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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红玉笑笑,倾国倾城的脸上显出一丝小小的得意:“那丫头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她什么心思我自然猜的到。要是连她都收拾不了,我如何还给我们儿子一个安宁的天下。”
蒙面人点点头,伸手拍拍她的手背,道:“如今这一关算是过了,万茗一顾忌自己母亲的性命,不敢跟飞羽离开,飞羽定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心里只怕会更加仇恨南宫澈。这样一来,我们以后的计划便好行使了。只是我担心,飞羽还是断不了对她的心思,还会去找她的。”
“放心,南宫澈当初应下这门婚事的时候,一定也有他自己的打算。所以,在没有完成他自己的目的之前,他是绝对不会放那丫头离开的。”万红玉妩媚的撩一下自己的长发,笑意莹然:“这一场戏,不管进展如何,我们总没有坏处,至少,成功激起了飞羽心中的恨意,这一点比什么都重要。”
蒙面人点了点头,苍老的眼睛里射出一丝冷冽的恨意,用他那吓人的声音愤恨的道:“我此生最期盼的,就是能杀了南宫澈这个恶魔!来偿还我这些年所受的罪!”
话音才落,便一阵猛烈的咳嗽袭来,只咳的他面色潮红,大口的喘着粗气。
万红玉赶紧的倒了一杯水给他,一边为拍背一边担忧的道:“你的咳嗽越来越严重了,再这么下去可不行。明日,我找些大夫给你把把脉吧?听说城郊有个姓徐的大夫,治疗痨病很拿手。”
“不可?”蒙面人赶紧的摆手,道:“我这个样子,看也看不好了,反而惹来了事端。只要你与儿子好好的,让我能早已看到我们大仇得报,我便是死了,也心安了。”
一席话,说的万红玉眼泪横流,紧紧的抱住他哽咽的道:“我不许你说这样的傻话,我们一家三口好不容易在一起,我们要亲眼看着儿子夺回一切,与他一起执掌江山。”
蒙面人闻听愈发感慨,轻拍她的背安慰:“好,好,我会撑下去的。为了你给儿子,我也一定撑下去了。你不要难过,啊,不要难过。”一定要撑下去,因为,心愿未了。
屋里的声音渐渐消失,空留夜色中一抹皎洁的圆月熠熠流光。没有人注意到,铺着琉璃瓦的屋檐中,有人在俯首窥视,一袭黑衣遮住娇小的身躯,同色黑布蒙住口鼻,只一双翠玉明眸脉脉含悲。
见屋里的蒙面人离开之后,她也跳下房檐,轻巧的没有一丝声音。一边飞身越出皇宫,一边心里暗暗疑惑:姑姑为什么会跟羽的师父在一起,还说什么一家三口?
难道,羽是姑姑的儿子?不可能啊,记得以前听母亲说起过,说姑姑因为生的貌美,17岁时便被先帝选入宫中,封为贵嫔,荣宠不衰,而她膝下,也只有南宫渝和南宫雨萌这一双儿女。
难道,羽是姑姑入宫之前生的孩子?那就更不可能了,万家是南宸国数一数二名门世家,家教甚严,像姑姑这样长房嫡女,是绝对没有机会跟其他的男子私会的。那么,羽是从何而来呢?
对啊,羽不是已故华廷王的儿子么?那么那个蒙面人就是华廷王了?可是,华廷王不是已经死了么?羽自己也说,当年是南宫澈害死了他的父亲,他怎么可能又活过来呢?
百思不得其解,遂轻轻的叹口气,抬头时才猛然惊觉,自己竟不知不觉走到了万府门口。
脑海中,蓦然响起秦飞羽那日的话:“昨日,我见到了你的母亲,在万府,她还亲手泡了一杯你最喜欢的菊花茶给我。”羽说母亲在万府?是真的么?
想到此,她忙飞身而起,利索的落在了原先母亲所居住的庭院里。那是一个很小的庭院,因为母亲出生卑微,嫁入万府也不过是一个妾室。后来父亲去世,她们母女三人的日子愈发艰苦了。
如今,原本就荒芜的庭院更是里杂草丛生,屋檐下那盆母亲亲手栽下的兰花也因为无人打理而枯萎死去,有吃的肥壮的麻雀停在哪里,埋着头啄食着花土里的虫子。
除此之外的一切,都安静的令人抓狂。这样的地方,哪里有人居住过的影子?难道,羽骗她?
