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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儿,楚儿,你终于醒了!”风喜出望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伸出双臂用力抱住楚儿。孙颂涯一把推开他,立刻双手翻飞,调整一直刺在穴位上
的针。
楚儿的喘息越来越重,眼皮不断跳动,头也开始左右微微摇晃。一边的风兴奋得不知如何是好,强忍着冲动,看孙颂涯在施针。
缓缓地,那双美丽的眼睛再一次睁开了,打量着头顶上的岩壁,又转到了孙颂涯的脸上,面露疑惑和惊惧。
“楚儿姑娘,在下孙颂涯,是给你治病的大夫。”孙颂涯说完,就示意风。风立刻扑过来,惊喜地对着她叫唤。
“楚儿,楚儿,是我,是我,风。你终于醒了……”他高兴地又掉泪了。
楚儿却没有什么激动的反应,目光只是平静地在风的脸上逡巡,仿佛熟识,仿佛——什么呢,一边的孙颂涯一时也没看明白。他只道是她刚醒来,神智还不是很清醒。
“楚儿姑娘,你昏迷了很长时间,现在身体很弱,需要好好静养恢复。进补需小心,我会开方子给你。”孙颂涯去翻他带来的药箱。
“孩子呢?”楚儿的声音十分微弱。
“在荆州,托一个仆人先带着。”风立刻回答。他在到处寻找大夫制造杀戮之前,就把儿子先藏起来了。
楚儿轻轻地点了点头。又问,“你的刀呢?”
“在这里。”风兴奋地从手边拿起,递给她看,“都在呢。有我保护你,不用怕……”
刀尖突然刺入了风的胸口,细小的血珠子渗了出来。
风呆若木鸡,却没阻止。只是定定地看着楚儿,“你……”
楚儿笑了,笑得无比凄凉,无比眷恋。
但她毕竟是昏厥过久的人,能顺势刺到风已经是尽了全力,刀并没有刺到要害。
“楚儿姑娘,你且住手。”孙颂涯要上前截刀,却被风挥手一拦,阻止了。
“你是不是真想我死?”风沙哑着嗓子问,直视着楚儿。
楚儿点点头,也直视着他,目光中千言万语,已无法一一表述。
风凝视了她一会儿,忽然释然笑了,“我知道,我已没有活路。只是委屈了你,今生如此不堪。”
他的手猛力一送,握着乌金刀,刺穿了自己的胸膛。
“你们——这是何苦呢?”孙颂涯急得跺脚。
“孙颂涯,”风转过头来,艰难地喘着,“请你,帮忙多去看望我们的儿子,希望他长大后,做,像你一样的,大侠。还有,”他努力提了一口气,“你快走。请你告诉天下人,大漠狱使以死谢罪。你,快走吧。”
“可是——”孙颂涯望望楚儿,心有不忍。
但楚儿已经疲惫地闭上了眼睛,毫无恋生之意。
“你快走。”风赶着他,
“只求你,不要告诉我的仇家我们的葬身之处,以免我和楚儿将来曝尸荒野。”
孙颂涯不得已,一步一退,到了岩洞外。
只听“轰隆”一声,岩洞已经被风以最后的力气从内震塌。石块和砂砾四处崩飞,孙颂涯不得不飞身飘开几丈外,衣衫上还是被飞沙走石悉数打中。
他们已经站在了那堆看起来和大漠上其他的风化岩石堆毫无差别的岩洞废墟前。
“乌金刀就在里面,也是你父母亲的遗物。你可以自行查看。”
楚风扑过去,疯狂地挖掘岩洞废墟。
“很抱歉,我有要事在身,不能帮你一起挖。不过如果你还是觉得是我杀了你父母,你尽可以来找我寻仇。事实上,”孙颂涯补充道,“我的确没有全心全意去救你父亲,因为他身负太多无辜的性命。”
楚风根本不答话,只是全力挖废墟堆。
孙颂涯又长叹一声,“如果你最近要寻仇,可以去嵩山等我办完事。”说毕,他就转身离开。提气运起轻功,眨眼间人已在二里外,话语犹在耳边。
“听说,如今大漠里又出了一个不世之才。他无门无派,却可以驾驭飓风如驾驭野马。不过他仗义而为,屡次帮助过路商旅顺利通过一些盗匪猖獗的关卡。有人称他为大漠飞鹰。”
☆、踢馆
秦谣好不容易摆脱了陈官镇一群大妈大爷依依不舍,颤颤巍巍,拉着她衣袖衣带不肯放的手。
“小药师你不要走,就留在我们镇里吧。”他们苦苦哀求,“你和孙大夫医术高超,真是活菩萨再世!”
