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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地方?”林淯久反问他。相颉镇在这东部地区也算是个大镇了,岂是他所说的小镇?
何善哼哼笑着,没有马上回答林淯久的问话,转过身看了看被人驾着的顾榕,眼中笑意不减。
“你的这位小兄弟倒也沉得住气,刀都架在脖子上了依然面不改色。说起来,张公子,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你还有一个弟弟?”何善说话间多了一丝疑惑,他回过头看林淯久,眼里满是询问。
淯久看了眼顾榕,按捺住心里思绪。他本不想与何善这帮人车这么久的话题,他需要的是被他们带走,直接进入他们所在的地方探听有关相颉镇的秘密。也许,那些秘密并不单单属于相颉镇。他向前走了几步,朝何善说道:“张汇非我舍弟,是堂弟罢了。只是你这般将他驾着,连气也不让他喘一口,不知堂弟心里会作何感想。”
“现在张公子倒是好说话,之前怎的气力那么大,话也不说一句便将手下人的剑给挥了出去?”何善同林淯久说着这些不痛不痒的话,边在心里计较着,要如何将这二人带回去。
林淯久皱了皱眉,此人不似表面上看上去那般粗鄙,心思其实极为细腻。他一边说着不打紧的话,心里恐怕在暗自计较着拿自己如何吧。
且此人自称喜欢男儿,却没见他望着顾榕的眼神里有什么情愫。喜欢男儿是假,借此晃人视线是真。但是不知道此人为何这么做,为何要隐瞒自己的性向。
“我还不知道大人的名字。”林淯久问道。
“你只要知道我姓何便可,哪儿来的那么多问题。”何善脸色晦暗,似是不耐。他一挥衣袖,朝边上的人说道:“时候也不早了了,你们将这个少年带到马车上,好好看管着,好生照顾着。我将张元带到我的车上,亲自看管。”他说完,顾榕便被身旁两个男子架着走出院子。
何善将目光转向林淯久身后的一个随从,道:“你跟着我的车,我们几个一起。”
林淯久见何善安排好了车马,心里虽然没有底但是感到某些东西即将破茧而出,既有解郁之感,又有紧迫之感。
他随着何善上了马车,坐在马车中的杌子上,转头对一旁的何善道:“还请何大人对张汇好些。”
何善刚刚坐下,听得林淯久这么一说,将脚架在一边的空杌子上,闭上眼睛,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空气中只有马蹄踏地,车轮滚滚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何善慵懒开口:“知道了。”
顾榕身旁的两个人架上了另一辆马车,那二人将她置于座位中央,自己分坐两边,死命看住顾榕。
顾榕假装不经意地瞥了瞥那二人,只见他们脸上除了严肃,还有一丝戏谑和看戏正欢的轻视。顾榕之前受到委屈,又联想到相颉镇男子们的命运,心里本就不快,看到身旁两个人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心里堵了堵。
她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拉好衣服,面无表情地望着眼前遮住路途视线的门帘。门帘上花纹繁复,鲤鱼跳跃着龙门,锦绣花团簇成一堆,一派静美的样子。
倘若自己身处之处,亦是这般静美那有多好。
是否是自己自小便过得还算说得过去,父亲升官后家境更是没的说。基本没有让她担心焦虑的事情发生,她仿若生在深海里的龙女,无事惹无事烦忧,只余自己悠游自在地戏水玩耍便好,是否是这样的?
