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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鹰蛇大战惊险无比,看得人群目瞪口呆,沉醉在奇特的胜利喜悦中。人们纷纷站在一旁给大鹰们鼓掌叫好,帮忙寻找逃兵,不时指着角角落落喊,“快看那里,那里有一条。别让它跑了。”
大鹰也受到了人类情绪的感染,士气更加高涨。不过一个时辰,少林寺前的百蛇大战已经彻底结束了。以追风为首的鹰群获得了绝对性的胜利。吃得撑死的大鹰们有的在树上休息,梳理羽毛,有的蹒跚蛇尸间,寻找可以打包回鹰巢的新鲜猎物。
“追风,你太威猛啦!”秦谣高兴得手舞足蹈,亲自挑了一条肥美的花蛇,用匕首割下小块蛇肉,喂追风吃。追风一口一块,像个得了大人夸奖的小孩,十分满足。
“小魔女,你太了不起了。”武林人士此时从寺内
拥挤出来,围在秦谣旁边,夸赞她不仅主意出得好,而且有这么灵透的神物相助,为大家化解了眼前的困境。
“不敢不敢!”秦谣笑嘻嘻地推辞着,一时忘了呆立不远处,花颜失色的靳弱水。
“哼。”靳弱水眼看自己一群巨蛇差使全部命丧鹰群下,岂会善罢甘休,手一扬,从袖子里飞出一件东西,直扑秦谣。
秦谣还在和众人寒暄,有些得意忘形了。可孙颂涯却始终盯着弱水的一举一动,此时千钧一发,他毫不含糊立刻出手,取了一根树枝半空拦下靳弱水飞出来的东西。
一条浑身碧绿,点缀着血红圆点的小蛇,长不过三寸,蛇头尖锐,蛇眼猩红,正盘在树枝上吐着信子。
“千年醉。”孙颂涯单手麻利地一翻,就把这条小蛇收入了一个随身带的小瓷瓶里,扔给秦谣让她密封好。然后怒视着靳弱水,言辞极为严厉,“你也太狠毒了。千年醉不仅会让人立刻毒发身亡,而且会以人身为巢穴,食人肉,喝人血,养上几十年,直到人体彻底被吃干抹净,而千年醉也可以毒性再加强一倍。”
秦谣听得心里一颤,赶紧拿出随身的白蜡火符,死死封住这条歹毒的小蛇。想想也觉得愤然,对靳弱水喊道,“我得罪过你么?我上次还帮你救哥舒惑,你现在这么害我?”
“没你这个死小鬼的事,滚一边去!”靳弱水已经狂性大发,一把扯下面纱,煞白的脸上,一双亮如秋水的明眸只死死盯着孙颂涯。“我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也无法回去交代了。”
当武林人惊异于她面纱之下的真容如此美艳,和江湖第一美人封十一争名次都毫不逊色,靳弱水却凄然一笑,把水红色的面纱甩手扔下了不远处的万仞山崖。“孙颂涯,你好啊,你真好啊!”她咬牙切齿地说。
她句句都只针对孙颂涯,显见得别有用意。众人于是都缄默了,不知孙颂涯如何应对。
孙颂涯沉默片刻,轻声开口道,“你何必如此呢。其实我也知道,总有一天,我们还是要面对面的。”
接下来就真的根本没别人的事儿了,连和孙颂涯朝夕相处多年的秦谣也傻站在一边,张大了嘴,无话可说。
“面对面又如何,多年以前,你不肯解释的事,难道你现在肯解释?”靳弱水说。
“如果你为了当年的一个解释,纠结了这么多年,那么我今天可以给你一个交代。”孙颂涯说。
“哈哈哈哈……”靳弱水仰天大笑,“交代?就一个轻飘飘的交代,你就把我重新推入了魔窟中,让我一生都不能自主。你说得真是轻巧啊。孙颂涯,你就是个满口仁义道德,却怯懦地连自己的感情都不肯负担的伪君子!”