秦谣尴尬地笑笑,只是抱拳请辞,却万万不肯答应再多留一天了。
并非她生性刻薄,而是她实在快饿疯了。她自幼在虚无谷长大,虽然不比皇族奢华,却也深得医圣松翁和他妻子鹤婆疼爱。医圣也怪,对如今名声大噪的大弟子孙颂涯严厉苛刻,却对秦谣疼爱有加,待她如珠如宝。所以她习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哪里吃得消半个月不见荤腥的寒苦日子。
可不同的教育,是不是就造成了如今截然相反的局面:孙颂涯是人人称道的医圣关门弟子;而她,却一直是个隐形人。连她离开虚无谷,都是有条件的:
她决不可对外人提及除了孙颂涯以外,医圣还收了她这样一个弟子。
秦谣每次想到这个条件,只有无奈苦笑。她自然明白,一向对她骄纵的师父师母为什么会提出这样不近人情的条件。背后真正的原因,是她自己都不愿意去多想的。
只是难免会有莫名的委屈,时不时冲击她的心灵。而每一次,她都会借故帮孙颂涯做点什么岔开自己的思路。
是的,只要可以待在孙颂涯身边,只要可以和他相伴走天涯,即使做一辈子的隐形人,她也满足了。
她一生,除他以外,别无所求。遥远的年幼时,在清幽犹如世外桃源的虚无谷,像仙童似的粉嫩小女孩,是唯一可以令忧郁的孙颂涯眉结舒展的人。她从稚龄孩童逐渐成长为纯真少女,而师兄孙颂涯也从少年历经风霜成为年过而立的中年人。也是在不知不觉的成长中,她懵懂情动了,并至死不悔。
就当为了成就孙颂涯的侠义威名,她心甘情愿做一个即使身怀高超医术也默默无闻的药童。
秦谣走了整整两天,终于走出了陈官镇地处的荒芜不毛区域,到达了一个相对繁华而热闹的邻镇。正值中午时分,家家户户饭菜飘散,里面夹杂着她久违了的鱼肉之香。秦谣馋得直咽口水,却苦于囊中羞涩。她从陈官镇出来的时候,怀里除了了几个干馒头和两个百姓送的鸡蛋以外,几乎身无分文。
不行,她得弄点钱。再说就算不为吃饭,此去嵩山还千里之遥,没有快马也不能按时到达,赶上武林大会盛事啊。
堂堂的医圣弟子,弄点盘缠不算什么难事。秦谣眼珠一转,立马在一个热闹的街口摆了个地摊,把身边带着的常用膏药和药丸拿出来兜售。什么逍遥散啊玉女煎的,可都是药铺里上好的药材,她当街贱卖,那是便宜了识货的顾客。秦谣兴冲冲地张开嗓子吆喝,“哎,
正宗的秘制好药哎,便宜卖了便宜卖啦!”
没想到她喊一上午,肯过来看看的路人寥寥无几。秦谣觉得奇怪,这镇子里的人都不喜欢捡便宜货还是从不吃药啊。
只有一个小乞丐,在她旁边蹲了下来,不错眼珠地盯着她的膏药很久了。秦谣闲着也是闲着,看了一眼小乞丐,发现他不断地挠自己的双臂和双腿。她让他卷起衣袖和裤管,看到了他身上大片的溃烂的脓疮。
秦谣拿起三颗药丸递给他,“喏,一天一颗,化在温水里,用干净的软布细细擦在脓疮上。刚开始会有点痛,擦上三天,疮口会结痂,不要用手去抠,过两天就自动脱落好了。”
小乞丐高兴地接过去,“谢谢小哥。”之后一阵风地跑了。过了一会儿他又跑回来,给她报了个消息算是酬谢,“小哥,那边巷口也有一个膏药摊子。那里人可多了,因为那个摊主说他的药是包治百病的。许多人都在买呢。”
“包治百病?”秦谣觉得好笑,“这世上有这么厉害的药?”
