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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画云陵-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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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姑娘无关。”林淯久想到旧事,变得沉默寡言,心思却不停。
女子叹了口气,她和丈夫方才经过那么一茬事,她早已有了离开相颉镇的想法。此时面前这位公子神情郁郁,怕是被她所说感染,他亦是独身而来,不如告诉他,尽早离开的好。
“此地,怕是不宜久留。公子也见到了,那些官兵模样的人心狠手辣,不会就此放手的。不如你同我丈夫一块儿,早些离开这相颉镇。”女子想起要趁早准备这一说,怕是再不走便走不掉了,于是站起身来,边说边打点起厅内物什。她从壁橱里掏出一些袋子,将有价值之物一一放入那袋子里。
林淯久见她如此匆忙,便起身走到她身旁,道:“姑娘可知,为何这镇上之人虽然遇到过不明不白的抓人离家之事,可是却依然有人选择待在这里?”
“唉,其实,镇上的年轻人多半是离开了的,留下来的,大多是些年纪较大的。他们家业几十年,在相颉生根发芽,好不容易做大或者做通,难以选择离去。”女子神色不佳地摇了摇头,哀叹时运不济,命途多舛。看到林淯久点头认真听,想起自己方才欲让他与他们一同离开的心绪,继续道,“相颉在这一片区域,真是一块山美水美富饶之地,若非遇上这样的事,我也就选择不走了。”
既是家乡,便难以割舍难以作别。任何人都会这般想。
人与一件事一件物共处,好事一同沾喜,坏事共同遭遇,回过头来看,只有这样的人事才是他认为值得去永久珍藏的。而一座小镇,见证着人从小到大的生活,被人们的喜怒哀乐所浸润,充满着这一方水土的浓郁气息,有着归乡休养生息心思的人们,又怎么可能轻易离开了此地?
就像他一样,离了原先的光芒之地,一步一回头,但是怎么回头,都无法再见当年温暖如春的景象,余下的,步步见血,那般割舍,令人黯然销魂。
林淯久看到女子脸上流露出的不舍,多少生出些感同身受之情。他想到她的丈夫还在里屋躺着,也不知道为何,那男子脸上竟是血肉模糊的,方才她为她的丈夫擦脸,他的脸被擦得不盛点点血迹,可是脸确实凹凸不平,有些部位的肉明显像是被人挑出来一般……
林淯久思忖片刻,回想起那男子被自己的妻子擦脸时,他的眼神是迷茫和后怕的,但是隐约中还带着点笃定。目光虽然无神,却依然有光,与之前被官兵架起被拖走时不同,那时的他神情微变,嘴角轻扯,虽是分毫,却被林淯久看到了。
这个男人被救下,自然会有庆幸的心情。只是,为何他的神情还夹杂着悔恨?
“姑娘,可否让我看一看你的丈夫?”林淯久想到那男子脸上的疤痕,像是病症,却又不太确定,生了念头想去看一看。
女子原本一心担心着时间不多,现下听林淯久这般说道,另一种复杂的情感油然而生。走,还是不走?她在摇摆不定。“公子还是尽快离开这相颉镇吧。不管公子之前有没有碰到过什么事,今天你都见到了,心里也明白了,这地儿确实不适合人待下去。”那女子没有停下手中事物,依旧在整理着东西,可是她的话锋一转,语气与之前相比有些微不耐,似是在逃避着什么。
他曾经被人教导过如何去判别别人语气眼神间细微变化的来由。这需要耐心与洞察力,以及一颗隐忍的心。
“多谢姑娘的关心。”林淯久平淡地回答她。他转过身打量了眼这间屋子。这屋子已有些年份,多处地方有漏雨之破处,墙壁斑驳,多数老木头逐渐腐烂。他想起客栈的大门,亦是有些微的腐烂,推门的时候会嘎吱作响。这个镇子缘是繁华之镇,百姓们没有理由住在破旧的屋子里。虽然不能仅从两户人家家中之门推知整个小镇的境况,但是在街上行走,他亦能感觉到这个镇子散发出的不是冷清,而是荒凉阴沉之感。