“我不许你骂我师兄!”秦谣在一旁帮腔。
孙颂涯却
伸手示意,“小谣,这件事,和你无关。是我自己的问题。”说着,他踱步上前,哀伤地望着靳弱水,“既然你至今耿耿于怀,我就当着中原武林的面向你赔罪。是我负了你,弱水。七年之前,是我辜负了你的大好年华;是我,成为让你一辈子痛苦的薄情郎。”
此话一出,四周哗然。秦谣快哭出来了,“师兄,这不是真的。你不要随便撒谎,你骗人!”她突然明白了,半月前,孙颂涯为何拒绝了她。
原来,他心里早已被一个人占据了,整整七年。
靳弱水眼泛泪光,“赔罪,赔罪有用吗?当初我千方百计逃离魔教,途中遇上你为临盆的孕妇助产。自此互生情愫,约定终身。你曾信誓旦旦答应过我,带我远走高飞,脱离魔教的控制。可,却因为你师父师母嘱托的所谓侠义,你舍弃我的青春,我的性命,让我再次沦落为哥舒惑的工具。而你,却成为了一代侠医,名震江湖。你可曾想过,你的威名背后,有我七年的泪水流成的河。”她哽咽着,轻轻念道,“昔有伊人,三生盟约,候于城阙;我欲前往,滔滔大水,阻隔相望……”
孙颂涯的眼睛也濡湿了,“弱水,我并非有心欺骗你。当初我遇上你以后,是真心想带你逃离魔教的追踪。只是,只是我实在不能为了儿女私情罔顾师父的嘱托。”
“呵呵呵呵,儿女私情,就真的和你的侠义不可共存吗?”靳弱水流着泪讥笑他,“你明明可以有其他的安排来保护我,可最终舍我不顾,说到底,是因为你不能接受我曾经是哥舒惑的女人。你怕丢了你侠医的面子。所以为了成全你一世的清名,我必定会万劫不复。”
“弱水……”孙颂涯也流泪了,心中绞痛起来。靳弱水字字如针,刺中了他心里最软弱的地方。
靳弱水望着他流泪的样子,轻轻点头,道,“很好。虽然我恨了你七年,可如今看来,你也未必好过。我今日换得你一滴相思泪,也算死而无憾。”
“弱水!”孙颂涯猛然叫道,“我不会让你死的。就当我为七年之前的薄幸赎罪,你离开哥舒惑吧,我会保护你的。”
弱水却摇了摇头,“我回不去了,我再也回不去七年前的锦绣年华。何况,我已经彻底失去了你,再也要不回来了。只不过,我希望我可以一辈子住在你心里。”
话音刚落,她突然纵身跳下了旁边少室山的万仞悬崖。
“弱水!”孙颂涯惊呼一声,立刻扑到山崖边,伸手想去拉她。
悬崖下突然甩上来一条水红色的长纱巾,缠住了孙颂涯的手腕,一把将他拖了下去。
“不——!”面对这电光火石间发生的变故,所有人都愣住了,只有秦谣首先尖叫一声,扑了过去,“师兄!不要啊!”
她随后伸出去的小手却扑了个空。她迟了一步,被水红色纱巾拖住的孙颂涯,毫无悬念地跟着靳弱水滚落下了悬崖。而秦谣扑到山崖边时,却只看到了一大片翻滚成云海的岚烟,还有一条被狂风吹得乱舞的红纱巾。
☆、情劫已满
孙颂涯跳崖了。
天涯侠医孙颂涯跳崖身亡了。
天涯侠医孙颂涯为了一个女人跳崖了。红颜祸水靳弱水,是魔教新上任不久的四长老,也是哥舒惑的情妇。孙颂涯就为了这样一个女人……
这个消息不胫而走,不须数日就传遍整个江湖。南至海岛,北到漠河,东西横贯,轰动整个武林。
几乎所有人在刚听到这个新闻时,都报以嗤笑一声,“胡说,孙颂涯怎么会是这样一个人?”