一步一步走下庭廊,前面不远处矗立着一个青色身影,茗一凝眸:这人是谁?为何会在这里?
第四十六章、黑衣人
夜色下的万府后院,沉闷凄凉的让人不忍直视,谁也想象不到,昔日侯府的千金小姐,竟是在如此破烂不堪的地方成长的。或者,这也是她能够如此坚强隐忍的原因吧?
尉卿蹙眉站在庭廊外,看着一地的落叶发呆,长久注视着的地方,似乎可以看到昔日的画面,有妙龄少女织布绣花,虽然清贫,却总能见到笑颜,不似现在这般入了王府,却日日悲伤。
茗一,这是在他心里念了千百遍却不敢出口的名字,每每遇见她,他只能恭敬的喊一声:王妃。
身后,有轻盈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带着疑惑的试探。他紧忙的回身,手中的长剑已凌然出鞘,面前站着的,是一个娇小的黑衣人,夜色下看不到面容,只一双翠玉明眸熠熠生辉。
“什么人?”尉卿厉声问道,持起手中长剑便跃了过来。
黑衣人赶紧的后退了几步,转身欲走。尉卿持剑紧逼,手中的剑挽着剑花便扫了过来,力度虽然不重,但足以让面前的人受伤逼停。然而,那黑衣人只是轻巧的一个抽身,便躲过了他的进攻。
旋即,黑衣人腾空而起,伸手摘了一枚细长的竹叶,回身时,凌厉的射向了尉卿。
竹叶破空而出,自空气中发出泠泠鸣响,竟如青铜利刃一般袭来,尉卿想躲之时,却已来不及。“嘶”竹叶贴着持剑的手飞过,流下了一道血口之后,又划开了衣袖,力度之大可想而知。
尉卿一怔,旋即惊问:“你是赤焰族的人?”
黑衣人依旧不语,只紧张的想要逃离。可尉卿自见此人能用竹叶伤人,便认定是赤焰族的人,赤焰族近日来与万红玉有所联系,便是为了南宫澈,他又哪里还可能放过此人?遂提剑紧追不舍。
黑衣人本不是恋战之人,一心要赶紧避开此处,见尉卿再次追来,翠玉明眸中不觉袭来一丝厉色。既知躲闪不过,不觉回身准备应战。
而尉卿自后面猛追,不曾想黑衣人竟突然调转身形迎面而来。微风吹起娇小身躯上一袭无纹黑衣衣袂翻飞,手持一把银光短刃,如神话中的罗刹一般骇人。
尉卿与黑衣人相对而战,迎风的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熟悉的兰花的香味。那一刻,他晃了晃神。
便是在他晃神的那一刹那,黑衣人已持剑袭来,凌厉如一枚破空而来的竹叶,片刻间,那短刃已到咽喉,尉卿连躲闪的机会都没有,只任那危险逼近眼前。
却是在那一刻,他看到黑衣人一双明眸中忽而扇过一丝错愕,那原本已刺向他脖颈的利刃忽而调转,擦着他的发丝闪向了一旁。与此同时,他闻到了黑衣人身上那层层熟悉的兰花香。
一丝错愕袭上眼眸,黑衣人娇小的身躯急忙飞身后退,瞬间便消失在夜色之中。尉卿回神再追的时候,早已不见了那人的身影,但空气中的那丝兰花香,却依旧未曾消散。
回到王府的时候,已是夜半时分,镜月楼里的灯光还在摇曳生姿。
尉卿站在楼下凝神许久,心里的疑问还在激烈不休。那个黑衣人,会是王妃么?看那身形已是如此相似,尤其是那双眼睛,翠玉般顾盼生辉。那淡淡的兰花香,不也是只有王妃才有的味道么?
难道,她真的如王爷所猜疑的那样,是个懂武功的女子么?若是如此,为何那夜她面对自己的无礼是不曾有半分反抗?她能这般委曲求全的嫁给王爷,能忍受所有的屈辱与折磨是为了什么呢?权利富贵?不,这样一个淡然的女子,绝对不会为了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而牺牲自己。
“尉将军,你怎么会在这里?”二楼的窗子里,披着一头长发的茗一正俯身相问,一袭月牙白的蝶纹寝衣裹住娇小身躯,清晨脱俗的如月中仙子,哪里还似黑衣人那般凌厉嗜血?