说起来,他已经有一阵子没有外出了,借此机会外出来到相颉,是福是祸,说不清楚。
他转过身去看那女子,她仍旧在收拾着那些东西。林淯久走过去,看到她神色恹恹,便道:“姑娘,你们二人若是想要走,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那女子忽然吃惊地转过身,睁大双眼看着林淯久,她脸上讶异的表情转瞬即逝,很快便恢复了哀伤的模样。“公子不这样告诉我,我心里也是清楚的,那些人不会放过我们这些人,想要逃脱,很难。我也在挣扎着……”还未说完,她很快噤了声,似是说到了不该说的地方。
林淯久听了她的话,一种复杂的感情油然升起。他方才那样问她,不过是想证实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之前她将他带到家里来,他对他们一家的遭遇感到同情,甚至有些不信。只是普通的人家,为何会遭到某些人的盯视?可是这女子为她丈夫擦脸时,他却感到一种不舒服。这种不舒服不单单来源于那男子的脸,而是男子的神情。
而方才的一问,更让他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她肯定了逃避是不易的,但心里还有挣扎,一般有强烈的想要逃跑愿望的人,会这么说吗?
林淯久微微点了点头,清隽的面容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停滞了片刻,一挥衣袖,向里屋走去。他并非无礼之人,只是,有些事情还是现在弄清楚比较好。
他尚未走近里屋,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只听得“扑通”一声,好似有什么倒在地上。林淯久闭了闭眼,转过身,看见女子一脸悲戚,笔直地跪在地上,眼含热泪。
“公子是个明白人,今日你救了夫君,我在这里磕上几个响头,拜谢你的大恩大德!”她眼中似有疾泪欲流出,望着林淯久说完这句话,楚楚可怜地摊开双手,低头弯腰,行叩拜礼。
林淯久本欲扶起她来,在她行礼之时,余光瞥到她袖口处褐色镯子,心里蓦地一跳。
他走上前,伸出手作了虚扶,让她直起身子。一只手触到她袖口,不动声色地碰了那只镯子,待看到镯子样式、颜色、形状时,他的心沉了下去。
他原本温和的眼神突然变得阴郁,一抹冷嘲显在脸上。

阴湿寒冷镜中影(十一)

他原先在青竹居见过那个式样的镯子。当时雷老先生手里拿着的镯子和她戴着的镯子一模一样。这镯子,由褐色琥珀串起,其上勾字,金色的楷体细小龙飞,那字,便是以“柒”字。
他虽曾经一直待在青竹居从未出去过,但内有雷老先生照应,他老人家又经常外出商运,回来时便同林淯久说些在外头的所见所闻,以及,一直以来,他们在意关心的大事。久而久之,林淯久便对云陵国的大局逐渐了然,了如指掌。
这镯子原是当今皇帝之弟,七王爷所拥有的物什。当年七王爷的亲娘芸妃害了顽疾,临终前将镯子送给自己唯一的儿子老七易宁祯,算是托了心愿,聊以□□。同时也怀有对儿子的热切嘱托,愿他平安且飞黄腾达。
七王爷收了镯子,却在此后的日子里,因失去亲娘,郁郁寡欢。他成日里不习诗书,开始嗜酒,这事儿,闹得宫中一品到六品的官员皆是知晓。顾府家大业大,亦是消息灵通,谁人不知。
当时雷老先生告诉林淯久,这镯子,是从一家客栈里捡到的。可是镯子精贵,怎会是七王爷不慎在客栈落下的?
那镯子是先帝后赐给芸妃的,模样被记载在史册丹书上。云陵国的史册丹书,不只是密封在宫廷里的史料,亦是可流传于民间的典籍。因此百姓亦对那柒字镯印象深刻。
雷老先生亲自将镯子带给他看,林淯久便对那镯子过目难忘。
之后雷老先生又在一些地方意外地看到这个样式的镯子,它们丢在犄角旮旯里。
林淯久心中有遐想,他将自己的猜测说与雷老先生听,私以为有人看到史册丹书上绘制的样图,心里余着喜欢,偷偷地仿制了几串。可是后来他觉着不妥,若是仿制来的物什,怎会随手丢弃?
