样同她的声音一样,生的并不艳丽,却胜在柔和,五官圆润没有棱角,若将留海梳齐,还真有点长不大的味道。拍拍脸颊,又挂上石榴石的耳坠,明月确认无误了,这才起身坐回床边,叫醒还在熟睡的云飞。
新媳妇敬过茶,众人散去,梦娴便携着明月回了正房。有些事情,还是早早说清楚比较好!
“明月啊,云飞对你还好吧?”腹稿打了一遍又一遍,临到嘴边,梦娴还是觉得难以启齿,连带着看向明月的眼光,都夹着怜惜与愧色。
“恩。”面带羞意,明月垂眼抿唇,遮住眼底的清澈。
“那就好,那就好!”梦娴听得欢喜,眼睛却一直注意着明月的脸色。没看出异常,梦娴清了清嗓子,才缓声说道:“好孩子,有件事我必须要对你说。你听了,可不许着急上火!”
看到明月轻轻颔首,梦娴才接着道:“是我们云飞糊涂!前些时候跟朋友小聚,喝多了,就……就坏事了!”看着明月惊讶的眼神,梦娴也是得硬着头皮说下去,“那姑娘有了身子,我们也不能做那造孽的事啊!你放心,那孩子就当是你亲生的,绝不委屈了你!”
明月这回是真的被雷到了!看婚事办得那么急,自己就料到这其中有猫腻,没想到竟是这么个混事儿。呵,映华还真是好眼光啊!横竖占着大老婆的位子,明月并不那么在意,但脸上却不能表现出来,因为只有让他们愧疚,自己才好提条件,日子才能过得更舒坦。
暗暗在大腿上一掐,明月眼里就泛起了朦胧,她调整好情绪,才惊慌又委屈的看着梦娴说道:“娘,你们……我……呜呜呜呜……”
明月哭得隐忍而悲痛,直把梦娴的鼻子也哭酸了,梦娴拿出帕子擦着明月脸上的泪水,却怎么也擦不净,干脆丢开帕子,一把搂过明月的身子,轻轻拍哄起来。
哭得累了,明月渐渐收住泪,闷闷的抽噎道:“娘,娘我该怎么办!”
“好孩子,好孩子别伤心了!这其实也不是什么坏事,你想,平白多出个孩子来孝顺你,不是很好么!你就放宽心,娘一定给你做主的。别哭,别哭,娘看着心疼!”
又是一番劝慰安抚,明月瞧着差不多了,再做就该过了,便擦干了眼泪平静下来。
“娘,我没事了!”明月勉强一笑,梦娴看在眼里,心里又多了一丝怜惜,“那,那个姑娘现在在哪?毕竟是相公的骨血,应该好好照料才是。”
“哎,他们要是都像你这么懂事就好了!”
“虽然我心里难过,但是,既然已经嫁给了相公,就应该为他着想才是。明月虽不才,这点浅显的道理还是懂的。”看着梦娴笑着点头,明月继续说道:“如今,想必爹娘和相公都很焦心,一来怕我受委屈,二来又怕孩子受委屈。我没什么要紧的,孩子才比较重要。不如把那姑娘接回来,好生调养才对。”
听明月这话,梦娴一脸欣慰,她拍拍明月的手,叹道:“娶你,是云飞的幸事啊!哎,其实那丫头也是个可怜的,接回来也好,你们也有个伴儿。”
明月附和着点头,心里却像吃了个苍蝇,恶心至极。做伴儿,哼,怕是直接做了姐妹吧!
好吧,不管是什么,祸害,总是放在眼前,才安心!
“等到他爱上我的那天!”
说得简单,问题是怎样才能实现啊!雨鹃咬着笔杆子,整个眉头都皱到了一块儿。
“总不能直接告白吧?他估计会被吓跑的。但是不说的话,怎么能让他正视我的存在呢!咳咳,我,我喜欢你!噗!感觉好怪啊!”雨鹃低声呢喃着,粗鲁的抓抓头,烂泥似的趴在桌上。“哎!我要怎么办才好啊!死云翔……”
“咳咳!你又在说我什么坏话呢?”
“噌”的一下直起了身子,雨鹃舔了舔唇角,强咽了咽唾沫,他不会听到了吧!僵硬的转过身,偷偷的观察云翔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异常,雨鹃这才放下心来。“哪有说你坏话!你这几天不是说有事么?怎么今天又过来了?”
“云飞媳妇儿都娶进门了,我还能有什么事。闲着呢,这不就过来瞧瞧。”这两天没来玉琼楼,云翔总觉得心里别别扭扭的难受。以前都没觉得什么,不过,离了展家,玉琼楼就算是自己目前为止唯一的产业,自己看重一点也是合情合理的吧!云翔如是想。
“好了,你忙吧。我先上楼去了。”想起刚刚看到的那个样子,云翔又补了一句,“不许给我偷懒,不然,扣工钱!”最后三个字咬得额外重,炸的雨鹃满头起黑线。
刚准备坐下干活,另一个不太和谐的声音又响起了,雨鹃默念了一句阿弥陀佛,佛祖啊,你咋就听不到我的祷告呢!
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雨鹃做了几次深呼吸,扯出一个勉强的微笑,招呼道:“阿超,你又来了啊!”
“是啊是啊,雨鹃姑娘!你在这里做掌柜,我当然要多照顾照顾你的生意啊!”阿超随意挑了一张桌子坐下,伙计便机灵的奉上一壶香片。
雨鹃感激的点点头,心里却白眼直翻。照顾生意倒是欢迎,只是你心里那点小心思太过明显,白白惹人讨厌。还有,想泡妞也要大方点才对吧,每天一壶香片,其实不过就是最便宜的茉莉花茶!
“那可真是多谢你啦!对了,听说你们家少爷有喜事,怎么,你天天来这儿喝茶,不用帮忙么?”
阿超嘿嘿一笑,明显没听出弦外之音,“我一个粗人,帮不上忙,反而添乱。”
“呵呵。有心就好有心就好!”
……
在楼梯的拐角处,云翔冷冷的看着,一言不发。传入耳的谈笑声,刺得云翔耳膜生疼。随手拦下一个伙计,状似随意的问道:“那人,常来?”
那伙计冷不丁起一哆嗦,心里想着自家少爷平时凶是凶点儿,但从没冷成这样过啊!哈着身子,惶恐地答道:“以前没什么印象,最近倒是每天都来。雨鹃姑娘好像跟他很熟!”
“恩,没事了,你去忙吧!”
又看了一眼,女人的笑容在他心里无限放大,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甩手转身,云翔踩着沉重的步子,带着些许失落,步子的频率带着点儿落荒而逃的味道。
好不容易打发了那缠人精,雨鹃双手叉腰,长长地舒了口气。招呼着伙计过来,收拾残局。
“雨鹃姑娘,那人是你朋友?”
转头看了那小伙计一眼,这问题问得很微妙啊!雨鹃一耸肩,“算不上!我说,小春啊,你改姓包,叫包打听了么!”
“没,没!”那叫小春的伙计讪讪的笑笑,可不就是刚才被云翔拉住的那一个么!“我是想提醒您呢!这人估计是得罪过咱们少爷吧,您没见刚刚少爷的脸色,阴沉的哟,我都吓死了!您可得小心点,少爷生着气呢!”
“哦?”音调拖得意味深长,雨鹃一挑眉,刚刚不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