既然自己没有生意,干脆卷了包裹去踢馆,顺便打个假。她收拾了摊子,走到了小乞丐说的另外一个巷口,果然看到人头簇拥,有个破锣大嗓门在人群中大喊,“哎,祖传秘方的灵丹妙药哎,包治百病嘞,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哎,十文钱一颗大贱卖啊!有病的吃了包治百病,没病的吃了延年益寿……”
秦谣走过去,奋力挤进人群,拿起摊子上的一颗黑色药丸,左右一看,又掰开了嗅一嗅。
摊主看她把药丸给掰开了,立刻追问她要钱。
秦谣摇头,“我不买。”
摊主很气愤,“你不买掰我的药丸干什么,一颗十文钱,拿来!”
“十文钱买颗包治百病的灵药是便宜,可是如果只买一颗野山葛粉丸子,可就太贵了。”
“你说什么?你不懂就不要随便乱讲!”摊主很恼怒,从她手里抢过已经被掰碎的药丸。
秦谣哪里肯饶过他,大声对周围人群说,“这世上根本没有包治百病的药丸,要是有,所有大夫都可以不干了。他卖的丸子就是拿山上的野山葛磨成粉做的。这野山葛你们镇子周围的山丘上到处都是。卖一文钱都贵了,你们自己上山挖一挖回家磨磨就行了。”
“你这小鬼不要血口喷人。”摊主心里发虚,威胁地晃了晃拳头,“我师父可是跟随茅山天一道人修行的神医,他老人家医术高明,才会秘制这颗包治百病的灵药的。你不懂就不要来捣乱,滚!”
“我捣乱?”秦谣看着周围的人群将信将疑,没人支持她,心里一时恼恨,就生出一个计策来。她从怀里掏出了一颗红褐色的小药丸来,拿到摊主面前,阴阴一笑。
“既然你说你卖的就是包治百病的灵药,那么就请
你当场试药给大家看看。我这里也有颗药丸,请你先吃了我这颗药丸,然后再吃你自己的灵丹妙药。”
摊主瞪着眼珠子,“你这是什么药丸?”
“哎呀,你那么精通医道,怎么会看不出我这是什么药?”秦谣讽刺道。
摊主心里没底,嘴上却犟,“我当然知道你这是什么药丸。可我为什么要搭理你?”
“既然你看出来了,就该知道这是颗毒药。不过你的灵丹妙药一定能解百毒的,对吧。所以我就让你当场试试看呀,先吃了我这颗毒药,再吃你的灵丹妙药,看看效果如何?”
“毒,毒药?”这么一说,摊主有些慌了,可他却还是不信,眼前这个小鬼能随手就弄出颗毒药丸来。
而周围看热闹的却就起哄了,不管这药丸是什么,让摊主试试看。摊主犹犹豫豫的,不知该不该拿命赌一赌。
秦谣得了意,晃着手里的小药丸,“啊,你那么厉害,应该也能看出来,这颗也不过是普通的毒药,就叫做鹤顶红。人吃了虽然死得快,可是有你的灵丹妙药解毒,一定没事的吧。”
“鹤,鹤顶红?”摊主咽了咽唾沫,只觉得眼前的小鬼越来越诡异。就算不是真的鹤顶红,他也没胆量试药。眼看这么多人都盯着他,他撑不下去了,突然撞翻旁边的人,满地的葛粉丸子都不要了,狂奔逃走了。
人群哇哇大叫起来,手快的十分懊悔,为什么真的付了十文钱给这个骗子,被他席卷而去了。此时秦谣站到了人群中间,对大家挥手喊道,“各位,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包治百病的灵药,大家以后千万不要相信。小弟不才,的确在医馆打过下手。身上带有一些常用的丸药和膏药。不过都治疗不同的病症,请大家先行让我诊断一下,再根据自己所需买药。”
周围的百姓转忧为喜,纷纷告知她主要的病症。秦谣一一看过再让他们购买不同的药物。如果她身边药剂分量不足的,她又写下方子,嘱咐病人去药铺买足。
于是不过半日工夫,她收了个盆满钵满。她高高兴兴地收了摊子要走,旁边却有一个公子哥模样的人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