可是,一般宫廷之物,谁人敢仿制?可是偏这七王爷是个无所谓的主儿,面上对此事漠不关心,放任自流。
而现在林淯久见到女子手腕上的镯子,再想起她丈夫先前复杂的神情,心里有了一个大概猜测。
可是便是这猜测,让他方才对他们的同情变成了冷嘲。一直以来,他封心开路,变成和以前不同的人,便是不想苟延残喘地活,活得自己都不像自己。
只可惜最终,他依然与之前的自己背道而驰。现实让他不得不做出这样的选择。唯有屈膝,才能看到尘埃。
他眉头微蹙,生冷的语气仿佛使得周围空气结了冰。“林某反劝姑娘与大哥早日走。我私心如此,还余有一个问题想要向姑娘请教。”
女子看到林淯久瞬间变了的脸色,心里忐忑不安,亦充满疑惑。想要开口询问,林淯久却先她一步说了话。
“公子请说。”女子心里猜测不出林淯久何意,只是看他脸色,不同之前,心中疑惑难解。
他面上表情无所变化,只是问话间多了疏离和淡漠。“姑娘先前说那些人前来要男人,是有些固定日数的。不知这固定日数,是如何算的?”
女子回答道:“每月中旬,几拨人会来拿人,大概逗留三天,拿的是未曾拿过人的门户中人。”
这么说来,那些人还会再来,而非今天罢手。看来他来得正是时候。他转身望着里屋榻上之人,那人眼睛紧闭,似在睡觉。可是这时候了,他竟然还睡得着?
看来这相颉镇的故事,真是出奇地让人感到惊异。他眯了眼睛,心中一声感叹。
未几,他缓步走过女子身旁,出了屋子。只听得身后她的感激声。他并未回头,心里盘算着下一步如何打算。
外头寒风阵阵,黑压压的乌云遮天,一股肃杀之气宛然呈现。他走在清冷的街道上,看不到一丁点的人影,方才的打斗亦没有引人出来,这个镇子的古怪之处难以理清。
此刻,方才那只镯子的影儿,还在他眼前晃荡。
他往前走着,心道:人生之中难以言说的事物不少,碰到过的物什再次出现在眼前,这算是巧合还是阴谋?
此时林淯久在玉萱阁中,忆了一遍这清晨发生的事,又将此事说给了顾榕听,只是省去了他心中所思所想。
顾榕自林淯久说话之始便蹲下了身子,听他细说。当她听到那女子说的有关官兵来相颉镇“找人”之时,惊了惊,没想到相颉镇如今竟是这个模样,与以往盛世繁华相去甚远。
几日以前,黑暗中出现的黑衣人,身份不明,目的不明,威胁的场面仍旧清晰,他的身段身手依然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究竟,这个黑衣人,他的目的是什么?而相颉镇,这两年来,发生了什么?
种种疑惑在她脑海中晕开,却找不到解惑的绳索。
林淯久见顾榕面上凝重,想起自己心中生起的微芒,便道:“我有一个想法,并且,这个想法的实施,再耽误不得。”
顾榕有些好奇林淯久是怎么想的,他甚少这般说话。她与他的交流不算多,宗执府里,他与管事打的交道到底还是多的。他好似一个没有忧虑的人,什么事儿来了,亦是一副泰山崩于前色不变的模样。
方才他说“再耽误不得”,顾榕以为自己听茬了,可是,他方才确实是那么说的。
顾榕心中觉着不对,又想起那夜她尚未睡着,眼前依稀站着个人,模糊中辨清是林淯久。她双手捏着被角,不知道他为何深夜不睡,反而站在她的床前。她向来有戒备之心,尤其是出门在外的时候。这么多年来的外出历练,她已不是之前单纯之人,她会在不熟悉的环境下考虑自身处境,避免受到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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