可是越来越多的人亲口证实了,此事并非虚言。江湖八卦一向添油加醋扭曲事实,唯独这一次,精确地分毫不差,令人咂舌。
各方神圣和各路妖魔,听到这个消息时心里都是百感交集,关键时刻,纷纷派出细作前往嵩山,事关重大,可得打听清楚了。
唐不虚此行自然是最早赶到的一批人。只是在山脚下遇到了易寒,封十一和楚风的三人帮。
看到易寒和楚风一脸杀气,横眉冷对,唐不虚此行立刻让出了山道,谦让地笑道,“我不急,不急,你们先行,先行。”
易寒和楚风也不和他多话,抢了路就往山上冲。易寒是为秦谣来的,楚风是为孙颂涯而来的。唐不虚此行此时幸灾乐祸的敌人身份,当然不好和易楚二人抢风头了。不管怎样,孙颂涯死了,对他来说是个莫大的安慰。
连唐笑都叹道,“早知如此,都无需对至善再动什么手脚。封十二也死得冤了点。”
唐不虚此行的幸灾乐祸劲儿过了后,有点闷闷不乐,“咳,你说我们费了多年的精神,千方百计想对付他。结果他就这么容易地死了。我这心里还有点难受。”
易寒和楚风赶上山时,少林寺前人头攒动,各路细作都伸长了脖子到处找孙颂涯跳下去的山崖,想亲临现场体验一把悲情。但方丈至信已经派出了身强力壮,研习棍法的高手,列队拦下了所有闲杂人等。但易寒和楚风却得到准许,进入了禁区。二人曾经联手杀了竹魔,故而也算是少林寺的贵客。
带他们进去的沙弥急急走着,领他们去见至信,一边说道,“其实这个时候不让闲杂人进来,也是以免再生事端。”说着无奈长叹。
几日前,至善病逝,方丈至信才通知了孙颂涯前来见最后一面。没想到魔教四长老,蛊女靳弱水奉哥舒惑命令前来捣乱,结果把孙颂涯的性命给赔上了。
“那秦谣呢?”易寒急着问。
“她,就是因为她,所以更加不能让闲人靠近山崖了。”小沙弥如是说。
二人在方丈禅室见到至信,也没什么话说。至信要沙弥带他们先来见他,最主要就是关照他们,“你们等会见到了秦施主,千万小心,千万不要再刺激她了。”
易寒听得心里一咯噔,知道不妙了。在沙弥的指引
下,他们找到了孙颂涯坠落的山崖,以及痛不欲生的秦谣。眼前的她,让易寒和楚风大吃一惊。
只见她腰际缠了数十条粗麻绳,麻绳的另外一段分别系在东南西北不同方向的几棵百年大树上;她一身青布衣衫已经污渍斑斑,披头散发,双目呆滞,跪坐在山崖边,痴痴傻傻地望着悬崖下的浓云迷雾。
“为什么要捆住她?”易寒勃然大怒,立刻要上前去给她解开绳子。却被小沙弥制止了,“易公子,千万不要。不然一不留神,秦谣姑娘也会跳崖的。”
易寒和楚风这才明白为什么拿这么粗这么多的麻绳系在她身上。只是看她这副囚奴一般的模样,实在可怜至极。
小沙弥放低声音,偷偷地说,“还有一个原因,我们怕秦姑娘又像上次那样狂性大发。所以我们不让闲杂人靠近她,是怕万一刺激到了她,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易寒和楚风听得心里一凛。回想当日秦谣大战菊魔,那副魔女本性实在是恐怖得很。当日却有孙颂涯在,也多亏他的指点和照料,秦谣终于恢复了正常。可如今……
想到这里,二人不仅为她感到心酸,更加忧虑她将来如何。易寒心里开始有些惋惜孙颂涯的身亡。
楚风却本来就为了孙颂涯而来,此时看到秦谣如此凄惨的景象,他的心本来就很软,鼻子一酸,嚎啕大哭起来,对着空荡荡的山谷吼道,“孙大侠,孙大侠,我来啦!”一边哭,一边对着悬崖“噗通”下跪,堂堂男儿不屈的头颅响亮地磕在坚硬的山石上,“咚咚”作响。
他一哭,本来痴傻的秦谣也哭了起来,一双污脏的小手开始刨拉悬崖边的土,抠得十指鲜血淋漓。
小沙弥在一边解释说,“她一直想下到悬崖底下去找孙大侠。我们几个人都拉不住她,所以才把她捆了起来。”一边说,一边也落泪了。
易寒看得心里不忍,走过去不管不顾就去拉秦谣,“算了,节哀吧,小谣,跟我走。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的。”
“滚!!!”秦谣突然爆发的一声尖叫,几乎撕裂他的耳膜。
易寒呆了呆,还是拉着她不放,摇着她的肩膀说,“是我啊,你跟我走,我会照顾你的。”
“我恨你,我恨你!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