“王妃。”尉卿赶紧的躬身施礼,避开她询问而温柔的目光:“属下刚刚回府,见镜月楼还亮着灯,便过来看看。天色已晚,王妃还是就寝吧。属下告退。”他说着,转身欲走。
“尉将军。”窗台上的女子却叫住了他,微微含笑:“镜月楼晚上一向都不曾熄灯,这些你或者不知道,不过,既然现在知道了,就请将军以后不要在楼下驻足观望,这样,会让旁人误会的。”
尉卿一怔,即刻抬头看她。她依旧笑着,俏丽的脸上不带其他任何的表情,虽是如此,他却分明看到了她的倔强与威严。那一丝不易觉察的冷笑,正隐藏在她柔和的唇角。
“是,属下明白,以后会注意。”尉卿恭敬俯身,小心翼翼的掩饰着自己想要多看她一眼的冲动。。
窗前的女子却忽而凄凄一笑,望着天空中的那轮明月,幽幽的道:“今夜的月光真是美,尉将军每日夜巡,总有这般美丽的月光相伴,想必不会感到寂寞吧?”
尉卿一怔,迈出的脚步又忍不住缩了回来,他抬头,顺着她的目光望向空中,道:“属下夜巡,总是观察周围的情景,并不曾抬头望过明月。至于寂寞,属下不敢有。”
茗一闻言不解,蹙眉看他:“为什么?”
尉卿自嘲的一笑:“属下自13岁得时候便跟着王爷,征战沙场,见识人间险恶,从死里逃生过很多次,属下的命早已不是自己的命了,又怎会有寂寞这一说呢?”
茗一浅浅一笑:“王爷有你这样的手下,是他的运气。”
“属下不敢居功。”尉卿谦虚着,抬头看一眼茗一淡然的眉眼,一字一句却分外坚定的道:“王妃亦是属下的主子,所以对待王妃,属下一样拼死守护。”说完,他躬身:“属下告退。”
茗一微笑颌首,目送着他离去之后才悠然回身,白色寝衣下,还未及时脱去的黑色夜行衣分外刺目,伸手拂去裙畔的一枚落叶,心里艾艾而叹:但愿你不会怀疑我,而我,也自然不会为难你。
第四十七章、拉拢林丞相
亲王府,晨起的微风徐徐,吹皱一池春水,荡起交缠不休的层层涟漪。
一身玄黑色银织云纹长衫的南宫澈双手背于身后,静静的站立在荷花池旁,银色面具下的双眸,悠然望着池中那株最美的荷花出神。他的身旁,尉卿与他并排而站,青色无纹衣衫随风轻轻舞动,俊朗而飘逸,握着长剑的左手上却有一处隐约的伤痕暴露在风中。
“王爷。”尉卿望着南宫澈,开口禀告:“属下在万府查了一个遍,却并没有人知道王妃、与秦飞羽的关系。而且,听侍奉过万夫人的下人也说,王妃昔日里甚少出门,也从未见过有人来找过她。”
“哦?”南宫澈眉心一拧,甚为疑惑:“万茗一跟秦飞羽的关系如此亲密,这万家的人竟会不知?看他们两个人的样子,应该是熟知许久才对,如何能这般轻易瞒过别人?不会是故意隐瞒吧?”
尉卿摇了摇头,星眸凝然而肯定的道:“以属下看来,他们并不似刻意隐瞒。况且,万老爷在世时,一直都谨小慎微,与华廷王亦不曾有任何接触。”
南宫澈略一沉思,忽而冷然一笑:“照这么说,连那万红玉也并不一定知道秦飞羽跟万茗一的关系了?哼,看来,他投靠万红玉当真是失败至极,如若有一天真相大白,真不知道是谁的损失。”
尉卿对此没有发表任何的看法,只又道:“属下还获知,王妃的娘亲在王妃嫁给王爷的前一天突然失踪,至今仍下落不明。更奇怪的是,万府的人对此好似并不在意,亦不曾派人寻找过。”
“此事本王早已料到。”南宫澈目光清冷:“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