顾榕看着那团锦绣,眼前景象渐渐模糊。锦绣花团也变作一团红绿不知的事物。
确实,自己之前很是活泼,有她在哪里会有冷场这一说法。可是经历大大小小的事情之后,按照熟知她的人的话来说,她变得有些低迷,没有从前活泼。
说她变得低迷有些片面,只是她在心里装了心事,怎么可能看起来毫无负担,她并非没心没肺之人。
她只是在与自己搏斗,在与时间搏斗,且看这些能否给她以情面,使她早日知道真相。
马车在途中颠簸不断,顾榕整个行程中皆闭着眼睛,突然前方有一个障碍物,马车被迫转了个大弯,车里的人向一个方向倾倒。顾榕坐在中央的位置,随着马车转弯之势向一边倾倒过去,重重地碰到那边那人身上。
她还来不及坐稳,就感觉那人伸出手揽住她的腰,几乎毫不犹豫的。
顾榕心里突然有鼓声在不停地擂打,“咚咚咚……”不是出于紧张,顾榕只觉得心里一阵闷感,身旁人熟悉而陌生的感觉蔓延到她的心里。
出于本能的,她使劲推开他,却没能推开。她转头去看他,他的脸是完全陌生的。长相平凡到极点。可是,有什么地方,使得顾榕感到有些熟悉。
到底是什么地方?
顾榕攥紧双手,只觉得一股说不清的骇然上了身。
君是毒蛇谁人知(六)
顾榕咬咬牙,这人之前一直站在何善的边上,却低眉顺眼恭恭敬敬地不说一句话,他的相貌亦是平凡至极,教人难以对他留下深刻的印象。他现下一只手揽着顾榕,头偏向外侧,教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一般而言,马车颠簸,有人将她揽住,是要稳住她,不让她东倒西歪。但是此人的动作有一种说不清楚的奇怪,他一个随从,只消轻轻将她揽住便可,何须像现在这般越来越用力?如此一来,他不像稳住她的样子,反而有点像……
顾榕浮想联翩,她想到了一种原因,因为此刻,她听到了另一边的随从发出的窃笑,那笑声说不清楚是何意味,但在这样的气氛中显得无比不适时。顾榕转过头看了眼揽着他却没有放手的那个人。看他的样子,是之前见过的人,可以确定他是何善的手下,但是何善不是已有意要将顾榕接入自己的帐中,这人是他的手下,怎会生出这样的念头?
稍等一下……顾榕思绪暂停,说实话,她亦是不知这人是何种意思。
“你先下去。”忽然,揽着顾榕的那人突然开了口,朝另一边的随从说道。他的声音较为低沉沙哑,说话间流淌出一股从容风范,哪里像是一般的随从登徒子。可以说,他的身上透出一股素雅之气,有别于粗鄙之人。
“是。”马车车厢里另一边的随从如同面对主人一般朝顾榕身旁的男人福了福,尔后转了个身退下了马车。
车厢里一股阴寒之气扑面而来,顾榕方才听到身旁男子开口说话之声,前几句没听出来,等他说完那段话,顾榕如遭雷击般讶异。她现下已经不知道该怎样形容自己当下的心情了,是惊讶,是震惊,是欣喜,是不信,还是觉得狐疑?
她面对之人不应该是像他这般的,看似从容,却又放肆,将人世礼节抛之脑后。
顾榕只觉得脑中一片浑浊,她的意识尚且还在,强迫她张开嘴,朝那人说话:“你……”她一句话还未说完,只感觉腰间那道力量更加紧了些。她的脸贴着他的肩膀,她话未说完,只觉得一股气未上来,又生生被憋了回去。
“顾小姐倒是认出我来了?”顾榕头顶上响起那人悠悠的声音,悠然中带着一丝玩味。似乎猜到了顾榕能够仅听声音便能辨认出自己的身份。
顾榕听到他对她的称呼,心里只觉得一片荒凉,她闭了闭眼,一些挣扎在心间显现。
她对他的问题不置可否。
现在还不是时候,现在……需要等他开口,看看他会对自己说些什么。顾榕在心里暗暗地想。
“不说话?”男人移动了一下身子,把顾榕拉到自己眼前,紧紧地盯着她看。
他见顾榕眼中已然有了然在其中,却紧紧闭着口,目光笔直地望着自己,没有一丝害怕。这个女子还是一如从前,对世事看似不了解,以轻松之心面对,实则心里对很多事儿都明白着,只是不显现出来。
他继续紧盯着他两秒,手下力气加重,转手掐着顾榕手背之肉。顾榕神色依旧没有改变,没有屈服,但是眼睛中却隐隐含有一种不甘。
“哈……”他轻笑了一声,“顾小姐不必如此,我又不是林公子,不会拿你怎么样。”
顾榕听闻此话,心中疑惑重重,为什么会提到林淯久?
“章管事倒通人心,我确实认出了你,凭借你的声音。”顾榕依旧看着面前的章文渊,不紧不慢地说道。
此时她心中锣鼓雷雷,面上却依旧保持着镇定的神色。章文渊虽然换了张面孔可是声音依旧未变,加上他喜欢在思考时用手指轻敲着腿部,以及他没有改变的习惯性动作。这些,足可以在顾榕心中产生疑惑。只是她尚在危险之中,却能够从容不迫镇定自若,想必章文渊是料到的,却又无法和她僵持,便先兜了底。
“榕姑娘还是一样的聪慧,章某实在是佩服至极。且榕姑娘深谙按兵不动之理,此局榕姑娘胜,章某佩服。”章文渊松开了钳制住顾榕的手,她待他一松手,立马坐到了一边。
章文渊同顾榕相处了很长一段时间,尤其是北上运货那段漫长的日子。在那段日子里,他逐渐对她有更深入的了解。她正直聪慧,也敢于冒险。方才张元家中,没有人能够认出她,除了他之外。一个人只是换了层衣服,在身上添了些东西,他身上的气质与习惯是难以改变的。顾榕有一双有清澈的眼睛,明亮如星辰。叫人难以忘记。
而此时,顾榕看着章文渊陌生的脸,此人之前在宗执府中尽心竭力,默默无闻,做事认真负责,谁曾想,到底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她竟不知,他还有这么一面。可笑她之前担心过他的生死。“章管事不必套这些虚礼,有话直说便是。顾榕想听的是事实,章管事看着我已身居陷阱便可怜我吧,同我说说,你是怎么过来的?”顾榕边说边看着章文渊,眼中火焰灼灼,不是怒意,而是感概万分。
章文渊看着顾榕此时模样,只觉得可笑,她既然知道身陷陷阱竟然还是如此大家做派,在女子中真当是少有的。“榕姑娘凭什么笃定我会说?”他改口称她为“榕姑娘”,想换一种语气同她说话。
“凭你,以及你身后之人,想从我这儿套出的东西。既然想要知道我所知道的东西,何不告诉我我的疑虑?”顾榕伸出手整了整衣服,姿态优雅淡定,从容中透着一股豪气。
她知道,他们随时都可以要了她的命,只要她没有隧了他们的心愿。
“榕姑娘真是淡定。”章文渊远远望着顾榕举动,轻笑了一声,“你想要知道什么?”他正色道。
“年前北上运货的真相。以及,相颉镇上所发生的奇怪之事是你们所为吧。”
顾榕直接说出心中疑惑。
“哈哈。”章文渊直接笑出声。
此时马车依旧在颠簸中,马车车帘被风刮起,由于厚重,只上扬了小小一角。
“雷老先生以及其他的管事在何方?”
“雷老先生?榕姑娘,只怕这个秘密太过重大,我恐怕你会承受不住。我只告诉你,其余的管事坏了好事的死的死,伤的伤,至于受伤的最后去了哪里,我亦不知。”
顾榕倒抽一口气,他果真与这件事有关。她不想与他在这里打太极,直截了当地问道:“还请章管事将知道的告诉我,我不仅仅想了解北上运货背后的秘密,还想知道相颉镇为什么变得繁华不再,为何你们这些人要将成年男子抓走?”顾榕其实还想问章文渊背后那人是谁,可是他方才说话只说了一半,决计不会告诉她他背后之人是谁。况且既然选择了为他卖命,那必然揣着一颗心跟定了他。
章文渊是三年前来到宗执府的,从一名小管事做起,现在他虽然还是个管事,但已经不同于三年前。他的经商本事长了不少,对宗执府的熟悉程度愈来愈深,还了解了不少京城要官的家庭背景。他所在的管事之位,亦是属于管事这个层次上最上等之位,最接近管领